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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野人书生不语,还是用那双直白到赤.裸的眼神看沈月。

    沈月被他盯得有些面红耳赤,后退半步,正碰到战秋狂手臂。

    战秋狂拧着眉头不耐烦道:“当日就觉得他神神叨叨的,看吧,终于疯了。”

    沈月狠狠白了他一眼,气道:“你不会讲话就别讲。还有,以后把你的刀收收好,不要逢人便砍。”

    战秋狂咬牙切齿:“小丫头,轮得上你教训我吗?”

    沈月心虚的朝后缩了缩,那野人书生迎面驱上,护花使者似的挡在了她身前。

    战秋狂冷笑:“怎么着?还想跟爷我过手不成?告诉你,爷我心情不好没有兴致,滚一边去。”

    沈月腹诽:自从眸儿走后就没见你心情好过。

    书生换了套沈辰的衣裳,依旧不说话,没多时身子一歪钻进林子里一眨眼不见了。

    战秋狂嘲弄:“瞧瞧吧,你们这些菩萨善人养出一头白眼狼。”

    书生终于将她轻轻放下,伸手指了指她腹部的伤口。

    沈月隔着衣裳摸了下,立刻变了脸色,道:“你……你给我上的药?”

    书生眨了眨眼。

    她的脸红成猪肝色,眼中闪着莹莹泪水。

    难不成她要嫁给一个失了智的疯子过后半辈子?

    许是见到沈月眼底含泪,那书生抬手指了指她的头顶,又在眼前划出一个大致的身高身材来。

    沈月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好在这阵屈辱过后也很快平静下来。

    她跟谢眸待的时间久了,心性也在随之改变,自然明白除却生死皆小事的道理。

    反正江湖也不太平,若爹爹真不在了,了却金陵之事后她也不想随沈辰回去重建沈家庄了,干脆找个尼姑庵剃了头发做姑子去算了。

    谢眸莲心禅韵,若真与战秋狂有缘无分,说不准还能跟她搭个伴一起出家。

    沈月心底胡思乱想着,那书生已从仅幸存的一只完好的袖子里掏出了个辣椒来。

    辣椒瞧起来还有些青,只在零星几处带了些成熟的红。

    山里的辣椒?沈月皱了皱眉,转念又觉得不太对。

    看这品种恐怕是有人特意栽种的。

    他抓起沈月的手塞过了那只辣椒,做了个啃东西的动作。

    沈月啼笑皆非:“笨蛋,这个东西不能这样吃的。不然你带我去摘这辣椒的地方,我拿它炒个菜给你吃?”

    书生一脸蒙圈。

    沈月轻叹气道:“唉,你神志不清,怎么还会记得在哪里摘的辣椒呢?”过了片刻她又问道:“你有没有见到跟我一道的那两个人?其中那个拿剑的是我哥,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话及此处,她突然想起战秋狂入定之前,她分明窥探了先机并警告过他,他却仍旧固执己见,脸上甚至带了股视死如归的神情。

    谢眸一走,战秋狂只是先前两天心情还算沉稳,这之后他愈发暴躁易怒。沈月猜想,他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只是沈月不知,由于谢眸意外降临,他的那点不祥之气全被她挡下敛入了。

    书生见沈月长时间发呆,伸手拉着她向斜坡下走去。

    虽然他看起来瘦弱,手上力气却不见减,十分霸道的拽着她,且不容她有片刻质疑。

    斜坡下有棵枯树,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树干掏空,形成了个天然的树洞,容得下两人并排站立。

    书生先是将沈月推了进去,紧接着他自己也跟了进去。

    沈月对跟陌生男子处在同一个紧迫的环境下感到急张拘诸,她在树洞旁错了错身,低声问道:“我叫你带我去找我哥,怎么跑进这里来了?难不成你觉得外面很危险?可是躲在这里怎么能让我哥找到咱们呢?”

    略带漆黑的环境中,他眼神忽闪着光亮,仔细盯着沈月瞧,就像在欣赏什么艺术品。

    沈月再次红了脸,轻推了推他的胳膊,过后又觉得这个动作有些暧昧,收起了手。恰在这时她感到腹部伤口一阵撕痛,便轻颤着捂住了肚子。

    他张了张嘴,似乎是说出了个“你”字的嘴型。

    沈月有些惊讶,一时也顾不得腹痛,想说一句:你能说话吗?

    然后他突然一个飞身,出了树洞。

    沈月追了两步,伤口实在疼痛难忍,只得扶着树干蹲下了身子。

    疼痛扯得她闭紧眼睛,跌坐在地。

    她突然异常的思念起谢眸来,曾经在数个万籁俱寂的夜,她侧躺在她身边,眼中闪过璨如星辰的眸光,话语里带着股淡若浮云通达万事万物的豁然,这样的语调是可以安抚人心的。

    沈月没有那样的能力,她一向都只是个柔弱的江南女子。

    假若谢眸在,假若谢眸身处与她一般的处境,会怎样做呢?

    这个假设问题没有想出答案。她便感觉顺着头皮滴落而下的汗水聚集在一起打湿了衣襟。

    就在这时她的身子腾空而起,被一双有力的手抱了起来。

    那双手过于枯瘦,硌得她身疼。

    她侧过脸于疼痛中眯起眼睛,树洞里那双明亮的眸光再次肆无忌惮的盯着她瞧了起来。

    沈月深吸几口气,努力说道:“我伤口好痛……找到我哥……”

    书生苍白开裂的唇上下开合着,只是这次沈月再也没有力气去辨别他又动了什么嘴型出来。

    他见沈月没有看他,有些焦急,哼哧着竟自口里蹦出一个字:

    “月。”

    沈月惊诧的忘了疼痛。

    他继续开合那张浮白的唇,含糊不清的道:“危,险。”

    第94章 疯痴

    腹部的伤势虽止了血,但生来体弱的沈月背负着这么道伤口,又不加及时处理,一时只觉得愈发疼痛,几乎要搅断五脏六腑。

    那书生却径直的忽略了她的需求,抓起她的身子背折在自己肩膀上,转而再次进了树洞。

    沈月身形原本就娇小玲珑,被他这么一掰扯,只显得更加柔弱不堪,如同无骨扶柳软趴趴的挂在那只并不算得厚却还算宽的肩膀上。

    她疼得几乎背过气去,好容易提着口气息想喊痛,却被那人一把捂住了嘴。

    慌张的一双眼在树洞下滴溜转着,仿佛有所察觉,立刻摒起了气息。

    沈月虽疼的龇牙咧嘴,却还是意识到身边人的变化,同时捂住她口的那只脏兮兮的手再用力几分,将她整个人贴进后面的树干里。

    他虽然看起来瘦弱,力气倒是不小。

    就在此刻,周遭传来几个断续的笛声音节。

    沈月身上就像过了电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