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点头:“我也看出来了,小弟知道师父会去搭救沈庄主,这是故意探入敌方去做内应了。”
即便这样又如何?
仗着自己比旁人聪明些又有一副天生的熊胆,就这般不知天高地厚吗?
战秋狂忽然起身一掌击在木桌上,不甚结实的木桌噼里啪啦被震散了架。
“我不是傻子!我当然也看出来她是故意要走的!可那个冷千度哪是那般好糊弄的!?凭着自己有些小聪明就以为别人都瞧不出来她那点小心思?冷千度肯定早就察觉了!”
谢眸方下了轿就不自觉打了个喷嚏。
她揉了揉鼻子,抬眼打量起这栋宅子。
从大门看来不过是幢闹中取静的普通宅子,门面不大但很雅致,院内的高树枝繁叶茂越过瓦片探出头来,更有纷香花气绕风穿门。
冷千度依旧从容不迫摇着折扇,笑意盈盈的请谢眸进门。
踏进院门才发觉别有洞天。
宅子实际占地面积不小,院内带小园,长厅套厢房,步过长厅后又是间小园。
“小谢姑娘若有什么需要就跟下人提,若是他们拿不准的,姑娘可以来问我。”
谢眸眨眨眼:“我现在就有事要问你。”
“哦?”
冷千度挥手摒弃手下人退下,自己翘起二郎腿坐在了园内的石凳上。
头顶爬着一株葡萄架挡住了毒辣的艳阳,紫红葡萄如晶莹欲滴的宝石闪着诱人的光泽。
穿堂风携过,炎热夏末里这园里竟有些清凉之意。
谢眸抿唇道:“多谢小阁主替我找了这么处好住所。”
冷千度笑道:“小谢姑娘配合我青蓬阁,我自然也要给姑娘些福利。有眼色的聪明人值得更好,那些没担当的鼠辈再怎么竭力逢迎也是白搭。”
听出他话里有所指,谢眸挑眉:“小阁主所说之人是谁?”
冷千度云淡风轻:“据说他曾经对姑娘无礼,我命人挑了他的筋脉剁成八块喂猪去了。”
谢眸微怔:“郑老鬼?”
“他本是楼心月的人,只因双手被砍,楼心月嫌弃他是个废人不愿再收他,他便临时倒戈来找我,将你们在林内的动向报了个一清二楚。姑娘且说说看,这样的一个吃里扒外猪狗不如的叛徒留着有何用?”
谢眸眼神倏然锋利:“是没什么用。”
“他能背叛楼心月,有一日也能为了别人背叛我。尤其他还得意洋洋的向我卖弄如何的占尽了姑娘的便宜,我冷千度平生最看不惯这种龌龊下作的小人。”
除却生死大事之外,谢眸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典型,好半天她才吭哧出几个字:“其实……也没……怎么占我便宜……”
谁知冷千度忽而仰天大笑,笑了片刻后才再开口:“姑娘可真是豪放,这都不算被占便宜,那在姑娘眼里怎样才叫吃亏?”
越说越尴尬,谢眸抓了抓头,忙岔开了话题:“不说这个了。我刚才说有事想问你……”
“姑娘请讲。”
“早就听闻苗疆多奇药蛊毒,青蓬阁地处苗疆,我想跟小阁主打听一味解药药方,不知小阁主可知?”
“哦?”冷千度眯起狭长凤眼“什么药方?”
谢眸清了清嗓子,低声:“有种邪功名唤‘孤煞’,练此功者内力大增,外功剑法招式也是绝步独道,只是万事皆有两面性,此功也会令人面目狰狞、寿命骤减……”
她的话未说完,冷千度便流露出一副奇怪的表情。
谢眸在心内叹了口气,得,接下来他要说什么话她已经能猜到了。
“江湖人皆传屠少门主爱慕小谢姑娘,‘孤煞’也是为姑娘而练,看来确有此事了。只是我不明白,姑娘不是百里二少的人吗?难不成铩羽门真要与百里城联手?”
因为喜欢同一个女人,两方江湖势力就要联手?这是哪门子的怪传?!
谢眸不禁有些愤慨:“小阁主且回答我的问题吧!那些江湖谣传有几件是真的?身为青蓬阁阁主居然也喜好八卦之论!”
冷千度神色微冷,眼中闪烁出凛冽的光。
虽然一直处于血雨腥风中,她身边却总有高手相护,肆无忌惮的久了就会理所当然,居然忘记了这里是人家青蓬阁的地盘。
谢眸敲了下自己脑壳,佯装着憨笑道:“小阁主疑惑的是,只是联手不联手的哪是我能看懂的?”
冷千度冷笑一声,转着扇子不再看她,只是道:“‘孤煞’的解方我可不知道,唯一所知是苗疆地带确有人知晓解法,至于谁知道……反正我是不知道。”
他说完这串绕口令一般的话忽而停住折扇,笑吟吟的望着谢眸:“不过我倒是知道你们那位同伴——那个傻子所中之毒的解方。”
谢眸一愣,他说的是关放远?
百里夏烈只提及关放远远居蜀中,并未知会他所中之毒有关讯息。想来百里夏烈也是不明其究的。
她转了转眼睛,换了个问法:“你认得他?”
冷千度:“若我没看错,此人姓关,他哥哥早就命归西天了,他能撑到今日不死也是奇事。”
谢眸终于再也忍不住,干脆一问到底:“你怎么知道的?他中的毒你也能看出来?”
“我当然能看出来。”冷千度呵呵笑着“因为他中的就是我青蓬阁的毒。”
这……本是抱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想法只身涉险,没成想还有意外收获!
沈月对关放远已然动情,作为闺蜜的谢眸自然不能置身事外,如若能讨得解药,倒是成全了一对佳偶。
谢眸沉吟不语,冷千度再道:“他与他哥哥早些年间连杀我阁内数名高手,其实起因不过是桩小事。我与他没打过罩面更没有正面交过手,得知他的身份也是从郑老鬼话内端倪推敲出来的。再有,当年阁内人曾给我看过他的画像。”
谢眸接口道:“小阁主是想大发善心,将解药给我?”
看着眼前这个姑娘时而装傻时而精明的样子,冷千度突然玩心大起,邪笑道:“这可不行,再怎么说恩怨由来已久,哪有这么容易就给出解药的道理……”
谢眸眸色微沉。
“不过,我可与谢姑娘打个赌,若姑娘赢了,解药可以给姑娘。”
她眼睛倏然微亮:“怎么赌?”
冷千度前后张望了番,笑道:“谢姑娘不会以为我看不出你甘愿此行的目的吧?姑娘看来也不像多心善之人,不愿连累他人这种高尚且深度的认知,姑娘恐怕没有。”
……她怎么就看起来不像心善之人了?这是变着法骂她呢?
“你想探出沈书明被我藏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