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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妹你,他才算开了窍。我今天说这事,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怕你到时候从别人那儿听到一点只言片语,误会了老赵,与其那样,不如由我来说清楚。”

    说到这误会,郑彬心有戚戚。前两年,他媳妇儿也怀疑他跟一名女同志有什么,却不来问他,自己在那瞎猜瞎想,差点要和他离婚。后来误会虽然解释清楚了,她却还以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为由,罚他在搓衣板上跪了好几天。那一阵子,他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逢人问起,还得说是自己不小心把脚摔了,差点憋屈死他。

    虽然他挺想看老赵的笑话,可就如今老赵拖着一条腿的模样,实在经不起搓衣板的搓揉啦。

    姜芮听了,却只依旧含着笑说:“我知道了,谢谢郑哥。”

    “你怎么一点也不意外,也不生气?”郑彬稀奇,他媳妇儿当初可是差点把他拆喽。

    姜芮却说:“我早就猜到了。”

    “什么?有人跟你说了?”

    “不是,是我自己猜的。”姜芮说:“阿南那么出色,肯定有人喜欢他呀。”

    “呃……”郑彬忽然觉得胸口有点堵,如果再过三十年,他就知道这种感觉叫:猝不及防被人塞了把狗粮。

    现在他只觉得堵心,怎么人比人就差这么多?老赵他怎么就那么幸运?娶个媳妇儿又年轻又漂亮就不说了,关键性格还好,又温柔又能体谅人。

    想起自己媳妇儿挥舞着擀面杖的模样,郑彬不说话了,沉默着转身就走,他得好好缓缓。

    姜芮花了大半个上午的时间,将屋子好好打扫了一遍。虽然之前赵南一直住着,可他一个大男人,不把房子搞成狗窝就已经很好了,别指望还能够整洁干净。

    等整理完,已经到了中午,她在外面街上找了家饭馆,吃过午饭,坐车回医院。

    一推开病房门,就对上赵南的眼睛,见到来人是她,他的眼神明显一亮。

    “吃过饭了吗?”

    “吃了。”姜芮把买来的一网兜苹果放下,拿起一个削皮,边削边和他说上午都做了什么。

    “今天伤口疼吗?痒不痒?”

    赵南接过苹果,先递到她嘴边,看她咬了一口,“不疼也不痒,我问过医生,伤口没感染,明天可以出院,一个月后再回来拆石膏。”

    姜芮嚼着苹果点头:“正好我今天把屋子收拾好了,明天回去不用再打扫。”

    赵南说:“等我腿好了,家里大扫除由我来做。”

    “那我可不放心,”姜芮看着他笑得揶揄,“今天我从床底下扫出一件贴身的裤衩、两只一黑一白的袜子、还有一件背心,全是灰尘和蜘蛛网,不知道在底下塞了多久,以后由你来打扫,谁知道角落里还会有什么。”

    “唔……不会吧。”赵南略有点心虚。

    “你说呢?”姜芮挑起眼角看他。

    赵南的回答是又一次把苹果送到她嘴边。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吃完一整个苹果,姜芮起身洗了手,又回到床边,“困不困?我陪你躺一会儿。”

    赵南往旁边挪出一点空位,让她躺下,说了会儿话,他时不时就低头亲亲她的额头,直到困意上涌,睡着了。

    姜芮仍是清醒,等赵南熟睡之后,撑起上身,侧头看他。

    这张脸与记忆中那张并没有相似之处,若不是她能感应到他,恐怕也认不出,这具身体里的灵魂,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的一部分。

    就如之前她对郑彬所说,以一个平常人而言,赵南已是难得的出色,谁能想到,他的灵魂并不完整,甚至只是部分碎片。

    她来到这里,来到他面前,用自身的灵力温养他的灵魂,这或许需要很长时间,大概长到一个人类的一辈子。

    等这一世轮回之后,她会带他回到该去的地方。

    于她而言,这是任务,是宿命,是因果。

    为了达到目的,她并不在乎用什么手段,或者说,用什么身份陪在他身边。

    如果需要,她可以是朋友,是家人,是爱人,甚至是敌人。

    现在她发现,爱人这个角色,或许比其他的更有利于完成任务。因为只有爱人,才能长长久久地陪伴,而父母朋友,都会有他们各自的人生。

    以后,她大概也会首先考虑这个角色。

    反正到最后,这些灵魂碎片经过轮回,都会抹去前一世的记忆,等那个人从沉眠中苏醒,只会记得自己睡了漫长的一觉。

    并不会有人知道过程发生了什么,只要结果是所有人想要的就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佬们:你确定我(们)会忘记?

    第20章 八零兵哥20

    等赵南出院,两个人就算真正关起门过自己的小日子。

    赵南因为腿伤,在家休息了一段日子,经常有人上门探望他。姜芮因此认识了一群军官的爱人,其中有一两个谈得来的,慢慢处成了朋友。

    天气逐渐转热,姜芮把从家里带来的春夏季衣服换上,出门转了一圈后发现一个问题:她穿的衣服,跟这里人穿的不大一样。

    换句话说,她土了。

    土不土的,她原本并不在意。之前在西山大队的时候,人家穿什么样的,她也穿什么样的,再土的衣服都能往身上套,因为她知道,要融入一个地方,就不能太异类。

    来到大城市就不一样了,前两年连领导人都发话,要改革,要开放。

    最明显的就体现在女性的着装、发型与打扮上。前几年走在街上,还是一水的军装,满目满眼都是绿色的,灰色的。这两年各种新颖的服装,就如雨后春笋成群涌现,特别是年轻的小姑娘,一个比一个俊俏,一个比一个时髦。

    这么一对比,姜芮不能不在意了。

    人家土,她也土,那可以;人家时髦了,她还土,那可不行。

    特别是有几次,她听见文工团几个小姑娘背地里说她是村姑。姜芮觉得自己不能和小姑娘计较,但身为一位女性,被人这样评价,她有点不服。

    回到家后,她就揣上钱和布票,去百货大楼转了一圈,出来时却没有买那时新的喇叭裤蛤蟆镜,而是买了几块布,准备自己做——商店里那些衣服她看不上,她要做几身独一无二的,让之前嘲笑她土的人把话吞回去。

    之前结婚买的缝纫机在老家,姜芮决定自己动手一针一线的缝,反正她的手速眼力比寻常人快得多。

    赵南的腿拆完石膏后,理应再修复一两个月,可他闲不住,早早归队了。

    姜芮也不担心,有她在,不会让他落下什么后遗症。

    傍晚赵南从营区回家,一进门,没听到那句熟悉的甜甜的你回来啦,空气中也没有晚饭的香味,整间房子安安静静的。他从客厅、厨房、卧室一一找过去,最后在空置的客卧里找到姜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