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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味禁止回避,只会让学生更加好奇。”凌彦从容招架,“人体结构这些东西,原本就是生物学生理学的内容,如今向所有学生科普,正是本着做学术,客观、理性、不含欲/念的态度。”

    第40章 安利催婚

    不知道凌彦的态度和辩解的内容哪样让吴父满意了,总之他眉心的褶皱稍稍舒展了一番。

    “对于成人和学生的教育侧重点不同,学生以科普学术为主,成人以主张节制、健□□活为主。”凌彦结合自己在课堂上遇到的问题,

    “这才像个样子。”即使是赞扬时,他的声音里也是含着怒气的。他指责吴乐甫:“你看看你文章里说的,像什么样子!亏你还做德育处主任!”

    凌彦也不知道吴乐甫那篇文章里写的又是哪点触动了这个做父亲的,不过他很就发现吴父恼怒的背后分明有一丝骄傲——哦,明了了对方秀儿子的本质,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努力夸吧。

    “伯父,并非如此,乐甫的文中提出的才是切实有效的方法,我原先也有偏激之处,多亏了他从旁劝告。”先是概括性地夸一夸,然后再具体举例:“譬如我们学校的心理辅导室,就接纳了很多学生。他们原先对生理变化乃至心理变化都有诸多误解,如果一味隐而不谈,这误解就要带到社会里去,那岂有什么好事?”

    吴父说:“所以你们还想把这一套推广到社会去。”

    他语气仍是严厉的,但是表情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平和,凌彦也更加坦然。“统一出版教材,设立公共卫生局,婚姻介绍所。”

    婚姻介绍所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婚姻介绍所……婚姻大事需要三媒六聘,难道是主办这些的机构?”吴父询问,他对于凌彦偶尔使用的新鲜词汇理解能力也很强,怪不得还能在政/府任职。

    凌彦琢磨了一下“更像是中间搭桥拉线的媒介,适龄青年在这里留下信息,他们负责介绍爱好、职业、年龄互相匹配的男女结识。”

    吴父眼睛周围的皮肤又收缩了一下。“荒唐,荒唐。”

    他一时想不出别的词汇反驳,只能满口说着荒唐。吴乐甫却不以为然,“父亲和母亲昔日成婚,不也是自由恋爱么?”

    他一击击到痛处,吴父一时说不出话来。

    “小林从前也常常用孔孟之学教导学生,他也是儒学教育出身。”吴乐甫似是不经意地提及此事。凌彦却是早知道吴父崇尚传统文化的,连忙作答: “圣人也主张阴阳调和,一阴一阳谓之道。”

    他好歹也是研究过一段时间百家文化的,儒家墨家都是重点参研对象,引经据典,再夹带一点私货,他这一套已经玩得熟练无比。

    说到最后,吴父的表情从震怒变得平静,从平静变的赞赏,最后又回归平静。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他连连感叹。凌彦赶紧谦虚了几句,转而夸赞吴父书房里他自己写的斗方,向他讨教。两人兴致勃勃地谈论起文学、历史和文化。

    交谈后,吴父对凌彦的态度甚至算得上和蔼。“小林来家一趟不容易,乐甫,带客人去你屋子里坐坐,你那屋子这么久不回来,都快落灰了!没事也不知道回来陪陪你娘!”

    后半句又回归了严父模式。吴乐甫只疑问地看了凌彦一眼,凌彦就领回了他无言的询问,点了点头。

    看看就看看呗,反正都到人家里了。

    古旧的楼梯在皮靴的踩踏下嘎吱作响。凌彦小心翼翼避免发出噪音,走在前面的吴乐甫却回头轻松地说:“没关系,小时候我在这楼梯上跑来跑去,跌坏过几次膝盖,家里人都习惯了。”

    扶梯是雕花的,被岁月摩挲到光滑,像一件精致的文物,令人无处下手。凌彦试图想象一个淘气的小男孩,穿着短裤上蹿下跳,马猴一样不肯安分,最后跌破了膝盖,却不哭不闹,自己爬起来拍拍灰揪走了。然而这个小孩子与面前高大的男人画不上等号。

    吴乐甫的屋子在二楼朝南侧,不大不小的一间房间,红木床,水墨帐子被银钩子挂了起来。很大气、但又很普通的一个房间,没有什么生活的气息,或者奢华的摆设,除了墙边是一架黑色钢琴。看得出是有人时时擦拭的,没有套防尘套,也没有落灰。

    凌彦的目光自然地投向钢琴,他想起了舞会上那一曲。吴乐甫也自然地发问:“我小时候,母亲看她的朋友们弹钢琴的样子很优雅,硬是逼着我学的。不过现在也很少碰了。你想听听吗?”

    依旧是没什么拒绝的理由,凌彦点头。

    他掀起钢琴盖,把双手放上,按下琴键的同时,轻轻哼唱起来。他一发音,凌彦几乎立刻就明白了唱歌好听和专业的区别。也知道了自己的嗓音距离专业还有多远。吴乐甫唱高音毫不费力,高亢嘹亮,而低音也同样婉转动听,百转千回。

    吴乐甫弹唱的同时歪着头看凌彦,他的指法那么熟练,完全没必要盯着琴键。而他的眼睛是深不见底的潭水,在阳光无法穿透的黑暗里酝酿了许多凌彦看不透的情绪。

    凌彦不知道那首歌的名字,后来他知道了,那是大名鼎鼎的德国钢琴家舒曼的诗人之恋第四首,取自海涅的诗集,当我凝视你的眼睛。

    当我凝视你的眼睛,我的痛苦悲伤全部消失;当我亲吻你的芳唇,我的身心狂喜若失。

    当我依偎你的胸前,我仿佛置身在天堂;当你说,“我爱你!”我忍不住辛酸地哭泣。

    然而那个时候他听不懂德语歌词,只是诧异于吴乐甫悲伤的眼神。

    那首曲子很短,歌词也很短,所以一个故事很快说到了尽头。吴乐甫用力地按下最后一个音符,然后放下双手,有点不大好意思地看向他。

    “弹得很好。”凌彦由衷地夸奖。“虽然我听不懂……是德语吧?……听不懂德语歌词,但是不妨碍我的感受,你的音乐很有感染力。嗯,你唱歌也很好听,很专业。你练过唱歌?”

    吴乐甫歪过头,耳朵竟然红透了。“我大学时参加过合唱团。”

    被这件事吸引了注意力,凌彦暂时忘记了那个悲伤的眼神和那个不祥的故事。

    他们坐在吴乐甫的房间里聊了一会天,没有刻意寻找话题,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吴乐甫告诉他,自己的父亲既然改变了想法,估计过不了多久江城就会正式设立公共卫生局,向大众宣传知识。婚姻介绍所虽然有些困难,但也只是时间问题。

    吴乐甫还讲了他父母的故事。一个中式家庭的传统君子和一个西方教育长大的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