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米之外。心知昼答应了,易跳上马车。
“祁儿,想去哪里过年?”有三四年没有和祁儿一同过年了,易很是激动。
薛祁对爹甜甜一笑:“爹去哪,我就去哪。”
仓皇转头,掩住心中的激荡,易喊:“鹜。”
马车前行,温暖隐蔽的车内,易背对著薛祁假装调息。薛祁凝视那微微耸动的双肩,慢慢靠了上去,坚实的身躯猛然震动。
不理会爹的紧绷,薛祁嘴角含笑,闭上双眸,双手环上爹的腰,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与爹亲近了。
难耐的忍受著相贴处的热度,易在心中默念心法,手一点点的移进,轻轻贴住腰上的手,停下,体内的真气散乱,心魔呼之欲出…...
对冉穆麒来说,这个年注定不会平静。先是冉穆麟抛下他在过年的当口回了仁昌,然後就是太子冉洛诚去边关之事,朝中不停地有大臣为太子求情,包括太尉张昭昌都上书恳请他留下太子,让他心烦,再来就是冉洛仁的病牵扯出的薛祁和易……好不容易暂且丢下这些事,到帝池内泡泡,可正当他舒服地快睡著时,外面突然嘈杂一片。
“护驾!护驾!”
“保护陛下!”
“拦下他!”
动静越来越大,冉穆麒右手按上额头,还未清醒。太平盛世,哪里会来刺客。他丝毫不在意地继续躺著。
吵闹声越来越近,冉穆麒抓过浴池边的浴巾,朝外喊:“喜乐?”何人胆敢擅闯皇宫。
“护驾!”
“保护陛下!”
“陛下!”
“碰!”
门突然被人踢开,冉穆麒瞬间清醒过来,左手一扬,迅速转身,罩上浴巾。他的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可仍是迟了一步。在浴巾落下的时候,一人风一般地越过屏风出现在他面前。
“陛下!”
“退下!”
大批侍卫随後涌进浴室,刚想冲过去保护皇上,就听他怒喊一声,诸人犹豫了片刻,停在了屏风後。羌咏捂著满是血水的左臂,奔到冉穆麒的面前,挡住他。冉穆麒站在水里,身著黑衫及红色披风的男子站在池边,与他四目相对。
冉穆麒的眸光比男子的还冰冷,他裹紧浴巾,脸色发白。
“出去。”对男子,也是对屋内的侍卫。
侍卫们互相看看,向後退了两步但为了皇上的安危,他们没有出去。羌咏未受伤的手拿过衣袍,为冉穆麒裹上。
昼如鹰般的眼眸盯在冉穆麒身上,在对方的脸色越来越差,因冷风的侵入而开始发抖时,他才转身走开。刚走过屏风,十几把长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冷光闪过,哢哢几声,长剑全部断成了两截。昼单袖轻甩,围著他的侍卫们如脱线的风筝飞了出去。几名侍卫撞倒了屏风,就在冉穆麒狼狈的模样要暴露在众人面前时,浴室内的烛火突然全部熄灭了。
左手扣著一名侍卫的脖子,比寒冬还要冷上几分的声音响起。
“冉洛仁在哪?”
侍卫不答,在昼身後的羌咏见机从昼身後挥刀砍去。
“哗”,羌咏甩在了浴池内。冉穆麒伸手拉起他,借著屋外的烛火走上浴台。
“在哪?”手指用力,昼不耐。被他捏著的侍卫已经喘不上气来了。
“你找朕的儿子有何事?”在烛火灭後,马上套上外衫的冉穆麒克制地问。昼回头,夜色中,他的眸子却十分的明亮。
松手,侍卫摔在了地上,昼转身。
“陛下。”被冉穆麒“救”起来的羌咏不顾自己的伤,踉跄地走到冉穆麒身前,护住他。没有半分的惧意,冉穆麒怒急:“你找朕的儿子有何事?”更多的禁卫军涌到了浴室的门口,火把照得冉穆麒的脸忽暗忽明,更显出他的愤怒。
昼无波的眸对上冉穆麒,过了会儿,他开口:“昼。”自报家门。他答应了易,进了皇宫之後那些人围著他喊什麽“护驾”,他不知道那个要死的人在何处,就跟著侍卫後退的方向前来,既然是护驾,那保护的自然是皇上,找到了皇上,也就找到了他的儿子。不过昼没有想到,他会找到这里来。
一听到他的名字,羌咏大吃一惊,侍卫们也不自觉地後退几步──竟然是三大仙者之一的昼,和薛祁的义父易齐名的昼。原本这三人很少沾染世俗之事,可如今宫里的那个比魔头还吓人的易还没有送走,又来了个比他更可怕的昼。仙者出手,身为凡人的他们何以对抗。
冉穆麒同样吃惊,他知道薛祁要把洛仁交给昼,却没想到这人不仅擅闯皇宫,甚至如此无礼。
“洛仁的身子已经无碍,朕还是打算让他留在宫中调养,素闻您从不下山,劳烦您白跑一趟朕真是过意不去。”冷冷地说著,若不是此人是昼,冉穆麒定要立刻命人把他大切八块。想到他的身份,他只能压著怒火,但心里已经想著如何找薛祁和易算账了。
火把闪了几下,昼的眸子幽暗,上前两步。羌咏护著冉穆麒朝一旁後退,禁卫军们拔剑围住了昼。
“劈啪”
火苗突然暗了下去,只见昼的身子一晃,就不见了踪影。
“陛下!”是羌咏的惊叫。
一人从禁卫军的头顶上飞过,怀里是被劫走的冉穆麒。
“陛下!”
“快去救陛下!”
“刺客!”
“刺客抓走了陛下!”
被昼挥到一边的羌咏爬了起来,吐了几口血後昏死了过去。
“放开朕!”
被昼抓走的冉穆麒怒喊,但他却不敢挣扎,被带著在屋顶上穿梭,他的脸色愈发的苍白。他不怕高,但飞一般地在屋顶上掠过却让他想吐。
昼根本不理会他,在树枝上停留了片刻,他发现了宫中最高的无波殿,单手扣著冉穆麒就向那“飞”。
“放开朕!!”
快吐的冉穆麒不得不抓住昼的衣襟。一件披风罩在了他的头上,什麽都看不到的他恶心稍稍退了些,大口喘著气。
接著,昼向上跳蹿,冉穆麒又恶心起来,就在他捂著嘴要吐之时,他的双脚终於落在了地上。披风被掀开,他才发觉自己竟然到了无波殿。
“呕”,还是没能忍住的他吐了,可惜没有吐在昼的身上。
整个皇宫都因他的被劫而骚乱,殿外已经隐约传来响动。难过地踱到桌前倒了杯冷茶,冉穆麒压下恶心。
“呼呼……呼呼……”捂著胸腹部,冉穆麒的脸色极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