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看着狐净廷笑了笑:“若不是因为青丘还有我的亲人,青丘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赉铮在听见狐九这句话的时候脸上露出有些失望的神色。
狐净廷道:“可是爹爹这样已经不能再做族长了,四位族长已经选定了日子,下月十五就要选择新的族长了,狐净轩是第一顺位人。”
“青丘并不是银黑狐一类说了算,族长人人当得,难道你想让狐净轩那个蠢货毁了青丘?”
“当然不能,”狐净廷顿了顿,说:“我是说,你是长白之巅的人,应该去夺一夺族长之位,至少那四位长老不会不给长白之巅面子。你若是去竞选族长,一定会成功的。”
狐九深深地看着狐净廷,狐净廷这个时候才深刻的感觉到,在他眼前的狐九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在紫鸣洞杀了人却连逃都不逃的狐九了。
“长白之巅不介入三界之中任何派系争端,我此生也不想和青丘有任何联系。”
狐九瞥了床上的狐荣一样,见他还在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房梁,抬脚走了出去,这房间快要将他熏吐了。
赉铮也赶紧跟了出来。
狐净廷跟在狐九身后,说道:“你想干什么?我可以帮你。”
狐九头都没回地说道:“再说吧,我还没想好。”两人说话的时候挨得太近,狐九不小心撞到了狐净廷,狐净廷立刻捂着被撞到的手臂退后了好几步。
狐九停下脚步看了看他:“怎么了?”
狐净廷捂着手臂说道:“前几天不小心将胳膊撞了,还没好但是不碍事。”
狐九没说什么,转身走了。狐净廷站在原地捂着自己的胳膊,看着狐九和赉铮走远,慢慢放下手臂,转身回了紫鸣洞。
狐九带着赉铮一路往山后走,赉铮不知道狐九要干什么,便也没有说话一直跟着狐九。
狐九只是想去看看阴洞,那里面全是关于娘亲的,那是他在整个青丘,最为有感情、也最有回忆的地方。
可是到了地方狐九却蓦然怔在了原地,阴洞不见了。
在他眼前,原本阴洞的位置已经塌了,上面的滚石落下来将整个洞都填满了,洞口的时候上还有黑乎乎烧焦的痕迹。
赉铮看着狐九怔愣心痛的表情,解释道:“上次你走之后,阴洞就起火了,那火一直燃了好几年都没熄灭,后来东海一场暴雨,将阴洞冲塌了。”
狐九攥紧了拳头,看着毁了的阴洞一直没有说话。
赉铮又道:“反正你这次回来已经不需要再避着什么了,将军让我告诉你,你和白狐类一直都是一起的,你不需要再顾忌什么。”
狐九这才松开了拳头,转身离开了阴洞。
“带我去白城长老消失的那片林子看看。”
“是。”
“狐九真的回来了。”狐媚儿坐在轮椅上对着坐在她对面的男人说道。
“当初真的该杀了他。”
狐媚儿道:“现在杀也不迟吧。”
“还有白狐类在保护着他。”
狐媚儿不屑道:“白狐类?白城那个老家伙已经死了,就凭白威那个有勇无谋的家伙?”
坐在狐媚儿对面的男人说道:“让那四个老头上吧,更何况还有狐净轩那个蠢货。”
这片林子位于青丘边境,人迹罕至,杂草堆积,几乎连路都没有,狐九和赉铮二人是踩着一地残枝烂叶走过去的,赉铮说二人脚下这条不算路的路还是在找白城的时候踩出来的。
“他走的时候把那封信也带走了?”
赉铮点了点头。他指了指地上绑了一块白布的一棵草枝说道:“那件血衣就是在这被发现的。”
狐九回首环顾四周,这林子里长满了杨树,树长得都很高,枝干粗壮,树枝伸展得很长,树叶都在很高的位置,但是看那上面,有些地方的树枝都是折断的,地上也有很多残枝断叶。
赉铮又道:“地上有些血迹,我们寻着血迹追到了断崖,断崖下面是一条河,河水很深,但是流速并不大,我们派人顺着河找出了三十里,却一无所获。你要去那里看看吗?”
狐九点了点头。
赉铮带狐九去了那个断崖,断崖距离水面大概有一百五十丈,普通人掉下去肯定活不成了。
狐九从崖边跳下去,一路看着崖壁上,崖壁上全是光秃秃的岩石,有些岩石上面还留下了爪印,爪印一路向下却在离水面不远的地方硬生生有了转弯的痕迹,那痕迹非常的小,要不是狐九刻意观察着爪印肯定也会错过去。
狐九惊讶地顺着爪印横向的方向飞去,但是那面却再也没有了任何痕迹,狐九不甘心地在那里找了好多遍,可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他总觉得白城之死太过蹊跷,而且有什么重要的信息被他遗漏了。
狐九又让赉铮带着他去乱坟坡看了看,最后天色黑尽后二人才一前一后回了白狐洞。白威坐在大厅里,看见狐九回来立刻起身迎了过来:“可有发现什么?”
狐九摇了摇头。
白威叹口气说道:“我们找了那么久都一无所获,你也不要失望,或许……”
“不会有或许的。”狐九坚定地打断白威的话。
白威说道:“今天天色晚了,你回去休息吧。”
“好。”
白威突然扬眉道:“对了,有人找你。”
狐九蹙眉道:“谁?”他在青丘除了白狐洞也没有结交什么人?
“他没说,不过长得可真好看啊,”白威啧啧了一声,“对了,我让他去你房里等你了,你去吧。”
“我的房间?”
“哦对,让赉铮带你去,你就住你娘出嫁以前的房间吧,我们一直都留着。”
狐九眼睛热了一下,跟着赉铮走了。
狐九想着谁来找他,还长得挺好看,他以前在青丘也不认识那个好看女的,就小时候和九尾狐族的一个挺年长的女人打过一架,不过后来也没再联系。
赉铮将狐九带到房间门口就离开了,狐九推开房门,脚步迟疑了一下,这才走了进去。
那人背对着他坐在窗口,窗外是青丘一片翠绿嫣然之景。只不过现在天色已黑,窗外天空有星星点点,屋里点了三根蜡烛,烛光昏暗却足以看清一切,狐九看见那人有一头漆黑的长发。
他忘记有一个人似乎也能用好看形容。“神君。”
胥颜转过头,眼珠是浓墨似的黝黑,他见到狐九嘴角弯了一下,说道:“还以为本君这样子你会认不出来。”
“怎么会?”狐九走到胥颜身边,不由自主地挽起胥颜一缕黑发,仅仅眨眼的功夫,狐九突然放开手后退一步,眼中带着些许懊恼。
胥颜目光闪了一下。
狐九问道:“神君,你怎么来了?”
“本君许久不曾来过青丘了,正好无事可做,便来了。”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