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
不过事实证明,若木现在还没那个胆子。
走了没多久,司崇就跟着对方在一处牲口棚似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是……”他不解地望向小年轻。
“首领给你一刻的功夫。”
若木下巴扬着拉开门闩,又后退半步错身,将火把压低,示意他进去。
司崇莫名其妙地站在门口朝里面探了探脖子。
房间里一股臭熏熏的气味,自然是没有点灯,只能借着若木手中火把的光线看清角落里窝着一个体格不小的人。
他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缓缓勾头弯腰举步而入,若木没有走,就手持火把守在门边。
角落干草堆上的人察觉声响这才动了动。
“谁!”
那声音十分沙哑,听起来像是喉咙干涩得数日没有进水似的,但隐隐还有点凌厉气势。
司崇顿时瞪大了眼,火光影影憧憧,那翻身侧脸看过来的男人……
竟然就是姜吕氏失踪的大王!
他重重地咽了咽唾沫,此时却没有扑上去口称大王痛哭流涕。
自己很识时务,美人首领的眼光是很好的。
司崇电光火石间已经把来龙去脉将捋了清楚。
这都是美人首领的离间之计,不,吕申二族没什么间可离,她这其实是缓兵之计!
在利用两王相争为他们的族人拿起武器争取时间!
“司崇?!”
然而吕郑却是把昔日臣子认了出来。
他脸上陡然爬满惊喜,不知道从哪儿爆发出来的力气竟然站起来扑过去就紧紧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你们终于找来了!”
“吕闫呢?他也来了?!”
司崇汗毛倒竖,猛地把人掀开,这位大王可是性格暴虐杀人不眨眼!
即便此刻不同往昔,但过去的阴影显然太过强悍。
然而那个不可一世武力超群的暴君竟然被他现在手无缚鸡之力的一掀就给摔回了草堆上……
他心有余悸地抚着心口,连退三步站到门边。
怎么回事?
司崇这才仔细打量。
原来高大威猛的吕郑,失踪其实也没盈月,但整个人就像是缩水两圈。
身上肌肉无力,皮肤失去光泽。
那张曾经让王都贵妇飞蛾扑火的阳刚俊脸此时两颊凹陷,眼窝乌青。
头发乱糟糟不说,竟然隐隐有了斑驳之相!
司崇情不自禁地打了个摆子。
要是自己先前不识相,是不是也会落得如斯惨状?
吕郑那瞬间的狂喜之后脑子才渐渐清醒。
其实主要是这段时间他三日才能得一餐,人不人畜不畜地被关在这方寸之地不见天日。
一身傲骨犹已岌岌可危。
脑子实在是已经跟不上身体负荷……
反应过来之后他脸上瞬间又像是衰老了十岁,连大车正都被抓来了,他真的完了吗?
苏瑭其实白日里就在门口看过他一眼。
原著里这个男人的滔天罪孽又岂是这一点点的磋磨就可以赎清的?
吕郑此时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凄惨,却是不知道,她还有更好地安排在等着他呢。
此时若木捏着火把,眼神一错不错地盯着司崇。
要是这个男人有任何不妥,就可以有借口把他一刀砍了!
司崇哪里不知道自己现在被虎视眈眈?
虽是昔日旧主,但他此时半句也不想多说,竟是一个字也没有,转身就走。
“怎么?不跟你们大王叙叙旧?”
若木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
司崇目不斜视走出门,“大王?什么大王?我眼里只有首领。”
说完不再理他,径直往自己的竹楼走。
高处半悬空的木寨,苏瑭立在窗边将南栅的情形看在眼里。
“他不是好人。”
这时两条强壮有力的胳膊伸出来将她圈回去,灼热的呼吸就喷薄在耳边。
苏瑭感受着身后紧贴的汗湿肌肤,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
轩辕青丘右手按在她心脏的位置。
“忠诚。”
这样言简意赅,也就只有苏瑭能明白,她按着男人手背揉了揉。
“我不需要他是好人,也不需要他的忠诚……”
轩辕青丘不能理解,只是将自己重新投入到温暖的海洋,掀起滔天巨浪。
苏瑭素手撑在窗边借力,喉间破碎的轻音还在为他解释。
“有些聪明人只在绝对的权力前低头,我不需要他们飘忽的忠诚,只要,成为他们的‘绝对’就好……”
第92章 始夏迷情09
由吕闫亲自率领的大军三月前开始朝荆州平原发起猛攻。
即便申伯夷一方最开始因为幽岭峡湾的突袭尽灭吕郑主力而气势如虹,面对敌人一鼓作气的反击也渐渐开始捉襟见肘。
吕闫一方是打着为枉死的上千将士报仇同时营救国主的旗号。
哀兵必胜的道理在这场战争上得到了充分印证。
……
苏瑭此时手里正把玩着一柄铜钺,这是最新一批司崇带人赶制出来的重型武器。
“首领,有战报!”
若木忽然推门而入,手里捧着一块叠起的细麻布。
原本这个时候书写都是篆刻在龟壳兽骨之上。
苏瑭嫌这太碍事,教给他们用木炭条在麻布上画符号的方式交流。
麻布上的炭灰非常好洗,用过之后还可重复利用。
效率高又不易被发现,即便被发现了,一口血水就能毁掉字迹,用在战场上传讯再合适不过。
她放下铜钺接过来展开一看,唇边顿时牵起笑意。
“传令下去,全军整备。”
吕闫果然是不亚于其兄的军事好手,三月以来连连大胜,如今已经连下数城直逼姜申氏王都。
信报是半月前奉苏瑭之意带兵绕道潜伏于姜申氏王都后方的轩辕青丘传回来的。
此时吕闫正将申伯夷围困在了五津渡。
只要这道天堑一破,敌酋斩获,敌都唾手可得。
而即便已经被逼到了如斯境地,也没见申伯夷押出吕郑要挟。
吕闫已经肯定,王兄并不在对方手中。
不过已经打到了这一步,他当然不会撤退,恐怕王兄已经凶多吉少,唯有一举灭申才能平息心头怒火。
还有那个女人,他认定是申伯夷派出来的细作。
那日之后遍寻不得的司崇多半也已经命丧黄泉。
唯一不解的是,她为什么就那么走了?
当时明明已经将他迷晕,一剑砍了他岂不是一了百了,哪里还有现在这场对姜申氏来说的人间地狱?
吕闫百思不得其解,那一夜的香艳回忆始终萦绕于心头。
而此时申伯夷坐于王帐之中,眉心已经蹙成了崇山峻岭。
“大王,吕氏又在城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