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今晚别麻烦了，就你、我还有欧龙，咱仨回学校门口去撸串吧，这个时间正好是后门夜市最热闹的时候，咱找找当年的感觉，坐在路边的大排档脱光膀子吹啤酒，行不？”

    “行。”我起身说道：“我现在就回学校等着你们，你和欧龙直接过来。”

    “ok。”程野说道：“欧龙在开车，我先挂了，咱一会儿见。”

    四十分钟后，我来到大学后门的那条街，这里仍旧繁华，却很难找到当初的感觉，欧龙和程野比我早到了几分钟，正在让老板给烤串，看到我走过来，程野起身张开双臂，“好久不见。”

    我和程野拥抱，拍了拍他的后背，开玩笑说道：“毕业一年了，你也胖了一圈。”

    程野递给我一根烟，无奈的说道：“没办法啊，回家这一年也没做什么事，天天跟在老爷子屁股后面瞎转悠，再不出来做点事，我就是混吃等死了。”

    欧龙打开三瓶皮具，分别递给我和程野说道：“这不是找到方向了嘛，来！先走一个。”

    一年之后的重逢，很多话都凝聚在酒里，吃着烤串、喝着啤酒，坐在路边的大排档仍旧很开心，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得，工作之后因为需要，什么高档的酒楼、饭店都去过，什么山珍海味都吃过，却没办法找到这种感觉。

    几瓶酒下肚，彼此的要聊的话题也就多起来，程野一脸神秘的看着问道：“天宇你知道我回昆明是干什么的么？”

    “干什么？”我看了看手里的肉串，然后很没出息的问道：“你不是回来找我撸串的吧？”

    程野故作神秘的卖关子，对欧龙说道：“老班长你来告诉天宇吧。”

    欧龙推辞道：“你说呗！亲自宣布。”

    “那我就不客气了。”程野脸上带着自豪的笑容说道：“我回昆明注册了一家公司，跟老板在干。”

    “跟老班长干？”我把目光投向欧龙。

    欧龙解释说道：“我被调到了城建局……”

    “等等、等等！”我打断欧龙的话问道：“是平调？还是升迁？”

    “算是升迁吧，城建局的领导和我一见如故，他用点人脉，把我调过来跟着他干，在昆明你也知道，街道绿化的项目非常多，我们经常要把这些项目外包出去，程野脑子灵啊，知道我调迁到城建局之后，马上和我说要来昆明注册一家公司，以后承包一些工程项目。”

    所到这，程野接着欧龙的话继续说道：“我爹年轻时候白手起家，就是做包工头的，我要来昆明开公司的事是背着我爹的，他说不同意，要让我跟在他身边干，但是我总觉吧，咱们大学也上了、也毕业了，要是毕业之后都不自己闯荡一番，是不是有点对不起自己呢？我特别佩服欧龙，毕业之后就考上了公务员，发展的还这么好，真是羡慕！来天宇，咱们一起敬欧龙一杯。”

    欧龙急忙说道：“敬个毛啊，咱哥几个还整的这么客气干什么？喝好就行，随意一点。”

    聊到这，我才知道为什么程野会在毕业后突然回到昆明，喝过酒，我把杯子放下，看着欧龙问道：“老人怎样了？肇事司机抓到了么？”

    欧龙摇摇头，低声说道：“从icu出来了，现在还在住院做康复治疗，总体来说还是挺乐观的，我女朋友因为要照顾她母亲，也辞职在医院。”

    “那你的压力也就大啦。”

    “那倒也没有多大压力，现在我搬去住在女朋友家里，她是单亲家庭，即便是考虑到结婚，婚后我们也要和她母亲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她家的房子是100多平米小区房，这几年可以住，以后有条件了再买新房。”

    程野在一边附和说道：“天宇你就别替吃皇粮的人着急了，他们福利好的不得了，各种补贴、各种带薪假，如果当初咱要是能静下心来好好看书，我也想考个公务员，混吃等死还有那么高的收入，爽歪歪。”

    说真的，我也是只有叹息的份了，我们俩和欧龙最大的不同就是，欧龙是一个实实在在做事的人，做眼前的事。而我，总是喜欢幻想美好的结局，幻想一步登天，缺少了欧龙这种踏实做事的心态。

    那天晚上我们都喝了不少酒，三个人相互搀扶搂着彼此的肩膀去路边打出租车，我清晰的记得程野大放厥词，要在昆明混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让所有人都对他刮目相看！当然，这里面的“所有人”更多的是指他的父母。

    周三早上，窗外飘起了细雨，昨夜的宿醉还是困扰着我，脑袋昏昏沉沉的，躺在枕头上看上透过玻璃窗看外面的天空，怎么都不想爬起来。要不是苏小沫的电话打过来，我真想再消失一个上午，给自己放个假。

    苏小沫让我半小时之内出现在她的办公室，和我说有大事要和我交代，让我提前有个心理准备。还透漏了一点，和赵总有关。

    我起床洗漱，出门的时候看到门口的牛奶箱上面有一瓶牛奶，我们住的楼是三梯四户，四个牛奶箱都是挨着，这瓶牛奶就在我的箱上面，当时我也没吃早点，想着顺一瓶算了，也不管是谁家的了，反正我是把那瓶牛奶悄无声息的装进了自己的口袋，然后像没事人一样走进电梯，在等公交车的时候一口干掉，公交车进站之前把牛奶瓶丢进垃圾箱！

    ok，万事大吉，谁都没看到我做了什么，心里有一小丢丢的成就感。

    到了公司，我先去苏小沫办公室打个照面，当时雷旭东正在里面，我看到雷旭东就不是很爽，转身回到格子间办公区，打开自己的电脑做“旧城”的资料，把开支和收入都做了详细的数据。

    照目前的情况来计算，整体情况十分乐观，因为铺租已经不存在问题，而对于“旧城”来说，装修好之后的投资就是日常维护和三楼酒吧的进货，再就是广告宣传，零售业的好处就是当天可以收取现金，经营得好会很快见得到利润。

    十分钟之后，雷旭东从苏小沫的办公室出来，我这才起身去苏小沫的办公室，进门之后我就随手把门给关上了，坐在苏小沫的写字台前面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说道：“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你想要和我聊什么？和赵总有关？”

    苏小沫看了看手表，对我说道：“赵总让我督促你组建团队。”

    “组建团队？”我没理解，看着苏小沫问道，“什么团队？”

    “关于你‘旧城’的团队，你别告诉我，你一个人能搞定整个‘旧城’，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你肯定要招聘二楼的服务员、酒吧的调酒师、酒吧的服务员，吧台负责收银管账的，这些你都需要，不是么？”

    “噢。”我答应了一声，对苏小沫说道：“的确是需要这些。”

    “所以，赵总提前给你准备了两个人，下午全都过来了，先把资料给你看一下吧。”说罢，苏小沫递给我两份资料，第一份是个女孩，年龄24岁，刚刚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留学回来，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女孩叫赵悦茹。另外一个是男的，没写什么学校毕业，年龄23岁，名字叫赵悦宝。

    单单是看名字，我就感觉够奇怪的了，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苏小沫。

    苏小沫提醒我说道：“看到猫腻了吧，赵悦茹和赵悦宝！”

    “赵总家的亲戚？”

    苏小沫摇摇头，对我说道：“我不确定，但是赵总推荐的多少有些关系吧，这里面有多少猫腻，你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别给他们的职位安排的太难看，你懂我的意思吧？毕竟这是赵总的人。”

    “呵……”我靠在椅背上不禁有点想笑，看着苏小沫问道：“说是安排人手，实际上是来监控我的吧？赵总想要对这个‘旧城’有充分的了解，但是又不完全信任我，所以安排自己的人过来。”

    苏小沫听后笑了笑，并没有否认我的猜测，对我说道：“这话你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出了这个门就别再提了，有些事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了，说出来反而对你没什么好处，还记得温雅姐把你介绍给我的时候么？来公司的第一天我就告诉过你，职场的复杂是你难以想象的，有时候我们不仅要做好自己的事，还要在做事的时候装聋作哑，甚至违背自己的良心，忍耐一下，吃过午饭他们就要来了。”

    我冷笑，起身说道：“知道了，我现在去吃午饭，要一起么？”

    第61章 熟悉的眼睛

    下午一点半，赵悦茹和赵悦宝两个人都来了，我是在会议室和她们见面的，赵总一直没出现也没说过什么话，我心里清楚，做到他这个位置了，不可能是什么事都亲自出面，他想要避嫌，所以才有苏小沫引荐这一幕。

    在见面的时候，苏小沫的身份是我的上司，我只是“旧城”这个项目的负责人，赵悦茹给我的感觉非常好，因为她的眼睛和安然的眼睛十分相似，如果单看眼睛，绝对分不清楚是安然还是赵悦茹，赵悦茹打扮的也很得体，谈吐间给人一种很有学识、很有修养。言语清晰的介绍说道：“我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留学，回国已经半年的时间了，在一家餐饮公司有个三个月的从业经验，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苏小沫介绍说道：“这个项目的主要负责人是天宇，你的工作将由天宇直接安排。”

    听到苏小沫说这些，我斜了眼睛看了她一眼，心里有一万只神兽奔腾而过，这个妖精！把烫手的山芋丢给我了，我怎么安排赵悦茹呢？安排高了，自己没地位，安排的不好，赵总那边没办法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