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褥应该潮了，但也就将就一晚上。”

    晓彤表情很复杂，犹豫了下说：“你不知道吗？早几个月你爸已经把老房子卖了。”

    沈熠愣了愣，拔腿往老房子的方向走去。

    隔了老远就望见原本老房子的地方空荡荡的，走近了些发现地基已经起好了，下雨没人来干活，只有一个工人在旁边叮叮当当不知道在干什么。

    沈熠冒着小雨站在记忆中老房子的入口的位置，茫然地看着熟悉的地方变成眼前这般模样，积攒一路的怒气无处发泄，握紧了拳头冲进他叔叔家。

    许云逸很能理解沈熠的心情，并没有拦他，跟在他后面进去了。

    恰好是周末，屋子里一家三口都在看屋子里待着看电视。见沈熠冲进来生着气，他叔叔立刻明白了，连忙从凳子上站起来大声道：“房子是你爸卖的啊！不关我的事！”

    “那屋里的东西都去哪儿了？”沈熠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他叔叔和他爸肯定是吵了不知道多少次架商量好了如何瓜分老人留下来的东西。所以他叔叔不可能不知情或者不能阻止，就是摆明了不在意自己亲妈生活了那么多年的房子，没准还觉得晦气。

    他叔叔支支吾吾半天说：“你爸说了……东西放着也没人用，让邻居们有需要的直接拿走了。没人要的东西扔垃圾站了。”

    沈熠看了眼他表姐，他表姐站在一旁，心虚地低下头没说话。

    沈熠看着他们的脸都觉得令人作呕，连纠缠下去都觉得没意义。反正这些狼心狗肺的人也不可能突然有了良心。他打定主意再也不和这家人有任何来往，只是说：““都不关你的事。去年借我的三万块钱还我吧。””

    “钱？”一旁站着的婶婶这时一副完全不记得这事的样子道：“我们什么时候借了你的钱？”

    沈熠没想到他们会赖账，当时在座的只有叔叔婶婶和奶奶，现在奶奶去世没人作证，顿时气结说不出来话了。

    许云逸上前一步，忽然笑着问沈熠婶婶：“听说您在税务局上班？”

    沈熠婶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警惕地看着他。

    “王天笙现在该是你们……副局长了吧。”许云逸说着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道：“正好之前梁总和他私交不错。您好歹也是沈熠的婶婶，我问问看能不能给您重新换个岗位。”

    沈熠婶婶吓得脸都白了。之前沈熠在国外，她婆婆生病的时候，这个年轻人来了上下打点一通，再加上做事稳妥，性子内敛沉静，她当时还和自己丈夫猜测许云逸是不是什么有权势的。

    “她忘记了……她忘记了。”沈熠叔叔知道自己老婆这个工作丢了想再弄回来就难上加难了，不管许云逸是真的还是假的都不敢冒险，所以谄笑着急忙拦住许云逸。

    “哦。那就行。年纪大了嘛。”许云逸礼貌笑笑，一副不在意了的样子道：“那您看？我们这儿也不着急……”

    沈熠叔叔刚松了口气，就听许云逸说：“三天内把钱还了就行。”

    两人出了门没多远，沈熠的表姐追上来了。她说自己在上学，回来才知道这事。“你爸本来说把东西放我们家，我爸说他这人卖房子的钱拿走了估计再也不会回来，破烂……倒扔我们家了。”

    和自己猜想的差不多，沈熠冷笑了下想起来了什么，问：“奶奶留了多少钱？”

    表姐怔了下，没想到沈熠会问这个。

    “你放心，给你们留的就是你们的。给我我也不会要。”沈熠见她迟疑说道。

    “快……快十万……”表姐看着他的脸色，低声说。

    回程的路上沈熠一直在睡觉，只是睡不安稳，醒来很多次，又睡过去很多次。

    许云逸帮他把毯子一次次拉上去盖好，时不时分心看看他，心里说不上来的滋味。

    他也有过这样对世界失去信心的时候。回想起来一开始的挣扎与不甘，大概比沈熠还要强烈几分。再后来经历的越多就越麻木，慢慢就可以泰然自若地去应对。

    这种麻木也许就是被人称之为成长的东西。

    他的熠熠在成长。

    回去他们的城市已经是深夜了。许云逸停好车才叫沈熠起来。

    沈熠睡得头晕，迷迷糊糊走路都有些不稳当。许云逸看他这样，下意识要去扶。沈熠却突然推开他的手，站定四下看了看。

    一进家门沈熠就抱住他，他换鞋也不松手。许云逸只好换好了自己的鞋又让沈熠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帮他把鞋也换了。

    “我跟你说件事，你不能生气。”沈熠说。

    “你先说，生气不生气要看是什么事。”许云逸拉着他手看着他。

    沈熠总不能说不说了，只好老老实实把之前和小区里那个粉丝是几次见面以及后来在韩国发生的事告诉了许云逸。

    “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许云逸果然不高兴了，皱着眉不满地看着他。

    “我那时候在国外，告诉你了你又要担心。后来回来了就再也没遇见过，我想着过去就过去了，也许他已经被关进精神病院了。”沈熠拉着他手指玩来玩去。

    “那这次为什么突然提起来了?”许云逸问。

    “我觉得不太对劲……已经有两次站在小区里觉得有人好像在看我。不知道是我的直觉很准确还是因为之前的事情我太疑神疑鬼了……”沈熠说。

    许云逸点点头握住他手说：“好了，别多想了。我来解决。这段时间你先住宿舍。”

    就知道是这样。沈熠叹口气。“你最近公司忙得厉害，还要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

    “那熠熠快亲我一下。”许云逸笑着说：“亲我一下就两清了。”

    “那你岂不是亏本了。”沈熠凑上去亲亲他。

    “我赚大了。”许云逸捏捏他脸。

    许云逸开了一天车，沈熠就去做了饭。填饱肚子又不能立刻睡觉，两个人就靠在沙发上看电视。沈熠坐得不舒服，才想起口袋里还有几千块钱，于是拿出来塞许云逸手里。

    “你们公司附近不是有个福利院嘛。帮我捐了。”沈熠说。

    “好。”许云逸点点头又问：“你怎么知道你奶奶给你叔叔他们留了钱？她不是一直过得很清贫？怎么会有那么多钱？”

    “奶奶以前在国营企业上过几年班，她和我爷爷那几年也交过养老保险，后来到了年龄，国家一个月给三千左右。”沈熠提起来叹了口气。“还有我来这边后，一开始过得很艰难，但一有钱就给她一些，后来赚的多就给的更多了。”

    “自己生活过得那么清贫，攒了钱留给儿子挥霍。不知道你奶奶是怎么想的。”许云逸把他抱在怀里，吻了吻他头顶。

    “她一直那样……不能全怪我叔婶贪心，她一开始让我借给我人家钱，意思就是直接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