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向恒一通专业术语砸下来,她听了个似懂非懂。
结果是,她清楚明白,如果要打官司,这次她赢的机会很渺茫,还可能面临赔更多。
向恒送她出门,律师事务所门口,她带上墨镜。
“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
跟向恒接触几次下来,这人性格温和,对人友好,做事专注认真,专业领域也是出类拔萃。
兰深鹿对他印象不错,感谢道:“谢谢。”
一辆黑色的宝马缓缓停下,不过片刻,轻缓的脚步声渐渐逼近。
“以琛。”
向恒朝她左侧方向平淡的打了声招呼,过了两秒,他脸上又露出一副出乎意料的表情,又听见他在客气的寒暄:“嘿,赵学妹,好久不见啊。”
赵默笙看见向恒,轻声道:“向学长,你好。”
女主?
循声望去,一眼就瞧见,这个世界的女主。
她穿着橙色毛呢外套,里面搭配一件修身的薄薄毛衣,黑色短裙下黑色打底裤包裹着一笔直的腿,齐肩短发,柳腰扶扶,大眼睛,皮肤白皙。
此刻,有种娇弱型美女即视感。
视线移到站在女主身侧的男人,他身着定制的灰色西装,身材修长,气息拘谨而严肃,目光一如既往的冷淡。
兰深鹿颔颔首,目光无比平静的移了回来,不作多留,她朝向恒说:“向律师,麻烦你了,再见。”
向恒摆摆手,微笑道:“不麻烦,再见。”
这次她开车来的,系上安全带,一脚油门,缓缓消失在几人的视线当中。
他微微拧眉,深邃的眼眸微眯,向恒了解何以琛,知道他这又是在思索。
他拍拍他的肩,问:“在想什么?今天的案子顺利吗?”
何以琛回过神,“挺顺利的。”
听到案子顺利,作为老板之一的向恒松了口气,三人一前一后走进事务所。
在车上,她打电话给周韶华,约他出来吃饭。
周韶华眯着眼睛,勾着嘴角,忍着笑,说:“黑红黑红的lulu小姐,怎么样?让你老老实实呆在家没错吧,现在钱也要赔,圈里也呆不下去了吧。”
兰深鹿都快气死了,放下筷子,没好气的说:“你能不要在这种时候嬉皮笑脸吗?我想挠你一脸。”
周韶华低低笑了起来,声音越笑越大,还笑出了眼泪。
看她倒霉,他就好高兴,完全控制不住,怎么办?
何弄影,那是gp娱乐如今的一线小花旦,前不久,齐橙带她出来玩过一次,他还有幸和一帮公子哥在俄罗斯转盘上玩过她。
事后,几人在齐橙耳边抱怨她的逼太松,干了一次就没兴趣了。
后面,就没见齐橙带她出来玩了。
这女人,嘴甜人美,长的柔柔弱弱,乖巧又听话。
实则,心思通透着呢。
也不知道从齐橙那得了多少好处。
谁能想到,在媒体记者面前,如此义正言辞拒绝潜规则,如此热爱演艺事业的影后,私底下,有那样淫荡不堪的一面。
真是讽刺又有趣。
不过,他又有什么好感叹的,娱乐圈可不就是这样的。
“你还笑,还笑,妈的,我真挠了!”
她站起身,弯着腰,狠厉的一爪子挠了过去。
“我操,你还真挠啊。”
所幸周韶华躲的及时,没被她碰到,他收起笑脸,正了正色:“我之前可提醒过你了,是你自己不当回事,赔钱吧,反正你家又不缺这点钱。”
“没钱,你先给我垫上呗。”
她这几年演戏赚的钱总共还没有一百万吧。
“我操,单月分红进账都有几千万吧,钱去哪了?”
“投了一部分进股市,剩下的拿去给贫困山区修马路建学校了,我现在全身上下就不到两百万了。”
“从股市里挪八百万出来不就行了吗?”
“不行,我买的贵州茅台,最近要大涨,卖了就亏了,反正你闲钱多,先周转一下,到时我还你。”
“我操,这票真这么好?要不,我再去收购一点股份?”
“随你,这八百万,你先给我付了呗。”
周韶华听见这话,连忙撇嘴,“行吧,不过我先说清楚了,不是我不帮你洗白,是你爷爷专门打电话给我,不许我帮忙的,okay?”
兰老爷子还指着他孙女在娱乐圈混不下去,赶紧回家陪他老人家呢。
兰深鹿拿筷子戳戳菜,叹了口气,这次可能真得退出娱乐圈了。
“知道了,知道了,问你,你跟姓齐的,关系很好?”
周韶华也吃的差不多了,无比优雅的用纸巾擦了擦嘴,完全不嫌事多,道:“对了,今天晚上七点半,有人约我在泰迪俱乐部玩,我想他应该也在。”
“泰迪俱乐部,是吗?”
周韶华笑眯眯的,“没错,有什么想法,撸起袖子干就是,不用顾忌我,我全当不知情。”
兰深鹿抬了抬眼皮,不作声了。
心中有了自己的思量。
两人这次用餐,还算愉快。
兰深鹿双手插兜,站在大门口等着去洗手间的周韶华,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她面前,她抬头。
这个男人带着鸭舌帽,口罩,伪装的还算完美,但她一眼就认出了他。
——刘野。
他的目光黑沉,黑眸里刮着巨大的漩涡,这种可怕的目光,看的越久,越是令人窒息。
她不自觉后退一步,不敢看他的眼。
“解释。”
男人低沉又暗哑的声音响起。
有什么好解释的?
前男友!
不能纠缠,越纠越缠!
兰深鹿没理他,周韶华正好出来,兰深鹿走过去,亲昵的抱住他一侧臂膀,周韶华一顿,视线一转,眉头一挑,顿时明了,笑眯眯的脸上,万分体贴。
“走吧,带你去买包包。”
他就这样定定的看着两人亲亲密密,旁若无人的走掉。
他动了结婚念头的女朋友,如今,在他面前,光明正大的挽着她金主的胳膊,扬着头,像宣告了她的选择——
她是真的不要他了。
不是玩笑。
有那么一瞬间,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仿佛曾经——
有这样一个女人挽着一个男人的手,笑着从他身旁走过——
他好像在什么地方也曾经历过相似的场景。
这种莫名的感觉,有那么一瞬间,像是有人对着他的心口,狠狠捅了一刀,疼的他,呼吸都难闻。
隔了好久,他才缓过气来。
男人的脸色越加铁青。
仿若挨了一记闷棍,手隐隐颤抖。
到了男人看不见的地方,兰深鹿冷冷甩开周韶华的胳膊。
用完就丢,这有点伤周二少的自尊了。
周韶华吭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