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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得好像刚刚被荡到天空中时紧握的双手并不长在他们身上。

    车上所有人都很沉默,两个孩子靠在一起歪倒在洛枳怀里,睡得酣熟。副驾驶座位上的盛淮南只留给洛枳半个侧脸。她看着窗外飞逝的建筑物,湿淋淋的衣服让她再一次打起寒战,她能听到盛淮南的手机是不是震动,他回复短信的时候发出轻微的按键声音,搁在耳朵里面微微发痒。

    后来盛淮南沉默着送洛枳回宿舍楼。人和人之间的气氛仿佛是世界上最脆弱的东西,轻轻一拉扯就会变形走样。

    “今天我很开心,谢谢你帮我这么多。”洛枳礼貌地说。

    “见外了。我很喜欢那两个孩子。”

    “对了,jake对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只是别别扭扭地说,妈妈嫌她没有男子汉气概。我觉得他好像吞吞吐吐地有什么不方便说,毕竟不认识我,那孩子心里还是挺有数的。”

    “哦。他们也很喜欢你。”

    又是几分钟的沉默。

    “对了,上次的事情还要跟你道歉呢。你很反感吧?”盛淮南突然说。

    “什么?”

    “张明瑞都跟我说了。他很喜欢你。”

    洛枳心理咯噔一下,几秒钟没开口说话。

    “他喜欢我,你道什么歉?”她缓缓地说。

    只是几分钟的事情。游乐场里那个笑得灿烂而不设防的juno姐姐慢慢冷却,冷却成洛枳。

    “……不是,他说就是好朋友那种喜欢,还说我乱做媒,肯定让你不高兴了。”

    “哦。”她顿了顿,“没有,我也很高兴认识他。”

    “那就好。”

    “但是做媒的事情还是算了。”

    “哦。”

    她感觉到自己的手机震动,拿出来,看到屏幕上显示收到新信息。

    丁水婧的短信——

    “你总是这样,洛枳,总是这样蔑视别人自以为经营得鲜活丰富的生活。”

    曾经,这样一个复杂而矫情的小句子也能让丁水婧用演草纸写封信寄过来的——现在终于结束了。

    都结束了。假可乱真的友情,和游乐场仿佛不落的夕阳。

    洛枳要进楼的时候,盛淮南突然用有些迟疑的口气对她说:“洛枳,我觉得,我们好像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她突然懂得了那些被男人骗了的女人为什么总是歇斯底里地喊着“当初你对我如何如何”并妄图以此来讨个没有实际意义的公道——因为她就很想问,那么你在游乐场为什么牵我的手?

    她直起后背,转过脸笑眯眯地说,“是吗。”

    “真的……你的确是特别好的女孩。”他的笑容很礼貌,可是语气犹犹豫豫,仿佛是不知道怎么措辞才能不伤害她。他眼睛里面有种居高临下的歉疚和怜悯,那神情让她觉得刺眼。

    “我知道我很好。”她笑。

    好到有资格被你牵手,却没好到让你一直牵住。

    盛淮南愣了愣,僵在一半不知道怎么说。

    “总之谢谢你。”洛枳说完,刷卡进门。

    谢谢你,赠我一大筐空欢喜。

    第15章鸡同鸭讲

    洛枳很久都没有再看到盛淮南。没有短信,第二次第三次法律导论课盛淮南也都没有去,张明瑞倒是一直坐到她身边。

    她轻描淡写地问起盛淮南去哪儿了,张明瑞都说准备辩论会所以翘课了。他们生物技术学院一路过关中,忙得很。

    洛枳想起国庆长假结束后第一周的周末见到了tiffany的妈妈,她对自己提起jake的改变,以及两个孩子对那个陪他们玩遍游乐场的大哥哥的喜欢,问洛枳那个男孩子是否愿意每周来陪jake几次,两个人做搭档。

    洛枳答应帮忙问问。

    游乐场归来之后,她确信那种诡异尴尬的气氛不仅是自己的错觉,她等待盛淮南的短信,等他的解释些什么——哪怕是一句道歉,明明白白地说,对不起我一时冲动不该牵你的手——然而什么都没有。她没有主动去联络。当时她没有拒绝,抓紧了他的手。她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他那么聪明怎么会不懂得。

    洛枳知道,如果说她还有可能再收到对方的短信的话,那么一定是圣诞节时候的群发短信了。

    然而关于jake的事情,她必须要联络他。否则下午要去做家教,没有办法交差,不情愿地发了短信,简单转达了女主人的谢意和邀请,努力让措辞听起来不像是没话找话。

    很久才收到回信。

    “不用谢,我说了很喜欢他们。不过抱歉,我最近很忙,学生会和辩论队都有很多活动,帮我告诉他们的妈妈,有时间我会经常和他们一起玩的,不过不算专职,也就不收钱了^^”

    洛枳愣住了。收钱很卑鄙吗?

    她告诉自己,他不是有意的,他不是在挖苦你,洛枳你不要小心眼,不要多想,他不是故意的……

    她差点忘记了,最后玩完奥德赛之旅,他趁两个孩子跑去扔垃圾,问她每周要去做几次家教,她说一个小时一百元五十的工资,每周陪着两个孩子学习玩耍八个小时。

    似乎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盛淮南波澜不惊的脸,和那句淡淡的,“好差事啊,而且是这么可爱的孩子。”

    “讨好小孩子很累,不过做什么工作都很累,赚钱的确不容易。”她当时那样真诚地告诉他。她以为他不会误解她。

    她太天真。钱有多重要,他怎么会知道。

    他还是那个穿着干净好看的儿童套装,站在台阶上抱着球,对她伸出手的小男孩。

    只是她从一开始就仰视他。有些姿势中掩藏着不容易发现的卑微和愤怒,她努力挺拔地站直,努力地朝高处走,却仍然是仰着头看他。

    她疯狂地告诉自己,你想多了,你想多了。可是,眼泪却转了无数圈,滴答滴答落下。

    “你没事儿吧?”张明瑞在一旁有点张皇失措。

    “没事。”她用面巾纸擦干眼泪,继续抄笔记,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什么都没发生,被他牵住的手,以及掩藏好的鄙视,全部都是错觉。

    张明瑞默默地看着她很久。这两次坐在一起上课,让他发现,其实洛枳大多数时间都是温吞迟钝的,只有他们两个的课堂上,她几乎不讲话,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一层厚厚的隔膜扼杀了张明瑞所有未出口的没话找话。

    然而,某些时候,她仍然寡言,却妙语连珠,能用简单的话把话题完美的继续下去,有声有色。

    那些时候,她是醒着的,是时刻准备去战斗的,是在努力“呈现”着的洛枳。

    那些时候,就是第一次在法导课见面,某个人也在的时候。

    张明瑞的目光里有一丝自己也说不清的自卑和怜悯。

    她们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