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一定要快!”王孝杰骑在骏马上飞驰,大声吆喝,催促唐军快速前进。
自从得知李隆基去了碛口后,王孝杰就是异常焦急,生怕李隆基出了问题,他没法向武则天交待。
“隆隆!”唐军快速前进,蹄声如雷,溅起大片大片的烟尘。
“大帅,楚王的军报。”就在这时,只见一个亲信飞奔而来,冲王孝杰禀报。
“楚王的军报?”王孝杰心头沉重,道:“楚王最后的军报吧?”
依王孝杰想来,李隆基遇到默啜本部精锐,必然无幸,必死无疑。这时节收到李隆基的军报,必然是李隆基的最后军报。
“哎!”身侧的唐休璟一声叹息,一脸的惋惜。
他和王孝杰的想法一般无二,以为李隆基完了。
王孝杰双手有些颤抖,接过军报,久久未打开,凝视着军报,脸色凝重。
“楚王,你一定是好样的,一定是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你无愧于皇孙之尊!”王孝杰虎目中含着泪水。
“楚王忠勇可嘉,敢去最危险之地,敢去碛口,放眼当世,又有几人有如此胆识?”唐休璟眼中泪水滚来滚去。
王孝杰吸口气,平复一下心神,缓缓展开军报,一瞧之下,手一抖,军报差点掉在地上。
“楚王千古!”唐休璟看在眼里,为李隆基说悼词了。
“甚么千古?唐休璟,你会不会说话?”王孝杰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冲唐休璟喝道。
“大帅,你这话何意?”唐休璟糊涂了。
李隆基完了,送他一句“千古”。那是高看,这有甚不对?
“楚王好好的,你说甚千古?你休要胡说!”王孝杰脸上泛着喜色,扯起嗓子吆喝道:“楚王不仅好好的,还堵住了突厥。”
“堵住了突厥?不会吧?大帅。你没喝酒就醉了?”唐休璟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一脸的不解。
以李隆基那点儿人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堵住突厥的,唐休璟宁愿相信太阳从西边出来,也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好主意!好主意!”王孝杰却是不理睬唐休璟,一双虎目瞪圆。死命打量着军报,一颗头颅不住点动,比起啄米的鸡头还要快,脖子差点折断了。
“大帅,究竟怎么回事?”唐休璟彻底糊涂了。
“唐将军,你说楚王要堵住突厥。该用何策?你肯定想不到。”王孝杰没有心思回答,反而反问一句。
“你既然知道我想不到,还问?”唐休璟很没好气。
“楚王把马杀了,用马尸砌了一道尸墙,就破了强弩。”王孝杰笑眯眯的,道:“你想不到吧?”
“砌尸墙?”唐休璟下巴差点砸中了马背。
“好计策!好计策!”紧接着,唐休就是赞不绝口:“此计大妙!能想到如此妙计者。舍楚王其谁欤?”
“是呀,是呀。本帅也没有想到。”王孝杰一脸的赞赏之色,道:“原本以为这是天大的困难,没想到,到了楚王手里,压根儿就不算回事。这下好了,突厥是插翅难逃。”
“没错,突厥这次是在劫难逃了!”唐休璟大为赞成这话,忙道:“大帅,既然楚王已经堵住了突厥。而且,依末将观之,只要强弩不能威胁到楚王,楚王就能想守多久就守多久,我们有充裕的时间。可以把突厥向碛口驱赶,争取一战定乾坤!”
“哈哈!”王孝杰仰首向天,放声大笑,道:“楚王也是这意思。这叫英雄所见略同!”
“楚王想得深远!”唐休璟赞颂一句。
“传令:各部先不去碛口,把沿途的突厥狗能杀的就杀了,不能杀的就朝碛口驱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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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仙凫率领唐军正在疾驰,朝碛口急赶。
“将军,大帅有令,先不去碛口,要我们把沿途的突厥狗能杀的就杀,不能杀的就朝碛口驱赶。”一个亲信疾驰而来,冲李仙凫禀报。
“不去碛口了?”李仙凫大为惊讶。
“大帅这是怎么了?不久前下了死命令,要我们朝碛口赶,今儿又改了,这不是朝令夕改么?”副将大为不满,抱怨道。
王孝杰命令各部朝碛口赶的命令才下达一天多,就改成不急于去碛口,这也太让人无语了,谁能没有怨气?
“你莫要乱说,大帅此举必有深意。”李仙凫拧着眉头,沉吟着道:“我想,碛口那里已经堵住了突厥狗。”
“甚么?堵住了突厥狗?不会吧?”副将一脸的不信:“楚王就那么一点人马,遇到默啜本部精锐,断然无幸呀。”
“楚王用的甚妙法我想不通,可我相信楚王一定会有办法的。”李仙凫对李隆基很是佩服,笑道:“楚王有神鬼莫测之机,他能堵住突厥,我信!”
“就算你说得在理,楚王能够堵住突厥狗,我们也应该早点赶去。”副将仍有些不满。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大帅这是在下一盘大棋,他是想把突厥赶到碛口,聚而歼之,毕其功于一役,省得以后在大漠中追杀。”李仙凫是一员良将,很快就想明白了原因。
“有理!有理!”副将恍然。
“我们开始杀吧!不能杀的就驱赶!”李仙凫果断下令。
于是乎,这支唐军在李仙凫的率领下,大开杀戒,他们所过之处,突厥死伤无数。
更有不计其数的突厥被他们朝碛口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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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福顺率领唐军急赶,恨不得长上一双翅膀,飞到碛口。
“将军,大帅有令,不急于去碛口,把沿途的突厥狗能杀的就杀了!不能杀的就朝碛口驱赶!”一个亲信大声禀报。
“不急于去碛口了?”葛福顺眉头一挑。大为欢喜,道:“太好了!楚王必然是堵住突厥狗了!只要突厥狗被堵住,我们就能全歼突厥狗!先把突厥狗驱赶到碛口,再聚而歼之,好计较!大帅高明!”
一声令下。这支唐军在葛福顺的率领下,大肆杀戮,突厥死伤惨重。
还有不计其数的突厥被唐军朝碛口驱赶。
整个大漠上,只要有唐军之处,都在上演这一幕。
要是从空中望去的话,就会发现。不计其数的突厥被唐军朝碛口驱赶。此时的突厥惊惶失措,如同被猎人盯上的猎物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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碛口,两军阵前,积尸如山,地面为鲜血染红,再经过人踩马踏。已成赤红的泥沼。
两侧的山岭上,同样是积尸如山,一片赤红。
默啜对隘口里的唐军发起连番进攻,企图通过消耗的方式把唐军拖累拖疲拖垮,再打败唐军,打通道路。然而,唐军守得跟铁桶似的。无论突厥如何进攻,都不能越雷池一步。
万般无奈之下,默啜只得下令朝两侧的山岭进攻。然而,由于唐军先一步占据了有利地形,居高临下,沉着应战,打得突厥死伤惨重。
默啜骑在高头大马上,呼着血腥的空气,心头沉重,脸色难看。眼球充血,瞪着已经因为激烈交战而垮塌的尸墙,气愤愤的骂道:“李隆基,你咋就如此难以对付?本汗使出浑身解数,就不能打败你。天理何在!天理何在!”
此时此刻的默啜,郁闷得发狂。
他原本以为,要打败李隆基不费吹灰之力,哪里想得到,李隆基竟然用一道尸墙就破解了弩阵,让他的希望化为泡影。
“可汗,王孝杰离我们不足百里了。”暾欲谷已经赶来与默啜汇合,一脸的惊惧,冲默啜禀报。
“不足百里?”默啜差一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王孝杰身为唐军统帅,他离碛口不足百里,这意味着突厥的时间不多了。要是在王孝杰赶到之前,默啜不能打通道路的话,后果不堪设想,突厥很可能重蹈当年的覆辙,他很可能成为颉利可汗第二。
“暾欲谷,你率军前去拖住王孝杰,无论如何,不能让王孝杰赶到碛口。”默啜微一凝思,立时有了主意。
派军前去拖住王孝杰,为他争取更多的时间,这绝对是个好主意。
然而,他的话刚落音,只听一阵如雷的蹄声响起。
“唐军来了?”默啜下意识的问道,一颗心都快从胸腔中蹦出来了。
暾欲谷寻声望去,只见不计其数的突厥牧民和军队蜂涌而来,黑压压一片,如同海潮。
“不是唐军,是我们的牧民和军队。”暾欲谷忙回答。
“不是唐军?”默啜有些奇怪,睁大眼睛一瞧,只见这些突厥牧民和军队一脸的惊惧,如同遇到魔鬼似的。
“他们怎会如此呢?”默啜觉得有些奇怪。
“不好!”暾欲谷一转念头,就知道了原委,脸色大变,一脸的惊惧,道:“可汗,不好了!这些牧民和军队是被唐军驱赶而来的。唐军就在他们后面!”
“唐军就在他们后面?”默啜嘴巴张大,眼睛瞪圆,差点从马背上栽下来。
他相信暾欲谷的判断,这意味着唐军已经到了。
果然,远远就望见唐军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唐军来了!”默啜只觉浑身乏力,如同被抽空了似的。
“隆隆!”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蹄声响起,又是一片突厥牧民和军队仓皇而来。
在他们后面的是唐军的旗帜,在风中舒展,格外优美。
不时就有被驱赶的突厥牧民和军队到达,在他们后面,必然会有唐军。
就这样,碛口聚集了上百万突厥牧民和军队。
望着如同海潮一样的突厥牧民和军队,默啜没有丝毫欢喜,相反,他的心情异常沉重。
半天之后,一面帅旗出现,上书一个大大的“王”字。
“王孝杰来了!”默啜的心都沉到谷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