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堂家的浴室很大,几乎可以游泳了。
入浴之前——
“请问要准备怎样的衣服好呢?如果方便的话,由我们帮两位斟酌处理。”
杨曦的回答是“就交给你们了”
然后,女仆就手脚利落地送来正式的服装。
因为在新的环境有些不适应,一起和抚子洗浴的杨曦出奇的没有做过分的事情,让同样不自在的抚子既失落,又松了一口气。如果真做那方面的事情,以他们倆的精力,没有一两个小时怎么可能出来,到时候闹笑话就不好了。
互相擦洗身子,简单的调了一下情,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杨曦这才与面色潮红的抚子从浴室中出来,换上了女仆们送来的礼服。
杨曦穿着黑色的燕尾晚礼服配上红色的领带,年轻、且不拘谨的衣服设计看起来相当精神抖擞。
抚子则是穿着肩膀处有微妙鼓起,胸口则优雅地些微敞开的淡蓝紫色礼服。戴在左胸前的浮雕玛瑙胸针也很漂亮,配上散发珍珠光芒的高跟鞋她坐在床上,梳着粉红色的头发。
“嘿,感觉如何?帅吗?”
骚包的摆了一个poss,杨曦眉头一挑,向抚子问道。
“呵呵,我的主人穿什么衣服都很帅!”抚子含蓄又直白的回答。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放下梳子站起来后,并排站在杨曦的旁边,将自己的手腕钩住他的手腕,然后看向镜子。盛装的杨曦和抚子看起来像对非常相称的情侣。
抚子略显羞涩却脸上挂满了笑容。
到了傍晚时刻,在二楼的餐厅用餐——
由于杨曦是中国人,因此这顿晚餐特意准备了中国料理。
排翅羹、燕窝汤、鲍鱼排、běi精烤鸭和老酒腌的上海蟹所有的高级食材接续不断的并排在长方形的桌子上。
“哇,还真是盛大的美食宴啊!”
杨曦可不是个会讲客气的人,他吃食物的速度很快,举止虽然算不上优雅,但绝对不粗俗,反而充满了豪放感。
相比而言,抚子就要斯文多了,宛若千金大小姐一般,盘子中的食物只是很少的吃了一口,像是只尝尝味道就饱了。
“抚子,不多吃一点吗?这里的食物味道很正宗哦。”
“不了。”抚子轻轻摇头,拿出手帕轻柔的将杨曦嘴角残留的油渍擦去,“只要看着主人吃,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你这是什么逻辑!”
两眼一翻,表示无法理解,还是满足口舌之yu为先。
塞巴斯丁一边喝茶,一边微笑地注意看着杨曦的旺盛食yu。
新堂惠还是一脸无趣的样子,花了很多时间慢慢地咀嚼装在小钵里的粥。陈旧的小熊布娃娃拘谨地坐在她旁边,说奇怪还真是很奇怪。
“谢谢招待,这里的菜肴无论是色泽还是味道都非常棒!让我在异国他乡感受到了家乡的味道,替我向厨师道谢。”
“是的,我一定会传达的。”
塞巴斯丁微笑着点点头,同时轻轻地弹起手指,打了个信号。女仆们了解他的意思,安静地离开房间。
新堂惠用吸管封餐后的红茶吹泡泡。
“那么,现在开始谈正事吧。”
“杨曦先生真敏感。”
“呵呵,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解决一直困扰新堂家的问题,又不是来游玩的。况且,我的居住环境想必你们也看到了,虽然距离新堂家差了一大截,但生活也还过得去,所以报酬的问题咱们暂时先别谈,先说说你们的事情吧。”
听了杨曦的话,塞巴斯丁用抑郁的表情开始说道:“好吧!就从新堂家的成立开始说吧。新堂家原本是维新前的武士门第,然而,相继发生不景气啦、被信赖的人背叛啦等事情,所以到了惠小姐的外祖父那一代时已经相当贫困。那位惠小姐的外祖父”
塞巴斯丁颤抖着庞大的身躯。新堂惠嗤鼻一笑:“是一个笨蛋喔!”
“为了恢复家族的名誉,他选择了一个不该选择的方法——也就是说,他和不属于这个世上的人物订定了契约。对几乎快要饿死的外祖父面言,他没有其它的选择,这也是事实吧!虽然说可以得到莫大的财富但是对后代子孙而言,那个代价也太大了”
“每年一到我的生日,那家伙就会过来”
新堂惠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对杨曦和抚子说了这句话。抚子不知道该听塞巴斯丁还是听新堂惠讲话,困惑地交互看他们两个。
话题就在立体声中继续下去——
“契约之一——‘每年让新堂家的人感到恐惧’。”
“对方只要这样悄悄地把手放在我头上”新堂惠把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然后,无比的恐惧感会从那里灌入。”
“那个也是契约吗?”
“为什么要做那种事?”
“谁知道,大概是他喜欢看人类痛苦的样子吧?”
“是的,可是代价不只如此”
“虽然好像是傻话,但新堂家的人必定会死——会在二十岁的生日时被那家伙杀死!”新堂惠这样说后,塞巴斯丁覆住一脸被打垮般的表情,垂下头去。
“对手是?”
抚子用冷静的强音询问。
在像拉紧线似地紧张感中,只有杨曦始终非常沉着:“有那样强大的力量,与其说那是妖怪,倒不如说是几乎接近神的存在吧?”
塞巴斯丁和新堂惠异门同声地回答:“是的,就是死神。”
“是死神。”
他们继续说:“那家伙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所以尽管每年都会让新堂家的人尝尽无比的恐怖,却公然容许能够打倒自己的格斗家和灵能者的存在。如果对手是空手道家,就用空手道规则比划;是柔道家,就比柔道总之,除了彻底羞辱对手的擅长之外,还要把对手逼到再也无法复出的地步。新堂家从母亲那一代起,到目前为止已经派出许多超乎常人的强者来迎击死神了”
新堂惠慢慢地站起,定睛看着杨曦和抚子:“结果没有任何一个人赢过那家伙,连当时被颂扬为日本第一的灵能者和稀世的武道家都曾联手一起挑战他呢!”
“另外,为了小心起见,补充说明一下,到十九岁的生日为止,虽然会尝到要命的恐怖感,但其实迎击死神的人并不会死。可是,在新堂家的人迎接二十岁的生日时,那家伙不光是会夺走新堂家人的性命,还会夺走‘想保护新堂家的人’之性命喔!契约内容就是这样。你们还愿意帮助我吗?”
“难、难道说?”
抚子惊讶的看着新堂惠,而她则满脸苦涩,点点头,“是的。明天是我的第二十次生日,也就是所有跟我有关的人的忌日。”
“什怎么可能?”抚子惊愕地瞪大眼睛,“骗人的吧?!”
看到抚子惊讶的表情,新堂惠以为他们也没有办法对付死神,于是露出了死心般的微笑,对似乎被吓傻了的杨曦说道:“算了,跟你的年纪相比,你的确相当强。可是,无论如何都还太年轻。停止那种自杀行为,脚踏实地地工作。我们一定会支付你们来这里的交通费的。”
“呵呵,别误会,抚子之所以吃惊,只是因为她一直都误认为你是初中生,甚至小学生,没想到你就要成年了!”
新堂惠还准备安慰杨曦的话顿时憋在嘴里,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抚子微不可查的摇头叹息,以略带同情的眼神看向新堂惠,然后深深一鞠躬:“真的非常不好意思,那种说法有点太过直接,可是嗯,大概就是这样。”
“呵呵呵呵二十岁的人了还是这种体型,确实很少见,还请见谅、见谅啊!”
杨曦和抚子相视一笑,被之前的气氛弄得快失去信心的塞巴斯丁也忍无可忍笑了起来。
“你怎么可以跟他们一起笑?欸~塞巴斯丁?”
“嗯呵、非、非常抱歉。”
塞巴斯丁捣住嘴巴,拚命地压抑笑意。
新堂惠自暴自弃地抓住他的领子,用力勒紧,“反正我的幼儿体型是遗传自母亲的,真是抱歉咧!笨蛋——————————————!”
一场闹剧过后,继续回归正题。
“首先,那个死种有着怎样的外表?”
“这样啊外表跟一般的人类完全一样。”
“因为有穿衣服?”
“是的,而且还打扮得很时髦,容貌也不错”
“他明显地是一个自恋狂。因为他每次、每次都先播放自己选的出场歌曲后才会现身喔!”
“打扮时髦、拘泥形式的自恋狂、和”
不知何时,抚子居然拿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纸笔将这些信息整理记录下来。
虽然杨曦很想说自己能够记住,不过看到她写的那么认真,所以也就算了。
“嗯,性格呢?呃,就算没问我大概也知道答案”
“虐待狂。”
新堂惠悲哀地笑着。塞巴斯丁大大地点头:“摧残比自己弱小的人是他唯一的存在目的吧!契约内容和使用对手流派作战的规则都是宛如折磨老鼠的猫一样。”
“那么弱点呢?”
听到这句话,新堂惠和塞巴斯丁也沉思了一阵子。
不久,只听塞巴斯丁压低声音,“啊,好像只有一个。他的眼睛不好,眼睛也就是视力相当弱!”
“咦,只是这个?”实在是太过平凡的弱点,反而攻其不备。
“是的,您大概无法置信吧?但是他真的视力很弱,平常只能朦胧地看到周围的情况。但会随身携带度数相当深的眼镜,若他认同对手是强者,就会戴眼镜作战。”塞巴斯丁认真的说道。
“原来如此。”杨曦将手放在下巴上,稍微瞇起眼睛,“反过来说,即使他不戴眼镜,跟普通的对手作战也不成问题?”
“是的。是这样的我其实很少看到他戴眼镜的样子,次数几乎可以数得出来。”
停下笔记,抚子忍不住感慨:“果然很强啊!”
“是的,我还有一次巧妙地利用那个弱点喔,那是比较简单的作战方式——当出场歌曲播放时,我把小姐藏在橱柜里,再穿着小姐衣服,自己当替身”
“等一下!你去当替身吗?”诧异的看着两个完全不相称的身穿比例,杨曦和抚子都惊呆了。
“是的,因为没有其它的适合人选,不得已只好”
“那么,结果如何呢?”
被半愣住半好奇心所驱使,杨曦忍不住询问。塞巴斯丁想着遥远的过去,无奈地叹气:“骗过他三十秒左右。”
“真厉害!就很多方面而言!”
“结果,事情拆穿后被打得很惨。”
杨曦一脸认可的点点头,“可以说我了解把你打得很惨得对方的心情,该怎么说呢总之,你真是一个随时一脸认真地笨蛋啊!”
“度数很深的眼镜、是一个笨蛋、还有”
客串秘书的抚子继续拿笔做着笔记。新堂惠听到那句话后,歪头思索:“或许确实有那回事”
“是怎么一回事?”
“就是说那家伙平常时,出乎意料地有点呆呆的。好几次把我的名字和母亲的名字弄错,对我喊母亲的名字,也曾经在没戴眼镜的状态下被椅子绊倒,从二楼摔下去。”
揉着额头,杨曦大概明白自己明天的对手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了。话说,与这样的一个对手战斗,还真无法产生紧张感呢!
“抚子,你整理出的资料呢,念给我听听。”
“没问题。”
一本正经的拿起笔记本,秘书抚子大声诵念出来。
“对手是‘力量相当强、自恋狂、虐待狂、戴度数很深的眼镜、打扮时髦、记性不好、有点粗心大意、像猫的美男子’。”
“就某方面来说,这个死神很恐怖啊。”
这时,发生了谁都与想不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