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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章 杨家将
    赵顼继位一年多了,看样子不象赵曙那样胡干,而且韩琦也下去了,有一个人坐不住,富弼。

    他要出来,会有多少徒子徒孙做说客?

    赵顼立判汝州,就在洛阳的南边,当然这是一个过渡,开玩笑,富弼想出山做官了,怎可能是一个小小的汝州知州?

    临任前,赵顼将富弼先召到京城。

    王巨说了一个文韩富,但中间涉及的太多了,王巨没敢深说,起的作用小坑文彦博一下,顺便给赵顼提一个醒。

    因此在赵顼心中,富弼还是一个谦谦君子的。

    富弼的腿不大好,赵顼让富弼的小轿子一直抬到大殿殿门口,再让其子富绍庭扶着参进,并且下令勿用参拜,就这样坐着说话吧。

    赵顼问治国之道。

    富弼答道:“人君之好恶,最好不让人窥测到,可窥测则奸人会以傅会其意。陛下当如天之鉴人,善恶皆所自取,陛下再根据其表现诛赏随之,则功罪无得不其实。”

    “咦,富公,你说的,与另一个说得真的很象。”

    “另一人?”

    “另一人也说过,上有所爱,下有所喜,故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许多隋朝大臣事隋炀帝谄媚,事唐太宗却以耿直著称。国家现在最困难的就是财政,但他劝朕莫要急躁,喜怒哀乐更莫摆在脸上,否则下面官吏为了迎合朕,会敛苛百姓,以得财为政绩,会害了许多百姓。”

    “此人是谁,天见可怜,我大宋岂能缺少人才。”老富同志一下子激动地站起来。

    “他在主持郑白渠,正在渠工上。”

    富弼又坐了下去。

    那小子啊……

    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赵顼又问边事,富弼答道:“陛下临御未久。当先布德泽,原二十年口不言兵。更不宜重赏边功,干戈一起,所系祸福不明。”

    赵顼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于是又问:“治国何为先?”

    “国家内部安宁为先。”

    富弼的意思,皇上,你想治好国家,不能打仗,最少二十年不能打仗。没有军事上的浪费,国家财政就会好转了。

    如果王巨推动不起来历史,这段对话就会很有名气。

    不打仗,国家敛财就不会那么急迫,王安石就不会“祸害”国家。因此治国之道,必须以和为贵。

    很熟悉的一段对话,正是司马光那个意思。臣不是反对用兵,但想要用兵,国家必须实现四个现代化,那时才能用兵。

    关健问题一。能不能实现这四化现代化,实际史上文景之治,汉宣之治。开元盛世,还有宋真宗的咸平之治,几乎是封建时代内治的巅峰。然而还是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比如文景之治,若是没有问题,那来的七王之乱?

    生产力决定的结果!

    实际这些小载面的内治,凭良心说,它们已经胜过了后来的所谓美帝治理,或者其他的什么小康社会。与什么封建主义无关,它们高度就是那么高!

    然而得要想一想一亩地产量只有两石。一斗粮食运到陕西前线,得要四百文的运费。如何能实现司马光的那个大治大同?

    因此只有一个结论,一辈子苟和吧!

    还有一个例证。宋仁宗倒是四十二年不用兵,当然用了兵,不过与辽国没有用兵,庆历宋夏战争后,除了侬智高之乱后,几乎就没有大的用兵了。结果呢?国家有没有真正富强起来。确实是富了,但有没有强?

    问题二,就算宋朝想和平了,比如宋英宗,虽然他严格说是好战派,但最终选择的是苟和,开放互市,重新给岁赐,然而换来了什么结果?这是边城争气的,否则庆州都危险了。

    就这样,古渭城北面的那个西使城,宋朝不难受?

    所以王巨给了一个合理的答案。

    首先就是积欠的问题,地方欠积分为三种,一种向富人的借款,这个很早就有了,如大儒王禹偁担任长洲知县时,宋朝第二次北伐开始,为了筹集军费,横征暴敛。王禹偁便向富人借钱,替百姓熬过这一难关。类似的事例很多,例如赵祯向长安李员外借钱二十万贯。有的还就还,没的还,以后赐一个阶官,算是还了。

    范仲淹也不想卖官啦,逼的。

    特别是治平元年与二年,全国大水灾,朝廷又没有钱帛赈灾,各地官员只好大量借债。要命的是这些债务不规范,反正是空头支票,以后还不还还要看情况,因此往往借一贯钱,能开出三贯四贯的空头支票,无疑加重了积欠的数量。

    第二种是和买和籴变相造成的积欠。

    第二种是提前征收税赋。

    因此整顿财政是当务之急,不能说这个积欠不还,要还,先从这个提前征收税赋开始,这些人多是可怜的百姓,多一升米就会得活,少一升米就会饿死人的贫困阶层。换作官府,若是百姓积税,还抓到牢房里逼税呢。

    其次才是和买和籴造成的积欠,因为这些人当中有许多中小商人,实际他们家境也不大好。

    至于后面的那个群体,就要看情况了,最少他们不会向朝廷要利息吧。

    这是未来若是财政盈余所做的第一件事。

    第二件事就是适度的用兵。

    何谓适度用兵,比如去年就不当用兵。虽然王巨赞成收下绥州,这也是西夏那边更困窘的,否则也不能收。因为大战兴起,以去年宋朝的可怜财政,以及大量的灾民,那会很危险的。

    但以后财政缓过来,可以适度地用兵,至少能在边境做一些自卫反击战。否则宋朝就会滑向另一个可怕的边缘,积弱!

    这才是最理性的答案。

    富弼这个答案算什么?连立功将士都不赏,也不言兵,坐等着挨打啊?若那样。也不用二十年了,恐怕十年之后,陕西再也不是宋朝的陕西!

    所以这次会面赵顼不是很满意。于是略留了留,便让富弼去汝州了。

    因此赵顼又找到他的新老师王安石。

    富弼答案不满意。看看王安石有没有好答案,又问治术。

    王安石答道:“择术为先。”

    这个能懂一点,也就是少讲大道理,得有具体的方法。

    赵顼沉思了一下又问:“唐太宗何如?”

    “陛下当法尧舜,何必以唐太宗为榜样。尧舜之道,至简而不烦,至要而不迂,至易而不难。只是未世学者都不知道,以为高不可及耳。”赵顼有点雷,大半天才说道:“卿可谓责难于君哉。”

    咱们来点实际的吧,能做一个唐太宗就很满意了,唐太宗还不行,非要什么尧舜。你不是为难朕吗?又过了大半天问:“祖宗守天下,能百年无大变,粗致太平,以何道也?”

    这一回王安石终于答了一些。

    但没有答多。为何?他也才来京城,有点搞不清楚情况。并且正在与韩维、韩绛、吕公著交好,希望他们捧自己上位呢。

    因此第二天赵顼又对王安石说道:“昨天阅卿奏书,所条众失。卿必已一一经画,试为朕详言施设之方案。”

    王安石说道:“仓促列数则不可尽善,臣还是希望陛下以讲学为事,讲学既明,则施设之方不言而自喻。”

    好吧,那你就慢慢想吧。

    实际赵顼还真想错了,王安石不是慢慢想,他还在继续等待着时机。现在不是到说的时候!他的资历官职也不够!

    但在赵顼心中,反而王巨益重。

    比如西夏。

    大家担心得不得了。这肯定激怒了西夏,大战一起。宋朝现在的财政如何了得。事实结果呢?郭逵去了延州,一改陆诜的做法。直接追查是西夏何人杀害杨定的,查了出来,李崇贵,韩道喜。然后移文到西夏,不行,你们西夏这两人杀害了我大宋官员,一定要交出来。

    结果西夏派薛宗道将这两人带到京城,然后请宋朝册封李秉常。不是要人吗,我们交人。但有一条,我们杀杨定是有原因的,薛宗道便将杨定出使的丑态说了出来。

    没有这个把柄,我们如何能胁迫他到边境商议?他收了我们西夏大批的钱帛,然而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当不当杀。

    赵顼抱脑袋了,这就是朕赏识的勇敢大臣杨定?

    算了,杀了就杀了吧,而且西夏也不索要绥州了,于是这才行册礼。

    毕竟这时候宋朝仍没有充足财政与西夏交恶。

    实际这就暴露了一个问题,西夏现在情况也不好,因此宋朝一断岁赐,一关互市,西夏人傻眼了。这才不甘心的默认了宋朝侵占了绥州。

    果如王巨所料!

    但事情并没有结束,在秦州的西侧就是熙河地区,实际就是唐朝的渭州地区。后来吐蕃扩张,渭州沦陷,于是唐朝将平谅改名为渭州,这个后来的渭州才是宋朝的渭州。原来的的那个渭州则成了古渭州。

    宋朝是受虐型的,自两次北伐失败后,宋朝政策转向了内敛,对开边也不感兴趣。

    吐蕃开始也不大老实,但被曹玮打寒了心,加上西夏扩张,迫于西夏之逼,宋朝与吐蕃形成了一个松散性质的联盟。因此对秦州西界的划分十分模糊。向宋朝表示诚服的美其名曰熟蕃,不诚服的美其名曰生蕃,但对生蕃也不强迫。只要大家不闹事就行了。

    因此庆历战争时,秦凤路影响不大。

    然而角厮啰年老,将国事交给董征处理后,情况发生了变化。先是禹藏花麻投靠西夏。于是李谅祚举兵攻击董征,屯于古渭州城。其熟户向张方平求救。张方平饰楼橹为守城之备,尽籍诸县马,悉发下兵,以为防备。司马光上谏说张方平怯懦轻举,请加窜谪。所以赵顼受王巨影响,在大殿上才说出那番话,不打不好,打了也不好,你们让边臣如何做事!反正横也能挑出刺。竖也能挑出刺!

    后来董征将李谅祚击败,古渭城又重回吐蕃人手中,不过董征大本营在湟州。无意经营这里,宋朝迫不得己。吐蕃人不要了,我们宋朝再不要,西夏人将古渭城占据了,接着南下,那就是洮州、岷州,那很不好……仗打到四川了,南丝绸之路也中断了,于是只好派兵防御。也就是说现在的古渭城又重新回到宋朝怀抱。

    然而宋朝得到的只是古渭城。但北面全部成为禹藏花麻的地盘。

    西夏人又与禹藏花麻联手,生生将秦州西北数百里之地的熟蕃掳走,掳成了空地。

    宋朝询问,西夏人答道,与我们西夏无关,有本事你们打去。

    当真无关?

    因此迫于这种情况,以及西夏国力正是虚弱的时候,知秦州马仲甫看到这种情况,便写信给韩琦,于古渭城北面的散渡河畔筑一险堡。取名为筚篥城,与古渭堡形成联防作用。那么以后西夏就不易深入到秦州地界大肆掳掠。并且可以保护耕地,充军实而省粮运。

    韩琦又派人仔细观察。认为是良策。

    但他考虑到朝廷苟和的情况,于是先让在秦州的内官李立之上书说,秦凤路沿边累为西人侵掠,西蕃熟户日失藩篱之固。昔日郭逵在德顺军已筑治平、鹅川二寨,包入熟户疆土不少,若更修筚篥城一两处,则与古渭城相联,则成防御之势。

    枢密院回话道,筚篥城是秦州熟户地土。将来与置一两处,连接古渭。又须添屯军马,计置粮草。则又成古渭城之患,增加无辜支出。况且西蕃本要为汉藩篱,若与筑城,令熟户自守,必知熟户不能自守,须籍汉兵。当有贼至,则汉兵当锋,熟户受庇。汉有余力则可,但虚内而事外,非今天之良计。前后有臣僚奏请,正是因为未施行,请细细商议以闻。

    说白了,受害的只是蕃人,不值得筑城防卫。

    韩琦只好亲自出马,写了一封长奏,一千多言,说汉兴图制匈奴,患其西兼诸羌,故表河列郡,谓之断匈奴右臂。我朝昔取一时之计,弃废兰州,因失断臂之势,故德明、元昊得以吞噬西蕃以至甘、凉、瓜、肃诸郡。至宝元初,终至僭号,一向攻胁秦渭诸蕃。近日夏人复将西市城修葺,建为保泰军,只与渭砦一百二十里——去汉界之近如此,前所未有。是以久在西垂谙边事者,皆谓城筚篥则与成鸡川、古渭通成御外之势,隔绝夏人吞噬秦渭诸蕃及瞎药、木征、青唐诸族之患。小可以北逼榆中,大可以向洮湟。

    等等。

    若是角厮啰在,那就算了。关健老角死了,熙河整乱了套,木征与西夏人眉来眼去,不置堡不行了。

    吵了许久,文彦博怂了,别看韩琦下了,他坚持的事,自己敢不答应吗?

    于是同意。

    而且秦凤路有人,千古杨家将,秦凤路副总管,杨六郎的第三子杨文广,因为杨文广是杨六郎五十多岁才得的,所以后人弄不清楚,将他变成了杨六郎的孙子,上面凭空出来一个杨宗保。杨文广有一个蕃妻穆氏,妻子变成了母亲……

    实际杨文广下面一学有一个弟弟,叫杨充广,比杨文广生出来的时间更晚。

    看来杨六郎枪越老越管用哪。

    杨文广接到命令,立即先派人打探,却听到一条不好的消息,说是西夏人置保泰军于西使城后,正谋划南下入掠秦川。

    于是他立即集结士兵,带着版具,对士兵说道:“我听说筚篥城有一泉喷出珍珠。”

    这些大兵一听眼睛绿了,宋朝珍珠全部是天然珍珠,很贵的。于是一个个小跑着,一天一夜跑出一个奇迹速度,整跑完了一百八十里。

    “杨将军,泉在哪里,珍珠在哪里?”大兵们找不到,一个个来问。

    杨文广说道:“别找泉了,敌人马上就要来了,我们立即部署,加强营垒吧。”

    这里本来就有一个小堡,名字就叫筚篥堡,不过熟蕃尽数为西夏掳走,因此成了空堡,多是断垣残壁了。但它的地理位置极其重要,向北一百余里就是石门峡,转过去就是水洛城。往旁边去就是三都谷,然后就是安远寨、伏羌寨,再往东去就是秦州城!

    也就是说它一旦筑起来,整个德顺军与秦州外围防线便串联起来了。

    西夏保泰军听到后,立即从西使城出兵。

    但宋军已据筚篥堡,虽是残堡,但可以当工事用了,攻之不克,其首将也搞笑,写了一封书信,让宋军交给杨文广,上面说道:我回去后当白国主,以数万精骑逐汝。

    俺兵力不够,可俺国家精兵很多。

    杨文广看到信后乐了,这纯是一个傻b!

    这样的傻子不杀,到何时杀。

    于是主动打开堡门,带着手下杀了出来。

    那个将领也指挥应战,但只一个回合三军就溃败了,让杨文广一顿好杀,又被干掉了好几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