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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节 猛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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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节猛击

    恐虐战帮开始后退。这场战斗中,恐虐的战帮损失了超过一百人,却没有造成敌人任何的伤亡。从一开始他们都是单方面的挨打而已。

    这一方面是他们缺乏必要的攻坚准备——心理到物资上都没有。他们只打算靠着蛮勇硬冲上去,撞开大门或者从各个位置爬上去然后开始近战。但是,他们偏偏又留给敌人足够的时间来加强防御措施。

    深知自己处于劣势的巫师阿索文一开始就为防御战做了充足的防御准备。实际上,此时木墙里面也挖掘了相应的陷坑。只不过因为敌人没能爬墙进来,所以未能发挥作用而已。

    看到蒙受了重大损失,向后撤走。阿索文立刻下令开门追击。经过刚才这样的战斗之后,数量上的优势已经反过来了。虽然恐虐战帮这里依然还有很多混沌战士,但是经过刚才的战斗,他们中也多了很多伤员。

    最重要的是,此时此刻,恐虐战帮的士气已经非常低落。或许一轮攻击就能使得他们崩溃,甚至不需要攻击。

    这谈不上对或者错,至少阿索文掌握住了关键的战机。如果放任这些恐虐战帮离开,下一轮攻势的时候,情况绝对就没有这么简单。那个混沌冠军是不可能再次如此轻敌的了。

    但是,恐虐战帮并没有发生预想之中的崩溃。实际上,他们一开始节节后退,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因素,他们停下了后退的脚步,鼓起勇气准备交战。恐虐战士们排列成一个较为松散的方阵,准备迎战正面冲过来的敌人。

    由阿索文带队的部落战士看到一场激战不可避免,他们也迅速的减慢速度,组成一个相似的松散方阵。

    必须要说,虽然阿索文的部下中大部分连掠夺者都不是,但是他们在战斗时的表现比起南方的平民,甚至是民兵都要好。可见所谓“掠夺者”大体上只是一个世俗的概念,并不是说那些未得到这个地位的人战斗力就比较弱。

    凭借艾修鲁法特的超人眼力,他在箭塔上,清楚的看到恐虐战士中有一个特别醒目的身影。他似乎在喊叫、咒骂,但是他走到哪里,哪里就能恢复了秩序。至少士气低落而显得畏怯的士兵都重新被激发起了斗志,在原地等着迎击敌人。

    巫师阿索文施展了最后一个魔法。

    这不是一个攻击的魔法,刹那之间,紫色的光芒突然出现,笼罩住了恐虐战帮的方阵。凭借色孽赐予的权柄,光芒中的恐虐战士被突然激发起来的各种欲念缠绕住了。这是一种很明显的效果,因为他们一腔精力和战斗冲动全部被其他的莫名其妙的欲望取代。有人不顾一切的冲出来,在距离很不利的情况下以全力狂奔,扑向冲过来的敌人。另外一些则趴在地上,在无法克制的食欲驱使下大口吃吃着边上的野草。其他的一切则更加糟糕。

    几个零散扑上来的恐虐战士迅速就被干掉了。数量对比过于悬殊,此外他们刚才的激情使得他们跑得太快,消耗太多的体力。两个方阵就这样正面撞击在一起。

    受到魔法的影响,恐虐战士们的反应迟钝很多。直到最后刀剑及身,求生的本能才战胜了那些魔法制造的超自然欲望。他们虽然开始抵抗,但是动作要比对方慢上很多。他们的第一线差不多是被击中之后才发动反击的。

    不过,这也是阿索文最后一个魔法了。巫师已经不在第一线,他站在战线的后方,面色苍白,呼吸急促,双腿剧烈的发颤。三个魔法完全的剥夺了他所有的精力。也幸亏色孽庇佑,三个魔法全部成功。否则的话,这一战实在没有任何希望。

    第一波攻击杀死了至少三十个恐虐的混沌战士。都是在用武器反击之前就被杀死了。然后,战斗迅速的变成了一场混战。

    战士的尸体散落在地上,幸存者带着同样的绝望和愤怒回击着。这简直就像被饥饿所驱使的疯狂狼群在做最后的冲击一样。双方都喘着粗气,没有任何思考,只知道杀戮。从石头到草地,刀刃和斧锤发出呼啸声,刺入甲胄缝隙的血肉,带起鲜血喷洒。在脚下,鲜红的血池正在形成,到处都是倒卧在血泊中的身躯,这也是这场杀戮狂宴的血腥高潮,嗜血的疯狂在鲜血的刺激下让激战双方都不可自拔。

    ……

    “呼哧……呼哧……”他一边大口喘息着,一边停下了脚步。

    他的战锤之上已经满是鲜血和脑浆。在刚才的战斗中,他杀死了至少十个敌人。身为恐虐的冠军武士,他或许在军事素养方面水平不够,但是在战场上的厮杀能力却绝对是第一流的。

    但是就算如此,靠着一个人的力量,也是无法挽回这样的一场败局。敌人巫师的最后一个魔法实在太阴险了。就在最终的决定性战斗之前,色孽的信徒得到了先攻的机会。在恐虐战士们反应过来发动反击的时候,他们已经蒙受了很大的损失。这决定了这场战斗的胜负。

    接下去的战斗,就是一场单纯的流血和消耗战。到了最后,在他意识到这一场战斗已经输定了之后,他从敌人之中杀出了一条血路,冲了出来。

    一个恐虐的冠军战士可不是好对付的,他就这样直接冲杀出来,虽然身边的随从几乎全部战死,但是他正面没有一合之敌。那些软弱的色孽不敢追击,或者说,他们只是象征性的追赶了一下。

    没人胆敢追赶一个恐虐的冠军武士——所谓“困兽犹斗”不是说笑的。

    但是,对于他来说,这算不上什么幸运。这场战斗,他实实在在的输了。因为这场失败,血神的青睐将会离他而去——当然,血神也不会惩罚他,因为怎么说他也在战场上为血神供奉了足够多的血。

    该死的!他轻声的咒骂着。和所有那些彻底的失败者一样,他并没有反省自己的鲁莽、冲动、轻敌以及未能做好充裕准备,但是至少他可以通过咒骂敌人来发泄自己心头的不满。

    这里是森林深处,他跑得够远的了。必须要说明一下,虽然他不是重点追击的目标,但是他也得跑得远一点。因为如果真的他的部下被收拾光了,那么他照样也难逃一劫。

    下一步该怎么办?他考虑着这个稍显渺茫的问题,然后听见了潺潺的流水声。这声音说明附近有条小溪。

    他现在确实需要水。激战和逃跑之后,他已经累了,也渴了。他的盔甲里面全部充斥热气。

    他沿着水的声音走过去。找到那条小溪一点也不困难,他摘下头盔,用头盔盛水饮用。在他喝下最后一口水的时候,一根枯枝折断的声音在边上响起。

    恐虐冠军猛的转过头,看到一个人。一个身披着皮质外套的陌生男人。不需要任何证据,他就知道来者是敌非友。他的手立刻抄起手边的战锤。

    然后他才发现这个男人赤手空拳——也许他腰间携带了小刀。但是那种东西是不能作为武器的。

    “恐虐的混沌冠军?”他听见那个男人用平缓的口吻吐出这个词。在混沌的领域里,没人可以用这种口吻说出神的名字的——哪怕是敌对的,比方说色孽的信徒,提及的时候也会用尊敬的口吻。

    他握紧了武器。这看起来很简单,对方孤身一人,赤手空拳,而且连盔甲都没有。而他全身披挂,武器在手。但是,某种本能使得他不敢轻举妄动,从对方的神情、动作,他能够感觉到一种发自内心的直觉。

    这个家伙……很危险。

    “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陌生人开始向他走来。虽然只是很简单的行动,但是却让他心中那种危险感迅速的涌上来。他发出一声咆哮,握紧了武器。然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在害怕。

    他,一个得到血神承认的冠军武士,居然在害怕这个没带武器的陌生人。而且,这居然不是理智思考的结果,而是一种近乎本能的直觉。

    他咆哮着扑上去,挥舞着战锤。但是下一瞬间,这个没有武器的陌生人手中多了一把双手巨剑。那不是普通的武器,剑上缠绕着肉眼清晰可见的能量,剑锋在挥舞的时候发出了凄厉的鸣叫。

    剑和战锤正面撞击在一起。他的这一击猛击被对方格开。看得出来,陌生人依然留有余地,因为他并没有乘机猛攻。

    他后退半步。在这一刻,他本能的向自己的神祈祷。而这一次,出乎意料之外的,血神回应了他的祈祷。

    嗜血的激情突然贯穿他的全身。来自血神的权能激发了他暴戾的天性,使得他狂性大发。此时此刻,他已经完全没有在乎自己的安全,而是不顾一切的发动了进攻。

    “血祭血神!”一声狂暴的呼喊响彻整个森林。

    他双手高举战锤跳起,朝着这个陌生的强大敌人猛击过去。这一击汇集了他所有的力量,再加上他的体重。没有什么东西能承受这一击的,哪怕一头混沌卵也得被直接打翻。

    在最后一瞬,他看见了陌生人的表情:慎重,警惕,但是却带着那么一丝丝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