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大秦帝国虽然以武立国,但是定国之后,皇帝陛下却也是多用文人,他是深知打天下用武而治天下用文的道理,所以在立国后立刻就恢复了科举考试,便是为了大量的选拨人才,用于建设百废待新的大秦帝国。
而大秦帝国文风弥漫,也造就了风花雪月的气氛,大秦十六道,乐坊青楼多不胜数。
陆世勋去找姐儿风流快活,众人倒也不觉得如何,但是被青楼的姑娘找到府上,而且一把鼻涕一把泪,这可就十分罕见了。
乔明堂背负双手,冷冷看着,并不说话,陆世勋却已经急得满头冒冷汗,声音都有些沙哑:“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如此诬陷本少爷?你们……你们受了谁的指使?”
卫天青冷冷瞥了陆世勋一眼,上前去,向那徐娘问道:“究竟出了何事?”
徐娘忙上前行了一个礼,戚戚惨惨切切道:“回禀大人,这位陆公子前天晚上去了我们芙蓉阁,他气度不凡,进去之后,便要奴家送上楼子里的头牌姑娘,奴家给他找了几个,他都是不满意……!”
陆世勋气急败坏道:“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去过芙蓉阁?”
楚欢在琳琅身边压低声音道:“大东家,前天晚上,这位陆少东家似乎真的没有回来,难道……他真的如此不羁?”
琳琅脸色已经有些发寒,十分厌恶地看了陆世勋一眼,并不说话,但是心中却是十分的恼怒,陆世勋在外面风花雪月倒也罢了,却将楼里的姑娘招惹过来,这让琳琅都觉得十分跌面子。
卫天青冷冷看了陆世勋一眼,沉声道:“陆公子,你能否听她们将话说完再分辨?”
陆世勋恨恨看了那徐娘一眼,却不敢再说话。
徐娘继续道:“后来奴家实在没有法子,芙蓉阁明年要举行花魁大选,楼里有四位姑娘正在训练琴棋书画舞蹈歌技,本来是绝不会送出来的,但是这位陆公子说他是太原陆家的少爷,是名门望族,家资巨富,奴家不敢得罪,才将本来要参加花魁选举的凝玉送了出来。”顿了顿,看了满脸乌黑的陆世勋一眼,继续道:“不过事先奴家已经说好,凝玉只能卖艺不卖身,可以为陆公子献艺陪酒,却不能破了她身子……!”
琳琅在旁听见,她是过来人,知道老鸨这是什么意思,羞得满面通红,低下螓首,又急又恨。
卫天青皱眉道:“那后来如何?”
“可是这陆公子还是占了凝玉的身子,奴家质问凝玉为何如此,凝玉却说陆公子对她一见钟情,而且答应为凝玉赎身,更要带回太原纳为小妾。”徐娘叹道:“凝玉真有这样的结果,奴家也是愿意看到的,所以也就准备成全她。//首发可是陆公子临走之时,却……却没有付银子为凝玉赎身,而且……而且那夜的花销竟然也分文拿不出来!”
陆世勋急怒无比,想要说话,卫天青已经冷冷看了他一眼,他骂人的话顿时缩回肚内。
此时那凝玉已经别过脸去,娇躯颤抖,偷偷拭泪,看起来是伤心欲绝,她身形苗条,在这寒夜之中,看上去如同风中弱柳,便是琳琅见了,也是生出同情之心。
“大人,你也知道,咱们都是做生意的人,姑娘们生活不易,靠身子挣几个钱活命。”徐娘悲声道:“凝玉十三岁便开始被我收养,养了六年,花了奴家无数心血,本来等到明年花魁大选,若是能够成为花魁,少不得挣些银子过下半辈子,可是被陆公子占了身子,却一文钱也拿不到,奴家身为他的妈妈,自然不能置之不问,找陆公子讨要说法。陆公子当时倒也说得好,是定要取凝玉,他说自己的钱袋子被偷了,所以拿不出银子,还说他是和盛泉苏家的贵客,就住在苏府,他回来取银子送过去,要为凝玉赎身……!”
陆世勋再也忍不住,叫道:“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此时众人看他的目光都是十分的奇怪,心中却也是相信这徐娘的话,若不是陆世勋果真干过见不得人的事,这老鸨也不可能找上门来。
一想到陆世勋竟是嫖霸王娼,众人的目光中就带着鄙夷之色。
身在风月场,谁都知道,这天下有一样债钱那是万不能欠,就是姑娘的身子钱,赔笑卖欢,若是有人连这等钱都欠下,那人品可是败坏到极点。
“你的意思是说,陆公子一去不复返,并没有送银子过去?”卫天青陈着脸问道。
徐娘叹道:“本来奴家不让陆公子离开,是想让人替他来取银子,但是凝玉却被陆公子花言巧语所蒙蔽,只以为是陆公子是真心,苦苦哀求,奴家这才让他回来。”她苦笑道:“可是陆公子一去就没了音讯,奴家本以为是个骗子,但是凝玉清白被毁,我这做妈妈的必要给她一个公道,万般无奈找到这里,却想不到陆公子果然在这里……!”向陆世勋道:“陆公子,你若是真的不想替凝玉赎身,奴家也不敢多说什么,但是凝玉处子之身被你毁了,你总该拿出个说道来!”
便在此时,却听得一阵笑声响起,楚欢却已经站出来,向陆世勋冷笑道:“陆公子,你还真将凝玉姑娘当做玩物不成?她出身虽不好,但也是清白姑娘,你骗了人家,就想罢手不管,还是不是男人?莫非你在太原府横行霸道惯了,来到我云山府也要如此的嚣张跋扈?”
楚欢这话一出口,那群商人看陆世勋的眼神便更是古怪。
一个太原的富家大少,来到云山府嫖霸王娼,那还真是不将云山府的人放在眼里了,其实这中间有两名商人和这徐娘十分熟悉,只是这种场合不好说笑而已。
陆世勋心中对楚欢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见楚欢站出来,立时抬手指着楚欢骂道:“这事与你何干?你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卫天青冷下脸来,沉声道:“姓陆的,你还真将自己当成一个人物?楚欢是我禁卫军的卫将,你这样指手画脚辱骂他,可是觉得我云山府五千禁卫军都是摆设?”
陆世勋一怔,随即想起来,楚欢可不是苏家的下人,如今可是正儿八经的禁卫军卫将,自己只不过是一介草民,辱骂楚欢,那可是以下犯上,真要论起来,也是有罪的,一想到这里,冷汗直冒,忙道:“是我失言。但是这些人确实是在污蔑我,他们说我在芙蓉阁寻欢,可有证据?”
徐娘回过头,道:“凝玉,陆公子给你的信物可还在手中?”
凝玉伸出一只手,竟是一枚玉佩,徐娘接了过来,递给卫天青,卫天青接过看了一眼,冷笑道:“这上面写着‘陆’字,却不知是不是陆公子之物?”
陆世勋见到那玉佩,豁然变色,吃惊道:“我的玉佩……怎地在她手中?”他这一说,也就等于承认这玉佩确实是他的。
凝玉抽泣道:“这是陆公子你交给凝玉的信物,说此生不负凝玉,陆公子,难道你都忘记了?”
陆世勋也不只是因为气氛还是恐惧,浑身发抖,后退两步,道:“这……这是陷阱,这枚玉佩前两日我上街之时被人偷了……是你们偷了我的玉佩?”
卫天青冷然一笑,回身问众人:“诸位可相信陆公子的话?”
当然没有人相信。
卫天青淡淡道:“陆公子,此时你看如何处置?是让她们去衙门告状,请你去衙门喝杯茶,还是在这里解决了此事?”
陆世勋浑身发冷,知道自己已经无法辩解,他实在不清楚,自己被偷掉的玉佩,怎地会出现在这凝玉手中。
琳琅冷哼一声,转身进了屋,再不看下去。
陆世勋一咬牙,恨声道:“那你们想怎样?”
徐娘这才道:“凝玉是我们芙蓉阁花了数年时间训练出来,若是参加花魁大选,少说也能出来三五百两银子,而且陆公子还占了凝玉的身子,既然不打算为凝玉赎身,但是总要做出赔偿吧?”向卫天青行礼道:“还请大人做主,主持公道!”
乔明堂一直站在后面冷眼旁观,他身为一道总督,自然不会插手这样鸡皮算毛之事。
卫天青向陆世勋沉声问道:“陆公子,这银子你是否愿意赔偿?”顿了顿,继续道:“今日本官做主,陆公子若是赔了五百两银子,这事儿就此作罢,否则……就往衙门里去一趟,自然有人专门审理此案!”
到了这个份上,陆世勋无话可说,他犹豫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一叠子银票,丢给徐娘:“你们陷害本少爷,记着就好!”
徐娘捡起银票,数了数,才笑眯眯道:“这是六百两银票,多谢陆公子,日后我必定好好照顾凝玉!”又谢过卫天青和楚欢,这才牵着凝玉的手,缓缓离去。
乔明堂此时终于上前来,瞥了陆世勋一眼,冷哼一声,道:“真是败兴,回府!”
当下卫天青众人护着乔明堂离开,琳琅也过来相送,到了大门前,楚欢向琳琅道:“大东家,我送总督大人一程!”
当下楚欢跟着卫天青一同离府,乔明堂马车在前行,楚欢与卫天青并肩跟在车后,向卫天青笑道:“卫大哥,今日的事情,可多谢你了!”
卫天青哈哈笑道:“我瞧那小子就不顺眼,这次可真是痛快。”随即压低声音道:“楚兄弟,粮食的事情,大人不好插手,刘聚光是圣上钦封的商会会长,管理云山府商界,大人也不好说话,这事儿看来你还要另想办法!”
楚欢点点头,他也知道刘老太爷刘聚光掌控着云山府商界,那是存心与苏家过不去,今夜罗世良前来,恐怕不是给陆世勋面子,而是与刘聚光合谋侮辱琳琅而已,乔明堂虽然位高权重,但是素来隐忍不发,这个时候,也不会为了苏家轻易与刘聚光撕破脸面。
卫天青拍了拍楚欢肩膀,温言道:“楚兄弟,今日你替大人挣了脸面,日后必定会前途无量,为兄只说一句,只要你尽心办事,大人绝不会亏待你!”
楚欢笑了笑,也不说话,不置可否。
便在此时,街边出现几个人,却正是徐娘和凝玉,另有一名跟随的男子,卫天青上前去,徐娘已经媚笑道:“大人,凝玉没有让你失望吧?奴家就说过,凝玉一定可以!”说完,将那六百两银子银票送上来:“这是姓陆的银票,大人您点点!”
卫天青摆手道:“你自己收着就好,算是你们的辛苦钱!”
楚欢此时也上来,却接过银票,从中间数出三百两,递给了凝玉,另外三百两还给徐娘,淡淡道:“今夜都有功,一人一半,赛花香,丑话说在前头,凝玉的银票,你不可要回去,否则若是让本将知道,你自己小心后果!”
他知道楼子里的姑娘都是老鸨用来摇钱的工具,给了三百两银子凝玉,凝玉也就能够早一日攒满赎身的银子,早日脱离苦海。
凝玉接过银票,一脸感激,徐娘赛花香心中虽然有些不快,但是却不敢与楚欢作对,满脸堆笑道:“瞧楚大人说的,凝玉今夜有功,这是她该得的,奴家绝不敢要回来!”
卫天青笑道:“还是楚兄弟考虑的周到。”挥手道:“你们去吧!”
徐娘这才千恩万谢,带着凝玉离开。
送了卫天青一程,楚欢这才告辞返回,回到苏府,那些商人也都早已经离开,苏府冷清下来,楚欢快步回到大堂,就见到陆世勋正在和琳琅说着什么,而且还伸手去拉琳琅,当下三步当作两步上前,一把拽住陆世勋的肩头,用力一扯,陆世勋竟是被这一扯扯翻在地,楚欢已经护在琳琅身前,冷笑道:“陆世勋,你还要在这里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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