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在呐喊中纷飞,骨肉于咆哮中分离,军营内,所有活着的生命都在为继续存活而厮杀。
距离事发不及盏茶,身亡的狼骑战士已千计,更多的人沉浸在眼前身边的鏖战与杀戮中不明究竟。大多数人都不知道,造成这一切的源头,仅仅是一枚丹药。
一枚丧魂丹,引三千铁甲竞拯。
首先遭到袭击的是与聚餐地紧邻的秀台红楼,十几名垂死的裸女死去,进入到不知多少狼骑的肠胃;十八火盆纷纷熄灭,灰色气息氤氲升腾,汇集到远方大帐。
奇妙的是,无论有多少狼骑踏过,那些看似随意摆放的火盆巍然不动,还绊倒不少人。失去理智的狼骑战士蜂拥而过,踩着同伴的尸体扑向前方,扑上红楼,扑向那些曾经并战的同僚。
事发突然,很多排队等候的狼骑战士没明白怎么回事,随着临近的同伴被杀死被吃掉,随着六色烟云弄着军营,周围的人随之清醒,于仓促中逃遁,或反击。
洪堤溃决,焉能一石堵之。数百名野兽造成的杀伤极其恐怖,第一波攻势便要了与之等数的命,溃势一成,又没有高级统领指挥,军营大乱。
吃人,这种事情对狼族战士来说并不陌生,然而他们毕竟还是人类,从来没有吞吃同族的习惯;骤然被袭,未受丧魂丹影响的战士们发觉同伴变成野兽,本能地感觉到了恐惧,以及绝望。
争斗中,人尚可保持理智,起码不会以咬对咬;兽就不行了,那些座狼被咬被袭击的时候。血脉中固有的雄性被激发出来,很快开始反扑。
它们的反应不算错,且最为灵敏直接,结果也最为严重。随着一只只座狼反扑中撕开曾经主人的血肉,情况瞬间变得不可收拾。
后果很严重,严重到难以遏止。无法遏止。
……
……
“哈……哎呀!”
卡徒一脚轮翻一波人,擎刀怒喝,当头劈向一只火盆。半途中一声惨叫一声惊呼,费尽全力才收住势,险些把脱去手肘关节。
一名裸女神情哀切地站在刀下,楚楚可怜的目光望着卡力士,戚戚然准备香消玉殒。
说裸女或许不合适,她头顶有轻纱,腰间有薄裙。脚上有鞋,绣花鞋。
轻纱太稀,露出惶恐的两只眼;薄裙太薄,隐绽无限春光,双手捂着胸口但又捂不住胸口,神态怜怜惊慌失措,真不知是在挡还是放,差点晃花卡徒的眼。
无奈无助无力之中。卡徒只好盯着那双鞋,喝道:“还不躲起来!”
“这双鞋……与妖女不太一样。”卡徒心里做着比较。
“壮士垂怜。妾身走不了。”裸女大难不死,连忙躬身施礼,胸口顿时大放春颜,吓得卡徒连忙转头。
“为何?”他问道。
“因为……因为妾身要杀死你呵。”
丰盈猛挺,沙石飞溅,柔弱裸女突变为饿狮。头下脚上,大张双腿如刀反剪,如绞索攀上卡徒的脖子。
卡徒一愣,两眼一睁又看见蓬松乌黑,又赶紧闭上。
“嘻嘻。壮士既然不敢看,那就去死吧。”
柔弱的声音依旧那么柔弱,如蛇儿吐信,蜘蛛绕丝,毒蝎摆尾,说不出的阴寒与冰凉。那两条如绵长腿如蟒蛇盘绞,皮下丝光弥漫流动,带着斑纹如流淌。
话音响起,那双绣花鞋子上的绿花随之开放,但不是朝周围开,而是向前。
两名裸女左右而来,发觉那名壮汉已被占了先,眼神失望,脸上却一直娇笑连连,举手投足将扑过来撕咬的狼骑撕成血雾,弹出阴火化作灰烬,不肯沾上半点。
法体双修!
凤女殿女师,十八女床战数千狼骑犹占上风,怎会是好相与的角色。
……
……
大盾挥舞,卡门身后插着无数支箭矢向前奔跑,如同一个成仙得道的刺猬。
狂风呼啸,独眼狼根本不管周围有多少人,只管将身法力量展开到极致,以盾牌开道,如蛮荒巨象一样横冲直撞,径直冲入选拔狼骑的场地内。
欲破大阵,首先要毁掉它的几处集灭法器,六欲阵法以欲为引,斩断它的根源,不怕里面的人不出来。
一路劈波斩浪,一路血肉横飞,一路刀枪折戟,卡门身体上添了不少浅浅的伤口,挨了不少重击,独眼里的光芒却越发凶横。
人群忽然两份,周围的狼骑一个不见,齐齐涌向那些逝去理智的同伴,卡门压力骤轻,愕然中抬头。
场内有人,三名裸女品字合围,乳浪翻腾,臀摆腿摇,绿油油的小花在脚面摇曳,眼中放着异彩,好似迎接久别亲夫。
“大爷,这么久没来,是不是把奴家忘记了。”左边裸女说道。
“死鬼,你还知道回来!”右方裸女怒吼。
“大哥,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正前方,裸女眼化双瞳,珠泪婆娑身姿柔弱欲倒,声音亲近如微风。
妓寨浪荡,悍妇凶猛,良妻温柔,只看你喜欢哪一种。
一时间,卡门愕然而立,脑子里浑浑噩噩不知所谓,独眼正对着裸女双瞳,难以自拔得出。
三女上前,三花绽放,三足六腿,三道阴火长舌。
还是法体双修。
……
……
一刀斩了神蜥的头,卡其连刀都懒得抽,抬腿猛踹那只破烂巨鼎。
鼎破了,人还没死,一名被称为第一术师的修士,怎么看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焉能不顺手铲除。
重逾万钧的巨鼎轰隆而倒,瞿默也随之睁开了眼。丧魂丹的药力难以清除,索性他沾染的数量极少,费尽心机后,总算将其压制下来。望着卡其抽刀作势,瞿默微微笑了笑。神情有些讥讽。
“很好笑?”
卡其觉得他很有意思,摆开架势准备挥刀,还好意提醒他说道:“老子来杀你,你就要死了。”
瞿默摇了摇头,翻手拍地,同时以目光朝卡其示意。他身后有人。
随着他的手掌落下,卡其脚下突然隆起,两只干脆的手掌探出地面,牢牢抓住他的双脚。与此同时,三声娇笑传入耳鼓,三条绿油油的花瓣扑簌纷飞而来,分袭,卡其的后脑、后心,还有屁股。另有三只莲藕般的玉臂。挟着阴火带着杀机,三方摸向卡其的头颈。
“你要死了。”瞿默对卡其说。
卡其哈哈大笑,说道:“傻逼!”
……
……
大帐之前,十三郎停下脚步。
他不得不停下,九名裸女四面合围,九张巧笑嫣然的面孔,九具丰饶婀娜的身体,还有九朵绿油油的小花。
“跑掉点狼骑不要紧。阴女师一定要杀死,不然的话。以后我就没法混了。”
黄花女的声音很柔很轻,恹恹提不起精神,小小身躯蜷在十三郎身后,仿佛一个小包袱。
事实上她的确是个包袱,偏偏死都不肯钻进兽环,十三郎只好背着她。
“阴女师?”
十三郎留意到裸女与黄花女的不同。问道:“因为那些花?”
“不是花,是血脉。”
大约是为了十三郎身体里藏着只死狐狸生气,黄花女的声音带着气,说道:“忘记了吗,开始的时候。你叫我什么来着。”
“……”
“果然是个负心汉,这么快忘记了,黄花姑娘啊!”
“……”
“普里族有不同血脉,不管哪种血脉,元阴未失之前都带黄花,所以我才说你叫的没有错,明白不?”
“……”
“算了算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赶紧把她们杀了,以后和你慢慢讲。”
黄花女伤得很重,懒懒说道:“不要保留实力了,她们杀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不像我这么良善。”
十三郎不知该说点什么好,心里想你如果都能用良善形容,凶恶究竟该怎么写。
黄花女说话没有瞒着谁,九名裸女听得清清楚楚,顿时变了脸色。不知是因为觉得装不过去,还是因为九人自觉实力占优懒得装,当头裸女神情阴戾,喝道:“姑姑囡囡,你敢背叛我族!”
“这还用说吗,没看出来她连本命花儿都送出去了。”
“修为仅仅与我等相当,也不知她是不是瞎了眼,竟看上一名异族。”
“咯咯,这还不简单么,瞧瞧这位小哥多俊俏,可惜奴家的花儿早几百年就不知送给了谁,若不然的话,也会和她一样呢。”
“不要脸,你的本命明明是老祖所取,哪里还送得出去。”
“是啊,可惜了,不过不要紧,没有本命,奴家还有本体,可不像那个死守着元阴不惜下界的小囡囡,要不小哥你从了我,从此双宿双飞如何?”
“双宿双飞?那可不行,咱们九姐妹一起,怎么能让你吃独食。”
“可不是么,那边还有九个,由不得你贪口。”
“小妹哪里敢呢,只是我怕小哥承受不起各位姐姐,身消玉陨啊!”
你一言我一语,眨眼的功夫十三郎已经被换了不知多少次手,随着十三郎行功准备,元阳之力随着杀气四散而出,众裸女顿时娇喘吟吟,言辞越发不堪。
十三郎自己倒是没什么,神态宁清颇有几分高僧法相,身后黄花姑娘被气得吐血三升,恶狠狠说道:“还不杀了她们!”
十三郎还震惊与黄花姑娘的独特名字,一帮人便已说了这么多话,心里赞叹女人不愧为堪与鸭子媲美的生物,无奈回答道:“杀人又不是杀猪,总要看看是什么人。”
“看不出,你一个大男人竟然这么婆婆妈妈,现在看清楚没有?”
“看清楚了。”
“那你杀不杀?”
“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