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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上了贼船?
    听到老人的话,少年忍不住偏头一看,师父尽是沧桑的脸庞上,一双奇亮而火热的眼睛正紧紧地锁着自己。少年一愣,旋即轻笑一声。

    “当然想过,而这一年来,我不也是这样要求自己的吗?”少年静静地望着河面。

    老人微微道:“这我当然明白,你在修炼上表现出的韧性倒是少见,令我都快忘掉了你的真实身份,魔将。”老人讲道这里有些神秘地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迟天佑!”

    身躯轻轻一颤,少年明亮的大眼睛中透露出一丝无奈,有些怅惘地微微笑道:“您还真行,总会抓住一切可利用机会拿我开涮。”

    讲到这里,师徒二人的真正身份才算揭开,一年前沧桑一战,迟天佑被彻底打回原形。至于闻道和尚,也不比他强上多少,同白衣女子一战过后所造成的伤势并没有得到复原,只有临时找到眼下这具死人躯体附身上去。

    从临京城逃出之后,闻道和尚便带着他来到这里,按照自己独有的修炼思想指导着他,根据之前闻道和尚所说的话,他们要在这里等待一样东西,至于具体是指什么,他并未提到过。

    两年来,他依照老人的意思,始终将身体锻炼放在首位,虽然不怎么明白,老人为何会这般执拗,却也取得极大成效,最明显的表现便是单手举起三千斤巨石,炼体境内便有这般力气,足以令人咋舌了。

    老人看着少年,微微皱眉道:“本以为你达到现在的程度需要三两年光景,没想到来的这般迅捷,看来魔族天才真是名不虚传。”

    少年淡然一笑,“我现在叫浔仇,魔将迟天佑亦或是二世祖浔秋都已不存在,我需要新的挑战与生活,师父您不是也希望我能蜕变成一个崭新的自己,又何必借题发挥,旧事重提呢?”

    含笑点点头,老人对于少年的回答很满意,修炼最重修心,经历两次生死离别的他能够平静地面对生活,终归是自己喜闻乐见的一幕。

    回忆起这一年来所发生的事情,少年心中不免泛起一丝波澜,去年自己还是魔族那个千年不遇的天才人物,而现在却变成了人世间一个普通修炼者。

    轻叹一声:“世事无常啊!”

    “这样说确实不假,就像咱们两个,归属于不同界天,却能在这里相遇,真是缘分。”老人轻笑道。

    少年微微一怔,缘分吗?也算是吧,望着眼前这面容和煦的师父,应该说他感到很欣慰,这一年的沉寂时光有这个执拗又关心自己的师父存在,陪他适应人间界的生活,倒也减了不少无助与孤独。

    转向老人,少年深深地鞠了一躬,沉声道:“师父,真的很谢谢您。”说完这些,少年放松地呼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眼角竟带着些许晶莹。

    这声发自内心的感谢当真是少年此时最最贴切的心灵感受,这一年来的相处,他已经将眼前的老头子当成了心中最值得信赖的一个人。

    老人见到少年的反应后全身一震,旋即便昂头大笑起来,笑声不加掩饰,竟显得有些疯狂,像是在发泄自己积蓄多年的愤懑与压力。

    既然遇上,便是注定,玄门传承八十代后,总算是跌跌撞撞地存活下来,而眼前的少年总能给他一种莫名的信任感,他相信玄门一脉一定会在少年这里再度发扬光大。

    看着少年满是青春气息的脸庞,老人笑道:“徒儿何必这般见外,我这样帮你也是为了玄门一脉着想,从明天开始,我便把玄门一脉的功法传授于你,至于佛门秘技,也要开始修炼了。”

    少年郑重的承诺道:“徒儿会尽心学习的。”随后又好奇地问道。

    “之前在魔族生活的时候也曾听说过玄天外祖师的故事,师父您能否详细地讲述一下,为何祖师爷会遭受六界的联合声讨?”

    老人听罢一愣,随后开口随意地道:“祖师爷不过想整合六界而已,那些醉心于把持权术的各界首脑自然不愿意看到了。”

    咕噜!

    狠狠地咽了口唾沫,老人讲的这般随意,少年听在耳朵里可不以为平常,整合六界?!这种狂野的想法,估计这几万年来,便只有那位天纵之才的祖师爷才会想的到。

    看着少年吃惊的表情,老人轻笑一声,道:“有些事情还是你自己去亲身探索才会真正产生自己的想法,我的讯息,也不过是从上一辈那里得知,况且现在的你也不需要了解,至于玄门……”讲到这,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眼睛一瞬间变得有些迷离。

    “六千年前的玄门何等辉煌,当年祖师爷创立玄门时,仅神境门人便有八人,谁曾想现在竟然?唉!世事无常啊!”

    听到老人喟叹,少年微微想了一下,轻声道:“不过我们还不是活了下来,对吗?”说完这些,他牢牢地盯着师父的眼睛。

    老人看着少年澄澈的双眸,一丝微笑爬上满是褶皱的老脸,欣慰的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嘱咐道:“身为玄门后人,总有许多责任要背负,更多的是要学会隐藏自己的身份,我们真的经不起什么损失了。”

    “损失?”少年有些疑惑。

    “玄门八十代传人中,有五十九人在成长阶段夭折,身份一旦暴露必定会受到各方势力的追杀,这些只算难免。至于其余的二十一人,活过一百年的也只有九人而已,所以我们真可谓是在夹缝中生存下来的。”老人自顾自地说道,也没有注意到少年在一边听着,脸色愈发的苍白起来。

    “就拿为师来讲,前后便经历过七次生死围杀,至于小一点的追杀暗算,没有上百次也有几十次了……”回忆起之前如同丧家之犬的日子,老人不由惊悸地拍了拍胸口,直到好久没有听到少年做声,这才转过脸来。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少年还是没有回答,心里却是将他骂了不下一百遍,这老家伙拉自己入伙,这不是想让他死吗?

    完了!看来这次是铁定上贼船了!

    现在,一脸猪肝色的少年对老头的话完全失去了兴致,只想一屁股拍在船板上,然后哭上个一江春水向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