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们都演练的差不多,开始行动之前,我先让自己冷静了一下,再次回忆有无疏漏之处。“伊凉,你在厨房的时候,是否发现食物油?”眼看就要开始了,我突然这么问了一句,一时间令她摸不清头脑。
“是不是黄黄的,很透明那种,有的,我看到过,就在小柜子里。”芦雅抢白到。“那好,你赶紧去拿来。”这个小丫头,很为自己的小发现有些得意,带着几分行动前的紧张,兴冲冲的跑去了下层的睡舱。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样做还是安全系数不够。鬼猴这种东西,根本不知道躲避子弹,它们很可能顶着密集的子弹往里扑,而且凑到跟前的最大危险,就是那两米长的可怕吹杆儿。
冲锋枪的子弹,虽然可以有效杀伤鬼猴,但冲撞力不够,万一大量尸体堆积在舱门口,木推屉里的食物,还是捅不出去,很容易卡在舱门底下。
这个过程是很被动的,假使再往回抽拽木屉,那个瞬间里,吹杆极容易插进来,射中几人。所以,子弹必须在击中目标的同时,把它们的身体远远的弹开。唯一能实现这种功效的,就属军火堆上摆着的那个“霸气阎王”。
于是,我再次回到弹药库。我现在的身体,经过良好的药物医疗和三日的修养,已经恢复大半。那挺重机枪的分量,此时拿在手中,就如当初在大泥淖边上搬大石。
这堆儿像小山似的军火里,那挺重机枪,是仅有的一把,因为它的价格和属性绝非一般,就连这种大宗军火交易的犯罪组织,也不能例外的多搞到几挺。
当初在泰越边境的丛林作战,我和其他几个狙击手,由直升机运送到敌人后方执行任务。当时飞机舱口的机枪手,把持的正是这个东西:加特林重机枪。
对于了解武器的士兵,光听到它的名字,就吓得不寒而栗。要是突击的佣兵,听到前方敌人配备了这种武器,会士气大落,谁都不愿意往前靠近半步,只能靠狙击手埋伏在远处,持续的射杀掉操控者,队伍才敢往上顶。
执行这种任务的狙击手,不能一个人,至少要五名,埋伏在不同的地点。因为一旦某个狙击手打出第一枪后暴露位置,跑开的可能性不大。
可想而知,毛重七十斤的大家伙,射速五千发每分钟,是个什么概念。即使在白天,光线充足情况,枪头喷射出的子弹,都明显呈现出手指粗的火线。若到了黄昏或者晚上,那就如高潮时射出的一注赤色岩浆。巴特林由七个枪头转射,不亲眼见识一下,根本想象不出威力。它的破坏力,绝对不会把目标打出七个窟窿,那可太温柔了。毁尸。
正是因为当时情况紧急,营地才破例用配置巴特林的直升机护送我们。当飞跃丛林中央的时候,我们还是遭受了地面隐藏敌人的袭击。
我亲眼见到,身边的那个机枪手,把停靠在树林里的一辆悍马顷刻击碎。那阵势,好比弹弓打鸡蛋。不幸的是,那个机枪手,被躲在丛林下的阿卡步枪击中,脑袋炸开后,便从飞机上摔下。
为了使直升机熬过这段炼狱飞行,不至于坠毁,我不得不越俎代庖的操纵起机枪。这也是我第一次和仅有的一次试射加特林。当时给我的感觉是,只有畜生才是用这种东西射杀平民。但世上还有更畜生的品种,用化学武器侵略它国。
现在,我将要用这挺加特林,清扫堆积在舱门的鬼猴。这种武器,伊凉和芦雅是掌控不了的,只能由我自己完成射击。
找到两根半米长的金属钢管儿后,我交给池春和那个不慎滑出一只丰乳的金发女人,详详细细的把使用方法告诉她俩。
舱门拧开鉄栓之后,由池春用钢管儿把门板翘起,金发女人手中的另一根钢管,用来起到移动门栓的作用,随时卡住舱门,防止被外面的鬼猴扒住提起来。
盛满毒食的木推屉下,涂抹了大量食用油,那种滑腻,能够使长棍条更快的捅出木屉。所有女人的脸色,开始凝重,因为一切就绪,只待我的口令。
就在沉重的舱门,刚橇起一毫米的缝隙,甲板上便传来叽里咕噜的响动。那些鬼猴,可能在我昏迷后,当晚就再度聚集上了甲板。或者,它们只在上面待了一两天。但可以肯定一点,它们是饥饿的,躁狂的。
“伊凉,把冲锋枪管塞到门下,枪头一没有了门底格挡,你就射击。推木屉的人,随时待命。”舱门外的鬼猴,确实堆的很密集,数量惊人。
“吱扭。”厚重的舱门,向上挺动了一下。“打,狠狠的开枪,保持住刚才的手感,不要害怕,伊凉有我在。”这么近距离的枪战,是我前所未遇的,更是女人未遇的。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伊凉的手感很好,就像刚才透过桌面,打小柜子一样。冲锋枪的铜色弹壳,蹦豆般向外跳出,叮叮当当的滚落下楼梯。“嗷嗷嗷,嗷,吱吱吱嘎嘎,吱吱嘎……”从声音就能听出,最靠前的鬼猴,脚趾头和腿上一定很疼。
三厘米高度的门缝下,透进来的厚重影子,立刻像太阳初升时,消逝的黑暗般散去。“池春,它们在讲什么。”池春是没有摸过枪的女人,她俏媚的脸上,有些紧张和不安。“你说什么?”我的话,让池春觉得莫名其妙,她一边用力橇住鉄门,一边凝聚着粉色诱人的眉宇,思考我的意思。
“讨厌。”池春很快就意识到,我是在逗她,紧张的面容上,立刻控制不住的挤出娇嫣的笑。看到她放松下来,我立刻恢复了严肃的表情,双手用力握着“霸气阎王”,等待门缝的高度,闪出七孔枪头。
“嗖嗖嗖,嗖嗖嗖,叮叮叮……”霸气阎王开眼了。子弹的速度,远远超出普通弹头,与空气巨速的摩擦,发出核裂的声响。把持机枪的手腕上,就像正浇灌着温水,热乎乎的弹壳,稀里哗啦的向外跳着,把伊凉手里的武器,比拟成了小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