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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震雷立即大声道:“我是萧公馆的萧震雷,我要报案,刚才我的护院发现有人企图对我萧公馆图谋不轨,他们一些躲在左侧斜对面蛋糕店门口的汽车里,另外一些人躲在右侧斜对面二楼第三窗户的房间里,我希望你们尽快派人过来将这些歹徒抓捕归案,否则我这里如果发生什么事情,你们巡捕房就是严重的失职行为,我会向工部局投诉你们,我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那边接电话的巡捕好像被萧震雷吓坏了,连声道:“明白,明白,我马上禀告我们金探长!”
金九龄正坐在自己探长办公室里将穿着长筒马靴的双脚翘在桌子上晃动个不停,一边哼着歌儿一边磕着花生,桌子上已经堆去了一大堆花生壳。
刚才接电话的年轻巡捕满头大汗地跑进来打声道:“探长,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金九龄十分不满地放下双脚,呵斥:“出什么大事了?你他吗家里人都死了吗?”
“不是!”年轻巡捕急忙道:“刚才萧公馆的萧先生亲自打电话来,说他家门口有人要对他家不利,那些人身上都有枪,让我们赶紧派人过去把那些人抓起来,如果我们去晚了让他家被匪徒袭击的话,他就向工部局投诉我们!”
金九龄闻言眉头一皱,也不磕花生了。立即将手上一把花生丢桌子上,拿起自己的警帽和配枪命令道:“马上通知火枪队集合!”
“是。探长!”
随着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呼啸而至,一辆巡捕房的警车以正常速度开了过来。后面跟着四队背着步枪的巡捕在萧公馆门口停下。
正当在两处监视的清廷密探和法捕房华人探长任文帧等人都十分诧异,这公共租界巡捕房难道要对萧震雷动手了?
然而就在他们还在诧异的当口,那些公共租界巡捕们便在从汽车上下来的一个探长的指挥下分成两个部分迅速行动起来,而其中一半巡捕端着步枪迅速向蛋糕店这边冲过来,坐在汽车内的任文帧看见后脸色一变,立即对司机道:“快开车离开这里!”
马路并没有多宽,司机还没有来得及将福特t型汽车打上火,公共租界巡捕们就端着步枪冲过来将汽车围了起来。
t型福特汽车没有挡风玻璃,顶上就如同搭起来的一个雨棚。支架撑在汽车的前身,蓬船型车身,前后四个轮子与后世的摩托车车轮差不多粗细,这是一种不加装饰、结实耐用、容易驾驶和维修、可行乡间道路、大众市场需要的低价位车,从去年才开始销售,售价大约950美元左右。
“下车,举起手来,快点!”巡捕们对车内几人大喝不止,由于萧震雷报警时说歹徒手里可能有枪。因此这些巡捕们丝毫不敢大意,如果这个时候车内的人掏出手枪,很有可能局面出现失控,为了以防万一。他们不得不人人都打击精神应对可能发生的开火。
探目曾九如扭头问坐在后面的任文帧:“探长,怎么办?”
任文帧知道现在只能按照车外公共租界巡捕们的意思去做,都下去。如果与车外的公共租界巡捕们发生冲突,可能不好善后。因此对前面两人说道:“按照他们说的做,都下车!”
三人老老实实下了。在公共租界巡捕们要求下,他们面对汽车站立并趴在汽车的车棚上,巡捕们迅速将他们身上搜了一遍。
“有枪!”
“这家伙身上也有一把!”
巡捕们大呼小叫起来,对任文帧等三人看管得更加严厉,不允许他们有丝毫动弹,随后金九龄被呼叫声吸引过来了。
一个巡捕提着两支手枪对走过来的金九龄道:“探长,他们果然有枪!”
金九龄看了那两支手枪一眼,冷哼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光天化日之下携带枪支欲对萧公馆不利,我看你们活得不耐烦了,你们三个都转过身来,老子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三人听了金九龄的话都同时转过身来,任文帧笑道:“金兄,别来无恙啊!”
金九龄看见中间那人竟然是法租界巡捕房探长任文帧,失声道:“任探长,怎么是你?”
任文帧不由苦笑道:“可不就是我吗?”
金九龄好像明白了什么,脸色变得很难看,语气也变得不善:“任兄,你今天这做法就做得有的过分了,你知不知道你捞过界了啊?”
任文帧还没有来得及解释,众人就听见“砰”的一声枪响从另外一半巡捕扑过去的地方传来,紧接着又陆续传来“砰,砰,砰、砰”连续四声枪响。
金九龄脸色大变,立即对手下巡捕指着任文帧三人道:“看住他们,等我回来再说!”说完便掏出手枪跑向枪声来源之处。
原来是去抓捕清廷密探的一半巡捕与躲在房间里的清廷密探发生了交火,等金九龄赶到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房间内有两个人,都被打死了,而巡捕们这边有一个带头的印度籍巡捕被打死,也是这家伙运气不好,刚踹开门房间里的枪就响了,这一枪正中心脏,也不知道那清廷密探怎么会打得这么准。
金九龄走进房内观察了一下,然后走到其中一具尸体面前蹲下,在其尸体上搜了搜,除了几两银子之外还从腰间搜出一块腰牌,当看到腰牌时脸上变了几变,又在另一具尸体上搜了搜,同样也搜出了一块形状相同的腰牌。只是上面的刻字略有不同,金九龄已经清楚这两个人的身份了。他起身对门外的巡捕们招手:“把尸体抬回去!”
说完他转身站在窗户边,发现站在这里刚好可以看见整个萧公馆的全貌。他的心里不禁产生了疑惑,清廷探子为什么要监视萧公馆?难道萧震雷是革命党?这不可能吧?那家伙除了有钱什么都没有,如果是别人那么有钱肯定不会去做什么革命党了。
金九龄带着满脑子的疑问带着两个巡捕穿过了马路走到了萧公馆门口,敲了敲门对正在走过来的周传东道:“我是巡捕房的金九龄探长,我想见见萧先生!”
周传东一边开门一边道:“先生吩咐了,如果您来了就开门请您进去,里面请!”
金九龄拱了拱手:“多谢!”
这个时期的华人探长基本上都是帮会出身,无论在巡捕房还是在外面办公差,对方只要是华人。这些探长必定都是以江湖上的礼仪待之。
刚走到门口,就见一个年轻人迎出来,不是萧震雷是谁?只听萧震雷道:“金探长,我刚才听见外面传来很多声枪响,情况如何?”
金九龄摘下帽子笑道:“萧先生不请我进去坐坐喝杯茶吗?怎么我大老远带着弟兄们跑过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萧震雷闻言一拍脑袋:“哎呀,你看我都只顾着外面那几声枪响了,真是该死!快快快,金探长请进。吴妈,上茶!”
几分钟之后,金九龄喝着茶心里感叹:“他吗的,有钱人过的日子就是不同。这茶真他吗好喝!”
金九龄的内心独白早就显露在脸上了,萧震雷何等样人?立即察觉出来,开口问道:“金探长。这茶如何?”
金九龄不由自主地点头:“好,好茶!”
他刚说完。就听萧震雷笑道:“金探长喜欢就好,我这里还有半斤。等会金探长走的时候顺便带回去慢慢喝!”
“呃?这,这不好吧?”金九龄极是喜欢,可面子上有感觉不好意思。
萧震雷怎么不知道他的想法,摆摆手:“这有什么不好的,一点茶叶而已,不值几个钱,你尽管拿回去喝,正好我也不常喝,你就当帮帮我!”
这话说得太有意思了,金九龄面露喜色:“那我就不客气了?”
“不用客气!”
金九龄感觉拿了人家的手软,怎么说也给得人家一个实话,于是低声道:“萧先生,那二楼第三个房间的人已经被我们打死了,我搜了他们的身,发现他们是官府的密探!”
“官府?”萧震雷装傻充愣:“哪个官府?是租界还是那边?”
“当然是那边了,如果是租界这边的,难道我会不知道?萧先生,你以后还是要小心一些”。
萧震雷点了点头,想起蛋糕店门口汽车内的几个人,于是问道:“那汽车内是什么人?难道也是官府的密探?”
金九龄颇为玩味地看了看萧震雷,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实话,“萧先生,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怎么不仅官府的密探在监视你,而且法捕房的人也在监视你?”
“法捕房?什么?你说那汽车里的是法捕房的人?他们为什么这么干?真是岂有此理!”
金九龄心里说:“我怎么知道,这就要问你自己了!”
一看时间也不早了,金九龄就站起来道:“萧先生,那法捕房的几个人我先带回巡捕房,但是你应该知道,他们亮明了身份,而且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我们公共租界总不能不让人家把车停那儿吧?所以我也只能把他们带回去,之后肯定会放人的,当然如果他们继续找您的麻烦,或者不经过我们公共租界巡捕房就要带你走,你可以严词拒绝,并且立即给我打电话,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的!”
“谢谢,谢谢!兄弟们都辛苦了,小小意思,都当我请兄弟们喝个茶”萧震雷同金九龄握了握手,不着痕迹地往他手心里塞了一张银票。
金九龄低头一看,心脏顿时砰砰乱跳,我滴个娘哦,二百两,这还只是茶钱!公共租界巡捕房华人巡捕的待遇要比西籍巡捕要低得多,大概只相当于西籍巡捕的七分之一,每月只有十二块大洋,而华人探长也只有二十块大洋,二百两银子相当于两百六十几块大洋,是他金九龄十三个月的薪水啊!他将银票塞进兜里千恩万谢的走了,并且带走了任文帧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