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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章 你情我愿谁之过

    雷婷是在睡梦中突然惊醒的,她有着严重的强迫症,今天是她出国深造的日子,即使她昨夜睡的不好,今晨仍旧在深度睡眠中,潜意识还是逼着她醒转了过来。

    雷婷不情不愿的抱着被子坐起身,将头埋在曲起的两膝之间,闭目养神。

    太过的疲惫让她不能思考,不仅是头疼欲裂,就连身体也酸软无力。

    卧室非常暗,仍旧是夜里一般,估计是厚实的窗帘被拉的严实的缘故,外间传来轻微的交谈声,雷婷动了动耳朵,懒病发作,忍不住嘟囔着喊了声,“妈,妈,爸……”

    至少进来一个帮我将窗帘拉开啊,犯困的我需要阳光刺激我清醒。

    雷婷有气无力的喊了两声,不见有人进来,不得不提了一口气,准备自力更生。

    双脚将将沾地,小腿一软,差点一个踉跄栽倒在地,雷婷低呼一声,稳住身形,不过下一秒,整个人猛的一震。

    她昨晚怎么裸、睡了?

    雷婷不及多想,“哗啦”一声将窗帘拉开了半边,卧室全然陌生的环境,直接将她雷了个外焦内嫩。

    短暂的震惊,雷婷迅速的扯下床单裹在自己身上,脚步轻移,惊惶不安的走向外间。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饶是雷婷心理素质强大,此时也控制不住情绪的将下唇咬出了血痕。

    宾馆的房门被敲响,原本端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匆匆挂了电话,背对着她站起身,脚步轻快,快速的开了门。

    两名“裕泰隆”的工作人员推着满满一餐车的早点走了进来,满脸堆笑,训练有素,熟练的将餐点摆放在宾馆外间唯一的一张大理石桌子上。

    与此同时,房门又再度被敲响,男子愉悦的开门。

    一束鲜艳欲滴的红玫瑰,一束清香宜人的白百合,男人付了钱,将两束花都小心翼翼的抱在了怀里,送花的女孩似乎想打趣,又害怕说了不合时宜的话,甜甜的笑着道了谢。

    雷婷躲在内室通往外间的隔断处,越看那男人的背影越觉得触目惊心。

    “贺先生,您看您还有什么需要?”送餐的工作人员将早餐摆好后,询问道。

    男人转过身,微笑……

    “嘭”,雷婷当真一脑门磕在了隔断处。

    贺理循声看去,目光理所当然的定在她的脸上,嘴角因为她的出现而慢慢弯起,那幸福满溢的感觉掩也掩饰不住从他的发尖直至脚底。

    裕泰隆的俩名员工似乎也愣了一下,贺理付完钱后,年轻一点的被年老一些的拉了一下,才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推着餐车走了出去。

    那俩个人雷婷是有印象的,是她自己家餐馆的员工,即使她没见过,在这种情况下遇到,裕泰隆三个字也够让她没脸见人的了。

    “婷婷,”贺理咀嚼着这俩个字,迟疑的喊出了声。

    雷婷回过神,发现不知何时贺理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他身上穿了件颜色暗沉的浴袍,不过倒挺适合他威严肃穆的气质。似乎是刚洗过澡,头发上还有潮湿的感觉。

    高大笔挺的站在雷婷面前,一如既往的给雷婷一种不可忽视的压迫感。

    不过,此刻的他仿佛将平日里的凌厉霸道卸的一干二净,竟然多了几分局促,几分不安,还有许多的小心翼翼。

    这样的场景让雷婷慌张,她紧张的暗暗捏紧了床单裹成的裙角,支支吾吾的开口,“我们,我们昨晚……”

    她的记忆只停留在昨晚一个叫魏菲儿的女人强行将她带到了ktv,然后便是一片空白了。

    贺理并未像往常那般,极尽无耻之能事,占她便宜或者信口开河的蹬鼻子上脸。

    而是微微偏了头,竟然红了耳根。

    但雷婷却从他重新看向她的眸中读出了心满意足的喜悦。

    雷婷心头猛的一震,□的怪异感觉似乎也是警示她一般似的,酸疼难当。

    贺理却笑了,难得温柔的从她身后将她圈在怀里,低语道:“你一定饿坏了,我知道你喜欢吃自己家店的早点,所以特意叫了外卖,因为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每种都点了一样。”

    贺理将雷婷半推半抱温柔的带到了餐桌旁。

    今日的他显得异常的精神饱满,兴奋活跃,“你看,这是小笼汤包,有蟹黄的,猪肉的,汁的,总之十来种口味都给你买了一笼,哦,这是蒸饺类的,河粉类,米线类,面类,粥类,还有这是……煎饼类,哈哈,你家的东西,你肯定清清楚楚,我就不班门弄斧了,我以前从未注意过,原来早餐可以做的这么丰盛……”

    贺理似乎一直都是在没话找话缓解着自己的紧张,以前他俩什么关系都没有的时候,他倒是无所顾忌的死皮赖脸胡搅蛮缠,在经过昨天彻夜的缠绵后,贺理反而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羞涩含蓄了起来。

    简直叫人不能适应。

    女人不知道的是,男人对待自己的第一个女人,心情都是很复杂微妙的。

    尤其那女人是自己喜欢的,一整晚上给自己带来了极致的愉悦以及美好的感受,当男女的身心结合后,爱情会进一步升华,或许无法理解,但事后的女人在男人眼里就是水做的宝贝,需要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里呵护备至。

    贺理仍旧在不停的说着,情绪越说越热烈,双眼似乎都熊熊燃烧起了名为“爱情”的火,“你要不今天跟我一起去我爷爷那儿吧,等见过我爷爷了,我们再一起去b市见见我父母,不过这样你会不会太累?呃……那要不我先回家跟我爸妈说一声,让他们过来,先拜会你的父母,俩家人见个面吧,结婚的事,还是早早定下的好……”

    “啪!”

    砸落在地上的红玫瑰,以及贺理微微侧偏的脸颊,几乎在那清脆的响声中,瞬间定格。

    雷婷愣愣的收回手,本来满腔的愤怒,却因为自己一时失控的掌掴而变成了各种不同颜色的情绪,激荡着她的心脏。

    “婷婷?”贺理看向她,轻轻的喊了一声,满满的不解。

    雷婷被他看的心慌,太阳穴一突一突的跳了起来,掌心都流了汗,提起裙摆,惊慌中只想快点逃走。

    但是贺理并未让她如愿,而是紧紧的扣住了她的手腕,锁了眉头,双眼却仍是柔和的看着她慌乱的眼睛,“你怎么了?”

    “我没什么,”雷婷提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昨晚的事过去就过去了,我也不想再计较了,不要再提什么结婚的事了,我今天的飞机。”

    贺理的双眸几乎就在转瞬间变了颜色,雷婷第一次见识到了和煦的暖阳是这样在转瞬间变成凛冽的寒冬。

    “你在说什么?”贺理捏着她的手腕用了力。

    雷婷看他的表情,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和伤害似的,但他的面色却冷硬如铁,森然的吓人。

    雷婷有些被吓到,但更多的是气愤,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她完全都不记得自己在什么情况下失的身,贺理真是让她倒尽了胃口,以为得到了她的身子就能得到她的心?然后再顺理成章的娶她?实在是好笑。

    贺理见她不回答,更紧逼了一步,质问道:“在我们俩都发生了那样的事后,你还想和我撇清关系?”

    他在质问她!

    雷婷被他这样的语气一下子惹恼了,涨了气势,恶狠狠的回瞪了过去,“好啊,若是你觉得不甘,那我现在就去公安局报案,告你□。”

    贺理看出了她眼中毋庸置疑的认真,心中刺痛,抿紧了嘴唇,死死的盯着她,似乎急于确认什么。

    片刻后,贺理突然松了雷婷的胳膊,上上下下摸遍了身上的口袋,似乎是在找烟,但在发现身上根本没有这种物件后,烦躁的,双手狠狠挠了挠头发。

    “有意思吗,雷婷?”

    雷婷看向他,一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一而再再而三的戏弄我,你拿我当猴耍?”贺理的声音很冷,在雷婷面前从未有过的冷意。

    雷婷心头一颤,谁来告诉她,她的初夜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一个男人夺取,怎么那男人显得比她还委屈?

    她虽然记不清昨晚具体的情形,可也开始回忆起那天她好像喝了酒,或许自己醉了,虽然她的酒量一直很好,可若是自己醉了,男人在自己酒后占了自己的便宜,却还倒打一耙,真真无耻之极。

    “哼,”雷婷冷冷一笑,不想再争辩什么,“酒后乱性而已,谁要对谁负责,那时我意识不清,即使不是你也会是旁人。”

    意识不清?不是他也会是旁人?贺理眼里的冷意几乎可以淬成刀子。

    若是昨晚她的表现叫做意识不清的话,那他现在可不可以认为他正在做梦?

    他从不否认自己想得到她的强烈的心情,但是他也绝不是那种在未经过她同意下就真的做出禽兽不如事情的卑鄙小人。他可以允许自己在可控制范围内的情难自禁,但也晓得尊重女性,尊重自己未来的妻子,自己放在心窝窝里疼惜,想与之共度一生的人。

    当宾馆的房门又一次被敲响的时候,贺理y气沉沉的开了门,送衣服的女孩子吓的大气不敢出一声,收了钱后一溜眼的就跑了。

    贺理敲了敲内室的门,将衣服放在房门口,就去了另一边的窗口,站在阳台发呆。

    雷婷本来正心烦气躁的在内室找衣服,开了门后,看到袋子里装着一身女装,微微诧异的愣了愣,本能的想不要,可一想到自己的睡衣,也没再矫情了。

    目前自己最好的情况,就是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她的飞机票是下午一点钟的,她不能再耽误去美国学习的时间了。

    她现在的心情非常不平静,需要换个环境,或者思考,或者干啥都行,总之不要继续在这尴尬下去,胡思乱想下去。

    雷婷换好衣服,在内室内犹豫了好久,才旋开了房门。

    她走的很决绝,半点没有转动眼珠子看房间内一眼。

    其实贺理站的地方很显眼,本身他自己就是个显眼的存在。

    如果雷婷肯多看他一眼的话,就会发现贺理的眼睛一直追随着她的走动而转动的,一瞬不瞬。

    雷婷的手搭在了房间大门的门把上,只要稍稍一旋,她就能离开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了。

    “雷婷。”

    雷婷一顿,停住了脚步。

    “你真的要走?”他的嗓音有些低沉的沙哑,似乎问出这些话,非常的艰难。

    雷婷没说话,想到俩人如今的关系。虽然那晚没有半分的印象,但是做过的事并不会因为你没印象而就不存在。雷婷觉得自己现在非常难以面对贺理,至少现在是如此的,在她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占有她,即使是以结婚为目的,但这样只会让她觉得恶心。

    明明知道她是那么的抗拒婚姻,却还是机关算尽。

    没有尊重的婚姻和爱情,她不要。

    雷婷思量着措辞,终了,还是用力的点了点头。

    这段时间足足有五分钟,贺理等的很耐心,甚至在雷婷迟迟未有作答的时候,渐渐升腾出了希望。

    雷婷继续说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这样的事都不要放在心上了,没有什么大不了,就当是,就当是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喜欢着我,我对你的补偿。贺先生,得偿所愿后,是不是感觉,也不过如此?”

    陡然间,雷婷似乎觉得空气都冷了几分,贺理冷笑了一声。

    雷婷觉得自己说傻话,有些暗恼自己的智商,迅速的拉开了房门。

    “既然决定要走,就不要再回来了。”贺理突然说道,似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却又是那般的斩钉截铁。

    雷婷猛的定住,回头看向他,怒视着她,这是她的自由,这里是她的家,凭什么她不能回来?

    贺理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用苍白无力的声音缓缓说道:“至少,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第45章 身孕

    第四十五章误会、冲击

    农历新年刚过,正月初十,阳历二月初。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二次来x市,前后两次相差不过一年零两个月,心境却天差地别。

    从美国到h市,这是她原本的飞行路线,可鬼使神差的,她却买了到x市的机票。

    雷婷在市区的宾馆已经逗留了两天,这俩天她休息的足够,可精神仍旧不大好,整个人既憔悴又虚弱。

    无法集中精力,无法不犯困,控制不住的恶心呕吐,营养不良,低血糖,前后共计五次的晕倒,住院……总之,根本不能继续学术研究。

    想到最初的犹豫不决,到之后的想当然,以为一切只要靠自己顽强的意志力,就没有过不去的坎,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可现在看来,自己真是天真幼稚的可笑。

    回想起琼斯教授不满的神情,雷婷就感到深深的歉意,倒也不是教授不近人情,而的确是她拖累了团队的后退,教授是个对待工作非常严谨认真的人,关于这点,雷婷完全能理解,公是公,私是私。雷婷最后决心退出的时候,教授的表情很复杂,既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又有惋惜的轻叹。

    “你很优秀,也很勤奋,我很欣赏。但是你在公私关系,以及事情的轻重缓急方面还是拎不太清楚。既然当初决定要怀孕,身体还那么差,就不应该这时候来我的团队。不过,你已经很努力了,我希望你养好身体,扮演好你的家庭角色,往后如果有机会,欢迎回来。”

    雷婷捏了捏眉角,手机却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雷婷接了电话,是爸爸打来的,爸妈是知道雷婷这几日要回家的,不过也都只当她是短暂的假期,雷婷并没说出实情,生怕父母担心,况且这种糟心的事还是当面说比较好,电话里只会越解释越乱。

    电话那头爸爸催促她尽早回家,雷婷满口应承了下来,心里又止不住的焦虑了。

    挂了电话,雷婷滑动着手机屏幕,她没有贺理的电话号码,虽然曾经贺理给她打过电话,但是她没有刻意保存,就连通话记录都删除了。后来出了国,不仅手机号就连手机也都换了。

    这次来找贺理,她也是一时冲动,并未理清头绪。

    整体来说,她并不是有多讨厌贺理,只是因为痴迷工作的关系,她对婚姻是本能的排斥,对男人也是习惯性的抗拒。

    贺理这人不坏,甚至可以说还是个痴情的好男人,若是和他组成家庭的话,能给孩子一个完整的成长环境,倒也不是一件坏事。只不过他在职军人的身份,是否对于她往后出国深造什么的,会有影响呢?

    而且他又是那么的j□j霸道,会不会干涉她往后的工作?

    古板的要求她履行贤妻良母的职责?

    军婚什么的,真是伤脑经。

    更何况,从最初的最初,贺理这个人就未进入过她丈夫人选的名单。

    这是他俩的孩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做父亲的也有知情权。在尚未理清自己的头绪之前,多一个人分担或者出主意,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带球跑什么的,苦情妈妈之类的,怎么想怎么觉得矫情。

    在父母知晓这件事之前,自己先处理好,做好决定,省的事情越来越麻烦,越来越不可收拾,这是雷婷一直以来的习惯。

    若是,贺理在知晓孩子的事后,提出和她结婚,她会同意吗?

    这是这俩天她之所以停留在x市迟迟没有行动的最关键原因。

    不过今天,她终于有了答案。

    似乎,也可以……

    勉强接受。

    一个多小时的颠簸,雷婷刚刚从出租车上下来就蹲在路边的草丛旁干呕了起来。

    好容易缓过了劲,雷婷看向巍峨的军事驻地的大门,心中却又胆怯了起来,这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这种情况下找他,叫她怎么说的出口。

    雷婷正兀自纠结,站岗的战士倒先发了话,扬高声音,一板一眼的强调,“那位女同志,请问你找人吗?军事重地,闲杂人等,禁止徘徊。”

    雷婷微微红了脸,走了过去,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证,“那个,那个……”

    负责登记的战士愣了愣,这位漂亮的女同志有些眼熟啊,难不成是嫂子?哪位战友家里的呢?

    “请问你找谁?我打电话让他来接你,军事重地,没有人带,外来人士不允许进入。”

    雷婷不好意思的轻轻开了口,“请问,你们团长,贺理在吗?”

    “我们团长?贺团长早调走了,”小战士回答的很干脆,言毕又惊奇道:“你不知道?”

    雷婷一僵,虽然她也预料到贺理或许会有公干暂时不在驻地,但完全没想到他会调走。

    “那他调哪儿去了?”

    小战士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一时不确定到底是该说还是不能说。

    雷婷也看出了小战士的顾虑,没有继续追问。她不清楚军官调任是不是属于军事机密,但见小战士迟疑的样子,还是选择了不要为难他。

    出租车仍旧停在驻地五十米开外的地方,之前雷婷就考虑到贺理或许不在,没让出租车走。看来,她还真有先见之明。

    一辆吉普从雷婷身侧一刷而过,伴随着一声惊讶的大喊,“雷婷?”

    吉普在雷婷身后不远处紧急刹住,从车内跳下来一个健壮的战士。

    “果然是你!”柳南国跑到雷婷跟前,惊喜的憨笑了起来。

    “你是来找贺团长的?”柳南国问的理所当然。

    “啊,”雷婷红了脸,嗯嗯的点了点头。

    “他年前就调走了,去大军区发展啦!”

    “哪个军区?什么地方?”雷婷急迫的问道。

    “小柳,干嘛呢?”又一辆吉普停在了俩人的身边,政委同志坐在副驾驶,兴致勃勃的探出了头。

    柳南国一看到是首长大人,连忙敬了个军礼。

    政委回了个军礼,眼睛扫过雷婷,却是一亮,竟有些意外,莫名兴奋的下了车,“这不是雷医生嘛,怎么有空到我们这犄角旮旯来了?找姓贺那小子?”

    熟人一个接一个的碰到,雷婷胃部搅动,又有恶心的感觉,可是这种时候……雷婷强忍着不适,尴尬的站在那努力保持微笑。

    “怎么脸色这么差啊,雷医生也学人小姑娘减肥不吃饭?比去年看上去瘦了不少啊。”

    雷婷一囧,转移话题道:“政委同志,您知道贺理他现在在哪吗?”

    “在他自己家啊,我昨儿个才从b市过来,大过年的,那小子也没什么精神啊,要不你去他家找他?或者给他个电话也成啊!”政委心里有那么点儿明白,遂乐呵呵的建议道。

    “喂!姑娘,这车你到底是要还是不要了?不要我就开走了!”出租车司机等得不耐烦,终于站出来,大喊了一声。

    雷婷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她是在b市的机场被救护车直接送到医院的。

    护士说胎儿状况一切良好,只是她的身体太差了,十分不适宜到处奔波。

    雷婷没怀孕之前,就跟个小牛犊子似的,无论是学习还是工作,白天连着黑夜,一点儿事都没有。没想到现在怀孕了,居然被折磨成这样。

    人身体不好,情绪自然也会受到影响。女人在怀孕的时候,身子不舒服,很自然的就会怪罪到罪魁祸首——孩子他爸。

    雷婷也不例外,从最初的嗜睡开始到现在的时不时的晕倒,雷婷早就将贺理骂了成千上万遍。

    指不定这俩孩子就是来替他爹报仇的,否则为什么这般折腾她?

    孽债啊!孽债啊!

    前种因,后得果。因为她伤害了贺理的感情,所以贺理在她身子里留了两孩子报复她,摧残她,击垮她。

    雷婷为自己的分析红了脸。

    她抬起手腕看了下表,已经下午两点多了,雷婷在医院的收费处结了账后,便直接打车去了距离贺理家比较近的地方准备吃饭。一路上翻着手机无比纠结,现在就约贺理出来吗?但是心头乱糟糟的,该怎么开口啊!

    思来想去,腹中饥饿又晕车作呕,雷婷烦躁不已,所幸思量着先吃饱了再约贺理出来谈事,这么一想,反而松了一口气。

    到底,她还是有些怕见到贺理。

    可她这作死的又跑来找他是干什么啊?

    雷婷郁闷的用脑门直撞前面副驾驶的靠背,把个司机师傅吓的回头看了她好几次。

    雷婷穿了一身臃肿的红色羽绒服下了车,北方的天气寒冷,她来的时候又在医院外面的鞋帽店买了一条宽大厚实的围巾将自己的脑袋脖颈缠的严严实实。

    先吃饭,再打电话给贺理……后面的事,就由他决定吧,不想了,不想了,顺其自然,该咋样就咋样。

    想到这里,她的心头腾地一甜,很奇妙的感觉,雷婷被自己吓了一跳,忍不住嘀咕,有了孩子的女人果然不一样,就连脑回路都跟以前大相径庭了。

    雷婷埋着头,尽量避开风雪,迅速的走进了一家茶餐厅。

    这个时间段茶餐厅内来吃饭的人很少,寥寥的几个人,要么点了热饮在百~万\小!说,要么随便叫了点吃的,安静的玩着手机。临街靠窗的位置旁端坐着一位很有气质的妇人,她已经来了有一会了,此时正语速时快时慢的讲着电话。

    电话那头,情绪激动的女人叫嚷着:“小贱人还没来吗?他大姨,你没搞错地方吧?”

    妇人将电话紧紧的按在耳朵上,“你小点声,我都快被你吵聋了!”

    “是西门街的那家安逸茶餐厅,离你家近你应该知道。小贱人说她今天穿红色羽绒服过来,你可别搞错了,她不认识你,你也没见过她。我说你吧,本来是我约了她谈判的,你非不让我去……”

    妇人:“你说你这火爆脾气,我让你来,这谈判还能谈的成吗?估计直接开打吧!对付小三我心里有数,喊打喊杀解决不了问题,人家兴许会装可怜博同情,最后只会让浩子对她更加怜爱。你安心在家里照顾敏敏,她毕竟也是有身子的人了,别让她动了胎气。我就不信了,我个万年道行老家伙还对付不了一个小妖精。”

    “她大姨那就一切拜托你了啊,那贱人说她怀了我们家浩子的孩子,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不管真假,那孩子我们丁家都是不认的。你将我的态度跟那小贱人表述清楚。浩子那小畜生,敏敏那么好的孩子他不好好珍惜,居然学人家搞外遇,混蛋儿子!他和敏敏结婚三年,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孩子,可不能被这小贱人给惹出了事端,这个不孝子啊……”

    妇人:“我知道了,知道了,咦?我看到有穿红色羽绒服的女人进来了,先挂了,挂了。”

    雷婷进了餐厅,室内的温暖让她感觉非常的舒适,她一边揭开了围在头脸的围巾,一边寻找着合适的座位。

    不期然的,与一双严肃的眸子相撞。

    俩人俱都是一惊。

    周婉惠:婷婷。

    雷婷:周教授,贺理的……妈妈。

    雷婷愣了愣,一瞬间想到自己与贺理如今尴尬的关系,竟不自觉的红了脸,且越来越红,后来直接害羞的低了头。

    而周教授在短暂的吃惊过后,心里迅速作出了判断,怎么可能!那丫头怎么会是自己外甥的第三者!穿红色羽绒服的多了去了,只是巧合而已。

    但是,这姑娘为什么要对着自己脸红?还跟做错事似的低了头?是窘迫?惭愧?还是做贼心虚!

    周教授不自觉的拧紧了眉头,眸底也染了冷意。但愿,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雷婷就那样傻傻的站在过道上呆了十来秒,直到餐厅的服务员招呼了她一声,她才给自己打了强心针缓步走到了周教授的跟前。

    上次见面,其实俩人的印象都挺好的,雷婷清楚的记得周阿姨是一个非常健谈爽朗的人,与自己母亲的性格倒挺像的。

    “周阿姨,”雷婷礼貌的站在周教授的身前喊了她一声。

    周教授有些吃不准,怔怔的伸了手,指着对面,“坐。”

    “哎,”雷婷微微弯了腰,或许是心理压力过大,太过于紧张,雷婷刚一坐好,胃部一阵剧烈的翻涌,竟又是猛烈的恶心感直抵喉头……

    作者有话要说:我建了一个群。

    第46章 孩子你打掉吧

    “你怀孕了,”周婉惠吃惊的都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

    雷婷刚从茶餐厅的卫生间走回来,神情憔悴,面色苍白,刘海鬓发都被自来水打湿了,看上去颇为狼狈。

    雷婷在周婉惠咄咄鄙人的注视下窘迫的坐回了先前的位置,正想为方才的失礼道歉,被周婉惠这么一问,脸刷的一红,轻轻“嗯”了声。

    周婉惠倒吸一口凉气,语气紧绷,“我是丁浩的大姨。”

    雷婷尴尬的无地自容,心思起伏不定,生怕长辈误以为她是个不矜持不自重的女孩,正思量着如何开口,周婉惠突然来了这么无关紧要的一句,雷婷也没在意,随口应了下。

    俩人各怀心思,都没再出声。

    气氛一下子变的很微妙。

    雷婷如坐针毡,纠结来纠结去,手指在桌子底下打起了转转。

    以前她虽然不是伶牙俐齿,但在应对长辈方面倒也进退有度,游刃有余,可这会儿却跟个犯了错事的孩子一般,乱了方寸。

    怎么办?怎么办?这种事她说不出口。一直品学兼优的乖乖女居然也玩起了一夜情,未婚先孕,唉……长辈们会以此类推,认为她是一个随便的女孩吗?

    要不先寻个借口离开再说吧。

    “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了。”周婉惠淡淡的开口,表情寡淡,看不出喜怒。

    “啊?”雷婷吃了一惊,惊慌失措的眼睛毫无预兆的撞入了周婉惠冷静锐利的双眸中,雷婷心中咯噔了下,一张脸瞬间烧的红霞满天。

    该死的贺理,这种事……这种事……

    “打掉吧。”

    “……”

    “孩子,打掉吧,”周婉惠毫不避讳的直视着她。

    时间静止了,空气也凝固住了,雷婷陡然的抬起头,震惊,茫然,不解。

    周婉惠实在无法将眼前的女孩与妹妹口中的小三、狐狸精相提并论,女孩目光澄澈,看上去干净又明亮,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真人不露相?

    或许……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吧。

    周婉惠板着脸,表情严肃,郑重其事道:“这个孩子你不能留,阿姨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好女孩,也许一时的鬼迷心窍,让你迷失了方向,但你不能一直这样错下去,害人害己。身为女孩子要懂得爱惜自己,自重才值得更好的人来爱你……”

    雷婷脸色一白,攥紧了拳头,急迫的开口,“阿姨,你说什么?我不太明白,”

    “你这姑娘!”周婉惠本身就是个敢爱敢恨的女人,是非观也很强,虽然不像妹妹那样脾气暴躁,但也不是好惹的。回想几个月前公公还有意将这姑娘介绍给自己出类拔萃的儿子,周婉惠就浑身不舒坦。

    她不仅气这姑娘不争气不自爱,更气的是自己居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这么一想,周婉惠不由的提高了音量,没好气道:“他都是有老婆的人了,人老婆现在也有两个多月的身子了,我说你到底图个啥啊?人小俩口感情好的很,是不可能为了你还有你肚子里来历不明的孩子离婚的,你这孩子要挟不了谁,就算留下来也是个苦命的娃……”

    雷婷嚯的站起身,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双手撑着桌面,稳住身体,俯视着周婉惠,隐藏不住的怒意,一字一顿道:“来历不明?”

    周婉惠被雷婷吓了一跳,不过周婉惠的性子有点儿那么像是弹簧,你待她好,她待你更好,你待她凶,她比你更凶。

    周婉惠是老江湖了,对待这种情况,倒也不会失了身份和人大吵大闹,此时眉眼儿那么轻蔑的一挑,斜睨着她,冷笑两声,“呵呵……”

    果然,这俩声呵呵杀伤力巨大,雷婷是真的被刺到了,脸色白的难看,嘴唇也微微发起了抖。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是长辈们眼中的好孩子,乖巧懂事,品学兼优,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

    更何况这事要追溯起来,她明明是受害者啊。难道就因为她看得开,好说话,就要被这样欺负!

    指甲几乎掐进肉里,雷婷努力控制着自己越来越强烈的颤抖,“这也是他的态度?”

    周婉惠略一迟疑,而后气死人不偿命的轻松表示,“不然你以为谁给我的发言权?”

    一秒,两秒,三秒。

    “哗啦啦”肥大的单肩包撞掉了一桌的水壶茶杯,乒乒乓乓碎了一地,引得旁人纷纷侧目。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没礼貌的对待长辈,不过,真是够了!

    周婉惠目瞪口呆的看着雷婷腰背挺直的快步走出茶餐厅,心里有丝怪怪的感觉,看那姑娘失魂落魄的,不会出什么事吧?

    周婉惠忍不住贴着窗口,看像外面。

    雷婷刚出了茶餐厅的门就火急火燎的往大路上走,差点被一辆行驶中的私家车撞上。周婉惠吓的心脏猛的一缩,睁大了眼,待看到她坐上了出租车,许久过后才收回视线。

    主啊,我也不想害人啊,只希望那姑娘想通,不要害人害己就好,求神饶恕。

    周婉惠也是将近六十的人了,见多了大风大浪,如今年纪大了,也没了年少时的无畏无惧。心心念念着儿孙圆满,无愧于心的过完下半生。

    “喂!她大姨,你那边什么情况啊?小狐狸精来了没?你们打起来了吗?”

    周婉惠按了按太阳穴,“你也别那样骂人家了,我看也就是个鬼迷心窍的女人,想通了就好了。”

    “他大姨,你怎么回事啊?怎么帮着那小狐狸精讲话了啊?哎,我说你那边到底什么情况啊?快跟我说说啊!”

    “嗯,估计没什么问题了,我看那样子,那女人也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人,应该会离开浩子的,孩子估计也会打掉,唉……”周婉惠长长的一声叹息。

    “真的有孩子了啊?你可别被骗着了啊,贱三之所以能当贱三,就是因为手段多!仗着有孩子就逼宫的,我听到见到的不要太多!”

    “好啦!”周婉惠有些不耐烦了,“你也别张口闭口就骂人家,不管你认不认,都是你儿子造的孽,好歹人家肚子里还怀着你的亲孙子。唉……你说我自己都这么大岁数了,孙子还不知道在哪,现在却帮着你逼别的女人打掉自己的孩子,你说这叫什么事儿!造孽啊!”

    “他大姨,你别这样想啊,你想想敏敏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其实你功德无量啊!反正有什么报应之类的我替你顶着就是了,报应不到你身上。再说了,你一个□员,怎么也学别人搞起了迷信?孙子那也需要你家贺理找块田地播种啊,你整天光想有个屁用啊!”

    “是啊!你说贺理跟丁浩这俩表兄弟,要是稍微中和一下下,咱俩当妈的也就老怀安慰了。我是巴不得贺理给我在外面拈个花惹个草,至少我还有个盼头。那小子,我都怀疑他性取向有没有问题了……”

    当天没有直飞h市的机票,雷婷不得不定了第二天一早的飞机票。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进水了,才会想着去找贺理一起解决这件事。

    看来那些未婚妈妈带球跑,简直太有事实根据,科学道理了,否则这孩子还没生下来,母体就要先气的流产或心肌梗死了。

    不过,为什么眼泪却要不争气的流下来呢?又不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人家不想要你和你的孩子而已啊,你以前不也这样嫌弃过人家吗?

    你拒绝了人家十次八次,人家只是拒绝了你一次而已。

    不一样!不一样!至少我没欺骗过任何人,也没刻意想着去伤害任何人。可是他却在做出那样的事后,火速的结婚,并且还纵容自己的妈妈说出那样的话!

    他当我是什么!

    怎么可以这样!好过分!好过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豆大的泪珠子,静悄悄的滴落,每次刚一溢出眼眶,就被雷婷很快的擦掉。

    她倔犟的撅着嘴,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既然眼泪已经控制不了,那就控制哭声吧,无论怎么着,也不能让自己更狼狈一点了。

    “雷婷?”一道男声响起,带着试探的语气。

    雷婷偏过头,看到一名男子正直直的盯着她。

    “是你吧?”男子很是兴奋,“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啊?人也憔悴多了,差点没认出来,上次去泰国把你弄丢了,真是对不住啊!”

    雷婷愣愣的看了他半晌,才反应过来,“老冯。”

    “刚才我还在奇怪,哪个美女哭的梨花带雨惹人怜呢,正想上前安慰安慰,制造一场美丽的邂逅,没想到是师妹你啊,你这是怎么了,哭的这么伤心?谁欺负你了啊?师兄给你撑腰去!”老冯旋即热情的坐到了雷婷的身旁。

    雷婷快速的擦了下眼睛,淡淡的应道:“哦,刚才看了部很感人的电影,泪点比较低,到现在还没缓过劲。”

    “什么电影啊?催泪瓦斯吧,片名?看你这样,我超想看。”

    “哦,《陈世美》。”

    如果说第一次跟随老冯旅游被绑架,那是比中彩票几率还低的偶然的话。

    那现在她本来只想安安静静的吃顿饭平复情绪,却看到了目前最最不想再见的人,那是不是足以说明,老冯就是瘟神转世,专门来克她的?

    b市那么大,大大小小,千千万万的餐馆,为何老冯就独独选了它!

    雷婷怔怔的看着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在一群人中被簇拥着往这边走来,他不疾不徐的踏着步子,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眉头却紧紧的锁着。

    他的气场那样强,即使在那一群俊男靓女里面,也让人一眼就看到了他,无法忽略的存在。

    雷婷情绪复杂的将目光从他的脸上收回,僵硬的偏过头,看向另一边的走廊。

    如果,那样就是他的选择的话,她也乐意配合。

    她雷婷从来就不是容易被打倒的人,也不是任由人玩弄包子。

    第47章 爱情来的突然

    不长不短三个多月了,贺理这段时间来一直打不起精神,兴致不高,意志颇为消沉。

    无论是从最南边的偏远军区驻地调回b市军区,还是欢度春节,老友聚会,贺理都是郁郁寡欢的样子。

    发小们大为怪异,这从小到大,体力超群,精力旺盛,无论大事小事好事坏事都干劲十足,就跟个死不透的金刚小蟑螂似的贺理,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居然开始学人家玩儿起深沉来了。

    大伙儿好奇啊,八卦啊,受不了啊,这到底是啥子事竟然将“贺将军”给打趴下了?大家那颗熊熊燃烧铺天盖地的八卦之心啊……

    自然,贺理那里是不可能探出个所以然。

    于是大伙儿怀揣着满满的“兄友弟恭的关切之情”齐齐奔向了魏乔飞。

    “喂,孩子他妈,你那口子到底是咋了?”

    “是啊,是啊,年前我姐结婚,他被我姐那个新娘花球砸了下,转眼就跟我有杀父之仇一般,吓死个人。”

    “我也觉得奇怪啊,以前吧,那家伙虽然对女人不是很感兴趣,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避之如蛇蝎啊,你们猜,他不会是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性取向,在纠结是否出柜吧?”

    “不会是那啥生活不和谐吧?”

    “嗯?一般情况下那方面生活不和谐的人是容易暴躁吧,但我夜观天象也没看出他哪里暴躁了,y郁倒是绰绰有余。”

    “难不成是被榨的厉害,体力心力都吃不消了?孩子他妈,你倒是给个说法啊?”

    “那个,”一直沉默以对的魏乔飞终于沉痛的开口,“我最近和孩子他爸感情方面出了点问题。”

    “喔?”大伙儿目光如炬,静等下文。

    魏乔飞一一扫过那几个位家庭妇男,字字泣血道:“孩子他爸外遇了。”

    “哇!”兄弟们炸了。

    “不会吧,咱们家的小乔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最主要还老奸巨猾,有城府,手段狠辣,笑面虎。快,告诉哥,谁这么惊艳决绝,荡气回肠,让哥也膜拜一把。”

    “呜呜……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模范夫妻也感情破裂了,为什么酱紫!”

    “什么时候的事?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没有请兄弟们喝喜酒!”

    “大家让开让开,我想问的重点是……咳咳……撬你们墙角的是男还是女?”

    “对哦,”大伙儿瞬间安静,星星眼。

    魏乔飞站起身,目光深远,神情哀婉,“孩子他爸遭遇了除我之外的异性真爱,但是真爱玩弄了他的感情,于是……”

    “这意思就是贺老二被甩了?!”季东林激动的尖叫。

    这就叫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想当年……

    季东林陷入了遥远的回忆,当时他还在n市第一中学读书,那会儿他还是个青涩纯情的高中生,因为一场天崩地裂的因缘际会,或许是命运的偶然但他却必然的单相思上了初中部的学霸小学妹。

    他纯纯的默默的暗恋了小学妹一个多月,甚至还偷偷的借口题目不会做跑去请教小学妹。

    小学妹真棒啊,明明只是初三的学生,却连高三的题目都会做。

    季东林傻傻的想,若是能和小学妹恋爱该多好啊,大家情感上互相支持,学习上相互帮助,甚至他都为老季家下一代着想了,若是孩子们有了小学妹这样高智商的妈妈,那根据遗传学定律,即使中和了爸爸平庸的智商,那孩子们在读书方面也不会落与人后了。

    老季家再也不会被别人叫做只会挣钱不会读书的暴发户了!

    季东林想的深远,娶妻当娶贤,宜室宜家。

    更何况小学妹长的还非常可爱好看,内外兼修。

    一个月后,季东林决定要先下手为强,否则小学妹被旁人拐了去,自己就要悔的肠穿肚烂了。

    君不见,带着题目去请教小学妹的男生可不止他一个人啊。

    于是,季东林强硬的拒绝了周末与贺理魏乔飞出去玩电动的邀约,关窗户锁门,在家里又是上网又是查字典,呕心沥血的创作了一封长达八百一十九个字的表白情书。

    汗,长这么大,他连作文都没写过这么长。

    他本以为他的爱情会如同他的情书一般有一个美妙的开端。

    可是,他没预料到,想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

    情书在他的数学书里静静的躺了一天仍旧没有被送出去。

    是夜,当他下定决心第二天一定要付出行动的时候,却发现情书不见了。

    季东林急的上蹿下跳才恍然想起来,今儿个魏乔飞借他的数学书了。

    季东林吓得满头大汗,那魏东林可是标准的花花公子啊,人上幼儿园的时候就有一堆的女生屁股后面追了,若是被他看上的女生,根本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季东林如临大敌急急给魏乔飞去了电话,大叫大嚷,“魏乔飞,兄弟妻不可欺!你若是敢打小学妹的主意,我就跟你断绝关系!”

    “关系?咱俩啥时候有关系了?”魏乔飞打着哈欠,分明才八点不到,他都已经在书桌上睡了一觉了。

    “那好,我问你,我的情书呢?”

    “情书?噢,就你那错字连篇,狗屁不通的东西啊?贺理拿去了。”魏乔飞懒散的应道。

    “哦,”季东林放了心,若说魏乔飞是一天到晚俩眼闪着绿光的色狼,那贺理就让他放心多了,那兄弟就是正直仗义的代名词啊!

    魏乔飞听那边没了声音,随口补了一句,“那家伙说他不忍见兄弟为情所困,想祝你一臂之力,所以今晚放学的时候特意代你跑了趟腿,将情书送了。”言毕,挂电话,打了个哈欠,继续埋头苦睡。

    季东林辗转反侧一整晚都没睡踏实,第二天顶着个熊猫眼就去了学校。

    季东林到教室里的时候已经不早了,魏乔飞正坐在座位上托着腮帮子发呆,可平时活力四射,精力旺盛的贺理却不在班里,这让他很奇怪。

    上课铃打响的时候,贺理才风风火火的拎着书包冲进了教室。

    季东林抬眼一瞧,那家伙怎么黑眼圈比他还重。

    课浑浑噩噩的过去,季东林好容易挨到下课,正想问问贺理昨天送情书时小学妹的态度。

    贺理却突然郑重其事的面对着他们俩哀嚎了声,“我完了!”

    俩兄弟吓的不轻,以为贺理又闯祸了,据说贺司令虎毒食子,专对亲生儿子下毒手。

    “我被丘比特之箭射中了!”贺理抚额长叹,“爷一见钟情了!”

    对了,岔一下话题,此时的贺理其实还不叫贺理,叫他贺佑国更符合历史事实些。

    后来这小子的名字不就是为了追小学妹给改的么。

    这之后的事,季东林回忆起来都是泪。

    相对于他这个想象派,贺理真可以算得上实打实的行动派了。

    用一夜的失眠确定自己陷入了爱河的贺理,真真的上演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校园偶像剧。

    虽然最终的结果还是以惨淡收场。

    但季东林恨啊。

    早知道你贺理搞不定,我还不如不退出竞争了。

    熊熊烈火燃烧不了小学妹,或许他温水煮青蛙就能将小学妹给煮了呢!

    这都多少年过去了,他也早就结婚成家儿女成双了,不知道小学妹到底被哪个恶心男人拐了去。

    想想,就气的,摔!

    咱言归正传,前头不是说雷婷偶遇老冯,被热情好客的老冯又强拉硬拽的请去吃饭了嘛。

    可冤家路窄,这边菜才点好,屁股还没捂热,贺理就随同一伙好友也进了这家餐馆。

    怎么回事呢?前头不是说了吗,兄弟们在严刑拷打魏乔飞后终于弄明白原来贺兄弟是为情所困,被爱情伤了心,于是大伙儿一合计,治疗失恋的最好方法就是再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这不,作为兄弟中的老大,房子鹏干脆做东,借口自己过生日,拉大家乐呵乐呵,其实主要目的就是想给贺理牵个红线,帮助他尽快走出心理y影。

    这红线的另一头,可有些来头,房子鹏的大学学妹,名叫师吟吟,当年金融系系花,人姑娘可是才貌兼备,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研究生学历,美利坚合众国留过学,现在在国内某世界五百强企业担任中高层干部。其父母也是体面的大学教授,家境优渥。

    有这样的家庭背景和自身条件,师吟吟难免眼高于顶,自视甚高。可是再优秀的美女,也经不住岁月流年。

    这一晃师吟吟也有三十岁了,年轻的时候挑花了眼,现在反而没得什么可挑了,比自己小的不肯将就,比自己大的,没有结婚、没有女友、没有性取向有问题、没有勾三搭四……不是歪瓜裂枣就是丝宅男。

    不过好在她的圈子,未婚的精英男也有不少,但是吧,这些男人总有不合她意的地方。

    大凡到了这个年纪的优秀女人,若非身体或者性取向有问题,在婚姻的问题上就会尤其的慎重。

    不肯将就是这些女人对于自己感情最忠诚的态度,于是师吟吟无怨无悔的等待着,恋爱她会谈,但是婚姻,不是她心里的那个人,她绝不会迈出那一步。

    终于,她等来了,在她同事的婚礼上,那个突然被捧花砸中的高大挺拔男人,他似乎是本能的反应,身手敏捷的擒住那差点砸着他脸的捧花,在看清那东西后,有一瞬间的错愕,转瞬在看到众人都对着他欢呼的时候,突然微微红了脸,一甩手将花球丢给了身旁的男人,然后背过身,装路人状。

    现在这个社会,还有会害羞的男人吗?

    师吟吟心头微微一动,她感觉有什么东西似乎在心里慢慢的生根发芽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到明天十二点之前,我还有六千字没写,嘻嘻……

    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