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小姐是为了让她们……”
杏梅笑着点了点头,玉珠拍了手,双手合什,念道:“阿弥陀佛,我就怕我们小姐……”
“小姐,我是真的要给姑爷纳妾,娶平妻。”
一连几日,谢沐安都歇在揽月楼,钱氏甚至在梓清请安的时候,委婉的说起,想让梓清去趟安逸伯俯请世子妃说动世子出面说和说和。
梓清应承下来,不几日果真去了趟安逸伯俯。
“清儿,这事大姐帮不了。”听梓清说明来意后,王梓淇直接拒绝了,反而劝梓清,“英亲王俯的二少爷,那是安庆公主的心头肉,他自幼父母双亡,是安庆公主一手带大的,就连皇上对他都是疼爱有加,别看皇上宠着他谢俯的大小姐,可这宫里什么都缺就是美人不缺,你想,皇上会为了一个美人迟暮的贵妃而伤了唯一长姐的心吗?”
梓清闻言微愕,讶然道:“怎的就父母双亡了?那英亲王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你这丫头,堂堂国舅妻,尽然连这些都不知道。那二公子是安庆公主的三子崔柏澹所出,当年西燕犯境,崔柏澹任征西大将军赴西北平乱,却在退敌之后,中了敌方暗箭,阵亡。嫡妻安氏夫妻情深,将不足一月的崔炫柏托付给安庆公主,殉情了。”
“殉情了?”梓清愕然的看着王梓淇。
王梓淇点头,“可不,殉情了。”
梓清心下微憾,原来真的有那样生死相许的爱,脱口而出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得爱如此,夫复何求。”言语之间,无限向往。
王梓淇想到后院里那些如蝴蝶纷繁的侍妾,不觉也心下微凉,叹道:“是啊,得爱若此,夫复何求。”王梓淇感叹一番忽的说道:“清儿,我听说王梓萱那个贱人又去了你俯上?”
梓清点了点头,眉目之间忽的就添了几分萧瑟之意。
“你好糊涂。”王梓淇的声音忽的提起,屋子外候着的那些个丫头不由自主的便敛了声息。“你就算是要给谢沐安纳妾,什么样的人不行,非得招了她进俯。”
梓清苦笑一声,“大姐,何曾是我招了她来的。”
“你是说……”
梓清点了点头,王梓淇立刻攥了手里的帕子,恨声道:“父亲好糊涂。”
“算了,蚤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多一个她少一个她又有什么分别。”
王梓淇微愕,看着梓清问道:“你是说……”
大家都是聪明人,王梓淇只一瞬间便明白了梓清的意思,脸色一紧,低声道:“他谢家欺人太甚,瞧我们王家无人了是么!”稍倾历声道:“是谢沐安的意思还是钱氏的意思?”
梓清摇头,半响才道:“谁的意思重要么?重要的是我三年无所出,不被休离已是他谢俯仁慈。”
王梓淇一窒,半响咬牙道:“世子回来,我跟世子说说,请了宫里的太医出来问脉吧?”
梓清苦笑,“大姐,赵太医是太医院之首,若是连他都无能为力,你觉得其它太医又能起死回生吗?”
王梓淇默然,脸上生起黯然之色,姐妹二人再叙了会儿话,梓清便起身告辞了。
轿子刚停在谢俯门外,一直候在门房的杏梅三步并作两步的抢了出来,噌的一下爬上绿油小车,趴在梓清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一通。
“打起来了?”
一边素来沉敛的莲香也跟着凑趣道,“真吵起来了?”
杏梅细细长长柳叶眉一挑,乌黑的眸子也跟着弯了弯,一脸贼笑道:“有玉珠在,不吵也得吵起来。”
梓清扑哧一声便笑了。点了点杏梅的额头,压低了声音问:“没闹到太太那吧?”
“没有。”杏梅轻声道:“才刚开始,翠竹便将院子给封了,闲杂人等一律不让进院。”
梓清微笑着,示意杏梅往下说。
“我们的五小姐啊,那可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杏梅感叹,梓清却是扑哧一声嗔骂道:“有你这样说话的吗。”
杏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两人自不成气候,眼下有件事,却是要紧的很。”话落神色一正,紧张的看着梓清。
梓清被她看得也跟着紧张起来,肃沉了脸色,淡淡道:“什么事?”
“二少爷被罚了。”
一听是谢沐方被罚了,梓清悬着的心轻了轻,这本就是意料中的事,是故到也不是很担心。杏梅见她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吸了吸气轻声道:“二少爷被当殿杖责,抬回俯里时,赵太医也跟了过来,看过伤后……”
说到这里,杏梅不言语了,脸色却意外的红了红。
“怎么了?”
“赵太医说二少爷伤了子孙根。”
“少奶奶,太太请您去趟婉荷苑。”
才刚刚梳洗完毕,夏荷便奉了太太的话来请梓清。
一路走,一路心里犯嘀咕。婉荷苑是谢俯大小姐谢绍真未出阁时住的院子,自谢绍真入了皇宫封了贵妃后,这院子便修缮一新,如之前摆放着,留了专门的丫头婆子料理。这会子,钱氏请她去婉荷苑是什么事?
远远的就有小丫头给梓清请安,撩帘子。
进了门,就看到久不露面的二姨娘姚氏坐在罗汉床边的小杌子上陪着太太说话。太太钱氏脸色异常的灰败,双眼红肿不堪,眉宇紧蹙,二姨娘虽是陪她说着话,却也是说一句停三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