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夫人似是有伤?”
声音清清冷冷,梓清愕然抬首,便撞进一双如寒冰的的眸子里,那如黑色琉璃的眸仿似盛于一汪幽水之中的钻石,华光盛彩,让人迷失。梓清猛的便低了头,相较于太子的温润,这个男人太冷,而且给人一种危险感。
“来人宣傅太医。”太子话落,便有小太监一溜烟的跑了,梓清连拒绝的话都来不及说,这边厢,太子又道:“辰公公,哲时先请夫人去母后那边等候吧。”
“太子殿下……”辰公公才抬头,太子似是会料到他的说词,已是蹙了眉眼,道:“祸是四皇子闯的,总要让母后见过苦主不是。”不待梓清开口,又道:“夫人还是让太医看过,要紧。”
事到如今,梓清尽发觉,她除却接受,唯有接受。γγ
较之惠妃的妩媚,皇后显然走的是端庄淑雅路线。大红色的繁花宫装,外面披着一层金色薄纱,宽大的衣摆上绣着金色的凤凰,三千青丝松松挽就一个抛家髻,正中饰以七彩镶着宝石的凤形步摇,璀灿夺目,平添几分凌人之势。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梓清扶了莲香欲待行礼。
皇后却是笑吟吟的抬了手,劝道:“夫人身子不适,无需多礼。”
梓清惶然落坐,于皇后,梓清不是陌生的,但却也只是个脸熟。这其间因着惠妃,应该说在彼此疏离的客气之下甚至有着淡淡的敌意,就如所有的小三最终都想扶正一样,惠妃也有着这伟大的梦想。
“四皇子无礼,冲撞了夫人,都是本宫疏于管教,还请夫人见谅。”
梓清连忙起身,强忍着痛行礼,“臣妾惶恐。”
“夫人言重了,采荷快将夫人扶起。”
皇后身边立着的圆脸粉衫的小宫女几步上前扶了梓清站起。
殿外响起太监的回禀声,“启禀娘娘,傅太医到了。”
皇后说了声,宣。便让采荷和同莲香扶了梓清去榻上躺着。这边厢,太监领着一年约五十的青瘦男子走了进来。
“臣见过娘娘。”
皇后宽大的袍袖一挥,道:“傅太医免礼,为谢夫人诊脉吧,看可曾伤到内腑。”
谢过礼后,傅太医便在一旁落坐,先是问脉,继而又仔细的问了梓清哪里感觉不适,梓清也不隐瞞,将腰背之处的痛疼如实告之。傅太医隔着一方帕子,仔细查了查,道:“无妨,歇个几日,贴几副药膏,便没事。”
这时,外殿的太监又来禀告,说是惠妃娘娘求见。
皇后说了声,见。又让傅太医仔细的写了方子,让采荷跟着太医院领药。才安排好,惠妃已是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臣妾见过娘娘。”
皇后笑着上前,亲自扶她起身,自责道:“文华顽皮,累得谢夫人受伤,本宫心里甚是难过,妹妹来的正好,帮我劝慰劝慰谢夫人。”
“娘娘言重了。”惠妃的一双眸子已是焦急的看向榻上正待起身的梓清。
梓清欲待起来行礼,惠妃连连上前按了她道:“一家人还在乎这些虚礼做什么?”转而又对拿了方子过来的傅太医道:“可是有事?”
傅太医恭身回道:“回贵妃娘娘,夫人无甚大碍,回去将养几日贴几副膏药便没事了。”
惠妃这才拍了胸口道:“菩萨保佑,总算是有惊无险。”
这边厢皇后令人跟了傅太医去太医院取药,又赏赐了一些绫罗绸缎,及一些贵重物什给梓清,权当是陪罪。
梓清似是怎么也没想到,进宫会遇上这一出。而自从二人进了凤仪殿,太子及那位紫衫公子便避了开去。就连那始作佣者四皇子也不见了踪影。想着那四皇子敢在皇宫跑马,想来这皇上对他也是偏宠有加,在这深宫内院,不外乎两种立世之道母凭子贵又或是子凭母贵,而四皇子会是哪种?梓清不觉多看了惠妃几眼,心道,大姑姐你莫若死了那心思吧。
皇宫御花园一侧,几株高大的紫薇花树下,太子正板了脸训斥着脸色不愤的四皇子,眼见四皇子数次拧了脖子想要反相向斥却在瞥到一侧的紫衫公子时,瘪了嘴,小声嘀咕着,唯有自己才听到的话。
“让你注意着点,注意着点,怎么就弄出那么大声响?”
四皇子抬了眼皮,不屑的冷哼道:“雪墨它不听话,我有什么办法。”
“雪墨?你还……”
眼见得太子越来恼怒,一侧的紫衫公子却是抬了手轻轻的拍了拍太子,太子抬头,便看到一个伶俐的身影正谨慎的往这边走来,不时的回头查看可曾被人尾随。眼见便要到跟前了,紫衫公子低了头对四皇子道:“文华你去看看雪墨吧。”
“云骁,你不怪我?”
被称为柏云骁的紫衫公子摇了摇头,微微的咧了咧唇角,道:“去吧。”
四皇子冲着太子做了个鬼脸转而朝另一条小径快步离去。四皇子离开不久,那抹伶俐的身影便到了二人跟前。恭敬的立在一侧,静静的等着自家主子的问话。
“青锋,太医怎么说?”
青锋恭身道:“回公子爷,太医说用的是极阴极凉之药,已然伤了根本。”
紫衫公子闻言,俊极的脸立刻便暗沉下来,薄削的唇如刀片般紧抿,深遂的眸似翻涌的海平面暗潮汹涌,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渗透死亡气息的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