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修工段下辖有钳工班、电工班、焊工班,不过总头儿就一个——王段长。有那替段长操心的人告诉这三位新工,说王段长眼看着就升任为副科级段长,说不定大家都沾光,论资排辈也有升任为班长级工人的。
“那也好歹是个官衔儿。”,说话的是钳工班的“大拿”孙师傅,他虽是钳工的手艺门门精可就是没有得个官衔,或许同他的相貌有关系,嘴大脸大却眯缝眼,像是特地告诉人:我的眼神儿不大好。而王段长的脸虽不大却挺饱满,而且动不动就冒红光,让人咋觉着都有“官衔”样儿。
厂子进新工,工段来新人,班上有活力,所以就有人提出了人员的调配重新组合。
“我要求重新进行自由的合理的搭配。”说话的是安琰茹,尽管她同白成琨的搭配也才两月,可她受不了白成琨的“蹦跶”,做工两分钟外跑三分钟,白成琨堪称厂子的“交际男”路子广,还又要开那猪肉铺,更因为父母皆为实权人物,父亲是此乡副乡长,母亲是配件厂近旁村子的村长,所以他白成琨便有许多的外办事务,有时还要去趟乡上的派出所。安琰茹不想管他去干什么,可安师傅知道妇女顶不了整片天。“让我同玉萍一组吧!”她咋看邵玉萍也是比白成琨明白事理。
“我同意——”白成琨也咋呼,“我也同玉萍一组,男女相配,干活儿不累!”
白成琨也不想受安师傅的闲话,什么“有跑的没做的,”什么“外面的世界太精彩,”还什么“蹦跶白”呢。安师傅生就的唠叨嘴,人闲嘴不闲,在他白师傅看来是安师傅嫌自己的嘴唇厚赶天儿的磨嘴皮子呢。邵玉萍无权决定,她到没有想到她的如此受欢迎,郝小明感到很正常,因为这男多女少的工厂,不用讲。他便只好保持着风度的笑。
王段长总是尊重女工,所以不得不说白成琨。“说说你为啥这么强烈要求同玉萍一搭,来工厂是做工的又不是来找朋友的。”
“那不说朋友多了路好走么,我也不是来生毛病的。”白成琨说。
安琰茹说了话,“那我同小明一组。”她瞪白成琨一眼,“就让玉萍同你一组,小心邵师傅用焊枪敲你的头!”话说的有力,仿佛她才是段长。她知道王段长喜欢“和稀泥,”“和”来“和”去也就这么个结果。
王段长说:“就这么定了。”
白成琨立时便是新风貌,跳了个半圈儿满脸欢笑伸出了手,“欢迎你,玉萍同志。”
“我要求同安师傅一组。”邵玉萍自然要同安师傅加强团结。
“我欢迎,咱们三人一组让他白师傅去挑大梁!”安琰茹说,她真满意她这好人缘。
白成琨也不失勇气,赶忙来讲他的许多有点,有“腿脚勤,爱死人,”有“人幽默,心宽阔,”有“心善良,态度好,”反正是优点一大堆连半星儿的缺点也没有,并保证邵玉萍跟他一组可以整天开怀大笑无数回,延长寿命几十年。当然了,他抬高自己也不贬低安师傅,告诉邵玉萍,说:“安师傅可是当年的厂花‘四大美人’之一,”结果又被安琰茹打了一巴掌。
“四大美人,”邵玉萍很向往认识,对白成琨说这是一条好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