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里有了新鲜事儿,竖起了一个大帐蓬。
但凡有新鲜事儿自是少不了他白成琨的嘴,什么事情都有他的份儿,谁让他去城里方便呀,至少的也可以随时搭个三轮拖拉机。
“那个大围子里面呀,就觉着女人们的白肉飞来飞去,飞来飞去——”两个眼珠子向两边儿转,似乎还被白肉吊着,可眼珠子碰到的却是邵搭档和安师傅的冷眼。
“就你白成琨这素质,什么境界!”安师傅的素质很高,“不就是什么‘女子艺术团’不穿衣服吗?你个没见识!”安师傅不看也知道。
白成琨不敢太显摆,安师傅正儿八经城里人,打击人的水平可不低呢。
“我也是被人家强拉进去的,”给自己打了点儿掩护,怎么可以说是自己主动地看了围子外面的宣传画便跑了进去,自爆自己的素质。
白成琨显档次。女工自是撇嘴,男的表情莫测。尽管白师傅掏了五元钱看了几身白肉飞来飞去可重点部位呢?他白师傅到受了众人的笑,看你到会寻美事,那美事是好容易寻得?
这一进了九十年代新花样儿是翻番地来。没几天,乡下的集市上也来了“女子惊艳艺术团”驻扎,票价也是五元,可那宣传画是真刺激真花俏,大肚皮大脊背大光腿露着,这不是硬拽着人不让走么,白成琨进去了,更多的人进去了,说那是看实惠,“三点式”,这才知道“三点式,”五元钱就长了见识,划得来。
“那若看女人不穿衣服呢?”有那看出来的人还自是向往,小年轻的心思少不了晃,而今的时代真开放,所以两片嘴唇堵不住心向往吧,看看这集市上的女人到还捂手捂脚的,又禁不住佩服人家里面的女子的惊艳,闲为人家又操心,怕人家给“冻”着了。
欢喜着去的都是年轻人,老师傅么,都是立场坚定主意正,五元钱去看几个女人?没见过女人?五元钱喝瓶烧酒还带盘菜呢!
看女人也没什么,男人吗!可出格了便不好,一耽误就上班迟到下班早退,正如工会主席讲的,太过的一自由就影响工作,影响了工作会不挨罚款?所以便有人是少不了交罚款。而白成琨是从来没罚款的,所以说话又来了牛气,“谁让你们走路不长眼?那开罚款的人早就藏在大树后面、墙拐角边儿,让你们一见女人就懵头,干的了什么大事情!”
艺术团搞了三五天便拆了围子,因为是污染了此乡此土的精神文明。
工会同厂办联合发文,号召广大职工要有理想有抱负,坚决抵制所有的不文明行为,可那爱说话的人自有话说,“我们又没去脱衣服,哪儿不文明?”而很认真地看了那“惊艳”的人自觉是更文明,“我们可都是坐怀不乱男人,这么的好人,会不文明?”
这阵日子被这气氛裹的让邵玉萍少不了想她的男人只怕也是这样的人。
“说不定我们累死累活地上班他们到都偷看啦!”安师傅认为男人们都不是“金刚。”
“他们看我们也看!”于敏秀当然要争平等,一瞅白成琨,“白师,哪儿有男人的脱衣舞?”
白成琨骄傲地一笑,“想看我们男人的光身子,少不了十元谁给你脱。”一昂头一挺胸,显出他皮肉的贵重。
“你白脱也没人看!”三个女人同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