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以厂子现在的情况会让谁压力最大?那一定是赵厂长。 压力来自于几个方面,就工人们寄予他的希望就是一个方面。
大家都想着赵厂长不是那没经过风浪的人,就说那次合资吧,不就挺了过来?而且还用大轿车换掉了大卡车,虽说那大轿子车是没少冒黄尘,可那么美的美女呢?一提那美女是又弹闲南方人,这敢情的南方人是时时准备着骗我们么!可我们咋就那么地好骗?这话说的呢也上了点儿良心,也不好全怪人家南方人吧?我们自己的脑子呢?
工厂怕什么?怕无资金周转,怕工人太悠闲。其实质还不一样?反正都亏效益。那上交的下发的就成问题,而太悠闲的人就更有闲话哦,这就又影响着厂子的大局,再关联到县城,县城更是个一有个屁大的动静就兴起三尺浪的地方,不定的老太太老大姐们嘴里怎么传说呢,可一定是吼吼起了一片人心慌惶。
召开职工代表大会。这次王段长没得领电子表和笔记本,而是听厂长的要求,要求职工代表在厂子的危难关头要起代表的积极作用,带领职工们一起创过难关。
“形势不乐观!”王段长已是纠结了不老少回的给“下去”谁?可比起来加工车间那边的情形倒还是这边儿稳定着,那没了的东西可全是那边儿的,数着他们的效益工资高,可是拿不到手。而凡厂里是人的就都拿钱,这一想呢,王段长倒替劳资科长操开了心。不仅劳资科长,还有财务科长,都是眉毛拧疙瘩,这工资调配上的问题是惹得车间主任如同土匪,脸红脖子粗地嚷嚷,“凭什么?车间共机关平均?我干着你歇着,我累着你歇着,我夏里热你夏里凉,我冬里寒你冬里暖,这么地让我们‘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地却同你们平均!”没想到二车间主任一为钱一下子就这么豪兴,昂首叉腰一顶头是差点子同劳资科长碰个鼻子对鼻子,他那鼻梁子上的眼镜子都搁到人家鼻头儿上了。
当时呢,劳资科长就问了,“那您老人家说咋办?”劳资科长也怂啦,自降辈分。
“我要钱!”
“没理讲。”
“我要钱!”
财务科长急慌惶地来调解,慌惶里是只有找来几位副厂长。几位副厂长都来啦,专管机关及直属单位及其它的石副厂,专管经营的白副厂,专管财务的米副厂,专管后勤的刘副厂,专管保卫治安的王副厂,专管消防的齐副厂,专管生产的罗副厂,专管质量的陈副厂,这可是厂里的“八大金刚”齐上阵,赵厂长在外面想办法,这厂里头一定不能乱了套儿。
“我们这月的工资一分不要!全给你!我知道你个‘婆娘精’就看自己的婆娘值钱是就看我们大家都不顺眼!”石副厂长用力气地从他的上衣口袋子里面掏钱,边掏还边说,“这点儿垫底子的都给你!让我们机关人员全饿死!”一放手,“啪!”劳资科的桌子上有了十来元钱,一张十元和露出了边角儿的几个散钱。
大家都笑劝这不懂事的主任,米副厂就说:“看看,这私房钱都掏给你了,咱们还是再缓缓,缓到厂长回来吧?”
这个劝说的场面踊跃呢,个个儿的嘴皮儿赛过诸葛亮,而且,那可比诸葛亮礼数多了,茶水都端到了气咻咻的主任的嘴唇边上,你不上火吗?我们可都“宰相肚里能撑船”,这不,给你灭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