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美燕进了大门就是花容失色带打颤儿的。虽说厅里的灯光昏暗让大家无法看清她脸上的颜色,可她声音的恐惧和身体的哆嗦已足以暗了花容了,“唉——哟哟!吓死了、吓死喽!”美燕仿佛是丢什么灾祸似的就一下子将自行车往男人老王的怀里一推便跳到了人堆里头,差点子踩到阿芬的脚,幸好没踩到,她自己的脚却被砖头棱子给磕绊了一下,又“啊呀呀!”惊着要跪去了地上,幸亏被阿芬和邵玉萍一起给接住啦。
“怎地、怎地!”老爷们儿老王也急了,自己是安全的,可媳妇的极度慌张足以说明外头的境地是如何的危险,“怎地?!”老王的眉毛都竖起来了,眼瞪瞪地瞅媳妇,可媳妇完好无缺呀,那是什么事情啊?
“吁——”美燕舒口气才款款站好,“哈——”又哈口气缓缓心跳,然后,一仰脸,情绪就来了,咧着嘴倒又笑又说的,“好似抢人呢!幸亏的没抢我!”刚才是真真的心向嗓子外头跳啊——!那危险就和她那么的擦身而过,刷刷刷的几个身影带着疾风而过,美燕断定,这在夜色里的人影急促必定是有缘由的,他们跑的慌如没神儿的就必定不是什么好事儿,八成儿就是抢人的,不然还有什么?美好的事物总该不怕展现在太阳下面吧?
于是,夜里的气氛浓烈了,社会的复杂咱们大家可别不适应噢!那么,女人们就都来邵玉萍的屋子里头分析分析社会复杂性对于我们这里的少不了的影响,大环境左右小环境呀,挤不到屋子里的老王便站在二厅里发议论,社会治安可是大事儿!老王此时显学识,那报纸不是白读的,天天读报的人不仅见多识广而且头脑灵活,所以老王对于事情的分析自是举一反三未有无不辩证的,这鱼儿水里游、神龙不露头、老鼠打地洞是啥人有啥路嘛!于是老王倒替人家警察担忧了,这现在犯罪的形式可是多种多样的呀,那犯罪分子的智商也不低。在昨日是警察端了一窝卖淫的,看那图片儿也看不出人家站街女有什么失落么,穿的怪时髦!今天的唻,他一抖落手里的报纸,今天的案子破获的就是一个制假贩假的团伙,可是老大还跑了,谁知又去哪了里呢?可那制售的洗发水什么的,反正老王是分不清真假!明天的报纸上又有什么案子?老王分明替警察操心着了,他的眉头紧皱着。
“那明天呢?那明天呢?”“明天抓谁?明天抓谁?”“明天抓你!就抓你!”孩子们的兴趣又来了,只要大人们有兴趣而孩子们的兴趣永无完竭,又蹦又跳的就来主意。
“是呀!”阿芬一惊,她想起来了,发达爸昨个儿说是他们工厂的同事被人家给骗了钱,人家那美女约着他去饮酒品茶的一吃就吃坏喽,吃的将身上的人民币全部的用了个精光,不然的大家也不知呢,还是他向大家伙儿借钱时才说出来的,于是阿芬的面色就沉静,看来是操了好大的心事,果然操心,说:“我看做男人最有风险,男人们动不动的就没意志,只要人家美女要说个约会,你说这男人们怎么那样儿喜欢和美女约会呢?”
“反正我不去!”老王立即的,他心知肚明是见了美女就要花出去腰里的银子,可他的账上没这钱!
“也没人约你!”美燕立即的,斜眼儿瞅男人,“你是青春大靓仔?别以为女人没品味儿?”
“不会吧?”阿芬看看王哥的模样,心里为着王哥不把稳,又看一眼,还是不把稳,王哥长得不是那种如同发达爸那样儿的意志坚定的模样儿而是长得比较的不很让人放心,他的干瘦的脸上没显出哪里有个意志呀,眼睛里头从来的也没看到有股子英气勃发无比的正义,不似发达爸的两眼都是神彩,又正义又勇气的!笑着也神彩是不笑也神彩!可老王就时不时的蔫不溜丢,阿芬看老王倒是闷葫芦做大事儿的一族只是不说罢了,因为老王的钱?可不是美燕可以全部掌握的。
有了阿芬的一点儿怀疑,美燕就看老王极有可能有兴致同美女约会啦,眼睛立时的瞪了起来,“怎么不可能!老王年轻的时候风流呢,为了看个唱戏的还一追追出十八里地呢!极痴心的!给人家端着一盆儿热汤!”她的眼睛一瞪男人就瞪出了男人的当年风流,于是邵玉萍和阿芬都笑,原来人家王哥还有这样的青春年华!人不可相貌!什么时候让王哥给大家伙儿说说那段子事儿?可老王一咧嘴,“听她的胡咧咧!那个唱戏的就是她!自说自唱的发梦!”
噢——,有点儿明白,美燕姐的当年如此的浪漫啊——,那什么的时候也说说吧?
正笑着,爷爷在外面喊门,平平常常的声音,看来姜是老的辣!刚才那么的动响还这么的平静,自得问问爷爷去了什么好地方了,心气儿如此的顺畅?
孙女星颜首当其冲的先给进门的爷爷一巴掌,爷爷笑眯眯的,“好厉害哟!”牵起她的手也来邻居阿姨这里报个到,是个礼貌哦,总是托付邻居看着他的两个孙子。
“回来啦?”邵玉萍问爷爷。
“回来了、回来了。”爷爷还是笑眯眯的,又买了两块钱的奖号,很有希望的——
老王也问爷爷在外面所见的动静,他的想象里是警察的行动已经成功,“爷爷,没见什么动响儿?”
“没呀。”爷爷还是笑眯眯。
美燕问了,“你刚才在哪儿呢,‘双星’爷爷?”
“我去研究了一下奖码。”
大家都笑,知道了,最是爷爷当时最安全!因为爷爷买奖号的地方比这里还保密的,是私下里卖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