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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7 想要她

    唐亚楠的感觉进一步清晰。张振去她那儿的频率变疏,现在又有两天没去。这可以说因为工作忙,时间不凑巧。那现在呢,这样的错身而立,就两个人,这样近,却为何没有爱人间的距离?

    张振又下了两层,居她身后。说了句:“我去香港。”

    “现在?”

    “噢。”

    现在?就是从她身边走过去之后?就这样不期而遇中告诉了她一声!难道是两分钟前做的决定吗?

    唐亚楠气恼的心中冷笑。好,你忙,忙吧!“我申请去贵州援建县……”

    “什么时候?”张振惊。

    “这一批后天就走。有一个家里孩子小,感觉有些困难,我没什么,没牵没挂,我替他去……”

    “不行!”

    唐亚楠不理会,“后天,你去香港未必能回得来吧,就这儿向书记汇报一声辞行了。”

    说完唐亚楠走上去,不再听他说什么。张振的电话一会儿打过来,她瞟一眼,接了。

    “别赌气,别去!那儿大山里太苦,你去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我一苦孩子出身,不怕苦。”

    “去的都是男人,你一个女人跑那儿添乱嘛……”

    “我从来不给人添乱!”唐亚楠不客气地挂了。说她添乱?她给你们哪个男人添过乱?

    电话又来。很严厉,“回家,快点。我在家等你。”

    电话挂断,唐亚楠压住一腔复杂情绪,交待完事,回家。

    一推门,香烟味袅绕。唐亚楠慢慢关门,深深吸了口,不是每天有这股烟味后,唐亚楠忽然嗅到股湿润的伤感。默默坐过去,睨目看去一眼。张振眉间深壑,吐出的烟雾也带点愁闷。

    他又吸两口,把烟蹍进烟灰缸。很平缓地开口:“别去。”

    “为什么?”

    回答的似是而非。“我再想想办法,帮你离开市政府机关。”当然是上调,下调不用太想办法。“不周折一下,多些基层任职经历,这样你继续升职的难度较大。”

    什么意思?说她去贵州的事,拐到她的升职上什么意思?觉得她因为没升职闹情绪,所以才去贵州?哼!唐亚楠扭了脸。“离开政府机关不用书记费心,我去贵州多呆几年就行了,我不回来,占个名额少去一个,我想没人会不愿意的。”

    “怎么老说傻话!”张振不高兴。

    “怎么是傻话?正常工作嘛,别人能去我当然也能去,书记这么看不起女人?这样也正好满足了你不愿看到我的心愿……”

    张振刷地立起身来,唐亚楠的话给打断。他又慢慢坐下了。

    “别去,听话。我不是看不起女人,我是不想……你去受苦。”

    唐亚楠声音颤。“……你不想要我了还管我去哪儿受苦干嘛。”

    张振猛然将她抱进怀里。要!他想要她!

    唐亚楠感觉到他胸内漫延的情愫,捧到脸上,往嘴里扎。他很快变为主动,手按住她的头,有些暴虐地掠夺。

    也许因为他的年龄,也许因为性格,张振在唐亚楠身上从来不是很急迫,很少猛烈攻取。爱抚她时,也四平八稳。

    说实情,唐亚楠不是所有时候都感觉满足。不过,她自觉地收敛了她的欲望,心甘情愿只承受他可给予的。

    此时,有点不同。他暴发突然,而又愿望强烈。有点迫不急待的感觉。唐亚楠在他手一触向她乳峰时,就提前动作下一步,一抬屁股将松开的裤子推下去。又帮解他的裤子……

    018 黑色大奔

    他从没有过的激情释放。唐亚楠第一次感觉有些到了承受极限,在被彻底摧毁之前,暴发出来:“哥呀!”

    张振跌在她身上,剧喘。喘息稍定,抬头望在她脸上。上面溢着汗意,润泽满足。她目光在他眼里游移下,笑,又脖子勾上,拉到自己怀里。

    他起身,默默整理。她身体还松软着,瘫着没动。眼珠晃在他身上。

    穿好,看看她,扯过睡榻上的小被给她覆身上。声音也松软:“别去啊。我走了。”

    “去几天?”

    “四五天吧。”

    “再抱抱我……”

    他看去,她已伸开胳膊。他坐下去,俯身抱住。手插进背后,托着起来,更在怀里拥了会儿。一句:“对不起……”

    唐亚楠一下泪给勾上来。“为什么要对不起。”

    “想对得起你。”

    “你知道怎么就对得起我?”

    “……让你过分正常的生活。”

    唐亚楠也愿意。不过,除非他给的。重重威胁:“你要丢下我,我就去贵州!再也不回来!”

    张振没接话,放下她。“我走了。”

    “嗯。”

    d市,

    省会城市。正是下班高峰期,中心主干道,车流不息。

    玉雨春刚自外地开会回来,她所居小区就在路对面。但汽车要过去,还要往前走好长一段路,过高架桥,再下来。玉雨春不想耗费这段路与时间,让车送她在这儿停下,想从路上穿过去。

    玉雨春脚下试了几次,很无望。没有一辆车愿意等她通过。而且,本该能通过时,老远的车似乎感觉到她的打算,加速了,呼啸着过去,甩给她的风声是:想和我抢,找死!玉雨春自知抢不过车的速,请它先行。

    一辆黑色大奔又飞来。她一早就没打算和它抢路,它却在她眼前,戛然停于路中间。后面一串强迫停车,吱压压收住了一长溜。

    玉雨春惊奇地看那车。车一停,车门便打开,行动速敏地下来一人。不管后面一路汽笛声,大踏步向她过来。有力的胳膊束到她腰上,将她牢牢贴于身上,迈着大步向对面通行。

    玉雨春木愣愣的,脚下虚飘飘给夹在他臂间行走。

    他一路穿行,另一行道上没被他的车阻住的车流,也没有收住他的脚步。

    玉雨春看看车,看看他。车,到他们近前时避让,放缓。他,淡然的神色,如入无车之境,直行。

    019 你需要我吗

    路对面他放开她,什么话没有,又原路穿行而回。长长的腿,步履均匀,镇定自若。玉雨春犹自呆愣,望着他,直到掩入车门,驶走。后面的车很快挤拥而过,挡住了她的视线。

    那是个很伟硕的身影,挺拔刚劲。那是张很英俊的面孔,棱角分明。那上面有双很冷傲的眼睛,始终没扫视她一眼。那人身上有股很自然干爽的气息,感觉有些熟悉。玉雨春一直觉得那是种本质很洁净的人的气息。

    她惨然一笑。就像郝湘东!至此她还是觉得郝湘东心地洁净。呵呵,就在他对她那般绝情冷酷之后!

    玉雨春从这陌生的无意间帮了她一下的人身上,想到郝湘东后,嘴角一直抿着那丝惨淡的笑纹,走向小区。

    这是昨天的事。

    如今玉雨春面前坐着郑质中。

    郑质中刚得知玉雨春已经和郝湘东离婚的事,心,再难平复。寻来。

    他望着她,打量。长长的卷发没了,变成一头碎碎的短发,一身咖啡色的合体套裙。理性,干练,更透着些拒人千里的冷傲。一肚子的迫切言词,又有些无从开口。

    玉雨春没怎么看他,目光微触到他一头灰白发时就垂了眼睛。

    “挺好?”还是他先问。

    她点头。

    “什么职务?”

    “规划办主任。”

    他点点头。许久,又问:“孩子挺好?”

    “挺好。”

    “……能看看他吗?”

    “行。我开车去……”

    “我开车来的,坐我的车吧。”

    玉雨春没提异议。

    这儿,此时,玉雨春再不需要隐在他的车后座里,但不知出于习惯,还是其他考虑,她仍然上了后座。从后面,只能看到郑质中灰白的脑袋。她的目光,便在那一片灰白里沉浮。

    “都白了,他们都劝我染染。不习惯染,白就白吧。”

    郑质中的声音传来,似乎应着她的心说话,玉雨春急看去,后视镜里正对上他的眼睛。她竟忘了还有那个可以看到她的地方!她刚才挑在他每根头发里的眼神,肯定他是看到了,懂了。

    她把眼光移向外面。什么也看不到,满眼雾气。

    玉雨春忍着泪水不掉下来。徒然。纷流,伴着郑质中的一声:“丫头……”

    车,一处停下。郑质中下车,坐她身边,拥怀里,声音颤得更厉害,“丫头,我这个年纪,是求你给我后面的日子,还是,求自己,别拖累你……”

    玉雨春气噎声短。

    “肖白梅病了,住了许久的院,出院时她要回家,就接她回去了……”他在说,不是他又和肖白梅在一起了。

    玉雨春剧烈地抽泣。

    “丫头……丫头……丫头,”郑质中叫的心酸,心颤,每声都带着泪。“你需要我吗,如果你需要,再怎么样我也去做……”

    玉雨春情绪变得很难控制,张大嘴巴往外倾泄,从没有过的失态痛哭。

    020 只是同事?

    郑质中心给揉碎,可信心也给这哭声坚定。将她紧靠在肩上,下了决心。“丫头等我,很快!”

    不惜任何代价,他要马上离婚。他不再欠肖白梅的。他可怜她,愿意尽可能给她些温暖,可,都比不过此时他怀里的女人重要。他再不想让他的丫头受任何委屈。

    玉雨春将积存郁结的辛酸、失意发泄了会儿,慢慢止了泣声,从他怀里离开。犹挂着泪迹的脸上,冷硬,与声音一样。“开车吧,我带你看看孩子,以后再不要来了。我会把他好好带大,不会让他受委屈。”

    “丫头!”

    “开车。”

    “你……你是生气吗?肖白梅出院哭着求着想回家,我能关着门不让她进?还没离婚那还是她的家,我做不出来!……我也没想到,你竟就同意离了婚。在家,我和她,一直是分居的……”

    “开车。”

    “是你对我一点没有感情?”郑质中难以理解玉雨春的态度,急切无奈,“那你哭什么?委屈什么?看着我心疼什么!……丫头啊,我觉得你对我有感情,别再折磨我,我每天心痛的碎了一样……”

    玉雨春眼望着窗外,没再掉下一滴泪。“不开车,我就当你不想看了。我就下车。”

    郑质中咬咬牙,擦净眼睛,重新归座。

    心缘小区,玉雨春的住处。

    门外,

    钥匙只在玉雨春手里抖了下,门已快速敞开。一个男声扑面出来:“尊敬的主人回来了……”

    开门人是周山。满眼笑意碰到郑质中的脸,尴尬了下,忙收敛。又扫一眼玉雨春,让开门。

    进门后,郑质中又打量周山。周山也望他笑。

    玉雨春给周山介绍:“这是郑局长,认识吗?来省里办事,顺便来看看康康。”

    周山认识。只是不清楚要不要装作不认识,见玉雨春主动介绍,那就没必要装。手伸向郑质中,“我是认识。不过,郑局长未必认识我。”

    郑质中手伸过去,轻轻握下,放开。他确实对周山没印象,他在想周山是什么身份,为什么呆在这儿,样子,像很亲近的关系。而且,从玉雨春的介绍程序里,明显周山要比他更具主人身份。因为玉雨春先向周山介绍的是自己,而不是把周山这人第一时间向他作说明。

    “这是周山。以前的同事。”玉雨春又向郑质中介绍。

    以前的同事,男同事!从一个城市又一块出现在另一个城市,还这么随意地呆在她的住处。只是同事?郑质中心里拧。

    “您好郑局长,请坐。”周山竟也很主人。

    郑质中胸中已有团火气往上蹿。没动没回应,脸上气色很难看。

    “康康呢?”玉雨春问周山。

    “睡了!打了两个杯子,十几根火腿肠一眨眼没看到,全咬开,一根没吃。太皮!恨得我直想揍他,幸亏他累了,睡了,很及时。恰好,没超出我的忍耐极限。”周山不管郑质中在不在场,嘻笑着向玉雨春总结汇报情况。

    玉雨春每次回来都给周山的总结报告逗得哈哈笑。今天,没乐出来。伸手请郑质中往里走:“这屋!”

    郑质中去看孩子。

    021 看夕阳的女人

    郑质中第一次看到孩子!

    五味杂陈,千种感触。

    康康仰躺在床上,睡得酣畅。浑身结结实实,四肢伸展着,手掌、脚板都厚实有力。脸面俊朗。眼睛闭着,看不出,可总体感觉,五观有妈妈的模样。风骨,这摸不着,看不到的东西,郑质中却感到强烈地熟悉,异样亲切。

    他的儿子!郑质中的儿子!郑家的子孙!郑质中眼里湿了。手摸到小脚丫上,那脚丫轻微抖了下,又安静。郑质中握着,握得满心酸痛,久久不放。

    玉雨春注视在他脸上,有些后悔。不该让他看!她以为让他看一次得些安慰,可也许,是把他掏得更加一丝不剩。

    玉雨春想对了。郑质中瞬间有种感觉,膝盖处软得毫无力量,如果玉雨春能答应让他和她们在一起,他愿意跪下来求她。

    可他跪下求她,她便真可以答应?郑质中对玉雨春完全没有信心。一个老男人的爱与痛在她心里,也许丝毫不值什么?!

    他问向玉雨春,声音嘶哑,“他是谁。”

    显而在问周山。

    “说了。”玉雨春淡然。

    “住这儿?”

    “嗯。”

    “你们……”郑质中心给狠狠地锥了下的感觉,手不禁捂上。

    玉雨春已开门出去。玉雨春知道郑质中见到居于她处的周山时会怎么想。她故意让他见到周山。

    郑质中的婚姻,玉雨春看得比郑质中更清楚。肖白梅,不是一个轻易放手的人。她刚从一桩婚姻里被“小三”挤出局,她不想进入一桩婚姻,再充当一回小三!那种婚姻战事,不管结果怎样,中间都不可能脱得损伤。

    现在,不管为了谁,玉雨春都不会轻易让自己再遭受那种损伤。

    郑质中艰难地走出玉雨春的住处,努力支撑着身体。那里面,正被悲愤吞噬。

    看来,他只不过是玉雨春一个曾经的男人。还是她利用来的男人!她与郝湘东的婚姻结束不久,就有了新的男人,她是从没考虑过要不要再进他郑质中的怀抱。

    他,自不量力啊!他,愚蠢一生,把自己一再陷入绝地。

    呵呵,郑质中仰天笑了下,心中,有碎裂,崩溃之声。

    郑质中走后,玉雨春闭在卧室许久不出。

    周山敲了几下门,无应。他慢慢推开,裂了条门缝,看。玉雨春头依在窗前,面向窗外。

    那身影,凄冷忧伤。

    周山望着,心酸。他不太了解玉雨春经历了多少故事,可这个能笑出一脸灿烂的女人,身体里有太多沉痛。在这呆着的十多天,他更切身感受到这点。他极想和她分担承受一些。可惜,他不够分量。这个女人很义气地对待他,像兄弟,可这个女人没将他当男人放在心上。

    看了会儿,更推开些门,走进去。

    “真美!”周山也窗前望出去。赞叹一声。

    玉雨春动动眼睛看看他,又看窗外,没看到美在哪。可发出了一声心神收回的气息。

    “我说,看夕阳的女人,样子真美!”周山继续赞叹着解释。

    022 我是肖峻恩

    玉雨春笑一声,“你这张嘴油光溜滑,怎么就让到手的老婆给人抢走了?”

    没办法,有些性情改不了。玉雨春从没有帮别人在意是不是被揭了伤疤的良好习性,对来抚慰她的周山又显刻薄。

    周山也算玉雨春的家乡人,玉雨春当初在k市规划局负责招考设计师时,内不避亲,力主招了周山。却最近才知道,周山之所以无亲无眷老远地跑到k市,和她情况相似,随女朋友来的。又和她也差不多的惨,结婚前,未婚妻宣布,爱着别人。分了。

    对玉雨春的奚落,周山不介意,呵呵笑笑,“有些缘分浅,说没了就没了。与个人素质,客观条件,没很大关联。分了,就痛快地分。是好缘分,只是浅,留些回忆也不错。坏缘分,有什么值得可想?我不想那些事。得失得失,一得一失。可惜,我们多数情况下只看到失的东西,得的,未必在意。所以,总自己苦恼。我聪明,我不那样。”

    周山说自己,更说给玉雨春。玉雨春哼笑一声,“你怪不得成天和修行一般,真活佛呢!你休假到时间了吗?”

    家里的保姆辞职,康康没人带,周山知道情况时,“恰巧”休了假,来了,义务当奶爸。玉雨春一看,管他,用着再说,以为不几天他就烦了。一个没养过孩子的男人有多少耐性带孩子?玉雨春怀疑。

    不想,周山挺乐在其中,奶爸当的,比前任保姆让她省心多了。要是有可能,她倒真不愿他“离职”,不过,显而不可能。而且,她也不能老装傻。人家就真只为喜欢当奶爸?

    周山似乎真喜欢。“这个,可以看情况定。要是康康继续需要,那边办个停薪留职,我来当个专职奶爸也可以。康康大了,康康还得有孩子。前路漫漫,使命重大啊。”

    “得了吧,要走就说。我表姐家的孩子准备来省城上大学,表姐一直就有意帮我来照顾孩子。正好,全家都过来,顺便陪读。”玉雨春说着往外走。

    “怪不得敢提这茬了,原来有后路了!你这是典型的过河折桥!”周山后面随她走着,一边愤愤不平地说。

    晚十点多钟,k市的肖白梅犹与儿子通电话。烦心呢。儿子要毕业,马上回国,可不想回这边家里。

    “儿子啊,妈想你啊,你不想妈?”

    “我去广州,妈也去。”亚雅总公司在广州,广州也有个一直娘俩的家。

    “……儿子,妈怕去了,回不来了……”

    “回不来就回不来,这儿有什么好回的。收拾好,我接你一块走。”郑世超口气很硬,不是与母亲商量,是让她遵从。

    肖白梅性格有不太成熟的一面,母子之间从来少有家长作风。在儿子心里,她既是能干的母亲,又是一个伤了半辈子心的可怜小女人。

    肖白梅如今也后悔,有伤心事就在儿子面前嘟囔,当儿子知己的行为,已演变成今天儿了与丈夫之间的难以收拾。肖白梅唯一成熟了一次,没向儿子哭诉的,便是她的病。郑世超一点不知。

    肖白梅听儿子理解不了深意,暗里叹气。又好言劝:“小超,你爸和你奶奶也都很想你。”

    电话里不作声。

    “回来看看吧,你奶奶一把年纪了,你爸……也老说起你。”

    “他老说起我?”

    “是啊,他就你这一个儿子,不想你想谁呀。”

    “……他真的对你好了?”

    肖白梅是真悔!“儿子呀,都怪妈不好,从小给你那么多怨恨。你爸没对妈不好过,别他他的,他是你爸!”

    “妈,你到底怎么了?说实话,我很难适应!感觉不像是和我妈说话……妈,我是谁?”

    肖白梅不禁笑,“你这坏小子!你是郑世超,我儿子!”

    “错!你真不是我妈!我是肖峻恩!”

    023 回家

    “好了,儿子,乖,回家来。”

    那边沉默一会儿,问:“他在家吗?”

    “现在?还没回来……”

    “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哎呀,你爸他怎么也是个领导啊,有天天杵家里的领导?”

    “看来真不是我妈了!我得看看到底是不是我妈!开门。”

    “开……门?”

    “我在外面。”

    “到家了?”

    “嗯。”

    肖白梅拿着电话往下跑,喊着:“妈!妈!小超回来了!”

    郑世超从并未挂断的电话里听到这惊喜的声音,冷峻的脸上,淡淡的光影下,多了层暖意。

    呼拉打开门,站在外面果真一人,没分出是不是儿子,看身量差不多。肖白梅往上扑。郑世超接住了,把只穿了睡衣的母亲束着又抱进来。放下,灯光下母子细看。

    “妈……”郑世超看看,没看出妈妈有太大的变化。抚着他并不知道的后来新生的头发,呵呵笑。

    “坏小子……把你妈忘了……”肖白梅眼里往外走泪,悲喜交加。

    这两年,郑世超每次电话回来肖白梅都是在这边家里,不愿意回,便几个假期都国外度过。

    “小超啊……”郑老太太从卧室也出来,声音颤着,未看到孙子,眼前已变模糊。停了脚步,先擦泪。

    祖孙隔阂易除。多年不见,剩最多的已是温情。郑世超看奶奶抹泪,眼里更一热,放下妈妈,长腿几步跨过去,把奶奶也抱了个离地。“奶奶。”

    郑老太太咯咯咯笑了阵,脚一落地,又两眼泪。多少年没听到孙子叫奶奶了。

    郑老太唏嘘:“大了!大了!”真大了,懂事了。擦净泪,又细看,四五年没见过的孙子,已很不一般。厚实,高大,她站他面前,仰着脸,踮上脚,还像把扫帚立在大树前。脱尽了小男孩那份稚气,浑身透着英武劲……

    郑老太太裂开嘴笑,伸足了胳膊往孙子胸上敲一下,“哎哟,我的孙子呀,这么俊呀!”

    郑世超呵呵乐,“奶奶,俊那是指女孩。嗯,说您孙子我,您得用超级帅!”

    娘仨一块乐半天。老太太回卧室,母子上楼。

    进卧室,肖白梅拉了儿子床上坐下,摸着脸又看,喜不够。没想到心从不在学业上的儿子,竟二年多就修完了大学课程,很拽的毕业了!“我儿子真出息!儿子啊,你回来妈就完全放心了。以后跟着你舅舅好好学着管理公司,我这担子可算卸下了!”

    郑世超也不客气,点头,“放心!妈就只做老太君,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

    肖白梅且笑且叹,“好!妈就放心陪着你爸,伺候你爸几年,让他心里舒服几年……”

    郑世超剑眉星眸又泛冷色,不爽,“妈你怎么了?变个人似的,他让你舒服过一天吗?”

    肖白梅也撂了脸,“儿子,我和你爸之间的事,你别掺和。你就记住,再怎么样,他对你有养育之恩,他是你爸!你都这么大了,不能老和小时候一样不懂事,态度要改改!”

    024 回家(2)

    郑世超哼笑一声,拍拍母亲,“好,夫妻两人就一个愿打一个原挨,妈你这样没意见儿子也没啥可说的。夫妻合睦,儿女都是外人!”

    肖白梅喜,两手挤了儿子的脸,笑,“儿子你真是长大了,这样的道理也懂!”

    郑世超拿开母亲的手,握着没放,也没再说什么。

    肖白梅又细细审看儿子。难以言喻的一股英气,逼人五观。真不一样了!儿子长成大男人了!嘿嘿笑两声,关于男人的事情便涌上心头,“儿子,和艾米怎么样了?”

    “妈!”郑世超不满,“和你早说过了,还提!”

    肖白梅“还提”的这位艾米,便是肖白梅最要好的同学,郑质中昔日首长家的千金——左蒙蕾的女儿,更是德国华裔,现德国知名日化企业雅莱恩集团总裁的唯一继承人。肖白梅的公司取名亚雅,有表达对雅莱恩公司的感激之意。因为亚雅公司当初受益过这家德国企业的枝术扶持。

    当然,雅莱恩也没想到亚雅从当初一家小小的未入流的企业发展到中国有很大知名度的日化公司。好在,两家企业的产品都与国际知名品牌有一定距离,一个没走出欧洲,一个基本还是活跃在自己国门内,国际市场还不存在争雄问题。

    不过,两家已有联手之意。雅莱恩觑视中国及亚洲市场,肖白梅认为联手对亚雅也有利于拓展国际空间。但因肖白梅身体原因,并其他一些客观因素,有关事宜,尚未提到日程。

    肖白梅从左蒙蕾那儿知道艾米与自己儿子要好。可问过儿子后,郑世超否认。肖白梅从不强求儿子什么,也淡化。但肖白梅和左蒙蕾一样,也乐见两家孩子可以走到一起,这,既不背于她们的幸福观,也有利于两家企业联手。

    看来儿子仍然不接受。肖白梅有点失望,“儿子……”

    郑世超阻止母亲再就此唠叼,“妈,别操这心了!”

    肖白梅见不愿意听,话咽下去。

    郑世超抬手看时间,微一拧眉。肖白梅领会到,“我给你爸打个电话,看什么时候回来。”

    郑世超没拦。肖白梅拨电话前也看下时间,十一点多了,是该回来了!电话在肖白梅手里拨了半天,拨一会儿,听一会儿,一遍一遍。无人应接。

    郑世超已经十分不耐烦,拿走母亲手机的动作很生硬,啪一扣,扔一边,说:“妈,睡吧。我累了,也上去睡一会儿。”

    郑世超的房间一直在三楼。肖白梅往上跟,要帮儿子整理一下。郑世超拦下,语气又温和许多,“不用,我自己来。妈睡吧。”

    肖白梅给儿子半圈着身体送上床,没坚持。

    郑世超看母亲上床躺下后才离开,出门前给闭了灯。

    三楼,他却没有接着进卧室,大露台上立定。夜色里,背影冷然肃静。

    楼下,肖白梅也一晚未睡。郑质中电话一直不接,人,一直未回。

    将至黎明,卧室门一响,肖白梅猛坐起身来。夜色淡薄,高高耸立于门口的身影,凭感觉便知不是郑质中。又慢慢躺下。

    “他经常这样?”郑世超yy的声音响起。

    肖白梅又坐起来,“不是,第一次……”

    确实是第一次。可郑世超冷笑,那么巧,让他碰上了?

    025 负气

    “他,现在还和……”郑世超此句一出,恼怒聚然而起,脑子里沸了下。有些说不下去,吐一半停了。

    肖白梅又悔的肠青。和儿子去德国时,正是刚发现郑质中与玉雨春暧昧之时,忍着忍着,还是和儿子说了,讥讽调笑不在乎的口气。

    不过,郑世超却感受到隐在母亲心底的绝望和伤痛。

    肖白梅忙着向儿子纠正:“儿子,你这是说什么?你不会还记得妈和你说的那几句疯话吧?女人的话也当得了真?瞎猜瞎想的,你信妈信口糊说!一直当你小孩了,说话没遮没拦的。”

    郑世超脸上冷硬,没被母亲几句话说的心中释然。肖白梅越发懊恼叹气。听楼下几声乱响,急忙下床去看。郑世超望着母亲紧张的样,没拦没吱声。母亲出去后,也默默跟去。

    楼梯上未见上人,楼下面又安静了。她先往一楼卫生间看,没人。看百~万\小!说房那边,走过去,拧门进去,郑质中半坐半躺在沙发上,脸色灰朦朦。

    “质中……”她刚叫了声。

    被打断,郑质中的声音冷冽幽恨。“出去……”

    郑质中醉酒后车里路边睡了半晚,醒后才重新驱车回来。他只想自己静静地呆一会儿,不想听到任何询问的声音。

    肖白梅正不知进退,耳后又响一声,忙撤身去看。感觉是外房门响,急去查看。开门后看到儿子已几步跨远的身影。着急,“小超!”

    郑世超的背影毫无停滞,很快融进一片灰白的晨蔼之中。

    郑质中书房自闭半天。肖白梅楼上楼下熬了几遭,将近中午,又推门进去。郑质中还沙发上躺着。

    “质中?”她小心叫了声。

    郑质中没回应,也没再轰她出去。她不知道是不是睡了,又轻声喊道:“质中?睡了?早上没吃饭,不饿吗?起来吃点再睡?”

    郑质中还是烦躁肖白梅的打扰,翻几下身侧里面去。

    看来没睡。肖白梅说道:“质中,小超回来了。昨晚上回家来过……”

    郑质中继续静会儿,慢慢坐起来。涩涩的嘴里闷声应道:“回来了?现在……”在哪?这儿子总有地方可去,只要不回这个家就行。郑质中问到嘴边咽下去,心里更闷。

    肖白梅听着声音厮哑,忙去倒杯水,送过来。看着郑质中喝上几口,才说:“你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回家吃饭好不好?”

    肖白梅没细说今早儿子负气又走了的事,想,郑质中亲自给打个电话,表示一下态度,儿子也许就不计较了。郑质中点点头。

    电话很快打过去,郑世超说有事,不回。肖白梅郁闷,郑质中也无奈。这个儿子对他,实在是心结太深。左思右想,真是人生乏味。大半生已过,竟是如此凄楚!

    站起来又出去。

    作者题外话:尚有四更

    026 鲜嫩的身体

    又是很晚回家。

    肖白梅楼下接住,闻着酒气很重,搀着上楼,只有关照没有责问:“慢点!胃里难受吗?泡个澡吧?”

    “嗯。”郑质中应了声,进了二楼小卧。

    肖白梅很高兴,第一次等来郑质中这样回应。两年里,郑质中一直对她的关切回复是,不用!

    她急忙去放水,再进来时见郑质中合衣已躺在床上。她为他拿出睡衣,推着身体起来,“走,刷过牙差不多就放满了……”

    “什么?”郑质中却疑惑。

    “你不是泡澡吗?我给你放上水了。”

    “噢?”他没记的。

    “来了!”肖白梅不管他记不记的,挽着胳膊拽。

    郑质中没很拒绝,被肖白梅推着进了主卧套卫。她帮他牙膏挤到牙刷上,递到面前。郑质中接过,刷。刷完,她帮他解衣扣。

    上衣去了。结实的胸脯露出来,她禁不住在上面摸,两手摸入腰间时,环住,趴进去。

    郑质中恍惚地立着,任她趴了会儿。皮带扣打开后,他悟过来。拦肖白梅的手,“我自己来!你,先睡吧……”

    肖白梅一巴掌打到他胸上,脆响。泪水出来,伴着怨声,“郑质中我是你老婆!你没想过和我认真过日子,你就不该把我接回来!”

    儿子的固执,郑质中的冷漠,身体的伤痛,肖白梅想想,也有难言的苦楚,俯在他胸上,裂开嘴哭。

    郑质中愣着眼睛,默然。肖白梅擦把泪,又恨:“是因为我求你对不对?你可以拒绝啊!你不要这么做就行了!你一直就这样!让你和我结婚你就结婚,结了婚想的却是还债。我要回来你就接我回来,你接我回来就这么对我!还不如扔我在一边不管不问……你知道你这样多可恨吗?”

    郑质中苦笑笑,什么也不想争辩。

    “质中,”肖白梅又扎怀里,饮泣,“对不起!我不是因为病才缠着你,我爱你。我要是还有很多时间,我会等着你恨完的。可我怕等不到那一天。质中,我想爱你,和你像对恩爱夫妻一样,你给我几年如愿好不好……”

    郑质中眼里,心里,都酸。

    这晚他没再离开大卧室。那张床上,肖白梅第一次把身体展给他看。本来就细腻的肌肤,加上一年多的精心调养,四十几岁的身体一样鲜嫩,没有一点病态。淡淡的落地灯光下,散出琥珀般的光晕。

    郑质中惚如隔世,站着,久久没动。

    她又起身,拉他坐下,拿着他的手,触她的胸,腹,进入两腿间。

    郑质中有了反应。肖白梅拽开他腰间的浴巾,扎下头去。郑质中嗯的一声,上身挺直。

    肖白梅的爱抚娴熟到位,每个动作都酥麻至全身。她温润的口放开已饱胀的峰体,舔着往上走……吸到他嘴上,吸盘一般,带着郑质中的嘴一块往下,连同身体。

    覆上。陌生而熟悉的感觉。

    她引他入内。他呻吟一声,一阵颤栗。竟仍然没动。

    作者题外话:亲们,明天上架。谢谢亲们一直以来的厚爱与支持。希望可以与亲继续携手真情错爱2。谢谢,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