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白色的兰博基尼不受控制地撞在了路边僵硬的岩石上,在昏过去的前一秒,沐烟似乎看到车身与石头摩擦出来的巨大火花,然后她的视线里一片黑暗的死寂……
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长长的皮鞭在空中破开风声,闪电般狠狠甩下,在女孩子柔嫩皮肤上留下一道狰狞的血痕。
“呃,嗯——”她痛地轻哼出声。
“不可以出声!”男人的声音严肃低沉。
“是!”女孩子忍着剧烈的疼痛使尽全身力气应声。
“习惯它,不能惧怕疼痛。咬紧牙关,你能忍受!”
鲜血夹杂着冷汗浸湿了女孩子的衣衫,在她的后背上开出一朵诡异的血色玫瑰。
“很好。”是男人赞扬的声音,“你要记得自己是没有痛觉,更不会疼痛。麻木是你成功的必备品质。因为只有感觉不到疼痛,对鲜血麻木,才可以拼尽全力去执行任务!这些东西你必须接纳,无法脱离这样的命运,就要适应它,这就是你的宿命。”
那一次,女孩子懂得了,原来他们这类人是不被允许疼痛的,麻木地夺去他人的生命,看着子弹穿过别人的胸膛,根不会去想象那个人有多痛。
从小的生存内环境没有赋予她这种叫做痛的权利,所以她根本没有资格喊出来。因为喊出来也只是一种浪费,它并不能改变什么,痛就是痛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相信你的眼泪,同样的,也没有不会理睬你的疼痛。所以只有让自己习惯这种感觉,习惯忍耐,最终,习惯麻木。
鲜血顺着女孩子瘦弱的背脊慢慢淌下,“滴答——滴答——”
随着时间的推移,女孩子已经痛到了麻木。
空气中是血腥和腐朽的味道。
她的眼里越来越暗,瞳孔逐渐涣散,仿佛看到有人影在来回攒动。
清冷的白炽灯光瞬间变得刺眼起来,越来越亮。
越来越亮,刺目的光亮使她不得不把眼睛眯起来。
“”
像是睡了很久一样,只是她睡得并不安稳。
真难受——
胸口翻涌,想要呕吐出来。挣扎着,沐烟拼命地想要抬起自己宛若千斤重的眼皮。
天亮了么?
长如蝶翼的睫毛微颤,阳光一点,一点的弥漫进眼里。
太阳穴处痛得厉害!仿佛针扎过一样。
下意识的用手指去轻轻的揉捻,却疼的更厉害了,恶心的感觉更加剧烈,她忍不住想要吐出来。
吃力的睁了开眼睛,这是哪里?
顾不得脑子里似是撕裂般嗡嗡作响的疼痛,她猛地起身,却不料头的晕眩和她浑身的酸疼,使她一点都使不上力气。
“小姐你醒了?”沐烟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脸蛋圆圆的可爱护士。
空气中弥漫着干净的消毒水气味,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床单,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沐烟按了按疼痛的太阳穴,记忆迅速飞转,回到车子撞上路边防护栏的那一刹那。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冷汗浸湿了背脊。
“小姐,你还好么?”小护士走上前询问。
忽然,她像是记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一把拉住了护士的胳膊。
“小姐!”小护士尖叫,她惊恐得望着沐烟手上已经错位的针头,鲜血通过透明的输液管大肆涌了出来。
“不用管它。”她的嗓音虚弱而沙哑,“告诉我和我一起的人怎么样了?”
小护士的胳膊被抓的生痛,疼的她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
尽管如此,她始终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低着头,她没有回答沐烟的问题,表情沉重而悲怆。
然后,是无尽的沉默。
那一刹那,沐烟似乎觉得她整个人都停止了呼吸。
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她生命里慢慢流逝,最终毫无声息!
突然,她像疯了一样从床上爬起来,拔掉手上的针头,努力支撑起自己的身体。
强烈的眩晕感让她忍不住想要呕吐,摇摇晃晃得身体刚支撑起来,就狠狠得栽下了床。
她咬着牙想支撑起摔在地上的自己,脸色煞白如纸。
小护士惊惧得望着她疯狂的举动,急忙上前把她扶起来劝慰道:“小姐,您还不能下床!”
不知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沐烟一把推开护士,推开病房的门跑了出去。
医院长廊从没有这样长过,冰冷的白炽灯灯光照的她睁不开自己的眼。
沐烟穿着白色的病号服,整个人虚弱得仿佛能被风吹到一样,她的脸色已经没有一丝血色,漆黑的眼瞳是空茫茫的一片,放佛全世界都黑暗了一样,她一步一步朝前走着,步履瞒珊。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无数次摔倒,无数次又爬起来。
膝盖被磕得生疼,手上的伤口还在淌着血。
可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她只知道自己要不断向前走,纵使要用爬得也要爬过去。
顾不得别人的差异的眼光,她艰难得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一步……一步……又一步……
肺里仿佛有烈火在燃烧。
因为她知道有人在前方正等着她,她不可以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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