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的喉咙里发出咕噜的一阵痰响，林晓强赶紧拿过纸巾，把他的痰接走。

    他的嘴被抹干净后，他笑了，笑得异常的凄怆，异常的无奈，异常的绝望。“你看到没有，现在的我，和死有什么分别，我连吐一口痰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吃半流质的食物，我没有能力，如果我还有自杀的能力，我早已结束这副给你，给晓玉，给家里添累赘的一张自皮了！”

    “哥，你不要这样说，我们是一家人，永远的一家人，没有什么累不累赘的！”林晓强说。

    “不”三哥的情绪激动起来了，睁睛张得大大的，一张脸也通红起来。“你们不觉烦，我自己都讨厌我自己了，我一天到晚的问自己，你为什么不死？你为什么不死？你活着还有什么用？你就是一瘫烂泥！一瘫烂泥啊”

    三哥嘶嚎着，红红的眼里流出了清清的泪，原本，他是一个怎样铁铮铮的汉子啊！如果当初他知道自己会是这个样子，他真的会选择一死了之的。

    只是，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哥，你别激动，别激动好吗？”林晓强伸出手不停的给他抹泪。

    “我激动？嘿嘿嘿嘿，我连激动的力气都没有了，我还激动个屁啊！”三哥没说错，他确实没有这个力气了，现在的他就像是一只刚退了壳的螃蟹，甚至还不如螃蟹，因为螃蟹的壳还会再长出来，假以时日，它还可以横行，但他，林晓生，不管过一年，还是十年，又或是一辈子，却永远都是这个样子了。

    林晓强看着他如此歇斯底里的模样，有些手足无措，唯一能做的就是本能地抱住他那瘦得不样的身体。

    “哥，你别这样，别这样啊，咱们一定能熬过去的，一定能的！”这一刻，林晓强的眼睛都湿润了，他不能体会到哥哥那种痛不欲生的感受，但他能理解作为一个男人，连站起来的能力都没有，那是何等的悲惨。

    “放开我，放开我！”三哥叫着！

    林晓强以为自己弄疼了他，赶紧放开！

    三哥喘着粗气，眼睛定定的盯着林晓强，好一会终于有所平静，缓缓地说：“弟，你是好样的，咱林家最有出息的就数你了！我做梦也想不到，我会有一个做医生的弟弟，你让我林晓生长了大脸啊。无所谓的，我已经这个模样了，我已经不介意再坏到什么程度了，你有法子就使出来。”

    “可是，哥，我怕万一弄不好。。。。。。。”

    “住口！”三哥怒喝一声。“林家的男人，个个都是爷们，就算你那和我同样该死的二哥，那个渣滓，他也是想做就去做，从来都不曾像个娘们似的犹豫不决。林晓强，你td的是我弟，是我弟你就给我挺着！哥把这副残废的身子交给你了，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你记着，不管是好是坏，哥心里没有记恨，有的只是感激。”

    “哥”林晓强被训得泪如雨下。

    “哭哭哭，哭个球！”三哥怒吼，尽管他的眼眶已经潮湿。“抹干你那些马尿，把爹和你姐接来，我想见他们。”

    “好！”林晓强赶紧的抹了抹眼睛，头也没敢回的走了出去。

    第三十三章　再见老情人

    林晓强出了房门，正要打电话，一个俏生生的女孩身影却出现在他面前，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他。

    “看我干嘛？”林晓强粗声的说了句，摭掩着去擦眼角的泪。

    “你好像哭了哦？”女孩笑笑说。

    “谁哭了？谁？”林晓强扭头看看四周，又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刚刚沙子进眼了！”

    “哦，是吗？那你欠我的竹筒饭现在该兑现了吧？”女孩也不拆穿，反而是伸手绕进了他的臂弯里亲腻的说。

    林晓强叹了口气，无奈的点头！

    人家说红颜祸水，又说红颜多薄命，可他一个丑男，怎么就那么讨女人欢心呢？

    其实也不奇怪，这女孩就是那晚与他明里暗里合起来挤兑罗超海的那位——沈老总的另外一个孙女！

    也许有人会奇怪，不是说沈晴雪的父母双亡，如今沈家就剩她一根独苗了吗？怎么那晚突然又冒出一个孙女了呢？

    其实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这世上有很多情同爷孙，父子，姐妹。。。。。。。的人都不一定是血肉至亲来的。

    她和林晓强很早就认识，说深一点，她衣服里面的每一寸芳香的肌肤，林晓强不但看过，而且亲手抚摸过，如果林晓强的定力不是那么深厚，俩人间的关系恐怕远不止这样呢。

    她到底是谁？其实说穿了，一点也不神秘，她就是沈晴雪的结拜姐妹——苗柔！沈老头爱乌及乌，见沈晴雪和柔苗二女像是同性恋那般要好，索性就把她也认作干孙女，视如己出了！

    坐在深城最有名的竹筒饭馆，苗柔仍是像初次和林晓强吃饭一样，嘴里噙着一根吸管转来转去，而龌龊的林晓强望着她那樱红的嘴唇，希望能让自己身上的某件事物来代替那根吸管。

    “虽然明知这些竹筒饭馆都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地方，但我还是喜欢来！”苗柔那明亮的大眼睛也一直看着林晓强。

    暧昧的气氛在小小的包间里缓缓流动，让人感觉这很像是谈恋爱。

    “都是这样的！”林晓强也深有同感。“要吃正宗的，只能拿米上山，砍条竹子自己来做！”

    说出这话，林晓强又想起那天晚上在电梯里对罗超海的话：如果沈老头请你吃饭，你不是要带个进口的压力锅来！想到这忍不住傻笑起来。

    “笑什么呢？”苗柔好奇的看着林晓强。

    “没什么，只是想着那晚我们合起来捉弄那个罗超海就想笑！”

    “我和你合起来？没有吧！我只是看不惯他往头上打那么多的摩丝！”苗柔叹了口气。“快一年没见了，你好像还是那个吊儿啷当的模样。”

    “啊？难道那天晚上沈老头是真的想着给你相亲？”林晓强故意一惊一咋，其实他更想说的是，我对你的感情也一直像我的人一样，一点都没变！可是考虑到自己已经欠下了周身情债，只能用一句混账话掩饰。

    “怎么可能，爷爷只是想看看这个罗超海到底是个什么货色罢了！”苗柔笑了笑，却又一脸认真的说：“如果我不认识你，那一晚又真的是相亲，你以为我会选择谁？”

    “那还用问，肯定是。。。。。。”林晓强故意停了停。“罗超海！”

    “为什么不是你？”苗柔惊诧的样子不亚于吃了一个带虫子的萍果，而最可怜的是那虫子只剩下了血肉模糊的一半。“罗超海有你好吗？”

    “咱不看内在，就看外表，不管是容貌，身材，还是衣着打扮与谈吐，他好像都比我优越许多，而且他是一间集团的话事人，我只是一个医院里的小医生！”林晓强说着这些，脸上却没有一点自卑。

    “可他是一个小人！”苗柔很恼林晓强这种长他人之气，灭自己威风的说法。“如果我不会选你，那更不会选择他。”

    “呵呵，那是因为你先入为主了，而且咱们虽然能在他面前假装不认识，但毕竟咱们是认识的。。。。。”林晓强说到这里，就没有再往下说了，因为再说下去就不能避免地谈到两人都小心翼翼地躲避的感情问题，于是赶紧把话题一转，扯道：“你不回京城了吗？”

    “不回了啊！”苗柔慵懒地伸了伸纤纤细腰“已经毕业了，还回去工作了。”

    “哦！”林晓强看着她衣摆下一闪而逝的雪白，无法避免回忆起曾经的种种。“你的身材还和从前一样好，只是你的性格却变了很多，变得充满生机了。”

    “呵呵，拍马屁的话就不要说了，我听很多了！”苗柔其实真正想说的是，你喜欢从前冷冷冰冰的我，还是喜欢现在爱笑爱闹的我，可是想到沈晴雪对她说的那些私房话，她只能把这些话揉碎了，扔进垃圾桶里。勉强的笑道：“不过我倒是想听你说说，刚刚你从病房里出来的时候为什么哭，里面住的是谁？”

    “不说行吗？”林晓强叹口气问，可是苗柔那亮晶晶的眼神明白无误的告诉他：不行！于是他只好从头一二三的说了出来。

    “那么说，你三哥是准备向你姐和你爹交待后事。。。。。。”苗柔说到这里立即用手捂住了嘴，怯怯地看着林晓强：“我，我好像说错话了。”

    “没事，这话虽然不好听，却是事实！手术如果失败，他所交待的极有可能就是遗言了！”林晓强脸色平静的道。

    “那么说老爷子与你姐非来不可了。。。。。。。可是汕城来这里少说也得五六百公里，周车劳顿的，老爷子腿脚又不便，能受得了吗？”苗柔设身处地的想。

    “是啊，我也正为这个担心！”林晓强苦着脸。“我看我可能得请个假回去接他们一趟了。”

    “没事，你放心吧，这个事情交给我。。。。。。。雪姐了！”苗柔想着既然要成全，那就干脆一点吧，能再次见到林晓强，她已感觉心满意足，别的东西她确实不敢奢求了，何况她和林晓强中间，还站着一个对她恩重如山的沈晴雪呢！

    与苗柔挥手告别，林晓强心中苦涩，苗柔确实变了，连带改变的还有他与她之间曾经相当暧昧的关系。但此时此刻，他也没有多少心思去考虑男女私情了，掏出电话就拨打那个美得你干洗店的号码。

    第三十四章　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

    与苗柔挥手告别，林晓强心中苦涩，苗柔确实变了，连带改变的还有他与她之间曾经相当暧昧的关系。但此时此刻，他也没有多少心思去考虑男女私情了，掏出电话就拨打那个美得你干洗店的号码。

    那个电话好像从来都没有人接听，仍是那一通没有丝毫感情的留言，但胖子却仍是速度地打了回来。

    “胖子，是你吗？”林晓强按下接听键，有点激动的问。

    “不是我你以为是谁呢？”胖子仍是那副讨人嫌的腔调。“我说你以后别胖子胖子的行不行，有事求我的时候你就师父师父叫得忒甜。没事求我的时候你就胖子胖子，我真想一棒槌给你呢！”

    “呃！”林晓强心说我这会是要求你，不也是叫你胖子吗？“师父，师父，师父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咯！”

    “哼！”胖子闷哼，却明显的很受用。“你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叫得那么甜，肯定图谋不轨。”

    “师父实乃神人也，我对您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

    “少扯他妈的蛋，老子最烦这句！”胖子一声断喝。“说，什么事？”

    林晓强挠挠头，这马屁拍着拍着就拍到马脚上了。“师父，我想清楚了，我要给我哥做手术。”

    “爱做不做，我希罕管你！”胖子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可是，可是，师父，我没有那个神经干细胞啊！”林晓强有点急了。

    “你没有，我就有了吗？你当我是圣旦老人吗？想要什么礼物就给你什么礼物。”胖子骂道。

    圣旦老人可比你好看慈祥和蔼可亲多了。林晓强心想。

    “师父，我虽然不知道你确切的身份，但我知道你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林晓强为了达到目的，只好捂着自己的良心。“师父，圣旦老人算个屁，他只能哄小孩子开心，而你老人家可比他利害多了，你能挽救一条残疾的生命。”

    “哈哈，你小子的嘴是越来越油了啊！这一记马屁拍得我很舒服！好吧！我准了！”胖子大笑着说。

    林晓强寒了下，抹一把额上的虚汗，见过虚荣心重的人，还没见过这么虚荣的，但心底鄙视归鄙视，面子上仍是恭恭敬敬的问。“师爷，那你老人家还是像那天一样，明天派人送来吗？”

    “送个屁，老子早就叫人送过去给你了！”胖子怒道。

    “啊？早就叫人送？你放哪了？”林晓强惊声问。

    “你有脑子吗？”胖子天马行空的来了一句天马行空。

    林晓强莫名其妙。“有啊！”

    “但刚刚我给你检查了一下，发现你没脑子！”胖子说完便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我没脑子？”林晓强握着电话喃喃的道，随既想到了上次那个牛皮纸袋里那瓶白白的，浓浓的，粘粘稠稠的液体，终于恍然大悟，那瓶子里的并不是胖子的精华，而是神经干细胞，原来胖子一早就算计好了，之所以现在才点醒自己，无非就是看他林晓强求他的样子。

    大彻大悟的林晓强本很想赞一句：师父，真乃神人也！可是想想他却恨恨的骂：这该死的胖子！

    林老汉这辈子没坐过什么像样的车，唯一的一次就是坐林晓强开的那辆会叫的宝马去医院复检。

    这一次，同样是去医院，但这次坐的好像比那个会叫的马车更好一些，他不是很清楚别人怎么叫它的，好像是叫“老鼠拉屎”，老人弄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好的车子要叫这么个破名字，但他却是第一次坐这么长，这么豪华，还带冰箱，空调，电视，还别说颠簸甚至感觉不到它在行走的矫车。

    “老爷子，你坐好，电视摇控在这，你想看哪个台就按哪个台，冰箱在这，你想喝什么就自己拿，一会上了公路，你老要想吃什么就告诉我，我去给你买！”沈晴雪的司机小黄把林老汉扶上了车，笑着说。出门的时候，沈晴雪可是千叮嘱万吩咐，绝对不能怠慢老爷子，伺候好了，这月拿双倍工资与奖金，惹得他不高兴了，你就卷包袱走人。

    “使不得，使不得，大兄弟，劳烦你大老远来接咱，咱已经很过意不去了，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你呢！”林老汉吓得连连摆手。

    “老爷子，你千万别客气，需要什么你就吱声，一定要吃好喝好坐好，否则的话，我回去就要受罚的！”小黄诚慌诚恐，转而又对林晓玉说：“林小姐，你也一样，千万甭跟我客气！”

    “呃！”林晓玉应了一句，并没多说什么，反而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

    自从昨晚接到林晓强的电话开始，她的心里就忐忑难安，整宿不成能眠的想着林晓强和她说的事，三哥的病已经拖了那么久，大大小小的医生也看了不计其数，人家都说，除了等死没有别的办法，如今林晓强却突然说要给他做手术，她欣喜激动的同时也不免忧心忡忡啊，三哥能好起来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可是万一这手术失败了呢？

    “玉娃，你在想啥呢？”林老汉见林晓玉一路闷不作声，忍不住问。

    “爹，我没想什么！”林晓玉摭掩的道。

    “玉娃，爹打小看着你长大，你有心事怎么能瞒得过爹，和爹说说，怎么了？”林老汉道。

    “晓强说，要给三哥治病，做手术！”林晓玉只好如实道来。

    “那不是挺好的一件事情吗？”林老汉笑笑道。

    “可是，可是很多大夫都说哥的病没有希望了啊！”林晓玉担心的说。

    “怎么你对你弟没信心？”林老汉其实想把话里的你弟换成你男人，可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爹，不是我对他没有信心，实在是三哥这病拖得太久了！”林晓玉叹口气说。

    “玉娃啊，这个事咱们担心不了那么许多，小三的病能好不能好，只能看他的造化，你说他现在半生不死的瘫在那，不但咱们难受，就连他自己也一样难受。与其这样，那还不如让你弟试试，或许会出现什么奇迹也不一定呢！”林老汉安慰着林晓玉，其实他何偿不是在安慰自己呢？

    “嗯！”林晓玉不置可否的应了句，她可不敢作那么乐观的推测。

    “。。。。。。。。。”

    第三十五章　不管成败全情投入

    一路无话，车子使到了罗区医院的大门前。

    接到电话早已等候在一旁的林晓强立即迎了上来，为林老汉开车门，儿子给老子开门，那是天经地义的，林晓强只感到自豪，没有些毫的卑微。

    “混。。。。。”林老汉刚张嘴，便觉得混球这两字不妥，如今他的小儿子不但不混，而且还像农夫山泉似的有点纯呢！“。。。。。。强子，你三哥呢？”

    “爹，哥在里面，我马上带你去！”林晓强答应着，眼光却不自禁的看向了林晓玉，恰巧此时林晓玉也看着他，四目相对，无声胜有声，千言万语都浓缩在这一眸中。

    林晓玉与林老汉进了病房，林晓强正准备去准备手术，沈晴雪的司机小黄却拉住他说：“林医生，沈总吩咐我要伺候好老爷子，我就在这候着，你有什么事就吩咐我好了！”

    “哦！”林晓强很想问她自己怎么不来，可是想想又觉得自己这要求很非份，人家堂堂一eo，怎么可能服侍你土老冒似的爹呢？

    精明如司机小黄，善于察言观色，林晓强的心思变化，他多少猜出了一点点。“林医生，沈总原本是要和我亲自去接老爷子的，走到半路接到一个重要的电话，改飞上海去了！”

    “哦！”林晓强这才有所释怀。“那你也别呆在这了，这消毒水味太浓，你到医院附近找间好的茶馆喝点茶吧，有事我给你打电话就是！”

    “没事，没事，我就粗人一个，这点味道没什么的！”小黄知情识趣的样子。“林医生，你去忙吧，不用管我的！”

    这个小司机看来很不错嘛！林晓强心里赞道，也不以为意，自顾自的进了办公室，却见他那一班医生护士正在一脸凝重看着幻影灯，灯片上竖着的是林晓强三哥的颈椎西方核磁共振片。

    “情况怎么样？”林晓强虽然三哥的情况再好也有限，可还是忍不住问。

    没有人出声，办公室里死静一片。

    “说话呀！”林晓强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

    几师兄你推我攘的做着小动作，最后还是可乐站了出来。“小师弟，你过来看。”

    可乐指着林晓生的核磁共振片。“你看他的颈椎，伤得如此严重，能够存活下来已经算是个奇迹！”

    事情往往都是这样的，一旦有人启了头，后面就会有人跟风，疯子也开腔了。“小师弟，照这个核磁共振片来看，你哥的脊髓从颈一到颈七几乎是完全损伤了！”

    “这种损伤照我们三人讨论的结果，那是属于完全性的损伤！”包子最后才说出这个三人争论了几乎一天的结果。

    他们的意思相当的明显，林晓强三哥的这个病是属于不可逆的，跟本就无可救药，就算是手术使用什么犹如天荒夜谈一般的神经干细胞，那也是浪费精力！

    林晓强脸色煞白地看在那里，呆呆地看着那几张核磁共振片。

    “林医生，你渴望让自己亲人能站起来的心情，我们能够理解，只是这样做并没有多大的用处，所以这个手术你是不是再考虑了下？”说这话的人是胡珊，自从那晚她与林晓强有过“肌肤之亲”之后，她对林晓强虽然仍旧是不冷不热的态度，但眼神已经柔和了许多，说话也不再那么阴阳怪气，只是要她完全的和林晓强亲密无间，恐怕还待磨合。

    “晓强，你再认真的想想好吗？”这个手术，就连一向都支持林晓强的李心佩也投以了反对票。

    “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呢？林医生，我支持你！”在支持率一边倒的情况下，林小欣投出唯一的一张赞成票！只是林小欣一向古怪泼辣，这个时候说出的话，就像是大人们正在讨论一件重要的事情，一个屁事不懂的小孩突然一句似的那种感觉，难以让人相信她所站的那一方就是正确的。

    林晓强不是个肓目的人，他一开始说要做这个手术，并不是为了试验，不是为了自己能够因此功成名就，更不是为了讨好林晓玉或林老爹，他为的仅仅是林老三，为了让他重新的活过来，不要半人半鬼的蹉跎一辈子。

    细胞修复中枢神经，这是一个飘渺不符合实际的说法，林晓强对此原本就五上五六，经众人如此一说，心里就更没底，可是他不敢放弃，他如果放弃了，他的三哥林晓生从此以后可以说是真正的废了，虽然如今他也是废人一个，可是他相信林晓强，就因为这个，他还有勇气来作唯一的一次拼搏。

    只要肯拼，那肯定就有机会，多少而言！歌不是有得唱吗？爱拼才会赢啊！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林晓强几乎是没有退路了，箭在弦上，如果不发，想再拉弓恐怕是无心也无力了。

    “做，一定得做！”林晓强坚决地道，只要有一线的希望，就要尽百倍的努力。拼了，才知道结果是怎样！就算是真的输了，那也心甘情愿无怨无悔了。

    此时的急诊一科，光帅主任正懒洋洋的坐在属于他自己的豪华办公室里，那四个原来的负责人也坐在他的面前。

    “光主任，你听说了吗？那丫的林晓强要给他那个残废的哥哥做手术！”王立森道。

    “哦？”光帅仍是那么懒懒地犹如瘫痪一样表现得无动于衷。“一个手术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是的，光主任，你也许不知道，他那个哥哥是属于中枢神经受损！”吴国邦提醒道。

    “中枢神经受损？”光帅有所动容，终于坐直了挺着孕妇肚的身子。“那他还折腾个什么劲？中枢神经受损是不可逆的啊！”

    “我们也不知道他要搞什么鬼，这小子好像从来都不按常规出牌！”离光帅最近的张伙林摸了摸发痒的鼻子，他真的有点受不了光大主任身后榴莲一般浓重的狐臭味。

    “光主任，你看咱们要不要在这个手术上做点手脚，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颜面扫地？”陈海浪的三角眼转来转去的到。

    “陈主任，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吧！据我所知，他那个哥哥是严重的脊髓损伤，属于高位截瘫，而且长达五年之久，整个人都萎缩成一个侏儒了，你觉得这个手术会成功吗？”吴国帮问。

    “那可说不定，你忘记了上次脑科的那个毒瘤清除术吗？所有人都认为不可能清除毒素，可是这小子就做到了！”王立森争辩道。

    “那只是他小子踩了狗屎运，碰巧罢了！”陈海浪不屑的说。

    “陈主任，咱们别的不论，就当他是碰巧吧，可是这样的手术再让他碰巧一两次，你以为这医院还有我们的地位吗？”张伙林高瞻远瞩的反驳。

    “你。。。。。。”

    “行了！别吵了！”光主任手一挥，止住几人愈演愈烈的争论。“我们在医院的地位谁都不能动摇，不过这小子从进医院的那天起，就铁了心的要和咱过意不去。不管他能不能成功，咱们都要把他搞死搞臭！”

    “主任英明！”四个老光姓党齐齐来了一句马屁。

    “陈主任，你主意多，你说这事咱们该怎么整？”光帅看着陈海浪问。

    “这个。。。。。。”陈海浪为难了。“主任，这手术很难下手啊，那小子带去急诊二科的除了那班微不足道的医学生，剩下的就是刚入院没多久的年轻医生及护士，这些人初来乍到，都不识得咱们的厉害，未必肯帮我们做手脚啊！”

    “他一个老资格都没带吗？”光帅疑问。

    “没有！”四人齐齐摇头，林晓强在挑逃急诊二科驻守人员的时候像是事先做过了调查一样，凡是与光姓党吴姓党扯的上关系的人，一个没挑！靠关系走后门进来的，也一个没挑！经验足资历高的，也没要一个！要去的反而是那些刚从医学院毕业出来，牛皮哄哄不识得天高地厚的新人。

    “那你们的意思是，这个手术，咱们做不了手脚了？”光帅沉下了脸冷声问。

    这不是摆明了吗？还用得着问！不过陈海浪的三角眼一转，便计上心来。“光主任，手术咱们是无法插手，不过我上次找枪手写论文的时候认识一个人，咱们不如这样。。。。。。。”

    陈海浪把他的馊主意说完的时候，光主任的豪华办公室里爆发出一阵阴险至极的笑声。。。。。。。。

    第三十六章　命悬一线间

    急诊二科的手术室里，医护人员即将要打一场没有希望的仗，但这一干热血愤慨的年轻人却并没有因为看不到希望而变得自爆自弃，相反，手术室里气氛相当的紧张，医生护士们都严阵以待！

    只要有一线希望，就要尽百倍的努力！所有人都在心底给自己打气。

    病号被推进来了，关门前的一刻，医护人员看到了两张脸，一张脸庞黝黑挂着岁月苍桑的老脸，另一张是白皙嫩滑的绝世容颜，不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