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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愤怒
    憋屈归憋屈,但是耿鹏既然说了要练练,那么硬着头皮也得陪眼前这个小子好好打完。

    按照惯例,耿鹏修为比王崎高,在演练中,他不能使出进手剑招,只能连消带打进行反攻。这使得王崎可以放手进攻。但是,王崎未曾解得剑道,更不知前人公式。这一点上,出身万法门的耿鹏完胜王崎。因此,王崎使尽浑身解数也攻不进耿鹏剑势。

    耿鹏见状,忍不住嘲讽:“配合法力!这是你最大的毛病,王崎。你的剑术是不错,但是,你还不懂得如何运用法力,将法力融入武学。”

    王崎也不恼。耿鹏说的是事实。在他想出一个办法统括体内诸般功法之前,他都无法自由调运法力。

    耿鹏见王崎没有什么反应,自觉没趣。二人有乒乒乓乓斗了几十个回合,耿鹏才一下压住王崎的剑:“记住,以后练习剑法,要运法力配合。”

    王崎点头称是:“多谢师兄指点。”

    “好了,归队吧。继续练。”

    这……这就完了?

    所以说那个逗比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个问题困扰了王崎许久。

    拜耿鹏所赐,王崎便从一众新晋弟子眼里的“天才”进化成了“学霸”。而某些“聪明”的有心人也被耿鹏的态度唬得一愣一愣的,对王崎的态度也起来。

    对此,王崎本想骄傲的表示“主不在乎”,不过为了自己“亲民”的形象,他还是高兴的与其他人交流着练剑的心得。至少王崎自认为自己高兴是因为剑法有所精进而非是因为改善了“我的朋友很少更少”的现状。

    下午演练结束之后,有三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王崎将自己被劈成两半的枕头交给毛梓淼,然后走到传功殿前,与其他人一道,在前殿那众多功法前打坐。

    后殿功法大多需要解出一道题目才能修炼。除《几何书》与《爻定算经》比较容易外,其他功法几乎无人涉足。王崎没有告诉其他人自己已经将那些题目全部解开的事情,为了不引人注目,干脆就在前殿修炼。

    反正他需要的其实是这里蒲团自带的宁神功能。

    在蒲团自带的宁神法阵的作用下,王崎诸般杂念一一退散,心静神宁,意识尽数收敛,全心内视。

    最开始修炼的,是万法门的《爻定算经》。较之其他功法,《爻定算经》最为平和,与其他功法冲突较小,待到诸心法对冲时也能作为一个很好的缓冲。

    很快,王崎就行功三周天。《爻定算经》法力有了一个明显的增强。就在这时,王崎体内几道心法的平衡被打破,数种不相容的法力开始寻找新的平衡。

    王崎改变指诀,身体微微向前倾,同时中断了《爻定算经》的修持,开始默运《天歌行》。

    《天歌行》的“场”能够有效收束法力,但是,注重连续性的天歌波性法力与《大离散参同契》注重离散性的量子化法力水火不容。《天歌行》刚有精进,《大离散参同契》法力就开始造反。

    当王崎最终最终降服体内法力,使之构成新的平衡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关键问题上逗比一次终身后悔啊。”

    王崎哀叹道。他的修炼已经远远不是事倍功半这么简单了。几种功法连续切换就耗去他大半精力,时间根本就是拜拜流逝。

    “难道真的要去修炼《天演图录》?”

    今法修之间有一个共识,想要将一门功法练到精深,就必须明白功法蕴含的规律;想要发动一道法术,就必须吃透其中原理。

    就以囚雷咒为例,在囚雷尊者阀拉第探究出雷电流转之道前,无一人能使将出来。但一旦理解了雷电流转之道,囚雷咒就可以随手施为。但若是像古法修中休息雷电之力这,连“电流”的正确概念都没有,那么连模仿囚雷咒都办不到。

    主修《天演图录》确实可以简单的解决功法相冲的问题,但是,王崎前世不是生物学家,没法将这门心法推演至更高层次。未经推演的《天演图录》根本就是残次功法,那这个当主修功法反而会拖累王崎身上众多绝世今法的威力。

    “难道得靠修士悠长的寿命把生物学技能慢慢点上去?”

    这个想法已冒出头就被王崎自己掐灭了。理论物理与数学才是自己的专业。前世自己就更加喜爱物理与数学而非生物。而研究理论实际上是非常枯燥的一件事,缺乏发自内心的喜爱,是无法坚持下去的。

    地球上每一个取得了伟大成就的科学家,无论其人格人品如何,都对自己的研究领域有一种疯魔一般的偏执。

    “所以我当时究竟在发什么疯啊。”

    王崎又叹了一口气。

    这时,许久没说话的真阐子突然问道:“你真的不知道你究竟为什么发疯吗?”

    “大概就是脑子一热逗比了呗。”

    真阐子沉默了一下:“错了,你是气疯了。”

    王崎笑了:“我气什么?”

    “你不是一般人。”

    “废话,修仙天才啊!怎么会是一般人?”

    真阐子解释道:“非也非也。老夫修行几千年,奇葩心性不知见过多少,坚毅非凡者有之,疯魔入极者有之,存道斩我者亦有之,但似你这般的,从未见过?”

    “老头你这是拐着弯骂我怪胎不?”

    真阐子的声音听起来很轻,竟似透着一股愉悦的味道:“你不是怪胎,你是个疯子啊。”

    “还是再骂人啊……”

    “我是再夸你来着。”真阐子说道:“你对那个村子都多重视?”

    王崎沉默不语。

    “屠村之祸,‘欠一条命’,这两件事随便哪一件搁人身上都能把人压垮,可是你居然能一路嘻嘻哈哈啊。这只有两种解释,要么你是个天性薄凉之人,要么你是个疯子。”

    “可是,既然你会觉得自己对别人有所亏欠,再薄凉也凉不到哪儿去。所以,只能是后一种。而老夫指点你修行的时候,你可从未在意过斗战本领,只求能安安稳稳修行。可是现在。你居然会在意心法带来的战斗力问题?呵呵,不是能长生就够了吗?”

    真阐子顿了顿,然后笑道:“所以啊,你其实就是气疯了。你将愤怒压进心底,可是愤怒还是影响到了你。你最开始似乎是觉得自己有一线希望统合这些功法?可是你这人不是自诩谨慎小心不赌命吗?你这不是赌了一把吗?”

    王崎突然淡淡的笑道:“这说法还挺合理的,我就问一句,我怎么不知道我是气疯了的?”

    “这件事老夫也没想明白啊。你究竟是如何将那般仇恨压入心底,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其实你的怒意只要扪心自问就能察觉到啊。”

    王崎默然不语。

    自己有多愤怒,有多恨?毁家之恨!

    对与王崎而言,大白村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认可的地方,是他在这个世界的“家”。死有一天,异常飞来横祸忙吧这个“家”夷平了!

    毁家之恨,不共戴天。

    除此之外,他还欠着李子夜一条命。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可是债主死了,如何还?

    还不清。

    既然还不清,那就只好以其他事等价代偿了。

    “还真是啊,我特别想干掉皇极裂天道的那帮孙子,所以才会变得特别在意斗战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