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十七岁时遇上的男子频频在我家出现。我会知趣的离开。那段时间的母亲象现在的我一样躲在自己以前的阴影里不肯出来。打不开自己的心门。
“男人都是不可靠的。我一个人带着女儿也挺自在的。犯不着再去费尽心力伺候人。”
受伤后的母亲咄咄逼人。
三十多岁的男人总是实在而又沉稳的。他总会在恰当的时候出现:帮母亲换煤气;带我出去爬山。
冥冥之中,我已接受那个男人。母亲却在真爱来临时做了她一生中又一个错误的选择,她选择了拒绝!
她拒绝再婚。她拒绝了所有中意她的男人。她也拒绝了再给自己幸福的机会!
我对父亲的仇恨就是在那个时候生成的。它们象生命力旺盛的小草在我全身极速地生成、蔓延。事至如今,虽然我对他们婚姻的破败有了崭新的认识;但是我与父亲之间淡淡的隔膜却依然如故。
女人是危险的动物。因为她曾经深爱过你;所以当你抛弃她时,她会在清醒后给你加倍的愤恨。
母亲也不能免俗。母亲对父亲的报复无孔不入。我则成了母亲手中最锐利的武器。母亲不允许我见父亲那边的亲人。她会用尖刻的语言对我指桑骂槐。她甚至要求到学校和公安局去把我的姓氏改过来。
那时的我已经朦朦胧胧的拥有自己的思想。我为自己的无辜而委屈却无处发泄。刺猬是为了保护自己而长出全身的刺。无助的我选择了和刺猬一样的保护方式。也许不正确,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又会拥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
我是信命的人!我坚信小乖是我命中的人。若不然,偌大的校园里怎么偏偏是我捡到了他的走读证?而他又那么轻而易举地破译了我眼神中的忧郁?他是懂我的男孩子!
所以,我决心和他牵手走过永恒。
“家里决定让我去澳大利亚了!考上大学是没有希望的!”
“怎么不早告诉我?”我的声音失态地抬高了八分。一下子我变得茫茫然不知所措。
“我也是刚知道他们准备送我出去的!”
片刻的沉默后,我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什么时候走?我送你!”
我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平缓。
随缘吧!要走的是留不住的!
我生命中出现的那片亮光又开始变得黯淡。
我们何必相遇?既然我们都是过客,何必在彼此的心中留下刻骨铭心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