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秦阳，则去找苏琴清汇报这件事，因为秦阳知道这不是件小事，甚至不止是关乎他自己，同样关乎整个轮回殿图腾术的提升。而恰好，苏琴清正陪着殷妍在俯仰庐。

    汇报了前前后后，秦阳说：“这事儿吧，关乎师徒名分呢。最重要的是，师叔就是我图腾术的老师，所以……”

    砰！

    秦阳的脑袋上，被苏琴清狠狠的敲了一记。

    秦阳有点小委屈的揉了揉脑袋：“干嘛啊你。”

    苏琴清则掐着小蛮腰哼哧道：“一个图腾圣师的本事啊，而且事关星辰宫的图腾术绝学，白送的凭啥不要？傻啊你！”

    “星辰宫的图腾术，咱们已经觊觎多久了，以前想学都学不来。嗯嗯，老娘的图腾术当然也是极好极好的了，咳咳，不过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嘛。”

    “赶紧去学，给老娘统统学到手！挂个师徒名分有啥了不起，亲儿子送给人家养两年，回到家还是跟亲妈最亲近，怕毛呢。”

    太实用主义了！

    秦阳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几年不见，几乎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师叔她本就是个有便宜必占、没便宜创造便宜也要占的女财迷啊！

    殷妍则难得的轻轻一笑，也不知道是在笑自己的师妹，还是在笑周星云，淡然道：“说到底，周星云无非在为他和女儿的俘虏身份，买一份平安而已。”

    苏琴清则乐呵道：“既然是‘买’平安，那就说明咱们是有进项的嘛，有进项没出项就是赚。”

    瞧，这就是女财迷的思维方式。

    殷妍点了点头：“嗯，横竖我们也没什么吃亏的。而且为师本就没准备杀他们父女两人，只是他身处囹圄本心不安而已。不过若是猜不错的话，真正高深的东西，他还是不会轻易传授给我们轮回殿的，这一点你有心理准备就是。”

    嗯，可以理解。周星云这样的老头儿见多识广，而且又在星辰宫生活了一辈子，对星辰宫肯定还是有莫大感情的。其实就算正常的师徒关系，有时候老师还会藏一手，正所谓“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这东西，最终还是要看机缘。

    苏琴清则笑眯眯的说：“除非，你把周鹤翎那丫头给弄到手了，到时候成了他的便宜女婿，估计就能得到全部真传了。咦，老娘这建议蛮好蛮好的，周鹤翎将来还会是星辰宫主吧？乖乖，我乖儿子是轮回殿主，娶个娘子是星辰宫主，自家妹子又是大夏的王后，啧啧。”

    秦阳竟然有点不好意思，呲牙咧嘴道：“为老不尊的。”

    苏琴清则自以为得意：“哼，老娘知道你对影清有意思嘛，但，乾元世界娶好几个婆娘的男人多了去了。嗯嗯，就算你老爹那混球儿，不也是先有了你，又……不提这个了，瞧你那模样跟斗鸡一样。”

    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过听苏琴清的意思，似乎轮回殿最终不想灭掉星辰宫。否则的话，不会说周鹤翎将来是“星辰宫主”。

    这些天来，围绕着怎么处置星辰宫这件事，轮回殿的高层产生了激烈的讨论。有些峰主或长老，要求将星辰宫一举灭掉，而秦阳等人则认为不妥，也有几个则持有中立和犹豫的态度。

    秦阳秉持这样的态度，是因为他们不但要考虑伤亡问题，更要考虑更宏观的大局。

    是的，星辰宫确实没有了周星河等人，但它终究是一个传承万年的圣地，保护宗门的手段也肯定层出不穷。因为这时候星辰宫的形势，比之两年半前失去殷妍的轮回殿虽然差了些，但也差的不是很多。

    换个角度考虑，星辰宫征战没有殷妍的轮回殿，最终是什么结果？其实就算殷妍和秦阳不回归，星辰宫取得的也肯定是消耗严重的胜利。

    现在反过来，让轮回殿去征讨孱弱的星辰宫，同样会是惨胜吧？虽然星辰宫比当年的轮回殿更惨，但是，现在的轮回殿也处在百废待兴的孱弱状态之中啊。

    所以，两大圣地乃至于整个乾元世界，将会继续陷入战争状态，而且可能是更加残酷的战争。

    这种考虑，还只是出于“最小范围”的大局观。

    而从“中等范围”的大局来看，九州之中只有两大势力的话，很难维持一个脆弱的平衡。万年来，两大圣地和王朝都处在三角对立的关系，相互牵制才更加稳固。就好像这一次，大夏王朝虽然没直接介入两大圣地的战争，但却至少起到了一定的牵制作用，同时也通过极力维护秦家的方式，若隐若现的展示着自己的倾向和态度。

    若是星辰宫没了，这一世秦阳和夏龙行不会为敌，应该不会。但是就像秦阳所说，谁能保证子子孙孙千秋万世呢？

    至于当初周星河孤注一掷要毁掉这个三角平衡的状态，一来是受到魔皇胁迫，二来也恰恰印证了这种趋向走势——他本就想在灭掉轮回殿之后，再灭掉大夏王朝。所以说，只有两个势力并存的世界，不会安稳。

    这，还只是中等范围的大局，站在天下九州和以后千百年的角度来看待。而真正的大局，是整个人族目前面临的危机。

    没错，如今乾元世界的整个人族，都面临着魔皇苏醒这个局面。也就是说，全体人族恐怕都要面临共同的敌人。

    一旦变天之兆出现，三到十年之内，魔皇便会苏醒。

    而现在的人族若是继续持续惨烈而漫长的战争，而且将拥有丰富底蕴和资源的星辰宫给摧毁，那时候面对着汹汹而来的魔皇，大家也不要抵抗了，直接投降当牛做马就是了。

    所以说，基于这三个不同层面的考虑，秦阳等人表示不该彻底铲除星辰宫。当然，让星辰宫做出足够的赔偿还是必须的，这是基本的代价。

    至于中立派的代表，则是苏琴清和奚忘川等人。她们也知道秦阳等人的观点没错，只是苦撑两年多让他们积累了一肚子的怨气，说到底就是气不过。

    最终，意见的分歧终究需要弥合。这不，苏琴清的心态被殷妍说服，已经做出了休战的决定。当然，看得出殷妍是站在秦阳这一边的。

    “所以，”殷妍淡然说道，“周星云想要教授你图腾术，或许也考虑着想用星辰宫的图腾术，为星辰宫换取更多一点的生存机会。去吧，答应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