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那仿佛已经成为固定表情的苦笑,灵献帝娓娓诉说。
“我被牵引到星舰之后,什么也没干,一直都在接受了古源姐妹的调制改造,完成了森罗万变十方魔道的最高成就白月圣辉体,但过程却是极不好受,堪称人间惨剧。”
到底是怎么个人间惨剧法呢,如果非要详细说明,那就是七个字……撸撸撸撸撸撸撸。
七日内,凡是灵献帝清醒的每一颗,都在无时无刻的撸管。
俗语有云,小撸怡情,大撸兴家,强撸灰飞烟灭,而灵献帝这七日来的经历早已经超越了强撸的境界,抵达了凡人难以想象的撸管传奇的境界。
至于为何要如此强撸?灵献帝的表情微微有些扭曲,似有些咬牙切齿:
“按照开国太祖留言所说,古源姐妹给与的调制改造,首先必须是受术者处于精败神亏,气髓近乎枯竭的境地,这样方能完成全套的脱胎换骨流程,说什么这也是他当年走过的路,所以眼下必须由我来继承,明明古源姐妹的改造技术早已经上升了一个等级,三日便改造完毕,但我却被迫狂撸了七日七夜,就只是为了重复那个猥亵太祖曾经的路。”
纵然眼下感情渐渐变得淡漠,但对于那个史无前例的猥亵太祖,灵献帝心头恨意有增无减的暴涨着。
比起一点点将自己撸到血崩,撸到生死一瞬,撸到出现回忆走马灯,更让灵献帝感到气愤的是,在自己每一次撸到频死的时候,总是能听见白月太祖的哈哈大笑和嘲弄话语,仿佛那个数千年前便已经作古的白月太祖就站在身边,看着自家后世子孙撸管撸到死一般。
灵献帝忍不住想着,到底要有多心里变、态的货色,才能这么在数千年前留下后手,百般折磨着自己的子孙。
“反复再反复,不断重复强调这是他曾经走过的路,眼下让你再度走过,其中似乎颇有深意啊。”
“什么意思。”
“小皇帝,我且问你,难道你真的认为那白月太祖留下这些布置,就只是为了故意折腾你吗,要知道在史书上,白月太祖可是有深谋远虑,布局细密,当时大智者之美誉的人哦。”
灵献帝陡然一愕,他这些时日来被那白月太祖的留音折腾到的,也想不到这里来,被莫煌刻意提醒一句之后,顿时觉得其中大有深意。
白月太祖此人,在历史中的定位可谓是标准的圣民贤主才,力量和智慧都是当时无可匹敌的至强,方才能以一己之力在军阀林立,各大门派互相攻伐,权贵阶级互相制衡的年代中白手兴家,慑服万民,当时白月太祖曾经布置了许多手段,都被当时的人认为是荒谬的,但当时光流逝之后,铁一般的事实证明了只有白月太祖才是正确的。
“难道,太祖他老人家是想借他自己的经历,隔着千载时光,布下诸多手段锤炼出一个真正的继承人吗?是以才会弄下这些试炼?”
被改造成为外星人之后,灵献帝的智慧飞跃性的提升,瞬息之间便根据已有资料推导了数千回,然后略有些不确定的提出了这个推测。
“不是说不可能,但只有三成的可能性,还有四成的可能性,是正值巅峰期的他穷极无聊瞎折腾的,而最后三成的可能性……”
莫煌低头,眼眸闪过一抹淡淡的嘲弄笑意,而后才将他的推论说出来:“是他白月太祖图谋着死后复活,乃至于更进一步而布下的惊天迷局。”
莫煌最后的猜测太过骇人,灵献帝陡然间脸色浮出一抹不可置信:“复活,这怎么可能,太祖可是已经死了上千年了啊,而且炼成白月圣辉体之后,压根不可能被幽冥死气侵蚀,根本不可能转换,尸骨都成灰了,如何复活。”
莫煌嘲弄的笑意愈浓:
“别用你的思维去推断至强者的智慧,你那所谓的白月圣辉体看似强大无敌,但实则缺陷重重,于修炼之道上完全走上的歧路,死路,用你能理解的话来说,是古源姐妹施展通天手段,将你炼制为一旷古绝今的机关法宝,你力量纵然再强,但也是别人制造好赋予你的,终生无望靠着自己的力量在上一步,如果你不信的话,你可以按照一般人的路数再重练武功,看看眼下已经转变为外星人的你可否再度凝练真气,纵然你的绝对实力可以强势压下仙神级强者,但在生命层次上要永远落后一级,永生永世无望永恒。”
灵献帝的脸色很难看,因为他不死心尝试了一番,试图运起小时候学过的浮屠铁掌,按照常理来说,拥有了这么一身旷古绝今的功力之后,再度反过去修炼低等武学必然是水到渠成之事,但灵献帝反复运气,但全身上下那由始勾神之血而来的异种力量却毫无反应。
左试右试之后,便奋力劈出一击劈空掌来,黑黝黝的掌风扫荡四方,而灵献帝的心情也终于平复了下来,因为他终于明白,纵然自己可以无碍运用这小时候强身所用的浮屠铁掌,但那却不是真正学会了这门武艺,而是一种模拟,直接以体内始勾神之血的异种力量模拟这一掌该有的结果。
“你明白自己的处境了吧,但你眼下的力量还有提升的幅度,所以感触必然不深,而那白月太祖持之以横行天下,肯定将这条路数走完走尽了,我敢断言,他顶多只有前十年处于力量增长期,而他接下来生命的一百九十年间,只怕用尽一切办法都再也无法提升一丝一毫的力量,以白月太祖那般睥睨纵横,傲视无双之人物,岂会对着注定的终点心甘情愿低头臣服,而且你觉得白月太祖像是将成功的希望给与别人自家就会满足的性子吗。”
“如果不能亲自一窥那份风景,就算世界在你视线之外绽放无穷芳华也是毫无意义,这是白月太祖称霸前最后一场大战中,面对远道而来劝他止兵戈的佛门高僧所说的,朕现在认为你最后那个猜测可能性已经有六成了。”
“事实最终如何,光靠推测是没用的,唯一知晓一切的,只有那古源姐妹,但要撬开一个硅基生命体的嘴获得秘密,难度不是一般的大,但小皇帝你自己掂量掂量,如果那白月太祖谋划着死后复活,而走着和他相同路数,重复相同命运,获得同样一切的你到底算是个什么?”
“只怕是凭依的衣衫吧。”灵献帝低声呢喃着。
莫煌呵呵一笑,话到这里就可以了,说实在的,那白月太祖布下的迷局是否到底图谋着复活,在谜底没有揭露之前莫煌当然不可能知晓,而莫煌对此也漠不关心,反正就算那白月太祖复活苏生乃至于更进一步又如何,也不过是个莫煌掌心下随意破灭的蝼蚁,而莫煌这番话的用意,则是要在灵献帝心中埋下一颗钉子。
失踪的这七日来,灵献帝肯定不止是在撸管,必然获知了关于星舰的许多秘密,但他眼下却没有说出来,而莫煌则是埋下了一个离间的种子,若有若无的指明了星舰和白月太祖的不可靠,灵献帝自然会认真掂量掂量的了。
心情如何,这一点就只有灵献帝自己才知晓了,岔开话题,淡淡说道:
“老祖,你之前曾说过你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这星舰,而眼下我也获知如何获得这座星舰主宰权的方法,正好献给老祖报答大恩,这座星舰当年被始勾神击碎之后,只剩下一点点残骸和两个苟延残喘的古源星人的一缕残魂,被开国太祖所得之后,一点点收集散落各方的残骸,一点点的修复,而星舰则将修复的功劳换算成贡献和权限的玩意,给我们白月皇室提供服务,而朕也继承了历代祖先积累的贡献度,可以给老祖你开通一个最基础的权限以便行事,但更多的,朕也没办法了。”
“呵呵,权限和贡献嘛,我给别人发过不少,眼下正好去尝试一番。”
要玩这些制度,莫煌可谓是高手中的高手,自然知道其中的猫腻,但也欣然点头,伴随着灵献帝走向那座星舰中,尚且没有走入星舰之中,那古源姐妹的投影又再度出现。
“伟大的进化前行者,请问你的来意为何。”
莫煌当然知道古源姐妹对自己的警戒,毕竟这七日来星舰的诸般戒备手段就一直没有去除过,无孔不入的窥探着自己。
“我来,是为了开公布诚谈上一谈,按照我从灵献帝口中得知,你们在神武界沉沦至今,愿意给与修复你们的人权限,如果我能将你们完全修复,可否获得最高的主宰权限,别问我有没有可能做到,几日来你们一直监视着我,想必也知道我对你们古源文明的事情很熟悉,也不要给我玩弄硅基生命特有的狡诈,我不是那些无脑子的土著,星际通用契约法律模板我比你更熟悉。”
古源姐妹沉默了一阵,而后开口说道“抱歉,伟大的进化前行者,最高主宰权限已经有归属了,并且至今牢牢没有注销。”
莫煌淡笑着,却是略有些离题的说道:“在浩瀚星河中有这么一句俗话,硅基生命看似无情,但实则却是最为狡诈的存在,他们一般不说谎,但只要他们有需要的时候,能将无数真话组成一个最虚伪的谎言,永远不要去相信一个没有给你权限的硅基生命,就算给你了也最好别信他。”
“这是碳基生命毫无理由的偏见和特有的歧视。”
“那么我想问你,不知道你口中所说的最高权限和我口中的最高权限是同一回事吗?我所要求的是,是主宰你灵魂核心的权限哦,而不是你随意杜撰出来的所谓最高权限。”
“万物生而有灵,不是为了被奴役而存在,我们所能接受的最高权限,只有平等的存在。”
“啧啧,又来了,谁不知道你们硅基生命最讲究秩序,阶级论是你们的生命纲领,权限的高低是你们分辨生命的唯一标准,而目的就是你们的生命,奴役和支配是你们唯一认可的交往方式,接下来的不用我说了吧。”
“伟大的进化前行者,我们承认你以这些愚昧的土著不同,但这并不是奴役的理由。”
就这样,莫煌和古源姐妹唇刀舌剑交锋起来,但在旁观的灵献帝看起来,两方聊得都是些莫名其妙的废话,但只有莫煌才知道看似无意义的话对是必须的。
当一个文明走上浩瀚宇宙的大舞台后,自然而然会遇见各种光怪陆离的星际文明,但阵营之分是智慧生命共同的习性,小到街道之分,大到国度之分,而碳基和硅基也是宇宙文明中主流的阵营分隔。
硅基生命体很像地球文明幻想中的机器人,以绝对逻辑思维作为心灵中枢,而无碳基生命常有的感情因素,但作为智慧生命的一员,却不代表硅基生命像是地球文明中幻想的那些机器人一样各种呆萌蠢,而是一种目的性很强的生命体。
一旦确立了目的,便会不断向前迈进,为了这个目的,只要有需要,会不惜一切利用一切,其智谋之狡诈,其心性之无情足以在很多世界成为坏人的典范。
好比方说,硅基生命为了搞研究,只要有需要,种族灭绝一类的事情绝不会皱一下眉头,而碳基生命的话就要要做同类型事情,好歹还会扯一些为了未来一类的口号不是吗?
而莫煌眼下的这一番话,里里外外只有一个意思,别想着从方方面面利用我,我防你就像防贼一样,在浩瀚星河中,碳基生物和硅基生物的开场白也必须是这些,不然肯定会被想方设法拉去利用一番,至于结果如何,就看那硅基生命的目的是什么了。
其实说起来挺可笑的,莫煌随手都可以覆灭这座残废的星舰,但心有所求,眼下却只能在这里费唇舌和古源姐妹沟通,而这一点古源姐妹也早已经察觉到了,在这有恃无恐的推销着自己的权限系统。
最后莫煌和古源姐妹达成了口头协议,以修复换取星舰的操纵权,然后灵献帝当场给莫煌开通了一个最低等级的权限,象征莫煌已经和这两个古源星人达成了协议。
回到茅屋之后,灵献帝问道:“老祖,既然已经收复了那星舰,老祖接下来不知道还有什么计划”
莫煌脸上骤然浮现出一抹冷笑:“难道你小子真的以为我收复那星舰了吗?我敢保证,如果我真的修复了,那么唯一的结果就是星舰糊我一脸主炮,然后开启星河级的空间跳跃逃之夭夭,什么协议都不管用。”
“咦,那古源姐妹不是以自己的灵魂核心起誓了吗?难道这还不可靠?”
“小皇帝,教你一件事,硅基生命不是靠灵魂活着的,而是靠目的活着的,为了目的他们甚至能够重塑自己的灵魂,让自己重新做人,重塑灵魂避免誓约的方法我眼下便有十数种,你以为古源姐妹那里又没有吗?我们两方都知道今天的见面都只是再说废话,自从知道这星舰的主使者是两个真正的硅基生命体之后,我就没抱光靠我来收复的心,今天唯一的收获就是明白了双方的底线和需求而已,而接下来要收复,也是小皇帝你的事了。”
看着一头雾水的灵献帝,莫煌叹了一口气,解释道:
“简单点来说,因为我有真正足以收复镇压她们的实力和手段,所以那古源姐妹也是妨我妨的跟贼似得,在你还没有进去之前我就透露了我的不同寻常,但七日的等待,那古源姐妹也没有动心,既然没有,那么就算我将整座星舰修复了,她们也不会给与我真正的权限,而你则不然,你身上的权限是真的,虽然硅基生物的生存模式你是很难理解的了的,但我要告诉你,权限是硅基生命体的存在根基之一,是无论如何也必须实践到底目的之一,如果你能提升到足够的权限,那就有真正收复她们的可能性。”
“老祖的意思是,由我来收复她们,而后再转赠给老祖您?”
“没错,我来助你收复她们,但转赠就不必了,区区一艘破落的古源科考星舰我还没放在眼里,武力还没我拳头来的给力,我也不怕明说,我来这里,便是想将星舰作为交通工具,送我去一个地方,日后你收复之后,甚至不用完全收复,只需权限高到一定程度,让她们送我一程即可。”
“愿为老祖效犬马之劳。”
莫煌对于灵献帝眼下的顺从还是颇为满意的,当即说道:“如此甚好,且让我来为你量身定做制定一套计划,唔……名字就叫做外星姐妹花攻略计划吧,首先第一步,须得你回去白月皇朝,在哪里跌倒在哪里爬起,重塑展现你的男性雄风,震动你的虎躯让那古源姐妹见识见识,不由得她们不芳心荡漾,非你不可,哭着喊着姐妹一起投来,成为你翱翔天际的一双翅膀。”
不知道为何,灵献帝在莫煌的口吻中读出了颇为怪异的感觉,那种感觉叫做风、骚。
一日之后,莫煌和灵献帝回归到作为太监宿舍的偏殿中。
凝视着熟悉的一切,灵献帝神色微微有些恍惚,前后不过十日,却是完全的物是人非,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每日都徘回在饿死边缘的落魄皇帝了,而是拥有了和白月太祖一般无二的强横无力的未来中兴之主。
眺望天穹,灵献帝眉宇间凝聚了一片撼动天地的肃杀,淡淡的冷笑自唇间逸出:
“朕来了,当叫白月再焕新天,首先,便从那里社稷蛀虫开始清扫起……咦!怎么可能,当初没这么说过啊!!!”
“咦,小皇帝你怎么了?脸色变化的当真趣致,森罗万变十方魔道中还有变脸魔道吗?”
看着神色瞬息万变,从红黄蓝绿青靛紫诸般色谱一一变幻而过的灵献帝,莫煌很是好奇的问着,灵献帝似乎遭受莫大重大打击一般,神色恍惚,一副立马就要跪舔不起的姿态,本能恍惚的回应着:
“那古源姐妹居然发信息过来,告诉我白月圣辉体尚有一重大缺陷,一旦离开星舰能量辐射之后,就必须两天之内调制炉中更换体内的始勾神之血。”
原来这古源姐妹开发的技术尚有这般弱点,莫煌立刻对星舰的技术调低了预期值,但也无法理解灵献帝为何这般悲沧,明明已经变为半碳基半硅基的外星人了,感情都被消磨到近乎没有了,却依旧能如此活灵活现的绝望,悲痛,无奈,痛苦和愤怒,完全就是一副了无生趣的摸样。
但随之莫煌想起一件事,不由得问出口:
“小皇帝?难道你更换体内的始勾神之血的方式还是靠……撸管撸到灰飞烟灭为止?”
灵献帝那蕴含了重重负面情绪的面孔清晰的表达了一切,而后莫煌摸着下巴,惊疑不定的说道:“也就是说,未来的日子中,每隔两就必须独自一人回到星舰中撸管撸上一整天,撸到精、尽人亡为止了?”
灵献帝无助的跪下了,头颅深深的埋在臂弯之间,似不想去面对这般惨淡的未来。
浮出这般惨烈的代价,哪怕铁血心肠如莫煌都难得的表达了自己的同情:“别放弃,请坚强的活下去吧,我回头就尽快给你介绍魔王军的首脑,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改造回去吧,这么搞下去,我开始怀疑会不会有朝一日,你也会像是白月太祖一样,开始布置诸般手段让自己的后世子孙来体验自己经历过的痛苦了。”
这一刻,灵献帝开始有点理解白月太祖那猥亵而变、态的心灵是如何铸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