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
幕帘卷轻霜,依稀疏疏风后,香风飘金兽。
景幼南大袖如翼,昂首阔步,脚下丹煞之气氤氲若云霞,掌中枯皮葫芦剑气吞吐,铮铮而鸣。
“今天,你死期已到。”
景幼南神目如电,吐字如雷,若口含天宪,言出法随。
“你是谁?”
山神双臂过膝,瞳孔缩成针状,对面的少年人年纪轻轻,但给他一股如山岳般沉重的压力,令他不敢小觑。
“纳命来吧,”
景幼南不再啰嗦,举起掌中的枯皮葫芦,放出五道剑光,纵横交织,笼罩四方。
刹那间,杀机森然,冰寒彻骨。
即使以山神上千年练就的神躯,依然觉得后背起了一层冷汗。
“去,”
山神不敢怠慢,后退一步,张口吐出一道神光,托起一个三足大鼎,花纹缠绕,金龙腾空。
下一刻,
鼎盖打开,一股无形的吸力凭空产生,把飞过来的剑光统统收入大鼎中。
嘭,嘭,嘭,
剑光很有灵性,在鼎中乱窜,打的三足鼎砰砰直响。
“神灵啊,”
景幼南眯起眼,刚才出手的刹那,他就感应到一股无形的力量笼罩自身,让自己的丹煞之力无法全部施展,不然的话,枯皮葫芦不会就这点威力。
“神域,”
景幼南喃喃一句,明白其中的原因。
无非是此神庙是山神上千年打造的老窝,夜夜用神力祭炼和侵染,久而久之演变成一种近似神器的空间,山神在其中施法,有主场之利。
洞天真人开辟的洞天也是这个道理,当然,两者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这样也挡不住你的死亡,”
景幼南哼了一声,道器五岳真形图飞出,轻轻一抖,层层叠叠的山岳浮现,不可思议的力量勃发,充斥到空间。
咔嚓,
宛若实质般的破碎声接二连三地响起,神力寸寸崩裂,只是不到三五个呼吸,山神的主场之力荡然无存。
这就是五岳真形图作为道器的威能所在,它虽然不是纯粹的杀伐之宝,也不是纯粹的防御法宝,但作为一件中古鼎鼎大名的阵图,对于各种磁场的掌控却是无与伦比。
从某种意义上讲,神灵的领域就是一种磁场,正好被五岳真形图克制。
“不好,”
山神脸色大变,身子急退,上千年的经验告诉他,神灵对上仙道之人是完全落在下风的。
“看打,”
景幼南探手袖中,取出九耀明皇镜,用手一晃,打出一道神光,快如霹雳闪电。
“啊,”
山神一个措手不及,被打了个跟头,幸亏他上千年用神力塑造的神躯坚固,不然的话,这一下子就得要他半条命
“出,”
山神咬了咬牙,念动咒语。
轰隆,
山神庙暗格大开,一个个神卫跳出来,身高丈许,手持金戈,眸中冒火,脚下生烟。
足有上百名神卫出现,金戈如林,布下大阵。
“可惜了,”
山神一脸肉痛,这百名神卫可是他上千年来好不容易培养的,今天不得不抛出来,吸引对手的注意力。
“想比人多?”
景幼南不屑一笑,大袖一挥,一方玉池飞出,一个个的日月道兵起身,光华耀空,电闪雷鸣。
“去吧,”
景幼南用手一指,日月道兵冲上去,把神卫团团围住。
“这是?”
山神瞪大眼睛,一脸的不敢相信。
“大日龙神矛,”
趁着山神分心的刹那,景幼南运转玄功,丹气自卤门中冒出,左右一转,凝成丈许的长矛,火焰升腾,大日如轮
轰隆,
大日龙神矛眨眼就到了跟前,矛身上缠绕着细细密密的花纹,同时亮起,刺人双目。
“不好,”
山神来不及躲闪,用尽全力把三足鼎挡在身前。
咔嚓,
三足鼎表面浮现出蜘蛛网般的裂纹,然后轰的一下子炸开,化为齑粉。
“啊,”
山神面色惨白,三足鼎一破,让他立刻受到反噬。
“再来,”
景幼南最善痛打落水狗,扬袖一挥,三滴黑水发出,寂寥幽深,寒气逼人。
咚,
山神被黑水击中,发出如破鼓般的闷声,砸在地上,身子发颤。
“该死,”
山神咬牙切齿,他只觉得一股刺骨的气机从伤口处爆发,蔓延到全身,就好像置身于万丈冰窟里,没有半点的热
“不过如此,”
景幼南抽出剑光,对着身前寿命已千年的山神,一剑斩下。
果断,于脆,利索。
山神哀鸣一声,人头落地。
景幼南收起枯皮葫芦,面色平静。
从这方面可以看出,神灵虽然拥有让修士羡慕的悠长寿命,但凭借香火信仰之力让他们显得脆弱,斗法起来,还比不上景幼南这样修道不足十年的少年。
可以说,自从仙道以一种无与伦比的速度崛起后,天地气运转移,神道已经成为附庸,落入下风。
不得已的情况下,修士才会兵解成神,苟延残喘。
“凝,”
这个时候,素、女从景幼南袖中飞出,眉心的火莲花印记熠熠生辉,凭空生出一股吞噬之力,把周围要散去的神力和香火信仰之力统统收入其中。
“炼化,”
素、女直接当空盘坐,单手结印,念念有词,体内神力涌动,悬在脑后的光轮显出形状,飞霞流彩,众生的祈祷声此起彼伏。
景幼南看了眼,知道素、女在消化所得,准备突破到一个新境界,暗自点点头,留下日月道兵护卫,然后大袖一展,脚下烟岚升起,托住身子,稳稳当当地到了山神庙上方。
“希望一切顺利吧。”
景幼南闭上眼,心若枯井,波澜不起,丹煞之力氤氲铺地,笼罩整座山神庙,以防有人打扰。
中天之上,云霞交织。
一艘双头尖尖,中间略宽的宝舟穿梭,深蓝色的篆文光华流转,如同一片片细密的鱼鳞,不断开合。
庄不贤一口口喝着美酒,神采飞扬,此次行动出乎意外地顺利,让他心口的大石落地。
庄妍儿则是青丝垂髻,只披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衣,包裹住凹凸有致的娇躯,赤着一双完美无瑕的玉足,摇来摇去
“真是好无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