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阀大营中,赵君度打开枪盒,从盒中取出枪身,然后又取出一根通体深青色的枪管,慢慢装在枪身上,气度从容,一点也不着急。
旁边女子愤愤道:“难道就看着那头愚蠢血族嚣张?”
赵君度失笑,说:“怎么,手痒了?欺负个状态不佳的小孩子有什么意思?”
女子顿时显得委屈:“他哪里是小孩子?现在都有两百多岁了吧?要不您先给他一枪,让他知道知道厉害?”
赵君度无奈摇头,说:“别胡闹。我要等的是梅斯菲尔德的魔女,她不出手,我也不能动。你也别胡思乱想了,一会魔女到来,我还需要你守护我的背后。”
女子小声道:“可是大营中有那么多人,不差我一个吧?”
赵君度淡淡道:“我不放心其它人。”
女人顿时沉默,然后用力点了点头。
赵君度依旧慢慢装着枪管,当把枪管旋紧后,就走到窗边,靠坐在窗台上,以左臂作枪架,枪口慢慢对准了茫茫夜空。
当枪口对准夜空中某一点的刹那,天地骤然变色,不坠之城内所有人耳边都响起一声如冰晶碎裂般的冷笑!
夜幕中某一点随即点亮,无数光点化作一条冰晶凝聚的光带,横跨不知有多遥远的夜空,击向赵君度。冰晶流光所经之处,虚空纷纷碎裂,狂暴虚空原力不断被抽取,冰晶流光威力几乎成倍增长,将到不坠之城上空时,威力已大到不可思议,几可将整座城市一举夷平!
冰晶流光跨空而来的一刻,许多强者一阵恍惚,竟错觉这似是出自大君之手的一击。能够自如运用虚空原力,正是天王与大君的象征。
这一刻,众多强者呆呆看着炫丽得有若梦幻的冰晶流光,兴不起抵抗之心,也不知该如何抵挡。
爱德华脸上矜持之色尽去,下意识地裹紧披风,怔怔望着横亘夜空的冰晶流光,眼中满是苦涩。
姬天晴和李狂澜互望着,这还是她们第一次视线相触。刹那之间,两人在目光中交换了许许多多的想法,仍是束手无策。
在一座高塔顶端,赵若曦悄然出现,紧咬嘴唇,毅然举起曼殊沙华。可是她有力气举枪,却完全扣不动扳机。一道无形却无可抵御的力量自夜空垂下,将她连人带枪禁锢,不能动弹分毫。
张伯谦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这不是你应该插手的。”
“可是!”赵若曦拼命挣扎,可是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法动弹分毫,连话都说不出来。
就在此刻,赵君度鬓发飞舞,长身而起,扶摇而上。然后他凝立虚空,单手持枪,遥对冰晶流光,毫无惧意。他身后浮现青天大地,一时气象万千!
“不要!!”房中女子发出凄厉嘶喊,如火箭般冲上夜空,想要挡在赵君度身前。
赵君度左手轻挥,一片青色即刻笼罩在女子身上,将她就此定在半空。面对着挟着天地之威、涛涛而来的冰晶流光,赵君度一声长笑,朗声道:“这一击理当冠绝此战!然我赵四一枪即出,你想要全身而退,却也没有那么容易!”
赵君度手中长枪通体泛起青色,光芒越来越盛,与身后白云苍狗的景象融为一体。
此枪虽仍未发,但众人皆知,发必是石破天惊!
此时此刻,千夜仰头凝望夜空,双瞳中全是冰晶流光,越来越多,直欲占据整个视野。或许连同双方天王大君在内,千夜是寥寥数个完全明白冰晶流光威力究竟有多强大的人之一。
这一击,赵君度接不下。
同样,赵君度那酝酿多日的一枪,魔女也接不下。
明白这一点的刹那,千夜胸膛中的血核开始了有生以来最强劲的一次脉动。
通!所有人耳边都响起一记沉郁之极的鼓音,如同永夜世界第一面战鼓再度敲响。
除了少数最强者之外,所有人的心脏都随着这记鼓音脉动了一下。
随后夜就褪去了颜色,冰晶流光不再绚丽,白云苍狗也被时光凝固。
在所有人眼中,夜已变成了昼,只因为,
那冉冉升起的光翼。
几乎所有人的眼中,整个世界就只剩下那双光翼,再也不见其它。他们看不到千夜,也看不到千夜手中射出的三道流光。
那是三根羽毛,三根孔雀一生中最艳丽的翎羽。
冰晶流光的冲势突然停滞,光芒一而再,再而三的削弱。到得最后,冰晶流光光芒只剩少许,有若群星连成的项链,继续飞射。
赵君度第一次愕然,愕然到忘了开枪。
千夜背后光翼合拢,如情人双手,环绕着自己的身躯。然后他继续高飞,化作流星,撞向了冰晶流光。
刹那间,漫天星坠,如雨,如泪。
黑流城中,一本《帝国简史》从夜瞳手中滑落,她扑倒在桌上,钟爱的茶具被扑落桌外,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她忽然觉得心很痛,痛到无法呼吸。
浮陆的空,又由昼变成了夜,因为光翼已不再。千夜如同沉睡,向后飘飞,如一片落羽,飘飘荡荡落向大地。
夜天之外,传来一声幽幽叹息,如冰河般清冷。魔女忽然张口,喷出一口鲜血,她看着那弥散的血珠,一时也呆了。忽然之间,她的身体就开始溃散。
不坠之城中,宋子宁突然仰天倒下,嘴角涌出鲜血,无止无休。魏破天依旧沉睡,只是手紧抓着酒杯。酒杯已碎,破片深深扎进肉中,血流如注,他却毫无所觉。
“啊!!!!”赵若曦终于叫出声来,举枪向天,一字一句地道:“你再不放手,我让你再也见不到曼殊沙华!”
不知何处,响起一声叹息,如此沉重。
赵若曦终获自由,她却对着天空比了一根中指,拼尽全身力气喊叫:“就凭你,也好意思称王!”
虚空尽头,张伯谦凭空端坐,双手垂膝,又是一声叹息,只是无人听见。
这时林熙棠忽然出现在他面前,一头银发半数已转为苍白。他的微笑依有颠倒众生之力,只是在这一刻,多了隐约无奈。
默然许久,他才说:“他们还小等他们长大了,就会明白,即成天王,哪里敢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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