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苦?”叶信试探性的说道。
不过见方锦程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他又赶紧补充道:“还有点甜?”
方锦程仍然一言不发。
“方先生……”
“不要拘束,你就叫我方叔吧”方锦程终于开了口。
“方……方叔,我就老实说了吧,这茶我完全不懂啊,您要是跟我聊点足球我还是能说上两句”叶信无奈的说道,毕竟方锦程这一套一套的茶道弄得他云里雾里,与其不懂装懂的陪方锦程乱侃,不如老实交代自己的底细。
方锦程倒是颇为意外的看了叶信一眼。
他又拿起小碗抿了一口,然后慢条斯理的说道:“嗯,不错,实诚,就是可惜了我的炭火煮茶”
说完他放下小碗继续说道:“那么我们就聊足球吧”
叶信连连点头,看来方柔他爸虽然行为有些怪异,但是还是挺好说话的嘛。
“阿伦俱乐部好像在寻求投资,可惜他们董事太多,股份杂,球队成绩也平常,估计没几个人感兴趣”
叶信:“……”
“巴博尔思贝格的主教练被辞退了,好像他们对海科·韦伯倒是很有兴趣,只不过你们教练倒是对耶拿忠心耿耿”
叶信:“……”
“翁特哈兴的几个球员马上就要被卖掉,第二名肯定是不保了,卖掉的几个球员名单我这倒是有,就是那几个名字太难记了,老外名字就是奇怪”
叶信:“……”
“小叶啊,我这样喊你你不介意吧”
叶信早已陷入呆滞状态,他只是本能的摇了摇头。
“你怎么不说话呢?”
叶信:“方叔,我们还是聊茶吧……”
“哈哈,不跟你开玩笑了,既然你不爱饮茶,那么就吃饭吧”说完他拍了拍手掌,顿时几个大汉抬着一张桌子就出现在叶信面前,而饭菜早已经摆好。
辣椒炒肉、水蒸蛋、小白菜、黄瓜。
异常的简单,这完全跟叶信想象中的不同。
方锦程看出叶信的诧异,微笑道:“怎么,我就吃不得这几个菜?”
“这倒不是”叶信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就是没想到……”
“呵呵,小叶,有钱人他也是人,吃多吃少,吃好吃差,最终不过都是一杯黄土”说完方锦程就夹起一片黄瓜,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嗯”叶信点点头,方锦程这番敲打的意思他还是懂的。
“不过你做得不错,钱财面前倒是没有失了本心”
听到别人夸奖自己,叶信还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挠头的习惯不好,轻浮”方锦程突然又一本正经。
叶信尴尬的笑了笑赶紧将手放了下去。
“逗你的”
“额……”叶信这一下手拿也不是放也不是,于是他也干脆学方锦程大吃起来。
“就是嘛,我都吃这么久了你都不动筷子,别人的话是别人的,自己的身体是自己的,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叶信顿时无语,方锦程确系方柔他爹无疑,记得最开始叶信与方柔见面的时候她也是古灵精怪的很,只不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性子变的安静很多。
“小叶,你怎么又不说话了,边吃边聊可是中国人的传统”
“不是说食不言寝不语么”方锦程的平和让叶信逐渐放松下来,不知不觉中他没有了最开始的紧张,于是他本能的回了一句玩笑话。
“怎么,不紧张了?”
“不紧张了”
“就是嘛,我又不会吃人,再说你也是小柔的朋友,小柔在我面前可不会客气,而且你刚才那句话也不对,食不言寝不语都是骗小孩的,小柔小时候吃饭就喜欢说话,我就拿这个堵她的嘴”说完方锦程一脸得意,仿佛做了一件什么很了不起的事。
“呵呵”叶信苦笑,方柔这小时候说话的习惯都是跟你学的吧。
“对了,你来德国多久了?”
“一年多了”
“是么,那你……”
一席饭两人吃了足足两个钟头,好在吃饭的桌子下面烧着炭火,饭菜还不至于冷掉。
叶信这餐饭吃的也挺舒服,方锦程的为人让人如沐春风,除了有些啰嗦外堪称是和蔼低调的典范。
一顿饭也是从天南聊到海北,方锦程的见识非凡,各种故事及见解说得他是一愣一愣的。
如果不是天色太晚,叶信估计方锦程还能继续侃下去。
最后还是在梁涛的提醒下,方锦程才遗憾的停止了自己的‘演讲’,只不过在派梁涛送叶信回去后,他又坐回了茶座的边上。
此时的方锦程重新恢复了一脸平淡,他拿起一小碗大红袍,轻抿了一口后半眯着眼睛看着茶壶。
“叶子,你见到我爸了?”刚一回家方柔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嗯”叶信点点头回道。
“他跟你说了什么?”方柔语气显得有些急切,这让叶信大感疑惑,方柔着急什么呢?
“没说什么啊,不过你爸这个人倒是挺能说的,说了很多……“叶信简单的把方锦程跟他讲的一些事情复述了一遍。
“只说了这些?”
“就这些”
“那你觉得他怎么样?”电话那边沉默了许久,不过方柔的声音还是传了过来。
“挺好的啊,很和蔼也很风趣”叶信隐隐觉得方柔语气有些不对劲,但是他没有多想,只是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的感受说了出来。
“……就没有一点缺点么?”
“就是有点啰嗦”讲到这里叶信不自觉的笑了出来,不过他赶紧解释道:“不是说你爸坏话哈,不要介意”
“……”电话那头突然又陷入沉默,叶信觉得有点奇怪,平时的方柔话可是不少,鸡毛蒜皮的小事她都能拿出来讲个半天,只不过没想到今天说到她老爸的时候反而话少了。
“怎么了?”叶信忍不住问道。
“没事,叶子,我要去睡了,你也早点睡吧,明天你还有训练呢”
叶信一看时间都快十一点了,虽然他心里有疑惑,但是听方柔的语气她是不会说什么了。
于是他点点头与方柔道了声晚安也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