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而亡,一个利刃抹脖,一慢一快两种死法,他都不想尝试。
他抬起头看向温羡,大人真的能饶我不死?
温羡勾唇,你有选择吗?
李甲面如死灰,闭上了眼,我说…
翌日早朝,云惠帝才要示意身边的太监总管宣布退朝,就看到朝臣中有一人站了出来。
臣有本奏。
云惠帝定楮一看,认出了那道鸦青色的身影,笑眯眯地问他,温爱卿只管说来。
温羡抬头看了一眼云惠帝,而后目光从文臣班领头立着的那人身上划过,薄唇轻启,臣要参一人。
云惠帝问,何人?
温羡从袖笼里掏出一本奏折呈上,在云惠帝打开时,开口道,臣参的是当朝丞相宋仁!
一言出,满朝皆惊,便是云惠帝都有些意外。
爱卿可想好了说。
朝堂上的大臣都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温羡这一句话实在是无异于平地一声雷啊。
先不说丞相宋仁如何,但凭这二人的关系,温羡这一本奏折参的可就有些意思了。
外孙参外祖,此番大义灭亲之举真当是绝无仅有。
一时众人不由伸长了脖子准备看戏。
那厢宋仁早已气得吹胡子瞪眼,他瞪着温羡,冷斥道,胡说八道什么!
站在宋仁身后的生得容貌俊朗的中年也倒竖浓眉,指着温羡喝道,孽障!
而温羡却是神色半分不动,只自若地看向云惠帝。
云惠帝伸手揉了揉眉心,对上温羡清冽的目光,终于缓缓开口道,既然要参,就当着群臣面前参,也让宋丞相自己听听。
他语气喜怒莫辨,只余一派天子威严。
温羡领了旨意,徐徐开口,道,臣参丞相三大罪…
第11章 徐徐图之
金碧辉煌的朝堂上,一身鸦青色官袍的温羡长身玉立,站在文武两班朝臣之间,恰似凌霜傲雪的苍柏翠松。
此刻他敛袖从容,直视云惠帝威严的目光,语气沉稳道,臣参宋丞相三大罪,卖官蠰爵,私结党羽,此是一大罪;私扣军饷赈灾银,此是第二罪;这三…
说到此处,温羡忽然停了下来,看了一眼骤然变色的宋仁,轻巧巧勾了唇,这三大罪就是信通敌国,对陛下不忠。
胡说八道,一派胡言!
宋仁一张老脸涨得通红,他拱手朝云惠帝一拜,道:陛下,老臣冤枉吶。
云惠帝缓缓地合上手里的奏折,微微抬头看向宋仁,哦?
天威不可测,宋仁辨不清云惠帝的态度,此刻只好硬着头皮辩驳温羡的话,吏部尚书温羡方才字字句句都是在诬陷老臣吶,这满朝文武,谁人不知老臣一向以勤俭治家,又怎会贪污纳垢?私结党羽更是不可能,老臣从未在朝中站队,又怎会与他人牵连?至于通敌卖国的罪名,更是无稽之谈!
宋仁腰板挺直,转身看向温羡,指着他,问道,温大人红嘴白牙诬陷于我,不知居心何在?
面对宋仁的质问,温羡敛目垂眸,神色寡淡,丝毫不为所动。
陛下可得为老臣做主啊!见温羡不说话,宋仁只当他是心虚了,立即转过身对云惠帝高呼,老臣一片赤胆忠心,日月可昭,今日蒙此大辱,老臣…
行了。云惠帝沉声打断宋仁的话,甩手将手里的折子扔到宋仁的脚下,丞相看了之后再说话吧。
宋仁面带疑惑,颤颤巍巍地弯腰拾起地上的奏折,一目十行地看完,脸色霎时间变得难看起来。
立在他身后的中年男子见他神色不对,一时也顾不得是当着云惠帝和满朝同僚的面,直接走到宋仁的身旁取过他手里的折子。
但只见那折子上,一条条地罗列了宋仁的罪状,除了温羡方才陈词的三大罪以外,还细数了宋仁纵子行凶的罪名,洋洋洒洒列了十数条,在折子的最后竟赫然写着宋仁雇凶刺杀温羡。
男子的手轻轻地颤抖着,目光中流露出了不可置信。
温羡静静地看着男子的神态变化,低头间嘴角勾出一抹嘲讽的弧度。
这时候,朝臣中有几人陆续站了出来替宋仁说话,其中一人看向神色淡淡的温羡,开口道:我们都知道温大人向来刚正不阿,但是这一回是不是被有心人利用了?宋丞相为我朝鞠躬尽瘁,乃是先帝爷的老臣,陛下的肱骨吶。温大人可千万不要胡涂啊。
温羡轻笑了一声,凉凉的没有一丁点儿的温度,他道:半月前,臣奉陛下谕旨前往沧州监督赈灾事宜,看到的不是宋丞相禀报的灾情平复,百姓安居,而是满地饿殍。他顿了顿,又继续道,在沧州知州梁守恒的府中却是夜夜笙歌。百姓家无斗米,知州府里却是金银满仓,米粮生虫。
这与丞相大人又有何干?
干系?自然是有的。温羡不疾不徐开口,梁守恒胸无点墨,却身居知州要职,他是何人的门生,齐大人莫非忘了?
齐大人哑口无言,默默站了回去。
温羡步步紧逼,宋仁的面上终于露出了灰败之色。他素来谨慎,却不料到头来会被自己的外孙逼到如此进退维谷的田地。
拢在袖中的手紧紧攥住,宋仁暗暗咬牙,恼怒派出去的人都是草包,不仅让温羡能活着出现在这里,还让他查出了那么多的猫腻。
然而宋仁到底是见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