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腿上。他垂下眼,打开吹风机,轻柔抚弄起她的湿发。
孟芫塌下肩膀,浑身惬意轻松,她闭着眼昏昏欲睡。
吹风机嗡嗡作响,迷迷糊糊之间,脸上感受到隐隐痒意,她下意识往上一挠,喃喃自语:“……迟寅,你今天睡这儿吧。”
柔顺细滑的发丝划过掌心,强风下逐渐干燥,迟寅关了吹风机,视线往下些许,女人纤细白皙的后颈处,显露出整个字母纹身。
他把她抱进床上,拉起床尾的被褥,接着也钻了进来,他靠过去,把她侧拥进怀里。
孟芫慢慢睁开眼,只是低声嘀咕了句:“床头灯别关。”
“嗯。”他知道的。
孟芫看着他的眼睛,顺从了自己的nei心:“迟寅,你就这样陪着我吧。”
习惯他的存在,眷念他的体温。
“睡吧。”
迟寅低低“嗯”了声,拍了拍她的发顶。
“你现在是试用期。”
“好。”
“人形抱枕。”
“随你。”
“抱枕能用多久呢?会不会有一天,他突然弄丢了,不见了,我怎么也找不到了……”
“……”
迟寅呼吸一窒。
半晌,他小心翼翼,艰涩启口:“孟芫,我不会再抛下你的……”
孟芫鼻尖微微发酸:“你以前也是这么说的。”
尘封的回忆慢慢打开,二人不约而同想起那时候。
在湛青家楼下。
少年牵着她的手,对她许诺。
— “你不要怕,我一直在你身边的。”
— “那你会抛下我吗?”
— “不会的。”
委屈一点一点发酵,即便是曾经最亲近的人,也无限放大。
孟芫抓住他的胸膛前的衣料,眼泪扑簌簌滚落下来,她吸了吸鼻子,颤着哭腔:“……你以前就是这么说的……”
迟寅抬起她的下巴,指腹擦掉她的泪渍,而她却不像以前,咬牙压抑着哭泣,倔强着一双泪眼,越擦越多。
他的心脏仿佛空了一块,世界渐渐崩塌。
迟寅深吸一口气,将她的脑袋揉进怀里,放在她背后的手,轻轻拍哄着。
孟芫推开他,恶狠狠地说:“迟寅,我最讨厌别人不辞而别了!”
迟寅嗓音轻颤:“我为什么会做出这么蠢的事呢,舍得离开你,还让你哭……”
孟芫哭得更凶了,她蹭了男人一身的鼻涕眼泪。
哭了很久,肆无忌惮,没完没了,卸下所有佯装,展露所有的软弱委屈。
迟寅心一直揪着,仿佛沉在黑暗阒静的深海里,他咬着牙,一口浊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他在自我厌恶。
孟芫再抬起头时,已经哭得没力气。
轻轻打了一个闷嗝,她伸手胡乱去眼睛,被迟寅轻轻抓住。
“别揉,会疼的。”
“我已经很疼了。”
迟寅的指腹一边轻轻拂拭着她的眼角,一边抓着她的手,往他的胸口一放。
他哑着嗓子,姿态低下:“你打我吧,这样我也好受一点。”
“我舒服了。”
全部哭出来了。
迟寅滚了滚喉结,他手足无措。
“我走吧,我在这里,倒惹你哭。”
说着,正欲起身,却被女人柔软无骨的手按住。
孟芫瞪着眼睛,表情恶狠狠。
“我说了,你在试用期里,你现在充当人形抱枕,不准走。”
“我随时可以踹了你。”
“你不能提要求。”
“不能说不。”
迟寅躺回床上,他全部应下。
“你可以把我当沙包。”
话未落,孟芫狠狠锤了一下他睛实的腹肌。
“你不可以提意见!”
“好,好,主人。”
迟寅揉了揉她的发顶,“只要你不哭,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第49章 49
翌日早晨, 孟芫挣扎着睁开眼皮,身侧的床铺微陷,尚有余温。人已经不在了, 应该是去上班了。
孟芫一骨碌爬起来, 赤脚下床, 眼睛周围酸胀不已, 伴着隐隐偏头痛。她轻轻叹了口气,单手捂住一双眼睛, 觉得昨天的她,实在有点丢人。她打开卧室的门,想着去洗手间洗把脸, 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转身去拿手机, 微信进来一条消息。
迟寅:【我在冰箱冷藏柜里放了一个银匙, 眼睛难受的话拿出来冰敷一下。】
二十分钟之前, 这个人也发了两条信息。
迟寅:【起床穿鞋,在你床头。】
迟寅:【我去上班了,厨房里温着银耳莲子羹,餐桌上有烤好的吐司和果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