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跟琴子说过,你俩就是金枝欲孽里的尔淳和玉莹。
琴子听了立刻反驳,“胡说!我明明是安茜!”
我很无语,姐姐,您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但是,安茜最后也没落着什么好下场。
就算我不喜欢她,但是这事儿终究我也有责任啊,我赶紧走过去扶她起来,给她道歉,“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与此同时在心里对天起誓,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还没站稳就指着我的鼻子骂,“你眼睛瞎了啊,没看到有人吗?”
靠,这事儿能全怪我吗?你在门里面谁看得见啊,我又不是透视眼!
休息室里这么多人看着,我不愿意让别人看笑话,她们这群人整天闲着没事儿就喜欢看戏,你们愿意看,我还不愿意演呢!
我陪着笑,“姐姐,真对不起,你没伤到哪儿吧?”
她还不依不饶的骂,“谁是你姐姐?!你不就仗着和琴子关系好吗?琴子有老板撑腰,你就狗仗人势了?现在可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
她的话越说越难听,忍无可忍就无须再忍,我立刻反击,“ 谁是鸡谁自己心里清楚!你他妈的别以为自己有多高贵!”
她可能没想到我会还嘴,抬手就狠狠的给了我一巴掌。
她下手可真够狠的,我马上就看到了满天的星星,d,被客人打就算了,我妈都没打过我,你凭什么打我!
我的大脑在急速运转,琴子教过我,女人和女人打架,最关键的是看谁出手快,扇耳光什么的都是浮云,角度和力度不好自己的手还疼,最好用的一招是扯头发,一招致命。
我刚想出手,刚才坐着看戏的一堆人就把我们拉开了,我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啊!刚才她打我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动,现在又过来!
一拳难敌四手,在混乱中我就这么被她们拉出了休息室,lda被点台去了一个包厢。
cao她姥姥的,我这一巴掌白挨了!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星期六的早上,我多勤劳啊~
、第十六章
我在走廊上又挠墙又跺脚的,内心抓狂面目抽搐张牙舞爪咬牙切齿,一腔火气没地儿发,我现在特羡慕喷火龙。
我对着墙壁做了几个深呼吸,“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暴躁,不好不好……”
调整好了自己,深吸一口气,微笑,转身。
然后,我的笑容僵在脸上。
左秉南一边接着电话一边拿一副看怪物的表情看我。
就在我发愣的时候,他已经像往常一样昂着他高贵的头从我身边经过,依旧高傲的跟皇上似的,别说正眼瞧我,连余光都没给我,对着电话说着什么就走远了。
这戏演的,不拿奥斯卡最佳男主角都对不起党和人民!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现的,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我那副抓狂的模样,哎,我怎么老在他面前出丑。
我好不容易调整好的心情又跌落到谷底,靠在包厢外面的墙上作挺尸状,看着过来过往的人,身心疲惫。
琴子从我面前经过,又退回来,“哎,你干嘛呢这是?”
我有气无力的回答,“累……”
她笑,“那您老快歇着吧。”
我慢慢抬起手给她摆了摆手。
她走了没两步又回来,“你的脸怎么了?被客人打了?”
“啊?啊,是啊!”
她过来摸摸我的脸,“可怜的娃。”
我如果现在告诉琴子我被lda打了,我能想象得出琴子的反应。
她会大骂一声,然后雄纠纠气昂昂地去找lda拼命,这种场面是我不想看到的,我虽然是红颜,但是我不想做祸水。
再说,俩男的为了我打架我还很荣幸。俩女的为我打架会让人误会我的性取向的,不好不好。
她走了没多会儿,经理就过来了,塞给我一个托盘,指着一个包厢,“快,送过去。”
我看了眼他指的那个包厢,说实话,我不愿意去,刚才那位爷就进了那个包厢,他现在肯定在里面,我不想见他。
“原来的那屋的服务生呢,怎么中途换我去啊,没这规矩吧?”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啊,有钱还不赚?你是经理我是经理!”
你是经理,你们全家都是经理!你们全家的祖宗十八代都是经理!
看,现实就是这样,不想去并不代表着可以不去。
我拿着果盘进去,一路低着头。
“给我倒杯水。”一个女声响起。
我马上倒了杯水递过去,一只白皙的手伸了过来,我下意识的抬头,便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她也看到我了。
两人的脸色都暗了暗,眼神很快错开,很显然她也认出我了。
傅晓涵,我大学同班同学,当年我们班的高干子女,连学校领导都巴结她,这就是个拼爹拼娘拼爷爷拼奶奶的时代!
她家世好样貌好成绩好,追求者遍布五湖四海,没有一个营也有一个加强连,真可谓风光无限啊,美人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同样的,这种大小姐骄纵奢侈,眼高于顶,从不把人放在眼里,那碎人心的本事真不是假的,我看着她踏着一地少男心从春夏走过秋冬。
我觉得我们很默契的移开目光装作不认识,都是一个原因,丢人。
我是为我自己丢人,她是因为和我是同学觉得丢人。
我觉得有一道视线落到我身上,久久不离去。我顺着看过去,就看到那位爷慵懒的坐在那里,手里摇着酒杯直直的看着我。
我这才注意到,原来傅晓涵是和他一起来的。
傅晓涵揽着他的胳膊,一口一个秉南哥,叫的那叫一个亲热。
左秉南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
“秉南哥,我想喝那个酒。”
“不行,你喝醉了我回头没法和傅叔交代。”
“秉南哥,这个西瓜好吃,你尝尝。”
“秉南哥,我这件衣服是新买的,漂亮吗?”
“秉南哥,我给你点个歌唱吧。”
她说十句话,左秉南可能会回答一句,或者根本装作没听见。
但是我看得出来,这位爷和她关系不一般。
和这位爷一起到夜色来玩儿的人,对他的称呼有两个,大多数人都恭敬地叫他左少。只有少数人叫他秉南。当然像上次许大少爷喝多了直呼其姓左的这种情况除外。
这样叫的人一看就是和左秉南是一路人。
我记得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听说过,傅晓涵的父母都是外交部的高官,怪不得呢。
这位大小姐的耐性终于用完,于是她便找了我做出气筒。
“哎,这水怎么这么热?”
我加了几块冰进去。
“哎,这水怎么一点味儿都没有?”
擦!你们家白开水有味儿啊?
“哎,给我杯酸奶。”
擦,这是夜店!!!夜店!!!!谁家夜店卖酸奶啊!!有木有!!!有木有!!!!
我忍住翻白眼咆哮的冲动,“对不起,小姐,我们这儿没有酸奶。”
没想到她一下子火了,“你叫谁小姐呢!”
说着举起面前的杯子泼了我一脸水,“你以为全世界都和你一样贱做小姐啊!”
我低着头,握起拳头。
对,我就是td贱,才会在这儿被你骂!
这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什么教养家教,骂起人来一样毒。
我招谁惹谁了!
这样的事情在场子里很常见,也是家常便饭,可是,我不愿意让左秉南看到。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心理。
我知道他看见了会和没看见一样,我没指望着他能帮我,事实也是如此,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像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一样。
我不惊讶,真的,我一点都不惊讶,本来就该是这个样子。
但是,我难受。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竟然会难过。
我知道他看见了,我也知道他会不管我,可我还是难受。
我的心很疼,我不知道是因为傅晓涵让我想起了我那夭折的大学生涯而疼,还是因为左秉南的袖手旁观而疼。
我觉得肯定是前者,那毕竟是我心中永远的痛啊!我和左秉南有什么关系?肯定不是后者。
再说,那位爷不是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从第一次见他,他就是隔岸观火的态度。
我的倔脾气也上来了,低着头不道歉。
“怎么,你还不服气?”说完她扬起了手。我仰起脸等着她下手。
忽然一只手挡住了她,“这位美女别生气,她是新来的,不懂事儿,您消消气。酸奶是吧,有,怎么没有,只要您要,咱就有,落落,还不快去拿!”
我这才发现琴子也在这个包厢里,她正给那个大小姐陪笑。
她拉着我出了包厢,递给我一包纸巾,“快擦擦吧!”
我低着头擦着脸上的水,顺便擦着眼泪。
“你说你,倔什么啊,说两句好话不就过去了。”
她越说我眼泪掉得越快,她弯腰侧着头看我,“你怎么了,今天不太对劲啊?”
“没事儿,我出去给她买酸奶吧,你快进去吧!”
琴子拉住我,“不对,你说实话,你的脸到底是怎么弄得?”
事到如今我只能实话实说。
“cao,这个贱人!”琴子果然暴跳如雷。
“你别生气啊,我就是怕你和她打起来才没敢告诉你。”
“我才不和她这种人渣动手呢,脏了我的手!nnd!我不整死她,我的名字倒过来写!”
后来,琴子让别人买了几盒酸奶带了进去,我再也没踏入那个包厢。
我在洗手间看着自己的脸,这俩人,都逮着一边下手,我都成阴阳脸了。我寻思着,能不能问经理要点医药费,怎么说我这也算工伤啊。
我越看越生气,心里烦得不行,收拾了东西就请假走了。
回到家,我没开灯没脱衣服直接躺在床上,睁大眼睛盯着天花板看,脑子里一片空白。
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我想假装家里没人,没想到那人还挺执着,一直在敲。
我只得从床上爬起来,从猫眼看了一眼,是一男的,我不认识。我靠在门上大喊了一声,“你找错了!”
门外的人还挺礼貌,“是夏小姐吗?左总让我过来的!”
左总?那位爷?不可能!他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他找我干吗?他不是和傅晓涵在一起吗?
后来我一想,还是很有可能的,他那么神通广大,别说知道我住在哪,就是我上辈子住在哪他都能知道。
我打开门,皮笑肉不笑的问,“左总找我有什么事儿啊?”
“我也不清楚,他只是说让我来找您,车在楼下。”
来到楼下,我坐进车里的时候吓了一跳,左秉南竟然在车里!
刚才那人是司机,他换司机了?
他问我,“你怎么没开手机啊?”
场子里规定上班时间手机要关机,不过很多人都没当回事儿,我也是。今天我被打了之后没多久手机就响了,接起来打错了,我一肚子的火就按了关机键,下了班也没打开,我不想让别人找到我,我只想自己待着。
但是我肯定不能说实话,只有装傻,“啊?手机没开吗?我不知道啊,可能是没电了吧。”
说完还装模作样的掏出手机随便按了几个键,手机屏幕还是一片那黑暗,然后递给这位爷看,“你看,真没电了。”
这位爷挑着眉看着我一系列的动作,等我说完,深深地看进我的眼睛里,冷笑着,“夏落落,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特想抽你。”
我垂下眼帘,抽吧,又不是没抽过,又不是只有你抽过,我刚才还在你面前被人抽了一巴掌,你又不是没看见。
不过,你能不能换到另一边抽,阴阳脸挺难看的。
、第十七章
在浴室里洗完澡,我看了会儿镜子里自己又红又肿又热的半边脸,被热气一蒸还有点儿痒,眼睛也有点儿肿。
我皱眉,真丑,然后出去了。
那位爷已经洗好了坐在床边,看到我出来招了招手,我乖乖走过去坐下。
他看了看我的脸,然后把手掌覆在上面,轻轻地摩挲。
他的手凉凉的,很舒服。
那一刻,我觉得很委屈,很想哭。
就像正在学走路的小孩子摔倒了,本来没什么,但是只要听到妈妈的安慰就很委屈的大哭。
我的眼睛又涩又胀,我垂下眼帘,努力地忍住,不断告诉自己,不要哭,千万不要哭,你在他面前已经够丢脸的了,如果哭了他就更瞧不起你了。
但是眼泪还是顺着睫毛滴了下来,落到他的睡衣上,渐渐散开,最后晕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圆形。我的眼前一直很模糊,我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
“还疼吗?”他问。
我摇摇头,我觉得他可能以为我是因为疼才哭的。
他忽然站起来,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块毛巾,里面裹着冰块,然后敷在我肿着的半张脸上。
我有点儿受宠若惊,他这是干什么?
“之前你在走廊上抓耳挠腮的时候,脸就又红又肿的,怎么回事儿?”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我和一个小姐吵架,结果挂彩了?他会不会以为我是泼妇?是不是显得我很没用?
“……”
“你和傅晓涵认识?”他忽然转换话题。
我就知道瞒不过他的眼睛,深吸一口气,“谁是傅晓涵?”
经过上次胃药事件我早就学聪明了。
他听到这儿笑了,不是冷笑,不是嘲笑。也不是狞笑,而是真的在笑,你能感觉到他的笑意。
我很惊讶,我从来没见到他这么笑过,没想到他笑起来这么好看。
额前的头发软软的带着点凌乱,眼睛弯弯的很亮,鼻梁很挺,牙齿很白,嘴型很漂亮,很帅很漂亮。
你闪耀一下子,我晕眩一辈子。
“你还真是聪明,吃一堑长一智。”
我只能假装听不懂。
“可是,她说,她认识你。”
我心里一松,“不可能。”
像傅晓涵这种人最好面子,她怎么可能会承认自己和夜店里的人认识呢,特别是在她在乎的人面前。
“行了,你也别跟我耍心眼了,怪累的,说吧。”
我想了想,还是说了。其实我心里清楚,如果他真的想知道,就算我不说,他也会知道的一清二楚。
“我和她是大学同学。”
我没有多说,我不想把自己的心给他看,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没准儿他还不屑看呢,那我不是自取其辱吗?
我像一只蚌,如果有一天我心甘情愿的张开硬硬的壳给他看我柔软的内心,那我真的就万劫不复了。
或许他压根就不相信,前一秒听完后一秒就会嘲笑我,说我是骗子。
“z大?”他挺吃惊的,没有表示任何怀疑。
我点点头,心里忽然很难过,刀割般的疼,虽然我已经退学好多年了,但是每次想起来都很难过,无论我怎么努力都迈不过这道坎儿。z大,这个名字我已经很久很久没听到过了。
“怎么从没听你们那儿的人说过?你也没说过。”
说什么?说我是大学生?z大的高材生在夜场里卖?很风光?很骄傲?很自豪?很让别人羡慕?很有显摆的资本?真的是这样吗?丢不丢人啊?
我当然没胆跟他说这些,只能沉默。
“那你为什么不读了?”
我觉得这个男人没有我想的那么精明,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吗?我忽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脑子里都是那天退学的情景,类似的一句话,怎么就不读了呢?
“没钱,撑了一年多就退学了。其实也没什么,读不读也无所谓,我现在不是过得挺好吗。”
后半句我是说给自己听的,可是,说到最后我的声音还是哽咽了,眼睛抑制不住的往下掉。虽然我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很清楚。也许,如果当时没退学,那现在我一定会过得很好,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随便一个人就能把我往死里踩。
我曾无数次的幻想过,如果我出生在傅晓涵那样的家庭里,现在的我会是什么样子?
越想越难过,但是我还是忍不住的想,跟自虐似的。每次想起来,就像把快要结疤的伤口重新撕裂,血肉模糊,痛不欲生。
可是这一切又怪得了谁呢?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心痛的感觉时时刻刻提醒着我,就算再疼我也得受着。
这条路我选错了,一开始就错了,可是我却没有办法原路返回重新选择了。
无论我怎么幻想,都不可能成为现实。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就是这样。
他突然安静下来,良久之后叹了一口气,伸手把我搂进他的怀里。
我一动也不敢动,他抱着我的时候,我脑子里一片空白,眼泪也不流了。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
过了一会儿他放开我,扶着我的肩膀,慢慢吻上我肿着的半边脸,很温柔,很温柔。
“傅家就这么一个女儿,所以身边的人都宠着她,她从小娇生惯养,脾气很坏,你下次再见到她躲着点儿,实在躲不开了也别硬碰,该怎么做你也知道。”
我和傅晓涵,孰轻孰重,谁都清楚。我没指望他会为了我而给傅晓涵一巴掌替我解恨,这不现实。如果我真那么想,那我真是太不自量力了。
但是我也没想到他会给我说这些话,他根本就不是会说这些话的人。
他很温柔的开口,很温柔的吻我,很温柔的抚摸我的身体,很温柔的进入我的身体。这样的温柔却震碎了我,我这些年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心防就这么被他的温柔击碎了,就在那一瞬间,彻底崩溃。
我很清楚的感觉到他在我体内,我没有以往那么抗拒,我想要我们在一起。
尽管是以这种方式。
异样而陌生的感觉渐渐上来,我还没来得及多想呻吟声就从喉咙里溢出。可能是刚哭过,很像小动物的呜咽声,甚至带着一丝暧昧撩人的意思。
他听了以后更加疯狂,我想要的越来越多。
那天晚上我真的体会到了快乐,体会到了那种欲仙欲死的快感。从云端到深渊,理智和意识在翻江倒海的快感里渐渐远去,只有铺天盖地的兴奋和快慰。
在这之前我一直都很怀疑女人到底有没有高/潮,现在我终于知道了。
我曾经听人说过,女人会永远记住带给她高/潮的男人,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我好像有点儿懂了。
我终究是动了□,不是单纯的欲望,是在动了情的基础上。
我还记得他后来抱紧我加快速度时,伴随着粗喘开口,“落落,我想要你,要你……”
第二天我回到家里,无力地躺在床上。
激情过后是什么?空虚?
可能是吧,但是我还有点儿害怕。
我沦陷了。
不是因为金钱,也不是因为权势,而是他在我最伤心的时候,给了我安慰,尽管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发自内心的。
我还清楚的记得,他叫我落落。
我不是花草树木,不是机器工具,我是个人,是人都会有感情。我没有办法在那晚之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没有办法继续过我那没心没肺半死不活的日子。
那天之后,我的世界就变了。
而左秉南自那之后一直没再找过我。上班的时候我会时不时的在场子里搜索着他的身影,我想见见他,可是又怕见到了他还是那副视而不见的模样。
我每天睡觉之前和睡醒之后,都会静静地在心里对自己说,夏落落,你要本分,要知足,不要觊觎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人心不足蛇吞象,不能什么都想要,你要不起,也要不到,不要一厢情愿没皮没脸的。你要记住,他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你们之间差了那么多,他是玩字辈的祖宗,是不会认真的,这些年你听到的见到的还少吗?还不够给你教训吗?你非得以身试法?非得撞了南墙才会死心吗?你们只是逢场作戏,只是露水姻缘,哪来那么多一生一世?
我不断重复着这些话,以为管得住自己,但是我像是着了魔,这些话根本没用,我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心。
心,因为有了一个人,才会显得兵荒马乱。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我会经常梦到他,梦到他温柔的吻我,梦到他温柔的跟我说话,梦到他温柔的抚摸我的脸,梦到他温柔的搂着我,梦到他温柔的和我上床,梦到他温柔的叫我“落落”……
我觉得我都快疯了,睡眠特别不好,有时候根本睡不着,睁着眼睛看着屋里由亮变黑。好不容易睡着了,这些又不断地出现在梦里。然后我从梦中惊醒,泪水滑落,再也无法入眠。
我知道,我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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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我又变成了那副浑浑噩噩的状态,既忧伤又迷茫,每天空虚的想杀人。
不知不觉间秋天来了,一天比一天凉,我却丝毫没有秋高气爽的感觉。
下了班睡不着就在阳台上晒太阳,眯着眼睛看天空。看着太阳从东边移到西边,看着天空从白到黑,现在污染这么严重,我也不指望能看到什么蓝天白云。
林楚最见不得我这副模样,每天上蹿下跳的调动我的情绪。
“落落,要不咱去逛街?”
我有气无力的摇头。
“去化妆品专柜?”
我继续摇头。
“我允许你在我脸上试样品?”
我终于怒了,睁大眼睛等着他,“你伪娘啊!”
他很委屈的看着我,小眼神很是我见犹怜。
过了一会儿,他又活蹦乱跳的,十分豪迈的拍着自己的胸脯,“走,哥带你看电影去!”
“姐没空,不去!”
“姐,去吧去吧!”
“早这么说不得了吗!”
我不是想看电影,我只是觉得不能把自己的情绪发泄到别人身上,再说,林楚对我还是挺好的。我和他非亲非故的,人家干吗上赶着当我的出气筒啊?做人不能太过分了。
到了电影院我也不关心到底看什么,林楚去排队买票,然后我跟着林楚坐到了位置上,等电影开始我看到大大的屏幕上的名字和主演时,才清醒过来。
额的个神啊!这是上次那位爷给我电影票的那部电影!这他妈的都是什么事儿啊!
林楚竟然还笑嘻嘻的对我说,“这里面都是俊男靓女,你肯定喜欢。”
我喜欢个脑袋啊!我甚至怀疑林楚根本是什么都知道故意刺激我的!
我忽然间觉得好笑,从开头笑到故事的高/潮,笑得花枝乱颤,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估计林楚被我笑得毛骨悚然,他看着屏幕上漫天大雪中正相拥流泪的男女主角,很不可思议的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的问我,“你能告诉我,应该在哪里笑吗?”
我白了他一眼,收起笑容,忽然那么一瞬间,我又很难过。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情绪波动。
在黑暗中,我的眼泪不听使唤的往下流,然后嚎啕大哭。
平时我都使劲忍着,就算躺在床上用被子蒙着脑袋,我也不发出一点动静,我不断告诉自己,不要哭,不能哭。
鲁迅先生说过,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也许是压抑得久了,我终于爆发了。
我知道身边有很多人,尽管我看不到他们,但是他们还是存在的。但是我不在乎,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我现在只想哭。
林楚有些不知所措,“姑奶奶,你别哭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呢!别哭了……”
我想,林楚一定不知道,如果你跟一个人说“别哭了”三个字,只会加速她的痛哭速度。
我无视他的手足无措,继续痛哭流涕。
“我为什么不能哭!我偏要哭!”
他皱着眉板着脸抓住我的肩膀,大声呵斥,“哎呀,夏落落,你不许再哭了!”
“我不!我就要哭!我都哭了你还欺负我!我什么都不能要,什么都不能想,我哭还不行吗?我碍着谁了!呜呜呜呜……”我知道我耍无赖了。
他很快软下来,一改刚才的暴风骤雨,和风细雨的哄我,“好好好,哭,哭,咱慢慢哭,我在这儿等着你啊。”
电影肯定是看不成了,周围的人很快谩骂着离开,经过我们身边的时候都会瞪两眼,骂两句。
林楚毫不理亏的瞪回去,骂回去,丝毫没有愧疚的意思。
当男女主角步入婚姻的殿堂的时候,电影戛然而止,我的哭声也越来越小,最后没了动静。
我疲惫的靠在座椅后背上,头疼欲裂,别说,这哭,还真是个体力活。
然后,我发现我好像好多了。再然后,我才发现,林楚坐在我旁边看着前方正吞云吐雾。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他第二次在我面前抽烟。
黑暗中,看不清他俊秀的五官,只能看到他清澈的眼睛和不时举到嘴边的那一点猩红。当猩红亮起的时候,我好像从他的脸上看到了哀伤。
林楚感觉到了我的目光,掐灭烟歪过头看我,“哭完了?”
我眨了眨眼睛,表示肯定。
“饿了吗?带你去吃东西?”说着他站起来拿起外套。
我点点头,跟着站起来。
走在黑暗的走道中,林楚在前我在后,他握着我的手腕,温温的,偶尔提醒我有台阶。
若干年后,我才猛然醒悟。林楚一直都在前方给我带路,以身涉险帮我扫除障碍,避免我受到伤害,无论是在黑暗的走道,还是在我黑暗的人生道路中,一直都是。
出了电影院,小风一吹,我立刻感到神清气爽,深吸一口气,觉得舒服了很多,大脑也跟着转动起来。
我不知道林楚为什么不问我哭的原因,我只知道,他那天很沉默,完全变了个样子。我想起他黑暗中的脸,心里有一个想法一闪而过,我根本来不及抓住。
也是在后来的后来,林楚边流泪边微笑,轻轻抚着我的头发,对我说,“落落,你永远不知道,当你爱的人为了另一个人在你面前哭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在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林楚有一颗玲珑剔透心,他什么都知道。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才明白黑暗中那双异常清澈的眼睛里是含着泪的,黑暗中那张异常忧伤的脸是含着爱恋的。
当天我就恢复了正常,我觉得前几天的我真是被鬼附了身,一定是我太闲了无病呻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个世界上根本没什么何以琛,我也不是什么赵默笙,做人还是现实点儿比较好。
晚上刚上班经理就叫我去一个包厢服务,刚进去就看到飞燕和琴子坐在沙发上,一脸笑容的看着我,那笑容让我想到一个词,诡异。
我皱着眉,“你们这是干什么?”
琴子站起来,“工作啊,客人点了我的台,你来服务。”她的手指在飞燕,我和她自己身上不断变换。
我明白了,但是同时又觉得飞燕不知道是抽了哪门子的疯。
我还没发表什么意见,包厢的门再次被推开,然后,刚才我的表情出现在进来那个人的脸上。
她马上收起一脸的惊讶,“不好意思,我走错房间了。”
说着就要离开。
飞燕叫住她,“lda是吧?没走错,就是我点的你的台。”
我又懵了。一般情况下,客人来了是点异性的台,就是男人点小姐,女人点少爷。但是来夜色的客人总是有点特殊爱好的,于是也有男人点少爷的,这就是为什么夜色里的少爷分两种。但是,女人点小姐的情况还没出现过,至少我没见过也没听说过。
但是无论客人的需求是什么,我们都得尽可能满足他们。谁让我们的口号是为人民服务呢?
琴子在旁边煽风点火,“对对对,lda妹妹,就是这位女士点了你。”
正说着,经理经理就进来了,他无视lda不断对他使眼色,径直走到飞燕面前,“蒋总交代过了,让我们尽量满足您的要求,您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飞燕指了指lda,“她留下,你出去,然后把门带上。”
经理不但没恼还交代lda,“你好好陪客人,出了什么差错你吃不了兜着走!”说完便出去了。
lda果然是训练有素。我看着她走过去坐到飞燕旁边,琴子坐到了飞燕的另一边,好一副左拥右抱的场景啊。唯一异常的是,lda的脸色跟变色龙一样变换。
凭着我敏锐的嗅觉,我隐隐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飞燕倒是真入戏,揽着lda的腰,一会儿摸摸她的大腿,一会儿掐掐她的胸,还不忘和琴子讨论,“也没你说得那么挺嘛,很一般啊!”
lda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出戏我一点儿都没看懂,只能在一边干站着。
过了会儿,飞燕问lda,“知道□吗?”
lda还没说话,琴子就替她回答了,“当然知道,赵女士您不知道,lda是我们这里技术活最好的!”
这话怎么听都不是好话。
飞燕笑得很开心,“那就好,这样吧,别的我也不喜欢,我就喜欢看别人自扇耳光,你来个我看看吧!我高兴了自然不会亏待了你。”
对于这个情况,我很蛋疼,不,我没有那个器官,应该是乳酸。飞燕什么时候有这个爱好的?
lda坐在那里狠狠的瞪着琴子,琴子满脸笑容的看着她,嘴角越翘越高。
“不会也没关系啊,我可以教你”,飞燕侧过身看着lda,“俗话说,打人不打脸,可是既然决定扇了就得扇得漂亮,要漂亮就得有技巧。”
说完飞燕就抬手给了lda一巴掌,看上去轻飘飘的,她还附加讲解,“这是轻扇,往对方下巴旁边呼,一般对方不会很痛,却能让她很丢脸。”
lda涨红了脸,一下子站起来。
飞燕跟着站起来,抓住她“别着急啊,这才刚开始呢。”
然后又对着刚才扇过的那边推了一下,lda的头被推到了另一边。
“这是推扇,精髓在于推,在耳朵和脸蛋之间,不要很用力”,飞燕对着我和琴子笑了笑,接着说,“好了,热身结束了,我们正式进入课程。”
飞燕把外套脱了,把一叠红色的毛爷爷扔在桌子上,一转身又给了lda一巴掌,是真正意义的扇巴掌。
“这是普通扇,着力点在脸蛋和耳朵之间,不需要用全力,但是足以打疼她,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到疼了?”
紧接着又是一巴掌,我觉得这巴掌已经不是感觉到疼那么简单了。
“这是中级扇,地方不变,但是可以用些力,力度嘛,六七成就行了,这样如果对方是一般人大概就会捂着脸逃跑了,当然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很多脸皮厚没皮没脸的人,如果遇到这种人,就得使出杀手锏了。”
飞燕边说边撸起衣袖,转了转手腕,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lda一巴掌,lda的脑袋被扇到了一边,本来整齐的头发凌乱不堪,我只有目瞪口呆的份儿。
我以为这就完了,没想到飞燕又继续,边扇边说,“一样是在脸蛋和耳朵之间,要把自己所有的力量集中在手上,然后再多扇几巴掌,只要你有种,对方就是死也不敢来招惹你了。琴子,落落,你们记住了没有?”
我不得不佩服飞燕雷厉风行的作风,她动作越来越快,我甚至来不及观察lda的反应。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工作比较忙,还感冒了,所以一直没更新,不好意思哈~
、第十九章
琴子兴高采烈的跳起来,“记住了记住了,我来试试!”
lda的半边脸又红又肿的,嘴角也被打出了血,她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你不要太过分!客人想怎么玩儿都行,但是,你不行!”
琴子笑了笑就扇了过去,“不行?怎么不行?大不了我不干了!”
lda低着头,我依旧看不到她的表情。
琴子过来拉我,“落落,你去试试,好爽啊!”
我虽然很兴奋,但还是压抑住了,“这样不太好吧?”
lda抬起头,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愤怒,“夏落落,不用你他妈的假慈悲!”
我撇撇嘴,狗咬吕洞宾!
飞燕走过去,轻轻地摸着她红肿的半张脸,微微使劲捏着,lda的吸气声马上响起。
“今天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上次你打了落落,今天我们就算两清了。但是你记住,以后不要惹落落或是琴子,不然招呼你的就不只是扇巴掌这么简单了!”
我突然觉得,飞燕很有黑社会大姐大的范儿。
lda出去之后,飞燕和琴子立刻倒在哈哈大笑。
琴子揽过我,“怎么样,落落,解恨不?高兴不?”
我坐到沙发上,点点头。
其实我早就把那一巴掌的事儿忘的差不多了,我高兴的是,我身边能有对我这么好的人。
当然,我也不否认有报复的快感。我早说过,我不是什么好人,我就是个坏女人,有仇必报。
“竟然敢打你,玩儿不死她!”
飞燕搓搓手, “哎,我的手都疼了。”
她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说真的,教你们一招,以后打人别直接上手了,子曾经曰过:呼人不用手,用砖呼,用枕头呼,呼不死再呼,用菜刀呼,呼不死才怪。
子贡曰:一招呼死,慈悲也……”
“哈哈……”
看飞燕春风得意的模样就知道她过得不错,我就放心了。
我还记得她曾经说过,一个男人的好与坏,不是看他花心还是专一,自古男人都花心,而是要看有没有控制力。看来她找到了一个自控力很好的男人。
她送我回家的路上,我歪靠在副驾驶座上,看着她专心的看着前方的路况,“飞燕,你知道自己现在想要什么了吗?”
她好像没听见一样,过了很久才回答,“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知道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所以总会有一个人带着你去寻找,而这个人就是世界上最大的骗子。这个世上所有的男人都是骗子,不同之处不过是他骗你一阵子还是骗你一辈子。”
“蒋阔就是那个骗你一辈子的骗子?”
飞燕勾起嘴角,“在我闭眼入土之前,我怎么会知道他是不是呢?”
骗子?一辈子?我正恍惚着,飞燕突然转头看我,“落落,你真的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吗?”
我愣愣的看向她,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我想要的一直都是存够了钱离开这里平平淡淡的生活啊,难道不是吗?
她的眼里精光一闪即逝,“我这次见你,明显的感觉到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我还是不明白。
她笑着摇摇头不说话。
我记得以前上学的时候学历史,每个历史事件都会有导火索,标志,历史意义。比如说,南昌起义打响了武装反抗国民党当权派的第一枪,标志着中国□独立领导武装斗争和创建革命军队的开始。那么今天晚上的扇扇巴掌事件打响了暴力反抗装13派的第一枪,标志着我们和lda之间的战争正式开始。
也许是我循规蹈矩惯了,对于这场战争,我欣然参加,竟然还带着镇压不住的兴奋!
接下来我以为我们会和lda有一场轰轰烈烈的持久战要打,没想到她却没了动静。没了往日的针锋相对,好像飞燕的话她真的听进去了。
但是我总觉得不对劲,她不是这么容易低头的人啊?我还清楚的记得那天她眼里的恨,一个人的眼睛是没法骗人的。
我还是知道了左秉南的消息。
那天晚上,我在场子里看到了尹嘉煦,还有几个有点面熟的人,应该是夜色的常客。在走廊上,他们迎面走过来,我靠边让他们先过去。
尹嘉煦问旁边的一个人,“最近怎么没看到秉南啊?”
那个人回答,“出国谈项目去了,没个一俩月回不来……”
他还说了些什么,但是走远了我没听到,我也不敢尾随他们。
我的心忽然间跳得很快,原来他出国了。
我还悄悄的加上了一句,所以才没找我。
我知道我又想多了,我又自作多情了,但是没办法,我中毒已深,病入膏肓了。
今天看到尹嘉煦又让我想起上次和雪儿见面的情形,我好像很久没见到雪儿了,很久没和她有过联系了。
还有她那个不情之请。
当天晚上我就给雪儿打了个电话,过了很久她才接。
“落落姐。”
“雪儿,很久没联系了,你还好吗?”
“好……,好得不能再好了。”
她的声音透着淡然,有气无力的,不太对劲。我以为她可能是已经睡了被我吵醒才这样就没往心里去。
挂电话之前,我主动提起上次她的那个要求,没想到她却说,“不用了,我现在也不想见他了,别给他惹麻烦了。相见不如不见,落落姐,谢谢你还记得。”
然后便挂了电话。
我忽然觉得挺对不起她的,虽然她说不想见方旭了,但是我总觉得她内心深处还是想见的。
相见不如不见。他们现在真的是相见不如不见。
那我和那位爷呢?我们是什么?相见不如怀念?
我以为我会很久之后才会再看到他,没想到在那之后的第二天我就遇到他了。
金碧辉煌的走廊上,老远就听到此起彼伏的恭维声。一群人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他正歪着头和身边的人说话,笑得志得意满,整张脸都流动着璀璨的光彩。
依旧是目中无人,不,是目中无我。
再见到他,我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看来他出国谈的项目很顺利。
我攥了攥手,转身往休息室走。
一推门就看到lda慌慌张张的往外走,一看到我进来脸刷一下就白了,低下头快走了几步出去了。
我纳闷,她这是怎么了?我还不至于那么可怕吧,我走到化妆桌前照照镜子,挺漂亮一小妞嘛,她干吗害怕成那个样子。
难道她在这里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我撞见了?
这个倒是有可能,现在这个时间是场子里比较忙的时候,休息室一般没人,她在这里干什么杀人越货的事肯定没人知道。如果我不是大姨妈来了进来拿东西也不会过来。
我环视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场子里的人一般也不会在这里放什么贵重物品,都是些喝水的杯子啊,零食啊,化妆品啊,仅此而已。我顺手把琴子那个放在桌子上都快掉下来了保温杯往里拿了拿。
我想了一会儿就觉得烦得慌,我最讨厌这种勾心斗角的心理战了,累死人了。我没再多想就拿了东西出去了。
等我回到包厢的时候,lda已经恢复了正常一脸娇笑的和一个肥的流油的男人打情骂俏。我瞄了一眼就恶心,抛开别的不说,lda在某些方面的忍耐力还是很令我佩服的。她现在没以前那么得瑟了,我也没必要老那么夹枪带棒的打压她,她不犯我,我也没必要犯她。
这个脑满肠肥的男人走的时候并没有带lda走的意思,他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停住,打着酒嗝问我出不出台。
我很委婉的拒绝了他,看他的样子不像什么有身份的人,顶多是个暴发户,应该不会难为我。
他果然没再说什么,带着lda走了。
今天是我值班,所谓的值班就是把所有的包厢检查一遍,都收拾好了没问题就可以走了。
我检查到顶层包厢,刚推开门,就看到那位爷一动不动的坐在昏暗的阴影里。
他指间夹着一支烟,烟雾缭绕的看不清他的表情。我左看看右看看,除了他一个人都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我突然感觉到他的孤独。
刚产生这种想法,我的脑海里立刻就闪过他刚才那张志得意满的笑脸,我觉得自己真是有够胡思乱想的,他怎么可能寂寞呢。
我想可能他还没玩儿好,我就准备关上门出去。
场子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没有具体的下班时间,如果客人不走,我们也不能走,绝对不会出现电视剧里的那句,不好意思,先生,我们打烊了。
我刚转身,他就开口了,“别走。”
他的声音喑哑,可能是烟抽多了的缘故,轻飘飘的,神情动作都没变,我甚至怀疑这是我的幻觉。
我愣在那里正不知所措的时候,他又开口了,“过来坐吧。”
我走过去坐下,和他隔了一个人的距离。
他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静静地抽烟,静静地喝酒。
我觉得有点尴尬,虽然我一直想见他,但是见了才发现根本不是我想象的那样。于是就小心翼翼的开口,“您还需要什么吗?”
他瞟了我一眼,不咸不淡的开口,“你下班了。”
我眨眨眼,下班了?我能走了?太好了,我大姨妈来了本来就不舒服这下正好可以回去休息了。
我发自内心的笑着对他说,“左少,您慢慢玩儿,我先走了。”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他皱着眉看我,好像我这个举动很奇怪,“你干什么?”
干什么?他不是嫌我碍眼让我下班吗?
“您不是说,我可以下班了吗?”
他听了后深吸了口气,重重的呼出来,胸脯跟着剧烈起伏。
我隐隐感觉到了他的怒气。
然后,他竟然笑了出来,先是嘴角弯起,然后肩膀剧烈的震动,最后哈哈大笑。
这次换我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他,他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吧?
“夏落落,你这么笨,到底是怎么在夜色混下来的?”
我没想到他还记得我的名字,心里忽然有一丝火苗燃起。
还有,我哪里笨了?他不是这个意思吗?
作者有话要说:补全了补全了,哎,最近好忙啊~
、第二十章
他笑完之后,边摇头边叹气,好像我真的笨得像头猪一样。
换做别人的话我早就动手了,但是对象是他,我连嘴都不敢动。
在这之后他好像高兴了很多,竟然兴致勃勃的问我,“想听我唱歌吗?”
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他这是赚了多少钱啊,高兴成这样。
他来过夜色很多次,但是我从没见他唱过歌。上次他和傅晓涵来的时候,傅晓涵软磨硬泡的要他唱首歌,他理都没理她,最后被傅晓涵说烦了才说了一句,“我不会唱歌。”
我觉得现在这个情况很诡异。
看我不回答他挑眉,“不想听?”
我摇摇头,“想听。”
傅晓涵死乞白赖求都求不到的事情,竟然主动落在我头上,我为什么不听?
他唱了一首老歌,吻别。
他的声音浑厚有力,音色也很纯净,非常有质感,我个人觉得很有技术含量。
唱到高/潮处他会微微闭上眼睛,我能感觉到他的声音是带了感情的。
唱完之后他又沉默了,半晌之后,喃喃低语,“如果当初……,我现在可能已经……”
对于他这种少将体式的一句话,我表示一点也听不懂。
又坐了会儿,他站起来,“走吧。”
我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那个什么,我今天不太方便。”
他听后一愣,然后从头到尾的打量了我一遍,我被他的目光盯得手足无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哦,走吧。”半晌后他淡淡的开口。
我猛地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是不是我说的太隐晦他没明白我的意思啊?
我想了想又开口,“左少,您知道的,女人每个月都会有这么几天的,我今天不方便,您看……”
我想说的是让他去找别的小姐,但是他没等我说完就抓起我的手臂把我扯走了,一直塞进车里才放手。
我说过的,这个男人最没耐心了。
我老老实实的坐在副驾驶座上,小脸皱成一团。他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爱好吧?专门喜欢这种血淋淋的场面?不会这么变态吧?
他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瞪了我一眼。
我立刻老老实实的作鹌鹑状。
他带我去了上次那个小区,进门的时候看到门口放着一个行李箱,看样子他应该是今天才回来的。
那天确实什么都没发生。
好吧,我承认,我思想又龌龊了。
自打进门后他就没招呼我,径自忙活自己的。对于这种相处模式,我也习惯了。
大概过了一刻钟,他洗完澡换好衣服出来了,然后就招呼我一起玩儿七巧板。
有一个图形他捯饬了半天也没弄出来,我心里着急,一把推开他的手,“不是这样的,我来。”
他本能地反抗,一使劲,他的右手把我的左手压在了桌面上。
我忽然不动了。这是他第一次握我的手,虽然只是意外。
他的手很大,能把我的手整个包住,很温暖,手心很软。
我抬头看他,他好像丝毫不在意,低头看着七巧板,一脸适然,还拿拇指轻轻摩挲我的手心。
我把手慢慢移开,“还是你来吧。”
他一手推乱七巧板,淡淡的开口,“不玩儿了,累了。”
说完就半躺在沙发上看我收拾,一副大爷样。
“夏落落,咱们玩个游戏吧。”
“什么游戏?”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也可以问我一个问题。”
我皱眉,这孩子脑袋被驴踢了吧,这算哪门子游戏啊?
再说了,这个游戏也不公平啊,我的隐私你随便问,我还必须得回答,你的隐私我哪敢窥视啊。
明明是专制,还非得摆出民主的姿态,你有什么问题直接问不就得了。
但是人家大爷要玩儿,我不得兴高采烈的配合吗?于是我摆出一脸期待的样子,“好啊好啊!”
“那我先问,你是哪儿人啊?”
我不知道他怎么忽然有兴致关心我的籍贯问题了,“s市的。”
“换你问。”
我皱眉,我还真不知道该问他什么问题,问深了吧,他肯定会生气,问浅了吧,会显得我比较白痴。经过我深思熟虑我才开口,“你跟你爸姓啊?”
他正拿着杯子喝水,听到这个问题被呛得直咳嗽,我很少见他这么失态。
他咳嗽完,放下杯子长臂一伸把我揪到沙发上,按住我的手腕居高临下的看我,“夏落落,你究竟在想什么啊?我不给我爸姓难道跟你姓啊?”
我觉得我们现在这个姿势有点暧昧,轻咳了一声,“那我换个问题,换个问题,嗯……”
“谁允许你换了?就这个问题,我回答你,我跟我爸姓。现在换我问,你有没有兄弟姐妹啊?”
我摇摇头,“没有。”
他用眼神示意我轮到我提问了。
我瞄了眼门口的旅行箱,明知故问,“你出远门了啊?”
他显然对我这个问题很满意,“嗯,出国谈了个项目,今天刚回来。”
我顺口就问了,“顺利吗?”
“还行,比预期的顺利,所以提前回来了。”
“那就好啊,今天和你一起去夜色的人好像都挺为你高兴的。”
他冷哼了一声,一脸的不屑,“你看到的是他们表面上都捧着我,供着我,其实他们哪是捧我供我啊们还不是冲着我老爹,我爷爷,我外公,他们哪一个不比我年纪大资历老经验多啊,这些人,两面三刀,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当着我的面是有说有笑,背地里还指不定怎么骂我,等着看我栽跟头呢。”
他倒是真明白。
“那你为什么对他们……”
“我为什么还接他们的茬是吧?傻丫头,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就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他们利用我讨好我身后的权势,我也利用他们利用自己的身份成就自己的事业,大家各取所需,逢场作戏,何乐而不为呢?”
利用与被利用,逢场作戏,何乐而不为。
我只觉得心凉,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定义我们之间的关系的。我们之间应该是纯粹的金钱交易关系吧。
“成大事者,必须要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心里的真实想法。”
他看我半天不说话,“你该明白,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心计是不可或缺的,你不害人还能保证别人不害你?”
后来的事情证明了他的想法是对的,我不害人但是没法保证别人不害我,心计这个东西也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技能。
其实左秉南和我好好说话的时候并不多,无论是我和他说话还是他和我说话,他总是不耐烦的表情,但是,事实证明,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字字珠玑,只恨我当时没当回事儿。
那天晚上他兴致特别高,我们聊到很晚,那也是我认识他以来第一次听到他说那么多话。
他跟我说了很多,时尚圈里的明星模特导演制作人,像什么哪个女明星一路睡到玉女派掌门人啊,哪个男明星的床伴范围特别广啊,哪个女明星靠着和哪个富二代官三代炒作上位啊,哪个制片人喜欢潜男明星啊,哪个女明星其实不是拉拉是喜欢男人的,听得我目瞪口呆,比报纸上网上的娱乐头条精彩多了,我甚至在想,我是不是可以靠写这些内幕赚钱。
他还说了他们圈子里的高干子弟,富二代,那些涉及到政治斗争盘根错节的派系,那些复杂混乱的男女关系以及糜烂荒淫的生活。
后来我们两个都累了就躺到床上盖着被子纯聊天,他没碰我,原来他早就明白我所谓的“不方便”是什么意思了。
我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睡意降临的时候我还提醒自己睡觉的时候老实点,不要弄到床单上。
那天之后的第二天就是飞燕的生日,我和琴子特意请假准备给她一个惊喜,往年的每一次都是这样,当我们兴高采烈的给飞燕打电话的时候,飞燕万分抱歉的委婉表示蒋阔约了她给她庆祝,她邀请我和琴子一起去。我们俩再没眼力劲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充当电灯泡。
被放了鸽子的两个人看着满桌子的菜意兴阑珊,对视几秒后异口同声的大喊,“老板,来打啤酒!”
等我和琴子走出饭馆的时候,我已经摇摇晃晃的了,琴子更是昏昏欲睡的。一抬头却看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蒋阔把刚点上的烟扔到地上,踩灭走过来,笑着对我们说,“飞燕不放心你们,让我过来送你们回去。”
我和琴子听说是飞燕让他来的便上了车。
他发动车子问我们俩住在哪里,然后思考了一下对我说,“这儿离你家近,就先送你吧。”
我当时也没多想就答应了,事实也确实是这样。
我下车的时候踹了一脚琴子,“哎,我走了啊。”琴子睁着迷蒙的双眼,反应迟钝的点点头。
我又跟蒋阔说,“麻烦你了啊。”
蒋阔笑了笑没说话,然后开车走了。
如果我知道后来会发生那些事,我就算死也不会让蒋阔这个混蛋送琴子的。
作者有话要说:吼吼~
、第二十一章
我回到家一头扎到床上就睡着了。感觉刚躺下没多久就被手机铃声吵醒,昏昏沉沉的很不舒服,一看时间,才七点多。
刚接起来,飞燕带着火药味的声音就直冲耳朵,“琴子呢!”
“琴子?她没和我在一起啊,你找她就打她手机嘛!这才几点啊?”
她丝毫不理会我的抱怨,“你们昨天晚上什么时候分开的?”
我隐约觉得不对劲,“你让蒋阔来找我们的时候,他就送我们回去了啊,怎么了?”
那边忽然安静了下来,我有不好的预感。
过了一分钟,飞燕再次开口,“马上到你楼下来。”
“飞燕……”
“马上!别废话!”
我被镇住屁滚尿流的下了楼,头疼欲裂,宿醉的滋味真不好受。刚到没多久,就看到飞燕的车冲了过来,在我身边急刹车停住。
“上车。”她的脸被墨镜遮住大半,看不清表情,不过,语气冷冰冰的。
我乖乖的上车,还没关上车门,她就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我偷偷看她一眼,我没干什么得罪她的事啊,她怎么跟吃了火药似的。
“飞燕,我们去哪儿啊?”
她利落的扔给我一个信封,我打开一看就傻了。
十几张照片,场面香艳刺激,女的是琴子,男的是蒋阔。
天呢!这怎么可能呢?琴子和蒋阔?男友和闺蜜?真是有够狗血有够恶俗的!
“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