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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办法拒绝……

    她在电话那头哭了:“小包,我好痛苦哦……你知道我一直头痛的,因为压力大!这一年来,蒋东原一直派人监视我,他不让我和秦仲霖在一起,他就是为了尚宝宝来牺牲我的幸福!你帮帮我吧,我只有你能依靠了——”

    男人这辈子活着是为了什么?为了女人。

    “……好,我答应你……”软弱的他害怕她的眼泪,那是世界上最恐怖的毒药,她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想尽办法帮她摘下来……

    挂了电话后,她抱着被子止不住地咯咯笑,他从浴室里出来,她很快恢复笑容扑上去:“蒋东原,怎么办,我原来是这么地爱你呢——”

    他挑眉,捏着她尖尖的下巴反问:“真的?”她漂亮的眼眸里是满满的幸福,有点儿,出乎他的意料。

    于是调笑消失,好心情覆上淡淡的阴霾,他躺在床上关灯:“睡吧,今天你把我榨干了,我得好好补充体力。”他声音透着淡淡的疏离冷漠,却执着地搂着她在怀里。

    她小手覆上他搁在枕头上的大手,淡淡地说:“蒋东原,你会爱上我的,我保证,你一定会爱上我的……”

    “嗯……我也希望如此。”他的希冀,就是遗忘那个女人,然后,让伤痕由怀里的女人抚平……

    她在黑暗中微微眯上,眼神坚定而执着:“会的……我会让你受的伤,完完全全地由我来抚慰……”

    邹小包在衬衣内袋里将一把小刀藏好,他现在弄不到枪,在中国,枪这个东西是很难弄到的。即便他是小混混,枪也不是随随便便能拿到。再说,枪有枪的不好,很容易被发现的,还是刀子来得实惠。

    他换了身带帽子的卫衣,等着隔壁辛姐熟睡了才悄悄打开门出去。出了门后,他先去买了双内增高鞋把身高变高,再塞了点衣服让身材显得臃肿。等换装完成后,他就招了辆出租车去离尚宝宝落脚处不远的街道里。

    资料在三个小时内就查好了,尚宝宝这女人很规矩,是悄悄回来中国的,她的父母还不知道,就是前男友秦仲霖也不知道。这样很好,越少人知道她落脚在这个破公寓里,也就越方便他作案。

    老式的公寓没有防盗门和电梯,他捏了捏藏在袖子里的小刀,一步一个踏实地往上爬。

    小鸡说,为了她的幸福,就得她消失。她哭着求他,她可能不知道,她有多久没在他眼前掉眼泪,以前很小很小的时候,他只觉得她的眼泪令他讨厌。但现在,他只会心疼,是因为爱上她了吧。

    所以,要杀了尚宝宝。

    他的眼睛里渐渐聚满了杀机,为了小鸡,为了她幸福,他去帮她杀掉这个女人!

    707号房,他悄悄数着门牌号,这一个区域很便宜,一个月才两三百。这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千金小姐也住得下这里啊,肯定只是想来体验一下贫穷的生活吧。

    他已经确认只有她一个人住在这里,这左右都是很普通的住户,不用担心有摄像头,最多担心的是怎么躲过那些住户的注意。

    不过,不怕的,杀人而已。他已经伪装好了!

    伸手去敲门,这种房子是没有门铃的。一扇木头门,用斧头可以劈开的,用火也能烧毁。他敲了几下,就听到屋里头的动静,他嘲笑,这个姑娘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有。

    她穿着睡衣来开门,看到很高的一个男子,昏黄的楼梯灯照不亮这里,事实上这里的灯已经坏了近一个月而房东并没有来修理。所以他的脸孔被隐藏在黑暗中,露出那一双杀气的眼睛,她吓得倒抽口气,他快而迅速地跨进一步将小刀抽出,精准地刺入她的胸口……

    那是一把细长的足以刺穿心脏而不引起大危险的普通水果刀。

    当刀子刺入她的身体时,他大脑有几秒钟的呆滞,直到她缓缓地惊恐着张脸倒在他面前,他嘴角微微地弯出一个怪异的弧度。太好了,小鸡的幸福保住了……

    他没有急着离开,缓缓地扫了一眼屋内,确定没有异样,才转身替她关上门。他不用担心会留下指纹,因为他戴了手套。

    他离开后,屋里的女人痛苦地喘息抽气,她费尽力气捂住不停冒血的胸口,然后伸向那桌上的手机,可是它离她好远,她发现它是那样地遥不可及……

    仲霖,救救我——

    天亮了,邹小鸡穿好衣服,拿起那只玉镯子,真想就这样把它打碎了。缓缓地戴进左手,她嘴角残戾的自言自语:“康小姐,你接下来会怎么收拾这个残局?”她会继续观看的。

    康洛以为自己做了梦,但手还停留在玉镯上,这间房间不是她的房间,男人的气味充斥在整间房子里。所以,不是噩梦!她猛然瞪圆眼,惊恐地跳起来奔出房间,如果不是噩梦,那尚宝宝——

    蒋东原还在煮简单的早餐,连招呼都来不及打就眼睁睁看着她衣衫不整地跑了出去。他一愣,喃喃道:“你这么喜欢穿我的衬衣啊……”

    她完全没留意自己身上的衣服,就连钱包也没抓走,出了公寓拼命地拦了辆出租车吼着他开回辛姐的住处。师傅从后视镜里不停地偷瞄她惹火地穿着,看着她皮肤上点点吻痕和那张焦虑惊恐的脸色,以为她被弓虽暴了,便摇头叹息。所以闺女不能长太好看啊!

    到了楼下她才发现自己没带钱,于是让师傅等她下但师傅表示义助不收钱,嗖的车子驶远了。她也顾不得冲回公寓,直敲门。邹小包来开的门,见到她初时微微一笑,但随后面色一鸷,嘴角紧紧地抿了起来。

    她顾不得他的反应,抓着他双臂焦急质问:“尚宝宝呢?!你有没有去找她?!你有没有对她做什么——”

    她过度激烈的反常让邹小包不解,没有第一时间快速回答她。而她见他沉默,误会他还没出手,悬着的心刚刚松了下来便在下瞬间被再度提高。

    他轻轻地撇过头去不看她,淡淡地说:“我昨晚已经把她杀了。你的幸福,能保住了。”他退离她很远,拉大和她的距离,然后转过身去问:“这下,你满意了吗?”

    害怕听到她的答覆,他几乎是逃离地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

    仅仅片刻后,客厅里传来她尖锐的惨叫声:“啊啊——不是真的——邹小包你在说谎骗我是吧——”

    他心头一痛,一股怒气夹杂着怨气让他开门走出来,恶狠狠地瞪着她质问:“不是你要我杀了她吗?!我现在如你愿了!邹小鸡,你看我多傻,你要我杀人我马上就去杀人——蒋东原能行吗?!他一辈子都不会为你做到这个地步上!”

    他怨恨的眼神吓到了她,她禁不住后退一步,眼泪止不住地掉,不住地摇头拒绝承认这个事实。她迈步跑上去紧紧抓住他手臂,泪颜中带着少许的期待逼问:“小包,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说实话吧!我不会生气的,我也不喜欢蒋东原,你告诉我你没去杀尚宝宝!”

    她尾音飙高地跺脚痛哭:“我昨天才打电话,她不在国内你不可能这么快杀了她的——”

    “我杀了她!就在昨晚,就在你和蒋东原莋爱时,我用一把水果刀——”突然停住,他气势汹汹地左张右望看到水果盆里水果刀,然后快步走过去抽了出来。俊脸有些疯狂地举着它笑说:“看,就是这把刀!我一刀把她致命了!你要不信,就来看新闻和报纸,我特意帮你留着的!”

    他不管不顾她的表情,径直将水果刀塞入她手里,然后跑去拿报纸,又跑回房间端出电脑将今晨的新闻播给她看!

    手里的那把刀子在他塞入的同时被她拒绝的扔到地板上,她尖叫着不相信。在他把笔记本电脑抱出来时,她更甚至是强行转过身往房间跑,嘴里嘶叫道:“我累了!我要先睡一觉!等我们各自冷静下来再说!”

    可他却强行拽住她拽过她身子,将她头颅固定让她瞪视着屏幕,那里一个记者正在快速而正确地报导本市一宗杀人案。早报和电视早播新闻都共同播导了这则入室杀人案,以“案情仍在继续调查中”做为结尾。

    但那一闪而过的死者面孔,那张甜美的脸蛋,无法让人欺骗不认识那死者!

    她吓得尖叫拼命捶打他:“邹小包你疯了,那是一条人命啊——”嚎啕声伴随着浓浓的惊恐和不敢置信。

    “是啊!我疯了!为了你而疯——”他猛地跳起来,俊脸上是浓浓自嘲的笑容,眼眶微红着怨恨地瞪着她:“只有你邹小鸡啊!只有你,一句话就能让我上刀山下火海!你要她死,我就成全你!现在,她死了,你信不信,再过半天你马上就能从别人口中证实这件事!”

    “小包——”她心口痛得一窒,无法呼吸的恐惧让她连哭也静止了,僵硬地倒在沙发上,她晕死了过去。

    他流下悲凉的眼泪,颤抖地伸出双手抚摸上她的脸颊,低鸣低喃:“你想要的幸福,我都给你了还想我怎么做……”

    人在无法承受一定的打击时,会选择自我逃避,晕倒假死都是正常,就连封闭感官也常有的。不过人毕竟是人,他们的承受力总是出乎想像,所以当令其晕死过去时,就足以想象这件事是多么严重。

    康洛一直不是娇贵的娃,但她晕倒了,她人生中的无数个第一次都是借由这具身体所实施的。每个人心中都住个一个恶魔,她的恶魔在于贪婪。做平日不敢做的自己,放浪,糜烂,奢侈,暧昧。

    从前的康洛可曾这样想过付出行动?只有借由这具已经肮脏的身体才会随心所欲。她心中的恶魔,就是镜子里的另一个自己,在温顺认命的背面是那个乖张妖戾的反派!

    蒋东原的手机打不通,秦仲霖的手机打不通。第一次,她打不通这两个男人的手机,不管是真心还是无意,她陡然发现他们的手机从来都是最佳状态,不曾遗露过她的任何一通电话……

    那现在呢?尚宝宝死了啊——他们去送终了。

    她终于哈哈大笑,笑到眼泪掉下来,笑到眼睛疼痛,笑得鼻水泪水糊了满脸。“你终于死了啊——”她悲鸣地趴在床上又哭又笑。心中的恶魔是什么?是嫉妒他人,怨恨上天不公。

    现在,都结束了。她为自己大笑,高兴吧,愉悦吧,她是诚实的康洛,永远诚实的忠于自己的心情。她嫉妒尚宝宝,怨恨她所拥有的一切。身为女主角,不是不该拥有这种阴暗面吗?

    可她一项也不缺……

    所以。

    哭泣蓦然停止的那一瞬间,就像留声机播放着远古的音乐到高潮卡带时一样。静,死一般地寂——

    嫉妒与怨恨,和杀人,是有本质的区别的。而指使他的,是心中的“她”,“她”说:“你康洛是个什么样恶心的女人,我邹小鸡看得一清二楚!”

    成全她的心愿,杀了尚宝宝。

    即便没到“死”这个地步,也无法反对,罪孽是在她手中——

    你看,那双眼睛,他一直深情凝望。你看,他的眼里心底是不是只有你。你看,我能让他做一切,就只为证明他喜欢你。

    你是不是很卑鄙?明明早知道的虚伪女人——

    邹小包照往常一样把饭菜煮好,心里头有那么几许期待,他们还是和过去一样,没有发生任何事。

    但当手指不慎被菜刀切中时,那猛然冒出来的暗色血珠却让他惊恐地尖叫了一声,随后撇过头去粗鲁地打开水龙头冲洗那伤痛的伤口。

    而就在这时,她便站在门口,一双冷幽的美眸也不知用那样的神情看了他多久……

    “小包,是我的错。”一如既往的她轻快走上前,将水龙头关掉,将他的伤指拉上来,眼睛迷离地望着……

    “是我的错……”一直重复着再重复着,他蓦然抽回手,抿紧了嘴倔强地说:“没事了,我擦点药就好了。”

    “小包,看着我。”她是坚强的打不倒的康洛,脆弱无助永远只留给自己。这样的人,是叫心理素质好吧,但物极必反,迟早有一天会逼疯自己,像疯子一样做出不可理喻的事。

    第六十二章 尚宝宝死了

    她牵上了他手,小心地逼开那根伤指,带他去客厅沙发坐下。他沉默着端坐着任她忙碌地为他找来医药护理箱,掏出那些洁白的纱布,一圈又一圈缠绕上他的手指,裹得像只肥胖的毛虫才停住。

    她在走神,他想。

    但他想错了,她只是对纱布一圈又一圈牢牢包住伤口而迷恋,便停不了手,直到把纱布快要用了,这叫浪费,可她却认为值得。不过,他没必要知道,也永远不需要知道真相。

    “小包,别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的。”漫不经心地收拾好医药箱,她淡淡地说,淡淡地乞求。

    他的嘴跟个河蚌一样,把唇抿得紧紧一丝缝都不泄。任她怎么说,他只是沉默。

    几不可闻的无奈轻叹,有时候,装傻是最聪明的作法。不要捅破那一层纱,有人是善心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