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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着她把那群没义气将我独自抛下的山贼骂了个狗血淋头。

    苏澜一边听一边抹汗,嘴唇抖了几抖地,还是跑去伙房弄了热水,又到厨上做了些饭菜端过来。

    我痛痛快快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神情气爽吃完饭,天已经有些擦黑了,只听见隔壁屋里住着的老曾立在门外叫道:“苏武,寨主叫大家去聚义堂议事,你快点!”

    我大怒,开门一脚踹出道:“你个没义气的,还敢来叫我!”耶,踹空了?那家伙已经撒丫子跑了个没影!我郁闷地照门一脚踹,疼得在地上直蹦。

    没好气去了聚义厅,一路上那些女人都躲着我,终于知道自己也可以这么威风一时了。一进大厅,只见乌压压一片,全寨的乌合之众都在,赶紧也低了头,偷偷挤进人堆里。

    陈赦在座上谈笑风生,二头领大娘三头领元夜都在,好像还多了一个人,我偷瞄一眼,吓了个胆战心惊。

    午间碰到的那个美男正气定神闲坐在陈赦身旁,接受下面众目睽睽的火热偷窥,谁叫他生得这么美,下面这些个山贼土匪,哪个不是贪淫好色的?

    那家伙像是感觉到底下的眼神,抬眼淡淡扫了一眼,底下一片抽气声,齐刷刷迅速埋头。

    陈赦清清喉咙,说了几句山寨的事情,叫我等当心,说朝廷最近有风声传出,像是动了剿匪的念头,要我等众人若得到任何消息,立刻报来,末了又添了句,意思是说秦公子要在山寨的后院住几日,叫我等莫要滋扰秦公子。

    我悄悄问身旁的人:“秦公子是谁啊?”

    身旁人白我一眼:“就是上头坐着那位,可了不得,世上哪有男人四处跑的,现今也只有秦公子敢在女人窝里横行。他是水榭山庄庄主的独子,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水榭公子秦江月,咱寨主的弟弟就嫁了水榭山庄庄主的妹妹,可是亲家。因为有这关系在,江湖上人对咱这山寨的人也要敬三分。这秦公子人虽然美貌,可是个活阎王,上次寨子里有个不怕死的走路的时候撞到了他,他二话没说,眨眼的功夫把人剁成两半,还有后山种菜的瞎眼老孙,她是趴在窗户外头想看他洗浴,秦公子抬抬手,两根针直接穿过窗户钉进她眼里,就瞎掉了。江湖上想图他美貌结果死在他手里的人更是多如牛毛……如今江湖上十大高手榜,秦公子排名第二。”

    她末了阴森森一笑,“你今儿个犯在他手里,不是找死么?”

    我头上冷汗流了几淌,不死心地问一句:“那排名第一的是谁?”

    她神秘一笑:“秦公子的师父,不过,已经亡故……而且,秦公子的造诣早已远远超越了他师父。”

    我的心肝颤悠悠滴溜溜,拿袖子抹把汗,心道幸亏今天在山下的时候有化妆,就算他撞见了我怕也不认得。以后几天只要秦公子还在山上,我就做缩头乌龟,闷在房里不出来,叫他找不见看不到,自然就忘掉今天的事了。

    我的小算盘还没有扒拉完,就听见那秦公子慵懒地道:“陈寨主,我今日到贵地来,遇上贵寨望风的人,好生招待了我一番,十分有趣儿,不如寨主将她叫上来让我认识认识。”

    我听见周围一片吸气声,顿觉不妙,便往门口挪,寨主脸色一沉,转过脸问道:“是哪个?”

    我正想大步开溜,我周围的人群已经齐刷刷整齐后跨几步,留下我一个孤寥寥显眼地立在当中。苍天啊!!这是什么世道!果然是一群没义气的乌鸦!

    我咬牙,愤愤不平望后狠瞪,一转头,抬眼正对上秦公子妖娆的大眼睛,在我身上扫了几扫。我干干咽口唾沫,紧张得脚指头都卷起来。

    他在我脸上停留了一下,想是没看见麻子跟瘊子等等杂七杂八的东西,有点不舒服,眼睛眯起来,跟着饶有兴致地盯着我抿嘴淡笑:“陈寨主的手下果然各有特色,这一个格外不同凡响,我在山寨这几日正缺个解闷的,想请寨主把人归我调配几天,寻个乐子。”

    寻个乐子这几个字他咬得先重后轻,像是从牙缝里说出来的,实际上他就是咬着牙挤出来地。

    底下一片同情加幸灾乐祸的目光都在我背后交缠得火花乱闪,我干干地笑得哆嗦,讨好地弯腰道:“寨主,我才刚学会打劫,还要多锻炼锻炼,不如叫别人来陪秦公子,小的还要在山下多抢个几回顺顺手。”

    旁边坐的大娘同情地看我一眼,那目光大抵是看案板上的鱼肉:“是啊,苏武手脚不麻利,还是换个人……”大娘你太好了,冲你今天替我说话的份上,日后我必定替笙儿寻个好妻主。

    寨主看一眼不动声色喝茶的秦公子,他没有让步的迹象,又瞟一眼我,“就这么定了,苏武,秦公子是世家公子,不会错待你,你好生伺候便是。”

    我不死心地抛出一句:“寨主,男女有别,恐不方便。若是损了秦公子清誉,小的担当不起。”

    秦江月微偏着头,似笑非笑瞥我一眼,我登时打个寒噤,低头住声。

    水榭公子

    我自从被叫过来,就很没出息地站在院子外头拿脚挖地,挖了半柱香功夫,死活不进门。 这院子里面住着的是活阎王,虽然这个世界是女尊男卑,可偏让我碰到了这样的狠角色。

    苏澜知道我得罪了活阎王后,十分惊慌,末了拿了把剑藏进怀里,对我道:“小姐,不如让苏澜去吧,小姐此时下山还来得及。”

    我感动得一塌糊涂,果然是我最忠心的老家奴,可是我下山能去哪?再说叫已经老迈的苏澜替我,我于心何忍?

    那活阎王也没说要我死,只是拿我当乐子,我一咬牙,去就去,只要去低声下气陪错,兴许他也懒得理我。苏澜见我坚决,便也没说什么。

    专门路过此地的女人们一脸同情外加阴险地扫我一眼,甚而有人干脆坐到门前的大树杈上占据有利位置,等待看好戏。

    怒,山贼窝里果然没好人,仿佛看见有人被横劈还是竖割将是山寨千古流传的亘古传说,不看会后悔八辈子。

    呸!我鄙视地朝这帮长得歪瓜裂枣的女乌鸦们吐口口水,怪不得笙儿看不上她们,她们怎么比得上我眉眼风流。

    抬头看天,已经繁星点点,哼!我两眼一闭,推门进去。

    一个清秀的小厮站在院子里指挥一堆人搬东西,收拾各处角落。他看见我,高傲地道:“你,快去!公子叫你半天了,现在才到,公子等得不耐烦发起火来,你自己担待!”

    奶奶的,一个小孩子就敢这么和我说话,我忍,忍。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形势比人强,谁让人家的后台是活阎王呢。

    走到活阎王的门前,我深吸一口气,轻轻扣门,完了,手都开始抖了。

    只听那阎王在里面懒洋洋地道:“进来。”

    我一步跨进门,秦江月斜靠在长塌上,见我进来,斜眼将我上下打量一番,眼睛弯弯地道:“苏武,听陈寨主说,你往日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怪不得,原来是笔墨深厚。山贼里竟也藏着文人,倒是少有的。今日听你在山下念的诗句很是不凡,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真是好句,不知江月有没有这个荣幸一睹全诗?”

    果然案几上摆着笔墨纸砚,我咽口唾沫,要老子的命啊,别说我不会写繁体字,即便写出来的简体字,估计也是狗爬,若秦小公子能认得出来,在下倒真要佩服他几升汗水来。

    当下惶恐道:“秦公子有所不知,那个,小人前些日子从马上摔下来,滚到沟子里,已经忘了前事。这笔墨,这笔墨,原先本也不通,今日的句子却是从别处听来,觉着顺耳就记住了。”

    秦公子妖娆的眸子在烛光里闪耀,连带我的小心肝跟着也忽闪忽闪,不知道活阎王信不信,更不知他预备怎么个折腾我。

    “那么,”秦公子起身,立在灯下,笑吟吟道:“敢问苏武是从哪位高人处听得此句?”

    我腹诽一句,你奶奶的,莫非要我告诉你我念的是千秋史册的李白跟陆游的句子?说了你也不知道!暗地里翻个白眼,更加惶恐道:“小人不知,是小人抢劫的时候听过往的商客曾经念过,小人又生性愚昧,也不知其中味,若无意冒犯了公子,还请公子宽恕则个。”

    那秦公子没有说话,只站在那儿,我埋头良久,脖子有些酸了,偷偷瞄一眼,正和那秦公子对了个正好,登时吓得一哆嗦,头埋得更低。

    秦江月拨了拨烛芯,忽然问道:“苏武是哪里人氏?家中可有什么人?”

    我辛苦地想了想苏澜告诉我的信息,干涩地回道:“小人是前苏县人氏,家母在当地行商,以前颇有些田产,后来突逢家变,惹上官司,家中人死的死,散的散,只剩下我和老家奴苏澜两个了。”

    秦江月漫不经心一笑,看得我勾魂摄魄,赶紧低头,他道:“可是当地有名的盐商苏回英家吗?”

    我咯噔一下,这秦江月把我家底都翻了个底朝天,估计比我还清楚我家的底细,此人果然狠辣,莫非是我得罪了他便想一锅端杀个干净?当下诺诺应声。

    他眉头一皱,扫我两眼,忽然神色变了变,两指轻弹,有物事从他袖间飞出,穿窗而过,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外面的小厮厉声喝道:“谁?!”接着有衣袖破空之声。

    我的冷汗淌下来,水榭公子的名头果然不是假的,连服侍的小厮都如此强悍,谁敢要他?

    不过,这闯进来的人是谁呢?

    莫非是那帮女人嫌看得不过瘾偷偷溜进了院子,若是如此才好,待被那小厮抓住,怕有一顿好果子吃,嘿嘿,也不枉她们出卖我两回的报应。

    不料,那小厮很快折回来在门外道:“回公子,那人受了伤,但是逃脱了。”我震惊,继而很是失意,不想山寨中人竟还有些三脚猫功夫,竟没被捉到,我那报复的臆想就此落空

    秦江月一言不发,眯着桃花眼扫了我一回,挥了挥衣袖,有疾风带过,房门忽然砰地一声关住,我一哆嗦,不妙!拔腿想跑,却是眼前一花,不知怎的他便揪着我的衣襟拽到他眼前提了起来。

    我从来不知道我有那么轻,可以让人轻而易举地举起来,而且还是个应该处于弱势的男子!我的脸离那高几上的烛台甚近,被火烤得滋滋地疼,原来现在才出手,是在思考如何折腾我,莫非是决定要先拿蜡烛在我脸上烧一片,好迎合白天烫伤那一脸妆?

    他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在我脸上,眨也不眨,盯得我心头发毛,大哥,不要离我这么近,一边被火烤着,一边被你吓得抽筋,这滋味,才真真是水深火热。

    秦公子妖娆的眼睛在灯火下尤其地美丽,如星辰光耀幽深,雪一样无瑕的肌肤,淡淡的唇,看得我直流口水,莫不是要调戏我?

    要知道前生今世我都还没有开荤呢,象这么美貌的男人还是头一回见,我的小心肝啊,跳得那叫一个响。

    再不放开,管你是阎王,我也要轻薄一回揩点油了!!

    贴我这么近,近得我要,我要忍不住了。只是,只是,秦江月的眼神怎么眯得这么阴冷可怕?

    “秦公子,晚饭已经备好,可以进来么?”在这紧要关头,笙儿的声音仿佛天籁在门外响起,拌着轻轻的叩门声。

    笙儿,我决定了,如果你不要再在脸上擦二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