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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去,我叫你进来你再进来!”

    我一怔,抱紧他:“你不要想不开,那个,我昨夜什么也没做,我没有污你清白!”

    秦江月脸色很是阴沉地看我,我忽然想起来,晨起时节,人有三急……咳,我满脸通红,干笑一声,慌忙飞奔出去掩上庙门。

    过了许久,没听见秦江月叫我,心里犯嘀咕,忍不住冲进去,见秦江月艰难地靠在神像边,想是没有力气动弹,他羞愤地瞪我。

    我臊红了脖子,不敢看他,硬着头皮把他抱到门口,秦江月很干脆地吃了干粮和水。我在庙门前张望,秦江月冷冷道:“你不用看了,这里除了祭祀河神时有人,平日都不会有人烟的。”

    我咽口唾沫看他,四野无人,对着这么一个美人,孤男寡女,岂不是很容易干柴烈火?只不过,秦小美人重伤在身,还在发烧,老呆在这破庙里,条件恶劣,对伤势不太好。可是外面一片泥泞,又无人经过,怎么办啊?

    我解下腰带,秦江月脸色骤变,冰冷地道:“你想干什么?”

    我舔舔嘴唇,莫非他以为我是那色中饿鬼么,青天白日就想意图不轨?我想干什么?我若想干些什么,昨天夜里就已经干了,不必等到现在。

    我把他束缚到我身上,秦江月皱起俊俏的眉头:“你这样就想去市镇?怕是走不得几步就被人抢了去。”

    我愕然,回头看他,眉目如画,丰姿如玉,阳光照射下,清雅得有些飘渺。这等美人带在身边,果然危险得紧——赶忙翻出包袱里的药膏,给他脸上糊了一层,看起来皮肤粗糙暗黑,有些农人的摸样了,连他脖颈上也涂上。

    秦江月待我涂完,瞧着我的脸似笑非笑。我朝他嘿嘿一笑,不由自主摸摸脸,觉得少了些东西,再摸,秦江月眯着眼睛冷笑:“别摸了,你昨天就已经把脸擦干净了。”

    这么说,昨天擦汗的时候就已经擦掉了,亏我还以为顶着锅底灰的黑脸占了秦江月便宜,一定气死了他。我腾地红了脸,秦江月先是一怔,既而飞快地冷哼一声掉过头去。

    露陷

    水萝衍以前的身子骨看来十分结实,练武家子出身果然好处极多,我背着个秦小公子顶着日头淌泥路竟也不觉着累到哪里去。

    倒是因为美人在背,一路行来虽然沾了满腿泥,可是手里抓着的美人的腿形却是十分修长好看的,再加上秦江月的脸就埋在我脑后,偶尔有气无力的言语几句,总是喷出热热的气息扑进颈子里,呵得我心里跟着痒痒的,我竟是满心喜之不尽,丝毫不觉日高泥泞路难行了。

    只是秦小公子太虚弱,软软伏在我背上,要不是这一路被我用腰带束在身上,早就掉下地去了。亏得我带的女服颜色素净,秦江月穿着也不觉突兀。正午时分,我背着秦江月在满地的泥泞里终于望见了此处的城门。

    正好有一农妇拉了满车柴回城,见我行路艰难就停下询问。我暗赞一声果然古时民风淳朴,只说自己和夫郎来此投亲,不想晚间急着赶路,天黑路滑摔了一脚,夫郎受了伤。那农妇很是厚道,便叫我和秦江月坐上车去,载我们进城。

    解开腰带,小心扶秦江月躺到柴堆上,看他嘴唇泛白,一头的汗,怕是体力消耗到了极处。怕柴堆太硬硌人,我扶秦江月靠在怀里,取出水壶给他喂水。

    农妇扭头赞叹一声:“妹子真是敦厚人,如此疼爱夫郎,倒是令夫郎的福气。”秦江月脸色微恙,一声不言,因脸上涂了膏药,也看不出可有发红。

    我很是得意,喜笑颜开,背着农妇朝秦小公子抛个眉眼:“大姐夸赞了!我家夫郎可是贤惠得紧,这一受伤可生生心疼死我了。”秦江月大窘,愤恨瞪我一眼,我抱得紧了些,秦小公子眼刀子扫过来,我口中夫郎长夫郎短越发殷勤。

    此地名曰成阳郡,城门前还贴着我的画像寻人启事,不过已经边角破烂字迹模糊了。赶车的守城的士兵扫了我们一眼,见我满身脏污地坐在柴堆上,裤腿的膝盖以下全是泥,怀里抱着个寻常的乡下男人,便放行去了。

    我寻了一家不起眼的客栈,要了间上房,吩咐店二姐去买几套衣物烧几桶热水,午饭要做成粥,煲上鸡汤,又要了一壶烈酒。

    秦江月一沾上床就疲惫不堪昏睡过去。

    待店二姐把衣服和热水送进来,我欢呼一声甩掉身上全是泥的脏衣服跳进澡盆,一边洗一边犹豫着要不要请大夫,但想秦江月满身是刀伤,而且应该还受了内伤,显然不是寻常人,就这么一个小郡,大夫保不齐就去告密说发现不明人士,还是罢了,可是他还在发烧……

    我从澡盆里爬出来,换一身干净衣服,叫醒秦江月,喂他喝完粥和鸡汤,就挪个盆到床头,散开他的发髻给他洗头。

    秦江月闭了眼睛任我给他揉搓,半响忽然开口问:“你是谁,为什么救我?”

    我正给他的头发浇水,动作一顿,朝他露出一排小白牙:“我只是路过那里,你若是死了我当然不管了,可是我进庙的时候你还活着,只好救了。”

    秦江月淡漠地道:“敢问小姐名讳是何?”

    我怔了怔,从昨晚到现在,秦江月一直没问我是谁,有时甚至连我自己都忘了秦江月根本不认识现在的我。

    “我叫乔弄萧,到东圣国投亲去的。”这才是我的真名,这世上除了你还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我心里默然又添了一句。

    “乔弄萧——”秦江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我,“为何起这样的名字?莫非你家人很爱吹萧么?”

    我拧帕子给他擦头发,想起前世老爸对萧的执著,点头:“还不是我老爸,不对,是我爹爹酷爱吹萧,所以,就给我起了这名字,取自‘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萧’的典故。”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萧?秦江月喃喃念了一遍,问道:“这是什么典故?”

    我仔细给他梳头发,回道:“这是我们那里一首千百年来传诵不衰的诗,据说是诗人想念江南的友人而作的。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木凋。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萧。”

    秦江月的头发乌黑丰盈,虽然这几日劳顿失了些光泽,可是依旧比现代社会做了养护的效果还好。

    秦江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道:“这样好的诗词,为何我从未听说过?”

    我抚着他的头发笑:“我来的那个世界与你们这里不同,你自然没有听说过。其实我的名字还有一个典故,传说很久以前,有一个皇帝生了个小女儿叫弄玉。不仅姿容绝代、聪慧超群,尤其擅长吹笙,技艺精湛无人能出其右。公主坚持若不觅到懂音律的知音,宁可不婚。一夜,弄玉在月下吹笙,依稀仿佛间闻听有仙乐隐隐与自己玉笙相和,一连几夜都是如此。弄玉把此事禀明了父王,皇帝便派人寻找,果然在一座仙山里寻到了个叫萧史的青年隐士,他喜欢吹箫,箫声美妙可比凤鸣,能引下天上的凤凰。弄玉与萧史成婚后,十分恩爱,有一天,二人笙箫相和后,竟引来金龙紫凤,萧史乘龙,弄玉跨凤,双双升空化仙而去。萧史弄玉就成了我们那里后世恩爱夫妻神仙眷侣的典范。”

    秦江月若有所思地望帐顶,不知想些什么,眸光潋滟,风流如画。自从认识秦江月,头次瞧见他这等温柔的神态,是个女人看见都要醉了,我忍不住靠近他,不知死活地继续多嘴:“想比较来说,我最喜欢你的名字。”

    秦江月乍然睁大眼睛,一记眼刀飞过来,眸光闪动有杀意浮现:“你知道我是谁?”

    我一口气噎在嗓子里,幡然醒悟,恨不能煽自己两耳光子,世上果然是美色最害人,人被色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眨了眨眼,努力笑得一脸无害天真纯洁:“我知道,你是大名鼎鼎的水榭公子秦江月。江湖上都传说你死了。”

    秦江月眯起狭长的眼眸,遮住了眼底涌动的寒意和杀气,对我笑得温文儒雅,看得我胆战心惊:“是么?弄萧,我们可曾相熟么?”

    我连忙摇头,努力克制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当然不曾。秦公子以后唤我萧萧便是。其实我认得你,是因为你是闻名江湖的水榭公子,走到哪里都有人认得你,我一个平庸无名的小民,怎么可能与你相熟?记得当年你在当阳参加武林大会的时候,我远远的在街市上曾望见你,人家指着你说,看,那就是天下间最美的男子。”

    说话间,心里暗自佩服一下自己,只不过搜了下听过的江湖八卦,须臾间编出这么一堆谎话,竟不打嗝,看来我这脸皮有增厚的趋势。

    秦小公子果然被我糊弄住,眼底的杀气退去,迷惘地眨了眨眼,语气轻描淡写:“那你该知道我现在还被人追杀,你带着我不怕惹祸上身么?”

    我心底一寒,望向他漆黑无神的眼底,忽地想起当日水莲说秦江月已经武功尽失,现在的他就仿佛初生的婴儿一般,无力保护自己,偏又生得倾城之貌,引得无数人窥伺,在这女人为大的世界里,他孤身一人沿途被追杀逃亡,这一段日子来,恐怕过得艰辛煎熬之极。

    偏偏这一切都是拜我所赐,我即是所有阴谋的罪恶之源,有一日他若发现我就是算计他的相国府三小姐水萝衍,会原谅我么?怕是将我拨皮拆骨也难消心头之恨。

    可是若叫我不去亲近秦小公子,绝不可能!能得一日是一日,也许有一日他肯相信我不是那个水萝衍呢!我握住他的手:“若是害怕,当初便不会背你回来。”

    秦江月闭了闭眼:“哦,那萧萧你为何喜欢我的名字呢?”

    他刚刚流露出的神情全都褪去了,只剩下脸上淡漠的温和,看得我心头发堵,好似风中打转的落叶没有依靠。

    我眉眼一弯露出整齐的白牙:“江月江月,江畔何年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何等缠绵委婉又气象万千,清冷孤绝,愁思满怀,怎不叫人怜爱喜欢?”

    脾气暴躁的夫郎

    秦江月恍惚地看着我,忽地清雅勾唇:“你爹爹喜欢吹萧,你也会吗?”

    咳,秦大美人笑起来真是惊鸿照影,眉眼脉脉藏了烟波浩淼的山水,叫人怎么也看不够,一个男人长成这样还叫不叫女人活了。决定了,为避免他祸害众生,我更加坚定要早早收了他做夫郎,造福天下苍生。

    我咽下口水,努力点头:“会,以后我吹给你听。”心里隐隐高兴,在这里我样样不如人,大字都不识一个,拿得出手的只有这萧,嘿嘿,想当年老爸不遗余力地培养我只望我哪一日成就一代吹萧大师,如今能拿出来博得夫郎一笑,也算学以致用了,深深佩服老爸眼光之深远,培养技能之实惠。

    嘿嘿,由此可见有风花雪月之长重要之极,是居家旅行,泡美男拐夫郎必备之技能,得之受益无穷啊……

    擦干头发,乌亮的青丝垂下来,衬得秦江月分外俊逸。我呆呆看了半响,傻兮兮问一句:“你还在发热,要不要请个大夫来?”

    他躺在那里懒洋洋斜睨我,淡漠开口:“不必。我自己就精通药理,要那些庸医来,凭白地烦心。我说个方子,你记下去药铺里抓来煎。”

    水榭公子的名头果然不是白唤的,我拿着方子仔细瞧了又瞧,那些药有外敷的,有内服的,我却看不出门道。

    本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