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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来,貌似山寨大娘也是我手下,我忍不住小小得意一下,原来姑奶奶我才是名副其实的大boss,有空我得去整理整理家当了。

    她们两个离开后,我也离开,路上瞧见我院子里的一个小厮,暗地里跟着他终于回房,晚上素问引路去花厅吃饭,到了门口,只瞧见一堆花枝招展的美男,脸上 带着的表情或幽怨或憔悴或妖娆或冷漠,站满了厅堂耀眼璀璨,看见我都带着些惧意低头行礼。

    妈呀,头一回瞧见收集这么齐全的美男,各样风情一个不缺,水萝衍真会享受。这么多人眼巴眼望我……我抹把冷汗,努力不去看他们,对不起,哥们,咱不认识。

    我随便应一声让大家都坐下,立刻一个风雅到骨子里的白衣男子到我跟前,温声细语地布菜,这个我没见过,他大约二十一二岁,头上戴着我最欣赏的青玉冠,眉眼俊雅到了极致,漆黑的眼眸像溢满了春风,也清雅到了极处。这样的人放在任何地方都是个如玉般俊美的谦谦君子,完美得让人恨不能把他吞进肚子里。

    我看傻了眼,他夹来的菜我都吃了进去,他一怔,跟着微微一笑,我不争气地咕咚吞下口水,心里忽然乍然针刺一般,把自己呛得岔了气,一旁的小厮慌忙上前递水,他红着脸给我锤背,下面的美人们不约而同地都停了菜,眼神复杂地盯着我身旁的美男,本来安静的花厅更寂静。

    我的寒毛竖起来,再不敢看他,匆匆吃几口饭,逃也似地回房去。

    沐浴完回来,水莲却打着个灯笼问道:“小姐几时去明公子房中?”他身后跟着个十一二岁的清秀小厮,低着头却一脸希翼地偷望我。

    明公子?我去那里干吗?

    我疑惑地看水莲,水莲咳嗽一声:“就是今日给小姐布菜的人,小姐果然还是念着旧情,回来头一天还是中意他。明公子已经梳洗好只待迎接小姐。”

    我腾地红了脸,:“不去,小姐我谁那也不去。”

    水莲疑惑地点点头,那小厮抬头,灰败而失望,涨红了脸似要哭出来,很委屈地张了张口终于眼泪掉下来,却什么也不敢说,哆嗦着离开。

    这算什么事啊?好象我做了天大的错事。回房想了又想,大户人家是非多,我这样做不知道是不是伤了人家。

    问素问,素问嘴角一撇,道;“小姐总算是念起旧情了。这些侍人原本便但凭小姐喜好,也没什么。”

    我狐疑地看她,果然没什么?明公子这样的人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身,怎么进来做了没名分的侍人?

    素问支吾道:“越家因为牵涉命案不但丢了官,家财也没了,越明公子是京城有名的佳公子,本与他家表姐有婚约,自被小姐……咳,自进了府里,小姐新鲜两日就抛在脑后,很是冷淡。”

    我忽然想起以前看《红楼梦》,大户人家,不受宠的小姐日子尚且不好过,何况侍人呢!我想素问打听越明在府里的状况,果然素问含糊半日,语焉不详。

    我回来第一日怎么轮到一个失势的侍人出风头给我布菜?

    素问看看我,干脆紧紧闭嘴。

    电视剧小说看得多了,其实也猜得出来,八成是我把人家强进府便扔在一旁,再加上他家失势,下人多势利,恐怕他日子难过得很,是以那小厮那样期许。可是,为什么轮到一个失势的侍人出风头给我布菜?莫非是水萝衍自己规定的?

    素问被我问急了,终于闭着眼睛道:“小姐自己下的令,每餐必由明公子伺候,小姐心里很是喜欢明公子!可是又恨明公子挂着他家表姐,所以小姐就冷落明公子!”

    ……

    我的心肝肺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踌躇半响,我还是去了明公子住的小院,看来水萝衍确实喜欢明公子,连安排住的地方都靠在我的院子左近,虽然很不起眼,但是收拾得干净雅致,院子里头粉红浅黄的蔷薇花开得正盛,廊下挂着两盏灯笼,有些萧索之意。外头只有两个干粗活的小厮坐在门槛上说闲话,瞧见我吓得头一低,撒腿跑了个没影儿。

    先前那掉泪的小厮,端着茶水立在廊下正发愣,待瞧见我乍然一惊,跟着是一喜,继而飞一般奔进房中去。我不自在地拧了拧自己的裤腿,嘿嘿,不就是看美人吗,怕个什么。

    明公子出来,昏黄的灯下,脸上也看不出悲喜,只清雅地瞧着我,红口白牙像玉做一般:“衍儿。”

    !!!!

    啊,美人啊,果然是美人,声音都这么好听,跟秦小公鸡一样好的音色啊!!!呃,秦江月……一盆冷水浇下来,把我这刚激动兴奋起来的热情浇了个透凉。我要实现私奔大计并不难,可是这一府的柔弱男子怎么办?他们被我抢进来,依附我生存,我丢下他们,他们如何度日?再被辗转送人?

    素问忽然在身后推了我一把,我怔过神来,朝对面的大美人无害地一呲牙。他敛眉微颔首,瞧不清神色。不知道大美人是不是现在还挂着他表姐,明日叫素问去查查他表姐下落,也许能撮合撮合。

    我拍拍衣服硬着头皮进房去,明公子微一迟疑,跟着进来,那小厮却似松了一口气,隐隐透出期盼来,奉上茶水就出去掩上门。我咽口唾沫,努力忽视屋里只剩我们两个的事实,打量房内,与我屋中相比果然是天壤之别,简朴得很。我在靠塌上坐了,明公子温雅地立在一旁,耶,好象他也有些紧张。

    里间卧榻似乎新换的,绸缎的光线很柔和。我倒吸一口气,收回目光,转脸拉他也坐下,他微笑地看我一眼,终于开口;“衍儿路上辛苦了。”

    我忽然意识到从进来到现在,他已经叫了我两声衍儿,却不和旁人一般喊我妻主,大概也是水萝衍要求的。我干巴巴应声:“还好。”他忽然略显惊讶地抬眉认真瞧我,我咳嗽一声,真是一个乖顺的美男,水萝衍干什么抢人家,坏了人家一生的幸福。

    问明公子一些琐事,比如每月银子可够使,小厮们可听话,想要什么东西和我说等等,他都淡定地一一答了,果然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公子,明明满腔的心事,却一声抱怨也没有,我问到高兴处,顺口问他表姐现在何处,明公子刷地白了脸,垂眼遮住眼底的神情。

    我暗骂自己是笨蛋,怎么连这个也拿来问,可是话已经出口,怎么收回来呢?我急得站起身,他似是吃了一惊,猛然仰起头,一把攥住我的手跪下,带着深深的悲哀和绝望:“衍儿,我求你了。我承认以前心里挂着她,可是自从进了府,这一生已经是你的人,我已经没有再想她了,只想着好好侍奉你。衍儿,你不要再为难她们了。求你了,衍儿,有再大的气你朝着我发就是。”

    我懵然僵住,他以为我又要作什么吗?做个好人果然不容易。我急忙扶他起来:“我没有生气,真的。那个,明……我在外头的时候摔下山崖,虽然已经没什么大碍,但有很多事都不记得了。我回来后听人说起你的事,觉得以前做得太过了,想,想补偿你。”

    他脆弱地望我一眼,狐疑而疲惫,最终抿起唇,紧紧埋进我怀里:“衍儿,我真的没有。”看得出来,越明根本不相信我失忆,只是怕我再做什么,一昧地重复说他没有想他表姐。

    我安抚他许久,他终于将信将疑地看了看我,忽然朝我展颜一笑,登时周围的空气都明亮起来,原本温雅的气质凭空地生出妖媚的诱惑来:“衍儿,要歇息了吧?”

    我豁地跳开,嘿嘿干笑;“不必了,明,我还有些事要做,我……”

    明公子充满希翼的脸忽然暗下来,灰败地怔然苦笑:“衍儿果然是永远不肯原谅我吗?”

    “不是,那个,我和你不熟悉,不不,那个,”

    他疑惑地看我,我结结巴巴道:“我,我今天就是来看…看看你。那个,你,你先歇息吧,需要什么尽管叫小厮来寻我。”不待他反映我已经拔腿溜出门外,被小厮撞到,他惊惶地看了看我,下意识地扯住我衣摆哀求;“小姐,小姐不留下过夜吗?”

    我打个踉跄,这么个小娃娃也能说出口,好似是问我要不要吃饭,我看看衣摆:“小姐我还有事,改天再过来,好生伺候你家公子,缺什么少什么有难处直接来找我,别让你家公子受委屈。”

    他的眼泪本要掉下来,听到我的话顿时起了希望,欢喜地亮了眼睛问道;“小姐可当真?不骗我?”

    我点点头,回首看明公子在廊下朗然如月,怔然看我,我朝他一笑:“那些事过去就过去了,我不会放在心上。你放心便是。”

    回房时才发觉已经是半夜时分,我舒口气,遣走素问,自己躺下房前的躺椅上看庭前花淡月明,竹影淙淙。不知道水萝衍以前用了什么手段,把人家越家害成了什么样子,才让这明公子胆战心惊,明天好好问问素问。啧啧,这种法子哪会捆住人的心,只会把明公子越推越远。

    呃,现在我这一堆侍人,莫非都是抢进来的?我抹把冷汗,这个水萝衍,杀人放火,坏人姻缘,强占良家男子,干完伤天害理的事了,拍拍屁股走人,让我去背着骂名收拾拦摊子,不知道她现在可是在地狱里受因果业报,若是如此,也是活该!

    这相国府外表建得富丽堂皇,不知道里头藏了多少肮脏事。府里人各怀心事,今日听水相国跟水莲说话的口气,似乎的确是在提防水萝衍。倒也是,不管怎样,水萝衍毕竟不是水家亲生骨肉,俗话说的好,就是亲兄弟还两条心呢。

    不知道这些人到底在争什么,人身难得,好容易做了人不好好享受天赐的福德,却要勾心斗角,难道不知两眼一闭,万金如粪土,带不走的。

    还不如看一看这人间月色,花开花落……耶?月光呢?

    我抬头一望,心脏登时跳停。

    一人妖媚地立在我跟前,月光映身,云袖飘然,星眸俊雅,盈笑如月,他拖着慵懒的声音直叫人心头发痒:“水三小姐原来在此赏月,真是好雅兴。回府也不差人来唤清儿一声,清儿好来宽衣解带侍奉。”

    我眯起眼睛,坐起身子朝他无害地笑:“自从在封洲见识过清儿的刀法,我哪里还有胆子敢劳动清儿大驾呢?”

    言若清眉眼妖娆,笑得很是风情,凑近了我柔声道:“三小姐说的是哪里话?清儿哪敢对三小姐无礼。清儿这辈子还得指望三小姐呢!只是在封洲时,三小姐不但冷落清儿,而且连同车的美人也不曾碰过,举止与往日大相径庭,清儿对三小姐的身份有所怀疑,所以出此下策试探……”

    我吃惊地看他,一时分辨不出他说的话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莫非连清儿也怀疑我不是真的水萝衍?还是清儿在为自己找借口?

    清儿看我吃鳖的样子,竟弯了眉眼吃吃地笑,托着我的下巴低语一声:“衍儿,你真是变傻了呢……”随手扯开他腰间的衣带,露出敞开的胸怀,身材真是好得很……我傻乎乎赞叹一声,他已经整个身子都偎上来。

    这个风骚的妖精,竟然连中衣都不穿!月光底下肌肤如玉,衬着肩上散下来的青丝越发地妖异惑人。我全身的血都涌上脸,呃,鼻血,我的鼻血!拜托,大哥,你是个极品美男我知道,可是我的小命更重要,那谁说的,越美丽的男人越有毒,靠得越近死得越快!

    你这样笑里藏刀的蛇蝎美男我还是离远点好!我使劲捂紧自己的鼻子,避免鼻血真的流出来,奋力从他怀里钻出来,仰头,呼,感谢老天,鼻血终于倒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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