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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皇满意地点点头,秦江月漂亮的眸子瞥瞥我,好似根本不认得我,优雅地端着杯子自顾自吃茶,我狠瞪他一眼,他当没看见。

    我怒得跳脚,水明君噗嗤一笑,道:“陛下,我看衍儿出去游历也是好的。”

    女皇微笑,搂着水明君道:“凤后说的不错,衍儿有空多来宫中走动走动,寡人也想听听你在外头的见闻。”

    我咬牙嘿嘿笑:“是,民女谢过陛下。”子车薇给秦江月斟上茶,向我笑道:“说的也是,已经一年不见萝衍,这次来青月国没见到你,本王也甚是想念呢,还好你终于回来了。”

    我从牙缝里挤出笑:“承蒙殿下厚爱,萝衍也十分挂念殿下。”

    秦江月面无表情地放下茶杯。他旁边的十皇子封夙赢忽地噗嗤一声笑,半是讥讽半是不屑,瞧见我望过去,他轻蔑地扭开脸。

    水明君瞟一眼他,唇角挂了抹意味不明地笑,转头请女皇开宴。

    宴席上的歌舞我都没看,艳丽的蛮邦美人我也没瞧,一边咬牙切齿嚼菜,一边瞪着秦江月,这只小公鸡丝毫不知道收敛,在宴席上妖娆地浅笑顾盼,把一整堂女人的魂都勾了去。

    我磨牙,磨牙,磨到后来,水清华暗地里掐我一把,压低声音:“小妹,秦江月才回宫,现在正受陛下恩宠,你先咽下这口恶气。” 她眯缝着眼扫了一眼秦江月,我突地打个寒战,水清华看秦江月的眼神极是恶毒,忘了,秦江月曾经去刺杀过水清华,两败俱伤,这梁子早就结着呢。水家与他势同水火,以后可能会明火执仗地对着干,水清华不是善岔,以后不定弄出什么下三滥招数对付秦江月。

    秦江月为什么一直对我隐瞒他的身份,在他心里我一直是不能相信的吗……对着满眼的菜肴,我忽然没了胃口。秦江月把我当什么?

    女皇端起了酒樽,宴席上所有人都举起酒樽,我也跟着她们一起仰头吞下,立刻被酒呛得掉眼泪,素问慌张地拿了茶水给我灌。对面席上传来一声冷笑,我瞪过去,太叔文嘲讽地撇嘴。

    女皇与凤后离座先行去园中赏月后,整个大殿里顿时热闹起来,群臣开始放怀言笑,秦江月依旧在座中,子车薇说了些什么,秦江月垂眼一笑……

    我豁地起身,到他们面前,子车薇惊讶地看向我:“萝衍?!怎么,萝衍现在就要开始比试游水吗?”

    我呲牙朝子车薇笑:“在下不是来寻太女殿下,在下来寻九皇子。”

    子车薇疑惑地看了看我和秦江月,秦江月抬起眼,似乎从不认识我。我怒,一拍案几:“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就一个人走了?!”

    大殿里正人声鼎沸,我这一声质问没有引起多少人注意,子车薇更加困惑地望秦江月,秦江月蹙起眉头,冷冷道:“水三小姐酒醉了,来人,送三小姐到花园去醒醒酒。”

    立时冲出四名侍卫架起了我,我看一眼秦江月,心忽地凉透,抿了抿唇,顺从地由着她们架到花园里。

    此时天气已经转凉,园子里飘满桂香,硕大银亮的月轮栖在半空,地上花影疏斜,旁边就是明月湖。现在园子里已经悬挂好了华灯,我寻了处可以晒到月光的空地,靠着石墩大咧咧坐在地上,仰望那轮满月。

    其实,早已经累了。早有人说过,强扭的瓜不甜。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再强求也没用。

    不久,园子里热闹起来,到处是人声,想必大臣家的公子们都出来赏灯了。有脚步声过来,一个年轻女人在我身旁站定,风凉地道:“水三小姐还真是好色如命,子车殿下前几日与九殿下在京郊逗留,游玩合诗,珠联璧合,羡煞旁人。水三小姐莫非也想横插一杠?”

    我看一眼太叔文,一个字也不想说。“呸!”她狠狠淬我一口,转身离开。

    这会已经宴席罢,众人都在游园猜灯谜。不知什么时候水清华出来了,她喝得醉醺醺,东倒西歪地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拽着满园子跑去猜灯谜。没想到这个武夫喝醉了力气还这么大,我争不脱,一路拉拉扯扯,直到碰到素问,我叫她去回家赶马车来,再预备些醒酒汤。水清华终于扑通倒地,打起呼噜来。我把她交给宫人,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

    远远地瞧见湖边的林子旁,秦江月悠闲地坐在宫灯下同人说笑,有一个俊俏的女子分花拂柳,走到秦江月跟前,清清雅雅道:“殿下的花灯谜是什么彩头?”

    秦江月微微一笑,摇着小扇子,朝我这里瞥一眼,道:“别的彩头没有,只我宫里新上贡的蛮邦龙果一盘。”

    那女子痴看一眼童江月:“如此,孟罗必要猜上一猜了。”

    孟罗么,号称是本朝第一才女的那个我“啪”丢了手里咬的榴果,拍拍手冲到跟前:“我也猜。”孟罗皱眉看我一眼,很是不屑,面上却淡然不语。

    秦江月冷淡地看看我,往嘴里填颗果子。

    封少鸿和子车薇踱过来,瞧见我,封少鸿很是热络地道:“哎呀,萝衍,你酒醒了吗?我前日听说吕侍郎已经同意将吕公子嫁于你做偏房,还没去恭喜你呢,也不枉了你对吕公子的痴心一片。”

    我僵住,秦江月看不出喜怒,不咸不淡地瞧了我一眼,子车薇这个混蛋跟着火上浇油:“果真?那可要恭喜萝衍了,真是艳福不浅,京城首屈一指的两位绝代美人明公子和吕公子都做了你的偏房,真是羡煞旁人。人家都说,你一个人把全京城的美人都占了。”

    封少鸿点头称是,在我身旁坐下,很是亲密地拍拍我的肩膀笑道:“还好,萝衍不是喜新厌旧之人,我方才听清华说你这次回来后,和明公子已经冰释前嫌,日日温存,好不恩爱。呵呵,可喜可贺。”

    秦江月白玉一样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颜色更苍白,目光越发地冷。我抿抿嘴,终于闭上。孟罗几不可查地瞥我一眼,很是厌恶,她自顾执着一盏宫灯吟道:“秋来夏去夜夜行——是个‘移’字。”

    秦江月笑得风情妖冶,点头,花锄端上一盘龙果。不料那孟罗并不走,接过龙果顺势在桌案旁坐下,眉眼脉脉道:“这几日没瞧见殿下,听说殿下受了风寒,不知可好了些?”

    秦江月矜持点头道:“已无碍了,有劳孟大人挂念。”

    封少鸿望着我似笑非笑,我闭了闭眼,她哪里像是个糊涂鬼,根本是有意叫我难堪,看来的确是保护秦江月。在这样复杂诡秘的皇宫里,几个皇女死的死疯的疯,她没有人庇护,却安然活到现在,秦江月若是九皇子,那封少鸿应该已经有了很大的势力,这样的人,会真的命不长久吗?

    我攥紧了手心,秦江月,你到底是不相信我么?

    子车薇拉住我:“萝衍,酒醒了没有?一会儿咱们两个还要继续上一年的比试呢。这一次我一定不会输给你!”

    我冷淡地抽回自己的袖子:“殿下言重了,萝衍自从失忆后,已经不会游水了。殿下现在就已经是列国游水第一人了。”走在前面的秦江月一顿,封少鸿一旁道:“萝衍,你酒还没醒吗?耍起酒风来果然是胡言乱语。今日你和子车殿下的比试可是压轴好戏。”

    我嘴角一抽,心里冷笑,压轴好戏,姑奶奶我不会水,没空陪你们玩:“子车殿下见谅,萝衍真的不会游水了。

    子车薇愕然怔住,“陛下有旨,月已上中天,文武百官所有人等皆到明月湖东畔赏月!”有女官高声唱喝,侍者已经过来,在前面领路,秦江月起身回宫去,我找了个借口甩开子车薇她们,截住秦江月。

    “江月……”我攥住手心,却说不出话来。

    秦江月顿住脚步,抿着唇安静地与我对望。封少鸿忽然拐回来,亲热地叫道:“江月,不打算去湖畔赏月吗?”

    秦江月怔了怔,看我一眼,终是迈开步子从我身旁越过,封少鸿拉住秦江月,向我一偏头:“萝衍,你也快些来,一会席上可是有绝色美人。”她朝我挤挤眼,我撇撇嘴回应,这封少鸿哪里看起来像个快死的半疯子?!

    秦江月微垂了眼帘,所有的表情都埋在阴影里,看不见,始终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望望那湖畔,波光明滟宫灯辉煌,各处都是华丽的衣袖和丽人,丝竹悠扬管弦疾。只是一切都离我很遥远,我自嘲地笑了笑,忽然想念山上无忧无虑的日子,想念美人师傅。

    素问满头是汗地奔过来,道:“小姐,相国大人正四处找你呢,今晚月色明朗,清风宜人,陛下可能要亲自观看你与西燕太女的游水比试。”

    我啧啧嘴,素问紧张地道:“怎么办?小姐现在又下不得水,这可如何是好?”我拉扯拉扯衣服,瞧瞧四下无人,抓起案几上的一坛酒,兜头浇下来。咳,这酒,真……好闻。我一下歪倒素问身上。

    素问愕然:“小姐,你这是……”

    我没好气地道:“笨蛋,本小姐追求九皇子不成,喝得酩酊大醉,不醒人事,还不把我背回府。”

    素问恍然窃笑,背着我往外走。路上遇见的宫人老远闻见冲鼻的酒气都躲开老远。我叫素问莫坐马车,施展轻功背着我回府去。

    幸好水莲被我支去照看水清华了,院子里伺候我的小厮见我们回来,很是惊讶地道:“素问,你和小姐去哪里了?方才前院人回来说相国大人四处找小姐呢!”素问很是简洁明了地说了一句道:“小姐醉了,去端茶水来,莫要声张叫人知道,免得惹大人不高兴,别人问起,只说不曾见到小姐。”

    天色盈盈,月光如水,一回府我就立刻扑到床塌上打滚,翻来覆去撂烧饼。房门被推开,有人进来,我兜头恼道:“小姐我烦得很,你们都出去。”

    那人坐在塌旁柔声道:“妻主,你自从回来,到如今都不来亲近杏儿。莫非妻主在外头有了新欢,已经厌了杏儿吗?”

    我头皮一乍,陡然坐起身,眼前的美男修眉明眸,妩媚俊俏,根本是那日我初进府时的紫衣美男,听说是我的第六房偏室,不是已经叫鼎麓遣散他们了吗? 怎么他还在府里?他来干什么?

    他穿着轻薄的纱衣裹身,里头身体若隐若现,上帝叔叔啊,这是真正的勾引,勾引啊!我倒退到床里,干笑道:“杏儿,天不早了,你回去休息罢,我也要睡了。”

    杏儿忽闪着双大眼睛,凑近我诱惑地低声道:“杏儿今日一直在等妻主,特地来侍奉妻主,妻主不是向来最喜欢杏儿的身子吗?”

    我吞一口口水,妈呀,这也太直接了,穿这么暴露还离我这么近,那胸前两点都看得清清楚楚,太火暴了,忽然鼻子里头火辣辣的,鼻血,我的鼻血要出来了。

    杏儿眼光闪动,噙了笑,凑得更近了些,一边拽着腰带,敞开了衣襟。我从床尾退到床头,头发昏,这是什么世道,明明我才是妻主,我才是强势的一方,可是为什么反过来却像我是被逼迫的一方?

    忽然听见外头有人嚷嚷,接着有人奔走,逐渐听见叫声喊的是:“有刺客,有刺客!”

    我立刻跳下床塌,奔出房门,见那几院灯火闪烁,各处人影来来去去。隔壁园子里头几个守夜的丫鬟惊慌地奔走,我往园子外头看了看,素问赶过来道:“小姐,外院说有刺客,还请小姐呆在房内不要出去。”

    我打个哈欠,叫素问去外院看看,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