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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这个小公子貌似是孟家的,咳,水相国,你不用苦心营造我的德才兼备五好青年形象了,九皇子已经彻底在广大公子心中替你为我定了调儿。经此一事,我已经成为京城第一不良女。

    素问惊愕地飞身立到我跟前,问道:“小姐,出什么事了?”她回头看看周围这一堆惊慌失措的小公子,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

    我啧啧嘴。

    “你们这是干什么?!”水明君不知道什么时候竟领着几个老宫人来了琼月宫,看着一片狼藉的宴席冷冷地问道。

    院子里头立刻寂静得鸦雀无声,只有灯火闪烁,谁也不知道凤后何时到的,小公子们个个低了头大气不敢出,只有我拉风地裹着秦江月的床单坐在院子当中,呆呆看水明君。

    水明君今夜穿着华贵的大袖宫衣,紫金冠,风华绝代。他瞧我一眼,蹙眉微怒:“衍儿,我叫你在琼月宫做什么?又来胡闹。”

    我无言,低头认罪。

    秦江月从房里出来,皱着眉头看看我,眨了眨璀璨的眸子,貌似对现场发生的一切很无辜,语气淡淡地行个礼道:“江月见过凤后,不知凤后驾到,未曾迎接,请凤后恕罪。”

    水明君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扫一眼周围这一堆小公子,点头道:“自家人不必见外,衍儿在你这又惹乱子,本宫要把她带走好生教训。”

    秦江月的身形一滞,垂下眼帘,恭顺温雅地应了。我打个寒噤,秦江月周身的怒气足以够排山倒海。呃……还是美人大哥疼我,及时来救场不对啊,水明君怎么知道我在秦江月这里?我们两个本来就有那啥嫌疑我偷瞄一眼秦江月,正对上秦江月眼角的余光,恩,温和得很,一脸无害我莫名地一哆嗦,连我身旁的素问也忍不住一抽嘴角。

    脊梁上忽地有两道灼热的感觉,回头,封夙赢正盯着我,对上我的目光,似乎鼻孔里哼了一声,忿恨地扭开脸,这孩子,难道还在记仇吗?

    水明君扫他一眼,目光在孟公子身上停留了几秒,温雅地笑,移到我身上时,瞧不出是什么表情,只是朝秦江月和蔼地道:“后宫筵席已经开始,江月,你和夙赢领着各家公子到湖边去吧。”

    秦江月应了一声,瞧也不瞧我,领着一堆小公子径直出园子去了。

    水明君也摆驾回宫,有年老的宫人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件衣物给我披上,我机械地跟在宫人后头,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水明君是何意,也不知他想做什么。

    我亦步亦趋地跟着水明君到了轩月殿,里头灯火昏黄,不知什么时候,宫人们都退了个一干二净,连素问也没了影儿,殿中幽静得只剩下我们的呼吸声。

    威风八面的凤后水明君沉默地坐到了殿中的坐塌上,我不自在地立在当地,低头垂眼,扯扯自己身上的衣服,这身衣服很合身,合身到每一处都恰到好处地衬出我的腰身,我的心肝突地一提溜,这衣服莫不是本来就是水萝衍的?只怕是以前偷会凤后的时候留在宫里的……我恶寒地晃晃脑袋。

    眼前一晃,摇曳的光影里,水明君抱住了我,脸埋在我肩上低语:“衍儿,为什么你回来后再不来找我?我知道外头的美人多,可是,你,你都不要我了吗?便是不要我,我们的孩子,你也不管了吗?”

    我听见晴天霹雳的轰雷声,有一瞬间全身僵硬地似乎意识已经离开了身体。水明君说什么?什么我们的孩子?

    水明君大睁着眸子瞧我,妖冶的眸子里皆是泪光:“我一个人在宫里有多害怕,多寂寞,你知道吗?我恨我自己为什么是水家人,如果我只是个普通人,就不用叫孩子生在这皇宫里,做别人的女儿,至少我可以光明正大地让孩子喊你娘。可是现在,我每天都害怕,害怕女皇帝发现诚儿不是她的,害怕一个人守着这空荡荡的地方,我恨,我恨水家,我恨你……为什么你们要把我送进宫里……”水明君死死攥着我的肩膀呜咽着啜泣。

    我的心一分一分冷下去,沉到无底的黑暗里,什么也听不到了,心里只有一句话: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

    我的唇被什么温润地覆上,酸涩地啃咬,回过神的时候,我已经被推倒在了塌上,水明君疯狂地扯着我的衣服:“是你占了我的身子,是你骗我说爱我,你说过要永远对我好的。”我奋力从他的纠缠里争脱出来,水明君怔住,眸子里灼热地燃烧着绝望:“衍儿,你果然不要我了?!”

    我懵住,水明君忽然咯咯笑起来,俊美的容颜一瞬间诡异得叫人毛骨悚然,他抓起塌上的枕头就砸过来:“你不要了,好,水萝衍,我明天就把你和水家的丑事都抖出来,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和水家做了什么,我要你们身败名裂,青月国的女皇不会放过你们的……我要你陪着我进坟墓!”

    水明君扑过来对着我又抓又挠,他到底是个弱势的男子,虽然费力,我还还是把他钳制到了塌上,水明君闭上眼哭得肝肠寸断! 我茫然把他揽进怀里安慰,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水明君脆弱地揪住我的衣襟,一面颤抖着哭泣,一面无力地捶打。

    一直以为是水相国把水明君送到了这见不得人的地方,都是水相国贪恋权势牺牲自己儿子的幸福,一直以为这里头我终于可以干干净净一回,可是,水萝衍做了什么?一面把水明君推进火坑,一面哄劝利诱,还让他怀了孩子,指望着窃取青月国的江山。

    无辜的是水明君,而水萝衍给了他一个虚幻的救命稻草。十二皇女封之诚,是水萝衍的女儿……

    不知过了多久,我麻木的脑子终于一点点松动,被塞满了的思维终于慢慢腾出空隙,捧起水明君的脸:“我知道你很苦,我知道。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不会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受罪。你耐心地等,我会把你接出宫,带着诚儿在外头自由自在地生活。好不好?”

    水明君红肿着眼睛看我,眼底亮起了希翼:“你说真的,不骗我。”我郑重点头:“不骗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带你离开这鬼皇宫,走得远远的,自由自在地生活。”

    水明君的眼泪掉下来,抿着唇欢喜地笑,依进我怀里:“好,不要让诚儿做皇帝,不要管水家,你答应了我,要记得。”

    我的指甲掐破了手心,却不觉得痛。

    水明君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门外有个老宫人闯进来,看起来四十岁上下,慌张地叫:“凤后,时间不早了,快收拾收拾脸面,后宫的宴席凤后必须露面,陛下虽说今夜在丹房,可是陛下也说要来看您,这时候可千万不能……”

    水明君哭了这些时候,早已经疲倦,他迷茫地抬起头,看一眼那老宫人,半闭了眼睛靠住我肩头:“衍儿,我不想去,我想要你陪我。”我扶起他:“以后我会来看你,现在不可以任性。”

    老宫人急道:“正是,凤后,三小姐毕竟是女人,不能在后宫久留。”

    水明君在我肩头蹭了蹭,抬头笑:“好,乳爹,我听你的便是,你且给我梳洗一下,这就去。”

    我从凤后的宫里出来,腿都僵硬了,素问闷声不响地跟在后头。我冷冷问道:“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素问一愣,沉默。

    我怒:“你知道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素问依旧沉默,我气得发抖,无处发泄怒火,踹一脚旁边的树干,素问早知道我和水明君的事情,早知道我已经有了个孩子,却冷眼旁观看我自以为是地做什么计划,我做的那些有什么用,有什么用?!我要和秦江月远走高飞,可是水明君怎么办?我的计划里,没有多出一个男人和一个孩子!

    我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告诉秦江月,我要怎么照顾他们?!

    我昏头昏脑地奔回大殿,抱着案几上的酒壶灌下去,酒,有的时候,真的是好东西……水丰真立在人堆里,正热烈地议论些什么,她讶异地瞥了我一眼,便又跟那帮子官员继续。太叔文打我跟前过,鄙夷地哼了一声,骂道:“酒囊饭袋的畜生一个,水家也就只出这等见不得人的东西!”

    我笑得眼泪都出来,她骂的没错,水萝衍就是个畜生,干的勾当没有一桩见得了人,如果可以,我也想能够毫无顾忌地破口大骂,骂得水家灰飞湮灭。

    八皇女携着怀孕的夫郎出现的时候,百官轰动,纷纷乱乱地朝她下拜行礼,尤其是一帮老臣,激动得老泪纵横。

    八皇女和夫郎举着酒樽挨个向群臣敬酒,走到我跟前的时候,醉眼朦胧中,我依稀看见黎儿依在八皇女身侧,雍容华贵,向我颔首微笑,还有八皇女举到眼前的酒樽。

    我终于知道,人醉了会出现幻觉。我仰脖饮下杯中酒,向他们回笑,黎儿笑盈盈看我一眼,附在八皇女耳边说了句什么,两个人笑着从我跟前过去,我跟着呵呵笑。

    鼓曲响起来,琵琶的调子欢快而雀跃,一个戴着轻纱的男子踏着音色有节奏地舒缓着腰肢进来,他的面纱从头上罩下来,遮住了整张脸,看不清楚模样,可身段也一等一地好。舞起来时的绝色风华,时而柔腻,时而刚劲,最终,他耍起一把剑,像一条游龙,迎风腾越。

    我醉醺醺地跟着别人哄然叫好,舞剑的男子在激越的琵琶声里掉了面巾,他急忙拣起来,故做娇羞地戴到脸上,大厅里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声,我也跟着哈哈大笑,笑得趴下打滚,连我这醉眼朦胧的人都看见,那个男子化着艳得不能再艳的浓妆,脸上擦了足有三斤的粉,面纱掉的时候,那粉末也簌簌地落。

    他跳完舞,踩着碎步坐在我身旁,一股浓烈的脂粉味熏过来,让我喝进肚子里的酒翻肠倒胃,忍不住想吐 。

    他在面纱下妩媚一笑,竟然很是风情地一手扶住我,一手轻拍我的背,俯在我耳旁低低地笑:“三小姐,你以前可是从没有喝得这么醉醺醺。虽说醉生梦死是好,可在这等时候,你还是清醒些的好,八皇女殿下与你的往日冤仇,可是不小,你以后还是小心些,别在跟那日在后宫花圃里一般糊涂。”

    我的脑子和舌头已经不听使唤,似乎觉得他说的有理,可是我的思维已经转不过弯了,傻兮兮朝他笑。这个人,真是面熟,是在哪里见过的呢?

    他瞥我一眼,轻叹一口气扶我起身:“醉得不认得人,我还是送你早早回去的好。”我东倒西歪跟在他后面出去,月色朦胧,花影重重,我僵硬的脑袋四下里张望下,没有看到素问。出了花园门口的时候,有人拦住了我们。

    他和那人低声说了些什么,末了妖媚地笑:“既如此,自然要把三小姐还给你。你家小姐醉成这样,好生照看,他回头俯过来,咬耳朵道:“记着,我在楼里等着你。”他带着一身浓重的脂粉味离开了,我终于可以舒畅地长吸一口新鲜的空气,有人扶住我,我已经意识不清,看了看,原来是水莲那张万年不变的呆板脸,她怎么会在这里?素问上哪去了?我皱眉拍拍她的肩膀嘀咕:“这酒真烈……送我回府”便倒在水莲身上昏昏入睡。

    四周满是糟杂的声音,有声嘶力竭的哭喊,有啜泣,有怒喝声,我的眼睛沉得睁不开,动也不想动,隐约听见秦江月怒火冲天的声音,我努力抬起昏沉沉的头,秦江月的脸几乎扭曲得变形,周围好多人……

    我晃晃晕乎乎的脑袋,支起身,呃,好冷,我低头看见自己光裸的小腿,身上只挂了件空荡荡的袍子,风都灌进来了,我缩缩脑袋,蹙眉,昏沉沉地躺倒:“别吵,我要睡觉……”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