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捂着心口皱眉:“越明死了。”
秦江月一下攥紧我的衣襟,咬着唇都颤了声调:“乔弄萧,你,你真的心里有了他么?”
我伸手抹去秦江月脸上的泪,抿嘴抚他的脸:“傻瓜,我还没有来得及爱上他,我的心里早已经藏了一个人,生了根开了枝,拔都拔不掉了,没办法再去容纳更多。”
秦江月怔住,凑过来在我唇边轻吻一下,放开,蹙眉看我:“萧萧,我不管皇姐了,不管了。管它什么江山社稷,我没有办法离开你,我……”我的心一下子飞散入空中,欢喜地吻上他,放开时,秦江月大睁着眼睛看我,眉毛拧得更厉害,我一把揽过秦江月的腰,狠狠地咬他的唇。秦江月失神地圈紧我,一手拉下帏帐。
清晨时帏帐里的光线好得很,我瞄一眼秦江月优雅的腰身,修长的身材……呃,我的鼻血……秦江月半垂着眼帘附身斜一眼我的没出息样,弯了眉眼,流光泻地,青丝妖娆。我来不及止鼻血便被秦江月紧紧缠住,再没有空隙思考。
那啥,大清早的……
管不了了……
动静太大,屋外素问很轻地咳了一声,把房门掩上。
住的地方原本是猎户临时搭建起来的歇脚处,花锄他们又做了些改建才舒适些,顺便又搭建了两间茅屋,好在此处背风,旁边就是温泉,倒不算冷。这里离市集也不算远,在我昏迷的时候,素问已经去置办了些日用品,但是现在到处闹饥荒,粮食很贵。灵台山上有好些猎物,素问和花锄他们没事就上山去打野味,吃的倒不算太差。
花锄他们端进来的饭菜,秦江月只尝了几口就缩回我怀里去,我问秦江月怎么会在这,秦江月描画着我的眉眼,懒洋洋道:“还不是因为你。皇姐要我想办法接近子车薇……”
“哼!”我愤怒地咬牙,想起子车薇的手按在江月手上,无名火就往上蹿。秦江月垂了眼,按住我的额头:“那一次是意外,她突然越礼。八皇姐突然搅进来争储君,暗地里拉拢朝臣,她的外戚又握着兵权,皇姐她太需要西燕国的兵马。”
我郁闷地挑脚:“你还挂着子车薇,当她是个好人么?你这个傻子,当真以为西燕国会助你皇姐吗?她不但暗地里与八皇女有协议,和水家也早有盟约。”
秦江月本是抿嘴瞧我,听到最后一句,骤然眯起眸子,道:“子车薇她难道是想……”
我点点头,不错:“本来三国之中,西燕最弱,但是东圣连年战乱,国已不国,现在连青月国也到了崩溃的边缘,反倒成全了西燕坐大。子车薇是有野心的人,青月国内乱,是她最想要的结局,她想统一这片大陆,吞并青月和东圣。”
秦江月怔忪地看我,轻声道:“萧萧,你知道是皇姐将我养大,我不可能眼看着她陷入绝境不管。我原本是打算与子车薇假意周旋好借兵,可是上个月国中到处民乱,西燕突然重兵压境,水家趁机逼迫母皇立储,母皇病重,子车薇派了使者来要求亲,答应只要我答应,就调派六十万兵马听从皇姐调遣,皇姐求我,我没有办法,只好答应……萧萧,那书信和头发送出去我便后悔了,我怕再见不到你。”
秦江月紧紧蹙着眉靠进我怀里:“后来不知道皇姐和母皇说了什么,母皇突然下令不许你回京,萧萧,我真的快疯了,只想着等你回京来见我一面,我去求母皇,母皇后来答应了,可是隔天我便听说八皇姐向母皇讨了令,将你调任丰水兵营。可是我一定要见你,我叫人捆了侍卫队里的三个,然后带着花锄乔装做那几名侍卫的模样混进侍卫队,随着传令官一起到了边境。”
我想破了脑袋也不明白秦江月怎么会知道石羊不是我,秦江月挑着眉头,似笑非笑:“那人虽然摹仿得与你一般无二,可是我故意在她身后喊萧萧,她竟听若未闻。我便趁着轮到我和花锄值班没旁人在时,当面问她可曾见到萧萧,她竟说不认得。我便知道,她定不是你。”
我汗颜,除了秦江月和美人师父,这世上大约没人会叫我萧萧。这一点石羊,自然不知道。“可是,你怎么会找到我和素问呢。”
秦江月沉默地瞥我一眼:“我听到消息说你要接越公子到丰水团聚,”秦江月意味不明地又看我一眼,我的脑袋一缩,干笑一声。
秦江月眯起眸子瞧我:“这样的话,你一定会去丰水跟那个假萧萧回合。到了灵台山后,我起先以为你就在灵台山上,就把这山上山下统统找了个遍,便是那时发现了这个地方。后来有一晚我见那人放出信鸽,便追着信鸽的方向寻找,总觉得你一定在附近,我一直追到灌木丛林那里,听见有马叫声,才赶过去,幸好当地百姓和我说附近有狼群出没,我做了防备,否则哪里救得出你这只风流色鬼?!”
我啧啧嘴,厚着脸皮小声争辩:“我不是色鬼,我就你一个。”
秦江月抬眼看我良久,扁嘴,头抵住我心口:“萧萧,我听到你要接越公子团聚,只想杀了你才解恨,你要是负了我,我一定会叫你后悔。”
我抱起他:“从头到尾,我只有你一个人。有了你,我不会再要任何人。”
柳叶传来的消息说,越家已经把越明的遗体运回老家安葬,柳叶一路跟着扶灵柩送到,看着安葬,但是柳叶说越家人对我的怨恨怕是一辈子也不能化解了。
秦江月知道越明和水萝衍的事,对那消息什么也没说,只问我如何打算将来,我一笑,自然是去东圣。秦江月在我怀里蹭着脸,安详道:“东圣也好”他忽地起身,捧着我的脸,端详片刻,忽地丢开我,蹙紧眉头:“现下我不回去,不知道母皇怎么应付西燕?如果子车薇真的攻打青月怎么办?”
其实十五早已经过了,两国并没有任何动静,西燕国如期下聘,我猜青月国女皇和三皇女正到处找秦江月,我一把抓住他摁在塌上,解他的衣襟:“管她天王老子,你已经是我乔弄萧的人了,别想回去!”
我的夫郎红了脸,白我一眼,抬脚踹过来:“把门关上。”
啧啧,这才温驯了几天,脾气又上来了,门开着就开着,我一把拖住他,秦小公子没了力气,我吻着他一笑:“你不必太担心,西燕国到时候怕没有空来青月国找麻烦。”秦江月蹙眉看我:“你如何知道?”
我得意洋洋地拍拍胸脯:“因为我是你妻主!”江月扁扁嘴,忽然弯了眉眼笑,不相信我,真是严重挫伤我的自尊,我拉了纬帐闲闲道:“没什么,只不过几个月前我寻了几个能言善辩之人,假扮做云游四方的修真高士潜入西燕,游说西燕最贪婪最有手段的四皇女兴业王,说她是真命天子,有王者之气堪当大业云云,说起来西燕国内老皇帝身子越来越不好,传回的消息说,兴业王已经在秣马厉兵了……很快,子车薇就自顾不暇了。”
秦江月若有所思地念叨:“兴业王是子车尧,子车尧——子车尧表字司童,莫非那块天降神石上所写的‘西燕南飞,童子乘凤’,说的便是兴业王子车尧?”
我噗嗤一笑,散了他发髻:“什么神石,那块神石不过是我叫人找了块石头,写上字丢在她国内罢了。”秦江月震惊看我,我自豪道:“谁叫她妄图我的夫郎!”
秦江月笑若春风,眼角瞥瞥我,风凉地道:“果真是无赖使的招数,我怎么会喜欢上了个无赖?”
我怒,扯起他叫:“秦江月,谁是无赖,你给我说清楚!你……唔……”
秦江月由着我折腾,自从做了我的夫后,秦小公子的眉眼一日比一日妖媚,眼底清澈得能凝出水来。
早上我们已经起得很晚了,他还是懒洋洋地攀在我身上不肯睁眼,一刻也不肯离。 我拿汗巾给他擦脸,他微睁着眸子看看我,又闭上,我继续擦,他嘴一扁埋首拱进我怀里,端了早饭进来,他仍是攀在我身上不肯下来,我好言好语哄着他才起身偎进我怀里,懒洋洋地要我一口一口喂给他吃。
吃得不高兴,秦小公子就拽我的头发,最近我的头发沦落成他的玩具,早晚睡觉都拽着,连我的衣服也成了他蹂躏的对象,没事就揪揪抓抓,简直像一只懒猫。他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攀在我身上。
我们最喜欢的地方其实是温泉,秦江月泡在里头便闹着要我给他揉腰,啧啧,我夫郎的腰臀生得不是一般地好,线条流畅挺拔,看得我口水泛滥,经常揉着揉着就把他带到怀里吻,秦江月的嘴巴时常肿着,无辜地睁着眸子可怜兮兮地把头埋在我肩上。
出去赏雪景,才走了两步秦江月便不肯再走,一定要我抱着,又不要回去,蹙着眉头嚷嚷要看雪景。我只好抱着他四处逛,花锄他们跟在后面不明所以地笑。
有一回素问在后头跟着时轻声咳嗽道:“小姐也该多疼惜疼惜夫郎,晚上莫要操劳太晚。”
这话十分含蓄,我半日才反应过来,厚着老脸朝我怀里的夫郎讪笑,秦江月半闭着眸子妖媚地瞪我一眼,两个耳根子粉红粉红。
晚上我被秦江月赶出去,只好厚脸皮去挤素问,素问清清喉咙看我一眼:“小姐,这山上可是有野狼和熊出没,你果真放心夜里夫郎一个人睡?”
我越想越心惊肉跳,立刻跳起来就往回奔,大义凛然地拍门。结果,三拍两拍我一跟头栽进门里去,咳,原来门根本就没锁,这还了得,万一个把淫贼进来……我关好门进里间,掳袖子要对秦江月加强安全思想教育,秦江月根本没睡,懒洋洋地窝在被子里,瞅见我进去,立刻皱眉头身子委屈地缩成一团:“冷。”
我咬牙,莫非把我当了取暖的火炉?!
我是东圣太女的事情,还没有告诉秦江月,我想总有办法解决问题的,回去要告诉笙儿,另觅意中人吧,至于水明君,现在还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安置,他对我说不上是爱,可是水萝衍占了人家,还生了个女儿却是事实。将来接回东圣后,希望他能明白我心里已经有了 秦江月,分不了给别人了。我可以给他一切,只是,给不了爱。
我听说这里的男人如果怀了孕,,身体会丰腴,越来越慵懒。秦江月身材很瘦,不过很好看。
看他每天懒成这样,我越发觉得可疑,每天得闲就眉开眼笑地在他身上揉揉捏捏,看是否胖了些,有机会就去研究他的腹中是否已经开始孕育一个新生命,想想我都乐得合不拢嘴睡不着觉,我和小江月的孩子呀,嘿嘿……哈哈……秦江月被我缠到不耐烦,眉头一跳怒目瞪我:“乔弄萧,你再没完没了我劈了你!”
石羊病重,没几天宣布去世,听说是水三小姐受不住明公子去世的打击,结果一命呜呼。
我在山背上听到这个令人悲痛的不幸消息后,寒毛一阵抖,在山这边都能听见那边的哀乐声,素问更是郁闷地抽筋,因为她奉命暗地里去监视那边动静,结果目睹装扮成她摸样的暗卫趴在石羊塌前装摸做样地悲痛欲绝,令她受了沉重打击,死活都不肯再去看。
我和秦江月一边泡温泉品酒一边听山那边的鞭炮声,据说稀稀拉拉来了几个吊唁的本地官员,折腾了一整天,终于装进了棺木里钉上钉,派人回京报信,发丧文,于是,水萝衍罪恶毒辣的一生就此结束。
秦江月被温泉的水汽蒸得昏昏欲睡,靠在我身上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最后不厚道地评价这场丧礼道:“吹管乐的乐师太差,实在上不得台面。”
我郁闷地啧啧嘴,无话可说,秦小公子的皮肤本来就好,如今天天泡温泉,摸着比缎子还滑,我揪揪自己的皮肤,怎么也比不上秦小公子的。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