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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为什么不来见我,哪怕是魂魄,来看我一眼也好……”

    墨竹一把拖住殿下跪了哭道:“殿下,算了罢,走了就走了,不要再挂念她了……”秦江月恍若未闻,怔忪地自语:“可是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会丢下我一个人在这世上。我等你来看我一眼,把我的命赔给你,只要你来看我一眼……”

    九殿下不肯离开江岸回京,三殿下苦劝未果,终于道:“你便是自己不想活,也要为你腹中的孩儿想想。”

    九殿下怔住,难以置信地望着三殿下,三殿下狠狠心接着道:“郎中说你已经有了身孕,而夙赢……根本还是处子之身,只是心疾,患了失心疯。”

    九殿下掳起袖子,果然瞧见自己臂上原本是守宫砂的那处透出紫红来,殿下傻看了半日,捂着心口却一声也哭不出来,殿下难以接受这等打击,疯了一般地抓着疯癫的十殿下,追问为什么要骗他。

    十殿下皱眉想了很久,大哭着挣脱九殿下:“你走开!我知道你看她走了,又想打我孩儿的主意,我是她的夫,自然有她的孩子,是我和她的孩子,你休想打主意!我有孩子,我当然有孩子。”

    沉默多日的罗雅终于开口:“十殿下知道水萝衍失忆,在来边境的路上服食了十枚红胎果,想骗水萝衍以为她在被囚禁在暗室中昏迷的时候,和殿下有了肌肤之亲,以此逼水萝衍娶殿下。”

    红胎果是男子保胎时服用的果子,因其味同嚼蜡,平常少有人吃,若是处子服用红胎果,则守宫砂会暂时隐去转而变紫,现出假孕之象。

    九殿下又呕了血出来,昏睡多日,终于和十殿下一起被三殿下带回了京城。九殿下醒过来,便去寻了上次请的那位法师,请他寻一魂魄,法师问生辰八字,掐算过后,道:“此人应还健在,且生隆富贵,正是春风得意,何以会早逝?”九殿下怔住,失魂地道:“她是半道附体的魂,那八字却是那身子的。”法师叹息:“若是半道附体者,一旦离体多被拘回地府受罚,据个人业报发落,恐多半已不在阳世,或已入轮回。一入轮回,前尘往事俱消散,从此无挂牵!”

    九殿下悲怆难忍,哭得天昏地暗,后来,人便有些疯癫,日日坐在房中塌上,睁着眼睛望房门,等那个人推开房门进来。

    十殿下在宫中疯疯癫癫,时不时地哭闹,一些疯语终于传到病重的女帝耳中,女帝勃然大怒,拘了水明君追问与水萝衍私通之事,此等有孛君臣人伦之事是为青月大辱,水家因此同被问罪。

    此时京城附近洛城因饥荒又爆发民乱,水清华带兵屠光了洛城乱民,镇住暴乱,朝中局势如箭在弦。

    水明君倔强不肯屈招,咬定十二皇女封之诚是女帝的亲骨肉,是有人蓄意诬陷。女帝少有地发了怒,定要追查到底,水明君忽然冷笑:“朝中之有些人不过是借故想为三皇女登储铺路罢了,诚儿是不是陛下的骨肉,难道陛下心里会不清楚吗?诚儿是我足月诞下,而十月之前,我三妹正在西燕游学,名士卫圣人路过西燕蛰州,开坛讲学一月,与天下名士辩论,我三妹日日与西燕饱学之士论道,州离青月京城万里之遥,来回一趟少则四月,多则半载,试问,她如何回来与我相会?”

    群臣默然,当日卫圣人与天下名士共聚,轰动三国,青月国朝中同去游学的除了水萝衍,便是本朝大夫孟罗。孟罗出列应道:“确如凤后所言,下官虽不屑水小姐为人,但当时下官与水小姐的确一同在卫圣人处游学,在蛰州住了三个月,结交名士,当时本国中的孙之休先生也在席中,和我等一同参与名士论辩,当时颇有往来,可为下官之言做证。水小姐的确不可能在凤后有孕期间返回青月。”

    三月初,西燕女帝驾崩,出乎各国意料,传位于四皇女兴业王。当夜,子车薇在京城发动兵变,四皇女子车尧带残部退到京城西郊,未几,西燕国内爆发激烈内战,因应和那块天降神石,西燕后世史书记载时,史称:“童子之乱”。

    这一战乱持续九年,席卷西燕全境,这一场战乱严重削弱了西燕国力,令西燕一夜之间分崩离析。在战乱中,一握有封地的皇室末流血脉侯王趁机自立称王,三年后,子车薇和子车尧也各自称王,领兵互伐,整个西燕陷入混战,九年后各方国库空虚无力再战方才休战,各自辖地分国而治之,但三王之间为争夺领土,时常发生小规模战争,史称“三王治燕”,此是后话。

    与此同时,三月间驾崩的帝王,还有一个,几近弥留之际的青月国女帝在苟延残喘了半个月后,在三月底终于辞世,这个在位时昏庸无能的帝王临死前也仍然没有立下传位遗诏,只口谕遗命传位三皇女,史载水相国一党不服,挟凤后及十二皇女叛乱。

    作者有话要说:大人们凑合着看吧,本来今天打算更正文,可是偶写到现在才写了一千多字,只好把昨天完成的师父番外挂上

    我以为天地都是混沌尚未开辟,整个世界一直是一片漆黑,我的意识就在这黑暗里漂泊流浪,偶然有光线进来,会伴随着沙哑却温柔的说话声,在唠叨着什么。

    这样持续了很久,不知过了多少天,我终于睁开眼,看见光明的世界,一时有些不适应,眼睛被光扎得难受,有人为我擦了眼泪,我努力地看,有张俊美的脸俯在我跟前,眼睛眨也不眨地看我。脸色很苍白,瘦陷的眼窝下面是黑眼圈,他的脸像冬日的暖阳,叫人挪不开眼地好看。

    真是个大美人啊……我还没有来得及赞叹一声,又陷入了昏暗。

    再醒过来,灯火摇曳,帐幔前的小塌上半倚半靠睡着一个人,手里还攥了根磨药的棒,我怔了许久,终于想起来他是美人师父, 原来,我竟然还活着。动一动,心口乍然地疼,那里还包着绷带。

    知道这世上没有不流转的人和事,可是没想到,我和秦江月却走到了这一步,我不想回忆那一晚的任何事,怕一想起来心便会裂开。可是眼泪止不住掉下来,心上剧烈地疼痛,好似又被秦江月捅了一刀。

    美人师父警醒坐起,瞧见我睁了眼,他又惊又喜地唤了一声:“萧萧!”我闭了眼,什么也不想,只想继续沉睡,永远不要醒。

    朦胧中,有人一直守着我,唠叨地说着什么,渐渐地传进了我的耳朵里,我听见美人师父温和的声音:“萧萧,你想知道为什么你和秦公子会到这等田地吗吗”

    我的眼泪终于从眼角落下来,咬着美人师父的衣摆无声地抽泣,澹台月遥远的声音虚无缥缈,断断续续道:“萧萧,醒醒吧,为师告诉你这前生后世的恩怨,你知道了就会明白了你之前在京城不是曾问过为师为什么会知道你出了事吗?其实那是因为你在青月国皇宫溺水后,你的魂魄离体到了凌云山。为师修行至今,天眼早开,就是在山上看见了你的魂魄才知道你出了事。那时我透过你自己魂魄的记忆,看见了你的前生。你前生就是这个世界里的人,而秦公子前生是尤女国皇子,前生你亲自带着兵马踏平了秦公子的国家,亲手杀死了秦公子并灭了尤女国皇室,血流成河。秦公子临死前发誓来生要你血债血还。这也是你今生会回来这个世界的原因。你前生造下恶业太多,虽然你与秦公子有情,却难敌宿世的因缘恶业,诸多磨难坎坷,终究要还他那一报……命数使然,不要太伤心,好么?醒醒吧,你若从此撒手人寰,东圣国怎么办?这个国家是由你一手挑起战火,今天就必须在你手中结束。要不是你的一口真气护住心脉,早已经魂归地府,如今你以命抵命,已经算是还了前世欠他的冤仇……”

    原来我前生便是他的仇人,今生终要拿命来还的。其实我知道的,秦江月捅我那一剑不是出自他本心,只是阴差阳错,他纵是恨我到了极处,还是宁可让我走开,离开他的视线,他,并没有要杀我。

    只是前生的债终须要还,纵然我和他已经成了夫妻,纵然我和他很是恩爱,却也抵不过那泛起的猜疑,他失去理智时随手挥舞的剑终究意外地刺中了我,既然是宿世因果,我认了。

    我醒过来,美人师父很高兴,抱着我的头只差欣喜得把我闷死在他怀里。我咧嘴朝美人师父笑了一笑,美人师父愣了片刻,抚抚我的头发。

    美人师父忙碌着照顾我,煎药炖汤,余下的时间寸步不离地守着我,要么是安静地坐在我床塌前研药末,要么是温和地弹琴,不知道美人师父弹的什么曲子,很温和柔雅,平淡又温馨,听得人心里也暖融融的,好象有什么抚平了伤口一般。

    其实自我醒后,关于秦江月的话题美人师父再没提过,连那天我怎么落水的也没有问,也不曾谈论他是如果在江中将我救上岸的。有时候我怀疑我在昏迷时所听到的东西不过是我的幻觉,或是我做的梦罢了。美人师父似乎知道我的心思,小心翼翼地给我疗伤,避免一切让我想起那晚的话题,我猜大概是怕我胸上的剑伤再次裂开。

    那剑刃离我的心脉只差了一寸,美人师父不准书童和我说任何话,更不允许我挪动,只让我躺着等待危险期过去。

    秦江月到底是我的一道伤疤,不想揭开。在我的心口彻底治愈前,我不想再回忆过往那一切,也不知道怎么和秦江月解释那一切。

    我和美人师父现在呆的地方似乎是一个偏僻的小镇,虽然安静,却也能听见外头叫卖的吆喝声和偶尔的车马声,日头暖和起来,到后来可以听见窗外的鸟叫声,有绿色的植物发出芽长出叶,欣欣向荣。

    照师父的说法,我的伤势已经稳定,渡过了危险期。师父的书童偶尔进来拿药,睁着明亮的眸子瞅我:“小师叔,你快些好起来,躺了这么久,只怕骨头都酥了。”

    我朝他咧咧嘴,他翻个白眼望外头,晃晃脑袋叹气:“唉,小师叔真是一把老骨头不中用了,外头日头多好啊……”我躺在塌上咬牙,眉头直跳,很想跳下床暴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顿,竟敢嘲笑到姑奶奶头上了!他呲牙裂嘴地朝我扮鬼脸,而后两手往身后一背,屁颠屁颠晃得跟个小大人似地踱出去,我忍不住想喷饭。

    美人师父起的很早,我醒来的时候,已经瞧见他披着一身雾气把药端进来,药很苦,苦得我以为胆汁也不过于此,但是为了不让美人师父的辛苦白费,我都蹙着眉头一口一口硬是全咽下肚去。美人师父会很是满意地瞧瞧我,抹去我唇上的药渣,表扬我:“萧萧果然是乖徒儿,不枉为师辛苦一遭。”

    我苦涩地啧啧嘴,美人师父眉眼一弯,捻来一颗蜜枣填进我嘴里,呃,真是甜……除去喝药,日子过得还是很安逸的。太阳好的时候,美人师父就把抱出屋门,躺在院子里晒太阳。美人师父一边晾晒药草一边同我聊天,说些这个小镇上的风俗,还有小吃。偶尔听到不远处狗叫的声音。

    我的危险期过后,美人师父得空给鼎麓传了消息,素问赶过来的时候,衣裳脏得像个疯子,头发蓬乱得如同喜鹊窝,我很想笑,可是怕伤口裂开。素问被书童及时拉出去,整理一番进来,眼巴巴带着泪光瞅着我,张了张嘴,又憋屈地闭上,过了片刻,欢喜的神色才浮出来。

    听素问说,鼎麓听说我遇刺掉进江里后,几乎崩溃,要以死谢罪。老丞相以为复国无望,一下就昏了过去,关于我的消息还没有散播出去,幸好我还活着,鼎麓带了名贵药材正往这里赶,素问因为就在沿江一带,所以先赶了过来。

    我没有问他秦江月的消息,素问的嘴巴也闭得紧紧的,只字不提,生怕我的心口再裂开。

    有一天午后,我正眯着眼睛晒太阳,美人师父在一旁给我缝衣服,忽然门外一个低沉的声音飘进来,开口向主人家讨口水喝。这声音压得很低沉,且沙哑,听不出是男是女,我总觉得有些熟悉,好似在哪里听到过。

    素问去开了门,有个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