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带上车给小至吃。很多都是景区弄来哄弄游客的,比如人生果,但是小至没见过,把玩得爱不释手。
老七脸上那种慈祥的老父亲表情,看得惠明忍不住笑,料不到老七也有这么一天啊。
他打开手机,跟一个大学同学联系,请同学帮个忙。那个同学大学毕业之后去国外留学,学的是什么机器人专业,惠明反正不能理解这种专业是用来干什么的。但是看那同学朋友圈发的项目展示,觉得他心里的想法也许这位同学可以帮忙实现。
聊了一会儿,同学推荐给了他一种材料,纳米钢丝,惠明叫他在他们实验室帮他做出来,然后国际快递寄回来,无论造价是多少。
反正惠妈会悄悄赞助他的。
又开了两个小时左右,到了城郊,老七看着导航,慢慢把车开到一个破旧小区下面。
小区楼房明显已经走到了寿命尽头,苟延残喘地用自己最后的倔强挺立着,给人们遮风挡雨。
惠明看着那被雨水和炊烟折腾得发黄的墙壁,总觉得这楼岌岌可危,下一秒好像就能倒了,问:“我们来找谁?”
小至刚才在车上一直很兴奋,一会儿扒在窗户上看风景,一会儿拿水果来吃,到了这里浑身气压陡然降低,一言不发,低着头不让别人看她的脸。
她的脸被仇恨拉成了难看的形状,眼睛里的憎恨像一池硫酸,被她看到的,都会被她腐蚀。
老七拍拍惠明的肩,说:“上楼。”
他们俩走到四楼,敲了敲四零二的门,一个男人走过来问:“谁?”
喉咙里好像溺着一把痰,声音沙哑,一呛一呛。老七冷笑着说:“孙力强,是我啊。”
里面的人打开门,一张中年男人的脸,肥胖,秃顶,一个丑陋的酒糟鼻硕大无比,几乎占领脸部面积百分之五十。
然而这个鼻子都没能抢过他脸上伤疤的风头,他像是被人毁容了一样,无数条已经愈合的疤痕蚯蚓一样缠绕在他脸上。
他明显一愣,门前这两个叫出他名字的人他并不认识。
还不等他有所反应,他忽然被一道极强的无形的力扑倒,他感觉到自己被什么猛地撞到地上,但是眼前什么都没有。
惠明皱眉,老七对着他摇摇头,让她打吧。
孙力强被打得鼻青脸肿,血流如注,小至一拳一拳,机械地砸在他头上,一直到她脱力,坐到地上,胸膛起伏,泪流满面。
老七走进孙力强家,俯视他,“孙力强,我现在不收拾你,等到了地狱自然有人收拾你,你就等着下油锅吧。”
孙力强鼻子里的血染红了他整张脸,他抓着喉咙,拼命咳嗽。
惠明跟在老七身后走进来,看到满地的酒瓶烟头,外卖盒里装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饭菜,发出酸馊的臭味。
“你们,是谁?”孙力强拼命往后缩,是什么脏东西把他打成这样,他什么都看不见。
“我们是爱与正义的使者,孙力强,今天就是你的大限了,做过什么坏事现在给你个机会全都忏悔祷告出来,别带到音曹地府去。”老七点起一根烟,冰冷地说。
惠明顿觉老七今天一米八。
孙力强眼睁睁地望着一张黑白照片朝他飘过来,相框被拆了掉落在地上,照片上一个女孩子笑得眉眼弯弯。
他探身起来拼命朝照片够去,小至抬起一脚,狠狠踢向他的肩膀,他整个人仰天摔倒,开始哭起来。
“囡囡啊,囡囡啊……”呼唤女儿的声音从他腔子里刮出来,喉咙被刮得残破带血。
小至冷冷看着手里的黑白照片,一点一点把它撕碎,雪花一样的碎片朝孙力强头上洒下来。
孙力强是当年的主犯,他竟然给自己的女儿取名叫囡囡。
老七蹲下来,掏出一只录音笔对着孙力强的嘴,说:“说吧,当年怎么强暴的孙小至,都有哪些人,包庇你们的领导的名字,一个都不要拉。”
离开之后惠明拍拍小至的背,说:“都过去了。”
是啊,十七年过去了,伤害过她的主犯也尝遍了生活的苦。孙力强后来做了会所生意,一家三口被生意场上的竞争对手买.凶杀.人,女儿老婆都死了,就他一个人活了下来。
活得惶惶如丧家之犬,活得生不如死。
但即使他现在无比凄惨,成为了一个才四十就已经过完了一生的可怜人,即使他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死在自己旁边,他也一样要为曾经对孙小至犯下的恶付出代价。
惠明才知道原来老七一直在暗中帮孙小至查当年的案件,他赞同老七的做法。那一帮流氓,造成的是不能够被一笔勾销的伤害,不值得被任何人原谅。
孙力强刚才趴在地上不断地磕头,说对不起啊对不起。
可是他的对不起,小至永远不会接受。对一个刚考上大学,人生才刚刚开始的女孩子,没有人可以要求她接受任何一个罪犯的对不起。
孙力强躺在地上一边哭一边笑,慢慢收了表情,爬起来,拨电话给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