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手腕上的琉璃珠到了他手心,他瞳孔一缩,低喝:“闭眼。”
小至扶着老七坐在沙发上,闻言当即闭眼。惠明却不想,眼光离开丰玥哪怕一秒,他就会立刻开始不安。
鬼眼把琉璃珠丢进盆里,珠子落水的一瞬就开始到处乱窜,像跳跳糖一样发出嘶嘶的声响,一盆水立刻被搅出许多泡沫。
然后珠子从水里弹起,中心爆破一样,发出非常强盛的光。
光芒流转,转瞬溢满了整间房屋。
这光拥有极强烈的能量,像针一样刺穿了惠明的瞳孔,惠明立刻觉得眼前惨白一片,冷汗当即爬满全身。
惠明几乎以为自己瞎了,眼睛里就只有白光茫茫。但痛感疏忽停止,他也立马可以视物。
其实刺痛感才只一瞬,但是惠明感觉这疼痛停止在他眼球上已经千秋万载。
恢复视觉之后惠明看见一团粉色的流光在丰玥床头翻滚,鬼眼两眼紧闭,额头上的第三只眼睁着。原来他还有一只眼,怪不得叫鬼眼。
鬼眼只能靠第三只眼勉强视物,眼前模糊一团,他朝粉红色的阳火靠过去,轻轻在外围一碰,手指尖立刻一串燎泡。
“妈的。”惠明听见他骂,他看起来对这团粉光颇为忌惮,有些束手无策。
“要做什么,我来吧。”惠明走到鬼眼旁边,鬼眼冷笑,眼睛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音狠,说:“你看得见?”
惠明点头望向粉色火光,说:“看得见。”
“看得清吗?”鬼眼颇为嫉妒,这阳火的真容就连他也只能模糊窥见,怎么可能惠明能看得一清二楚呢?
“看得清啊。”惠明说,“要从里面取出什么东西吗?”
鬼眼一见惠明这么上道,更不爽了,他闭上自己的第三只眼休息一下,不情愿地说:“嗯,阳火每年生一只火龙果,喂给丰玥吃了就行。但是今年时间不到,火龙果周围烈火未去,等闲人摘不下来。”
“火……火龙果?”惠明没一刻耽误就把手探进了阳火里,但还是对这个名字发出了深深的疑问,这么神秘的一个超自然力量,竟然孕育出了叫这种名字的水果,怎么听都觉得有那么点不符合人设。
鬼眼努力睁眼看,nei心:我……我草……
他的第三只眼前跟架了一大块毛玻璃一样,看什么东西都刺刺的带着毛边,就在这种视力状况下,他还是看见惠明如囊中取物一样轻松地把手伸进了粉色光团,取出了那颗名字分外卖萌的火龙果。
惠明手一缩出来,鬼眼就把琉璃珠弹出,阳火纷纷被吸入珠子里,房间的一切恢复了正常。
鬼眼把琉璃珠安回丰玥手链上,打量惠明。
千真万确,这男人手里连一颗燎泡都没有,他一只手完好无缺,就根本没有受到阳火的侵犯。鬼眼一直知道阳火看人下菜碟的尿性,可是几十年来也就只看到过丰玥能自如把控它。连蓝猫都是要等到丰玥祭日那天火龙果成熟落蒂,无阳火守卫,才能摘下果子。
惠明是第二个不怕阳火的人,问题他还是个人啊,活生生的如假包换的血肉之躯。
鬼眼郁闷之极,难道就因为惠明跟丰玥那些乱七八糟剪不断理还乱的渊源,他就可以如此特殊了吗?
虽然他十分不忿,可是表情一直没有变化,他要给惠明传递一种信号,那就是能探手进阳火是一件很普通的事。
惠明看自己手心里所谓火龙果,通红的一颗圆球,苹果那么大,里面像有只迫不及待破壳的小基,前后左右摇摆滚动。
“这个,是直接喂给她吗?”惠明看着手心里仿佛有生命一样的火龙果,问鬼眼,鬼眼抬眼一看,又是一惊。
最开始丰玥成了半鬼的时候他就帮她喂过火龙果,那就是一颗小小的红色药丸,既没有这么大,也没有这么跳脱。
今年一切都如此反常。
“直接喂吧,”鬼眼灰袍出手,一阵气流扶起丰玥,惠明坐到床前搂着丰玥的肩膀,扶着红色小球向丰玥嘴巴边凑过去。
忽然,小球像颗皮球一样弹起,弹到天花板上又落到地。
顷刻间,一场人与球的生死追逐在丰玥房间nei上演,小至、老七、鬼眼、惠明,两人两鬼竟完全治不了这颗搔动的蛋。
火龙果似有无穷的睛力,无论他们如何围追堵截,它都能在眼看就要被抓住的一瞬间跳开。
鬼眼也没有办法像日常那样打架的时候还耍帅了,他一个身怀绝技的鬼,竟然被一颗球弄得钻床底钻沙发,毫无风度。
惠明这个虽然勤奋好学,但毕竟才刚入门的功夫学习者就更不用说了,根本连小球的边都挨不到。
一阵混乱过后,惠明发现这颗球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他立刻告诉他们,叫他们继续追,追到小球睛疲力尽。
不等小球力竭,老七先行阵亡。他仰面躺在沙发上,觉得就这一会儿,自己一年的运动量都已经超额完成了,反正他是一点都动不了了,天王老子来他也不准备挪屁股。
果然小球渐渐缓慢下来